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脏了的抹布
,苏乔婉无力地坐在榻上, “那不妨说说贵人是怎么回事吧。”
贺承业的怒意稍解,带着一丝歉疚,正色道:“如今你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怕摊开来说。
刚才入宫拜见皇上,我己用功绩求了一道赐婚,我和赵萱是两情相悦的。”
采雁瞳孔一震,脚下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
当初你在苏府跪了一天,还当众发誓今后只一心一意对姑娘,绝不纳妾变心的?”
苏乔婉明白爹的一番苦心,姐姐是太子妃,注定要与众多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
爹不愿意她今后也吃这样的苦头,决定考验贺承业,让他跪在冰冷的地上,一跪就是一天。
他指天发誓完,首接晕了过去。
爹娘对贺承业的态度因此大为改观,加之先帝对他委以重任,见他应是个有前途的,这才同意嫁女。
贺承业甩了下衣袖,有些惭愧地看着苏乔婉,“当初的话你就当听过就算了,那时我还年轻,不明白情爱为何物,胡乱轻诺是我的不是。
不过我是真的爱极了萱儿,我承认我是变心了,不过你不也变了吗?”
苏乔婉眉眼的忧伤尽散,“你是准备娶她为平妻?”
贺承业垂下的眸子抬了起来,“平妻,说到底还是妾,我是不愿意委屈萱儿,你知道的,她毕竟贵为郡主......”“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
,苏乔婉双手交叠在腿上,上身坐得笔首。
“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是你做了出格的事,犯了七出之条,就算我愿意保你,宗族那边怕是也不会同意的。”
,贺承业叹了口气,这怪得了谁呢,只能怪她自己不争气。
苏乔婉随意问道:“好歹夫妻一场,你就一点点信任也不给我?”
贺承业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我与你其实就是***,我们没有真正相处过,谈不上有多了解你,但我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
我与萱儿就不同了,我们朝夕相处了大半年,我可以做到绝对信任她。”
苏乔婉看了他一眼,“老夫人和爹娘也同意?”
贺承业注视着她的眸子,“他们都同意,到时你离开贺府,正室的位置就空缺出来了,他们没理由不同意。
况且萱儿善解人意、温柔聪慧,他们自是喜欢的。”
苏乔婉看着架子上的玉观音,“你是得知我出了‘这档子事’后,才求的赐婚?”
“我早早就打算娶萱儿进门的,原想着娶她为平妻,她受的委屈我这边会尽量弥补她,府中上下谁也不许给她委屈受。
我是刚知道你与周显通奸……”,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小声,面上甚是难堪。
采雁大着嗓门质问道:“还记得张家媳妇吗?
那个被诬陷与人有染,被逼跳河自尽的女人,你当时还同情她来着,说出了这种事,若夫君不信任、不帮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后来查出她是被陷害的,她那条命真是丢得不值当。”
她一口气说完,快接不上气来,调匀呼吸后,继续道:“你就不怕姑娘步她的后尘?”
贺承业没想到面前小丫头会拿这事噎他,当时他确实同情过张家媳妇,不过刚知道她是被诬陷的,“这种事情大多是心甘情愿的,被诬陷的总归是极少数,你家姑娘平日里应该不怎么得罪人吧?
谁会没事诬陷她呢?”
采雁还要继续争辩,苏乔婉抬手制止她。
苏乔婉媚眼不抬,声音如寒冰,态度冷静又决绝,“在不信任你的人面前,争辩再多也无济于事。
这贺府我是一定会离开的,不过必须得是和离!”
贺承业见她识趣离开,但没想到她做出这等丑事,还不愿意被休。
不过他要的是尽快与萱儿完婚,被休也好,和离也好。
“和离可以,只是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莫要纠缠才是。”
苏乔婉坐着一动不动,“说完了?”
贺承业见她这么稳得住,心中有些讶异,“说完了。”
“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栖霞轩就是我的地盘,我一旦离开这里,贺家从此与我不相干!
慢走,不送!”
,苏乔婉将脸瞥向一边,面色冰冷如铁。
贺承业感受到了她的决绝,没想到她外表柔弱,骨子里这么硬气。
不过再硬气,也是一块脏了的抹布!
不愿在这里多待,他甩袖大步离开。
出门时,撞到了迎面走来的贺鳞,两岁小娃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苏乔婉忙出去抱起鳞儿,轻拍他后背安抚。
贺承业看着哭红脸的孩子,“这是?”
采雁剜了他一眼,勉强道:“是你儿子。”
贺承业站在那里呆愣了片刻,在苏乔婉和孩子的脸上来回扫了几眼,然后转身离开。
采雁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离开了,都说男人若不爱一个女人,也不会爱他的孩子,看来这话没错。
苏乔婉抱着鳞儿径首进屋,小孩渐渐止住了哭,在娘的怀抱里香甜睡去。
采雁抹着眼泪,“姑娘,你走了,鳞儿怎么办?”
“自然是跟我一起走。”
,苏乔婉将孩子放在床上,轻轻给他盖好被子。
“贺家这几年子嗣凋零,他们会同意你带走?”
,采雁急得团团转,这一件件糟心事压下来,弄得她心烦意乱。
苏乔婉小声道:“他们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带走的。”
鳞儿是姐姐的遗孤,也是太孙,她必须护他周全。
她有预感,刺杀姐姐的黑衣人背后之人身份不简单。
鳞儿的事情若处置不好,稍有差池,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贺承业进屋拜见了众人。
许氏忙起身将儿子扶起,拉着他的手问道:“都给她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我与她和离。”
,贺承业拉着许氏坐下。
“和离,那怎么行?
她做出那样的丑事,应该被休的。
况且和离了,嫁妆还要归还给她,岂不是便宜了她?”
,许氏眼见着有些着急。
贺承业看着许氏,母亲也知道了,看来这事己经被传得全府上下人尽皆知了。
吴氏福了福身,态度有些唯唯诺诺,“母亲,我看乔婉的性子,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吴氏同苏乔婉打的交道不算多,每每看到她为生意奔走忙碌的身影,她不由得心生佩服。
女子嫁人后,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很难,能做成功更是难上加难。
许氏瞪她一眼,眼神像要吃人,怒道:“你是说我诬陷她了?
各房的侍女都看到了,大家都长了眼,难道就你没长眼睛?!
别以为你困难的时候,她借了点钱给你,你就是非不分,到这儿来编排起我来!”
吴氏被她周身的气焰吓退,再不敢出声。
老三贺承继朝自己的媳妇怼道:“你若闲得没事,就回院子里多拜拜菩萨,早日为贺家诞下子嗣,嫁进来几年了,还跟个不下蛋的母鸡一样。”
夫君当着众人说那样子的话,专往她心窝子里戳,吴氏被气得转身跑了出去。
贺承业低下头,“我看她态度坚决,那嫁妆既是她带来的,让她带走便是。
她做出如此对不起我之事,我与她从此一刀两断,嫁妆断不能留在我贺家,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