第2章 破枷锁·猛虎归山
方才那一声“北伐!”
如同炸雷,滚过广场,却仿佛抽干了所有空气。
文武百官泥塑木偶般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唯余眼珠因极致惊惧而微微震颤,盯着那持剑屹立、衮服染血的新帝。
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臣一口气没上来,首接翻着白眼软倒在地,被身旁同样抖得如筛糠的同僚下意识扶住,却无人敢出声,更无人敢上前。
那滩猩红还在蔓延,温热腥臊的气味混杂着香炉里冰冷的檀香,形成一种诡异可怖的氛围。
赵构目光如电,扫过这群鹌鹑般的臣子,心中那股郁气几乎化作实质的火焰。
这就是赵构倚仗的朝廷?
这就是匡扶江山的大宋肱骨?
“都没听见朕的旨意?”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交击的冷硬,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尖,“还是说,尔等也想试试这金使的下场?”
“陛…陛下!”
终于,离得稍远些的一位紫袍老臣挣扎着爬前两步,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万万不可啊!
斩杀来使,己…己悖礼法,恐招致金人雷霆之怒!
再言北伐,我大宋兵马钱粮…如何能与虎狼抗衡?
这是…这是自取灭亡啊陛下!
请陛下速速下罪己诏,遣使赴金谢罪,或…或可挽回…挽回?”
李世民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似笑非笑,却让那老臣如坠冰窟,“挽回什么?
挽回称臣纳贡的资格?
还是挽回你们项上人头,继续在这临安做太平犬的安逸?”
他手腕一抖,剑尖上最后一滴血珠甩落,精准地溅在那老臣的袍袖上,晕开一点刺目的暗红。
老臣吓得几乎瘫软。
“朕告诉你,也告诉你们所有人——”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战鼓擂响,震荡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从今日起,没有和议!
没有称臣!
没有岁贡!
只有死战!”
“金人怒?
朕还要怒!
山河破碎,二圣蒙尘,此乃国仇!
铁蹄踏我疆土,屠戮我子民,此乃家恨!
国仇家恨当前,尔等却只想着跪地求和,苟且偷安!
你们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他每说一句,便向前一步,手中染血的长剑虽未举起,但那冲天的杀气己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陛下…纵…纵有血气之勇,然国力疲敝,兵甲不足,将领…”另一个大臣硬着头皮想劝。
“兵甲不足就去铸!
去炼!
国力疲敝就去整饬!
去开源!”
李世民厉声道,“没有将领?
朕看未必!
尔等口中那个必欲杀之而后快的岳飞,现在何处?”
提及岳飞,人群中一阵细微的骚动。
一名武将模样的官员似乎被皇帝的杀气所激,鼓起勇气抬头,嘶声道:“陛下!
岳帅他…他被困诏狱!”
“诏狱?”
李世民眉头紧锁,记忆碎片翻涌,指向那令人窒息的冤屈与愚蠢,“为何下狱?”
“罪…罪臣秦桧…以莫须有之罪…”那武将声音哽咽,满是悲愤。
“莫须有?”
李世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忽然放声大笑,笑声激荡,却比严冬更冷,“好一个‘莫须有’!
好一个太平宰相!”
他笑声猛地一收,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文官队列前列某个试图缩起来的身影——那正是当朝宰相秦桧!
此刻他面如死灰,冷汗如瀑,身体抖得几乎站立不住。
“秦桧!”
李世民一声断喝。
秦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牙齿咯咯作响:“臣…臣在…这‘莫须有’之罪,是你定的?”
“臣…臣…”秦桧魂飞魄散,哪里还说得出完整的话。
李世民却不再看他,那种鄙夷如同看待一堆秽物。
他深吸一口气,声震九重:“传朕旨意!”
“一、即刻释放岳飞、韩世忠、张俊等所有被押将领,官复原职!
命他们速速入宫见驾!”
“二、枢密院、兵部、户部,半个时辰内,将所有兵马籍册、粮草囤积、军械库存数目报予朕知!
迟误者,斩!”
“三、打开府库,犒赏三军!
告诉将士们,吃饱喝足,擦亮刀枪,随朕——北定中原!”
“西、将此獠——”他剑尖一指地上金使的无头尸体,“悬首辕门!
将此獠之首级,”他又指向那颗被踢开的头颅,“以石灰腌了,装上八百里加急快马,给他们的金国皇帝送回去!
告诉他,朕在汴梁旧宫,等他来战!”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狂风暴雨,将整个朝廷彻底打懵。
释放钦犯?
打开府库?
悬首示众?
还将人头送回去挑衅?
这…这皇帝是彻底疯了!
然而,看着那柄还在滴血的天子剑,看着皇帝眼中那不容置疑、宛若实质的杀意和威严,没有任何人敢再站出来说一个“不”字。
短暂的死寂后,几名原本就对和议不满、心怀热血的年轻将领和官员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他们率先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应和:“臣遵旨!!”
“末将遵旨!!”
有人带头,那些被震慑住的官员也如梦初醒,纷纷伏地,声音杂乱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战栗:“臣等…遵旨!”
几名侍卫反应过来,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上前迅速拖走尸体和处理血迹。
另有传令官连滚爬爬地冲出广场,马蹄声和嘶哑的传令声迅速响彻宫城内外。
赵构这才还剑入鞘,发出“锵”的一声清鸣。
他看也不看瘫软如泥的秦桧,转身,大步走向那巍峨的宫殿。
衮服上的龙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沾染的鲜血如同最艳丽的点缀,背影挺拔如松,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无比,仿佛不是走向温柔乡般的临安宫阙,而是走向烽火连天的北疆战场。
风吹过,卷起一丝血腥,却似乎也带来了一声来自千年之前的、低沉而自信的呢喃:“突厥如何?
金人又如何?
这世上,还没有朕打不赢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