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报了弟弟的作弊行为，被父母断绝关系***高考前夜，
家里的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糖浆，压得人喘不过气。妈妈端着一碗精心熬制的乌鸡汤，
小心翼翼地推开弟弟林伟的房门，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小伟，来，把这碗汤喝了，
妈炖了一下午，给你补补脑。”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面前摊开着一本早已看不进去的复习资料，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那房间里的一切动静。
“妈，知道了，放着吧，我再看会儿题。”林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仿佛那碗汤是什么打扰他登顶巅峰的障碍。“好，好，你先看，不打扰你。”妈妈退了出来，
脸上挂着满足又骄傲的笑容，仿佛儿子多看的每一秒钟，都能在明天的考卷上多换来十分。
她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习以为常的平淡，甚至带着点责备：“林昭，
你看你弟弟多用功，你都考过一次了，别在这里碍眼，影响他心情。”我捏紧了手里的笔，
指节泛白。是啊，我考过一次了。去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大学，
是亲戚朋友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可这一切，
在“我们家唯一的希望”——我的弟弟林伟面前，不值一提。他是儿子，
是能传宗接代的香火。而我，用我爸的话说，“迟早是泼出去的水”。从林伟上高中开始，
我们家就进入了最高级别的“备战状态”。爸爸戒了烟戒了酒，
每天的娱乐活动从打牌变成了研究高考政策。妈妈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做起了全职主妇，
每天变着花样给林伟做营养餐。家里最好的房间，向阳、安静，是林伟的。新买的空调，
装在他的房间。最新款的电脑，摆在他的书桌上。我用的，全是他淘汰下来的。
我的大学生活费被一压再压，妈妈的理由是：“你弟弟要高考了，家里开销大，
你在学校省着点花，别乱买东西。”我申请了助学贷款，周末去做家教，
才勉强维持住了体面的大学生活。我不是没有怨言，但每次话到嘴边，
都会被父母那句“你一个女孩子，那么要强干什么？以后总要嫁人的，你弟弟不一样，
他要撑起我们这个家”给堵回去。久而久之，我习惯了沉默，习惯了被忽视，
习惯了像个透明人一样活在这个家里。我以为，等林伟考完大学，一切就会好起来。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晚上十一点，我准备回房睡觉，经过林伟房间时，
虚掩的门缝里透出一丝诡异的蓝光。不是台灯，也不是电脑屏幕的光。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我轻轻推开门，林伟正背对着我，耳朵里塞着一个微型耳机，
手里摆弄着一个比橡皮大不了多少的黑色方块。他太专注了，甚至没有发现我的进入。
我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浑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去。那是……高考作弊器。
新闻里、学校里，三令五申严厉打击的高科技作弊工具。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我一直以为，林伟虽然被宠坏了，有些骄纵任性，但本质不坏。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都明白高考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孩子的意义，
都愿意为此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原来都是我以为。他脸上那种志在必得的自信，
根本不是来源于知识的积累，而是来源于这种卑劣的手段！“林伟！”我厉声喝道。
他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惊慌地回头，看到是我，
脸上的恐惧迅速被恼怒取代。“你进来干嘛！不知道敲门吗！”他冲过来，一把将我往外推，
然后迅速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我比他快一步，
抢先把那个黑色的方-块-和微型耳机攥在手里。东西很小，但在我掌心却重如千斤，
冰冷刺骨。“这是什么？”我举起手，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林伟，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你管不着！”他面目狰狞地扑过来抢，“还给我！”“你要用这个去参加高考？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叫了十八年弟弟的人，“林伟，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被抓到是什么后果？禁考！档案记过！你这辈子就毁了！”“毁了？！
”他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轻蔑和嘲讽，“林昭，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我毁了，
不就称了你的意吗？”我愣住了：“你……你说什么？”“别装了！”他死死地瞪着我，
眼睛里布满血丝，“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强！学习比我好，比我懂事，亲戚邻居都夸你！
我呢？我就是个给你作陪衬的废物！爸妈把所有好东西都给我，你心里肯定嫉妒得要死吧？
”我看着他扭曲的面孔，只觉得荒唐又可笑。嫉妒？我嫉妒什么？
嫉妒他心安理得地吸着全家的血，而我必须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嫉妒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走捷 Shortcut，而我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前行？
“我没有嫉妒你。”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不希望你走错路，毁了自己。
”“用不着你管！”他嘶吼着，“我告诉你，这事儿你最好别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的争吵声惊动了爸妈。他们几乎是破门而入的。“吵什么吵！大半夜的，
还让不让你弟弟睡觉了！”爸爸一进来就对我横眉竖目。妈妈则第一时间冲到林伟身边，
紧张地上下打量他：“小伟，怎么了？是不是你姐又欺负你了？”林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立刻指着我，恶人先告状：“爸！妈！你们看她！她抢我东西，还咒我考不上大学！
”我气得浑身发抖，摊开手掌，将那套作弊器展示在他们面前。“爸，妈，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林伟他要带这个进考场！他要作弊！”我以为，他们会震惊，会愤怒，
会像我一样，痛心疾力地去教育林伟。然而，我再一次错了。爸爸的脸色只是微微变了一下，
随即恢复了镇定。妈妈则一把从我手里夺过那东西，紧紧攥在手心，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什么作弊器？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她厉声呵斥我，“这是你弟弟买的微型收音机，听英语听力用的！”这个理由拙劣到可笑。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收音机？”我冷笑一声，“妈，你骗得了自己，
骗得了我吗？明天就要进考场了，他现在戴着耳机，鬼鬼祟祟地调试，你告诉我这是收音机？
”爸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走过来，没有看那套作弊器，而是死死地盯着我，
声音压抑着怒火：“林昭，够了。”“够了？”我反问，“爸，
你的儿子要用作弊这种可耻的方式去参加高考，你让我够了？”“什么叫可耻？
”妈妈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小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他要是考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以后我们一家人都有面子！你呢？
你考上那么好的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出去！你弟弟好了，以后你嫁人的时候，
腰杆也能挺直一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颠倒黑白、荒谬绝伦的话，
竟然是从我亲生母亲的嘴里说出来的。在他们眼里，儿子的前途，是全家的荣光，
哪怕这荣光是偷来的、骗来的。而女儿的努力，一文不值。原来，他们不是不知道。
他们是知情者，是纵容者，甚至是……合谋者。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最后冻结成冰。“所以，这东西是你们给他买的？”我轻声问，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爸爸避开了我的眼神，沉默着。妈妈却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膛：“是又怎么样？
我们都是为了他好！为了我们家好！林昭，我警告你，这件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
我就没你这个女儿！”“为了他好？”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为了他好，
就让他用谎言和欺骗去换取一个本不属于他的人生？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对其他考生公平吗？
那些寒窗苦读十年，凭自己本事考试的孩子，就活该被林伟这样的人挤掉名额吗？”“公平？
”爸爸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这个社会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能赢就行了！
林昭，你读了几年大学，怎么越读越蠢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是啊，我真蠢。
我竟然还妄图用道理和良知去说服他们。在他们心里，亲情、规则、道义，所有的一切，
都必须为林-"伟-"的-"前途-"让路。我看着眼前这三个我最亲的人，他们站在一处，
面目是如此的一致，而我，像一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一个企图破坏他们伟大计划的罪人。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收起了所有表情。我转身，想回自己的房间。
爸爸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去哪？你想干什么？
”他警惕地盯着我。“放开我。”我冷冷地说。“林昭，你别犯傻！”妈妈也冲了过来，
堵在我面前，“听妈的话，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明天你送弟弟去考场，给他加加油，
我们还是一家人。”“一家人？”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们拿我当过一家人吗？
”“在你心里，我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就是为林伟铺路？我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
是为了让你在邻居面前有面子。我省吃俭用，是为了把钱省下来给他买最新的手机。现在，
我发现了他的丑事，就必须闭上嘴，眼睁睁看着他去毁掉别人的人生，是吗？
”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扎向他们，也扎向我自己。妈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爸爸却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养你这么大，
你就是这么跟父母说话的？无法无天了你！”“我无法无天？”我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
与他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爸，妈，我最后问你们一次。这个东西，你们是让他用，
还是不用？”这是一个最后通牒。也是我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林伟躲在妈妈身后，
冲我投来怨毒的目光。妈妈把作弊器死死地护在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爸爸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只有冷硬和决绝。他沉声说：“林昭，这是我们林家的事，
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今天晚上，你就在你房间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说完，
他竟然真的转身，从外面把我的房门反锁了。“爸！你干什么！你这是非法拘禁！
”我用力地拍打着房门。门外，传来妈妈安抚林伟的声音：“小伟，别怕，有爸妈在，
你姐她翻不了天。你快回屋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好好考。”然后是林伟得意的冷哼。最后，
一切归于寂静。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地滑坐在地。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我曾经以为，
家是温暖的港湾，父母是无私的爱。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家，不过是一个以爱为名，
精心构建的囚笼。而我，是那只被要求为“凤凰”弟弟无私奉-献-的草鸡。他们要的，
不是一个有思想、有原则的女儿，而是一个听话的、可以为儿子牺牲一切的工具。
当我这个工具试图反抗时，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将我锁了起来。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不是为他们伤心，我是为过去那个天真的自己感到悲哀。我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
心脏的位置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空洞。我擦干脸，从地上站起来。目光落在书桌上的手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