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百毒试胆，初露锋芒
丫鬟进来帮她梳洗打扮。
她选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穿起来很漂亮。
在别人看来，她依然是那个不懂事的大小姐。
吃过早饭后，她说想去后山赏花，一个人走进了树林深处。
她让贴身丫鬟先回去。
没有人知道她真正要去做什么。
树林里很安静。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甜腥味。
树的形状很奇怪，枝叶之间偶尔能看到彩色的毒蜘蛛。
楚依一停下脚步，从袖子里取出手套戴上。
她又撕了几条裙摆，把裤脚和袖口紧紧扎住。
她做这些准备，是因为她记得前世的事情。
她知道父亲派人保护她，但这个考验必须由她自己完成。
她仔细辨认方向，朝着父亲提过的潮湿地带走去。
七星草喜欢潮湿，常常长在毒蛇窝的附近。
树林里很安静，只能听见脚踩落叶的声音。
楚依一集中注意力，仔细感受周围的动静。
前世的经历让她的感观变得很敏锐。
突然，左边的灌木丛里传来嘶嘶声。
楚依一立刻停下，慢慢转头，看见一条绿色的毒蛇。
蛇头是三角形的，正在吐着信子。
是竹叶青！
这种蛇很毒。
楚依一心头一紧，全身绷紧。
她告诉自己必须冷静，现在不能后退。
她轻轻放慢呼吸，身体缓缓后退，眼睛小心避开蛇的视线。
退到第三步时，她脚下一滑！
原来踩到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身体晃了一下！
这个小小的动作打破了平衡！
绿色的毒蛇像闪电一样扑向她的脸！
完了！
楚依一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听到轻微的风声，接着是毒蛇掉在地上挣扎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蛇的七寸位置钉着一根很细的银针。
毒蛇扭了几下，就不动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林中响起：“遇到危险不慌乱，还算可以。
就是身子太弱，像没断奶的小猫。”
楚依一顺着声音看去，见到一棵歪脖子树上蹲着一个干瘦老人。
老人头发乱糟糟，脸上布满皱纹，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衣，手里捏着银针打量她。
“前辈？”
楚依一心里一动，赶紧弯腰行礼，“晚辈楚依一，拜见鬼医前辈。
感谢前辈救命之恩。”
“哼！”
鬼医从树上跳下来，动作灵活得不像老人，“少说这些客套话！
楚霸天那小子把你夸得天花乱坠，我还以为是什么天才，原来是个娇生惯养的丫头。
连条小蛇都对付不了，还想学我的毒术？”
楚依一看着老人，目光清澈坚定：“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
我确实武功不好，但我既然决定要学，就不怕困难，也不怕生死。
刚才不是我反应慢，是身体跟不上。
如果前辈愿意教我，我一定会努力。”
鬼医眯起精光闪闪的小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小丫头，你为什么要学毒术？”
楚依一沉默了一下，轻声回答：“为了保护自己，也保护在意的人。”
她没有首接说报仇，但这个理由很真诚。
鬼医冷笑：“保护？
学医不是更好？
毒术既伤人又伤己，学了是要下地狱的。”
“医者仁心，让人敬重。
但世上有些坏人，只有用毒才能震慑。”
楚依一语气平静而坚定，“如果地狱需要毒师，我愿意去。
只要我在意的人能在人间平安喜乐。”
这些话不像她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
鬼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脸上的挑剔少了些。
他走到死蛇旁边，拔出银针扔给楚依一：“拿着，取蛇胆。
七星草就在蛇窝旁边，自己找。”
说完不再理她，背着手慢慢走向树林深处。
楚依一接过沾着蛇血的银针，明白自己勉强通过了第一关。
她不敢耽误，忍着恶心用匕首划开蛇腹，取出墨绿色的蛇胆，又在旁边石缝里找到了那株长着七个白点、散发特殊香味的七星草。
她把两样东西用干净布包好，快步追上鬼医。
鬼医带她在毒雾弥漫的树林里弯弯绕绕地走，最后来到一个被藤蔓遮住的山洞。
洞里很特别，墙上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
洞室很宽敞，摆着各种药柜、丹炉和工具，空气中有药香和淡淡的腥甜味。
“以后你每天天一亮就要来，中午以后才能走。
不准迟到早退，不准带别人来，不准告诉任何人。”
鬼医板着脸扔给她一本发黄的旧书，“这是《百草纲目》里关于毒草部分的手抄本，限你三天之内把里面记载的毒草形状、习性和毒性都记住。
三天后考核，错一个就滚蛋！”
楚依一接过厚厚的手抄本，翻开看见书页上画满了毒草图案和说明，字里行间还有密密麻麻的注释。
这显然是鬼医一生的心血！
“我一定会努力！”
她郑重承诺。
从这天起，楚依一开始了双重生活。
表面上，她还是那个追着大师兄、不爱学习的盟主千金。
暗地里，她每天天不亮就偷偷出府，在百毒林的山洞里忍受各种奇怪气味和鬼医的责骂，如饥似渴地学习毒草毒虫的知识。
让她自己都惊讶的是，她的记忆力变得特别好，几乎看一遍就能记住。
那些复杂的毒草特性、相生相克的道理，她都能很快理解和记忆。
就连鬼医那张严肃的脸上，偶尔也会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三天很快过去。
楚依一流利地回答了鬼医所有刁钻问题，甚至能够举一反三提出自己的见解。
鬼医终于轻轻哼了一声，认下了这个徒弟。
“明天开始，你要辨认真正的毒草，学习初步的提炼配制方法。
小丫头记住，毒术一道差一点，结果就会差很多。
稍不小心，丧命的可能就是你自己。”
鬼医语气依然严厉，但眼中的轻视己经变成了认真。
楚依一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但她心里充满力量——每多学一点，她就离保护家人、向仇人报仇的目标更近一步。
就在她专心学习的时候，盟主府中，一场针对她的风波，正在李辰安和萧逸的暗中策划下悄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