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秘密_第1章

第一章尘封的请柬梅雨季节的江南，空气里总弥漫着化不开的湿意。陈默拖着行李箱，

站在青石板路的尽头，望着那座被爬山虎半掩的老宅，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母亲的故乡——乌镇东栅深处的陈家老宅。三天前，

一封泛黄的请柬寄到了他在城里的公寓，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

像是用毛笔蘸着墨汁随意涂抹，落款是“陈家长辈”，内容只有一句话：“七月十五，

归宅祭祖，勿违。”母亲去世得早，关于陈家的事，她向来讳莫如深，

只说祖辈曾是镇上的望族，后来家道中落，便断了来往。陈默本不想理会这莫名其妙的请柬，

可夜里总梦到母亲站在老宅门口哭，那双眼睛里的哀戚，让他终究还是动了身。

“吱呀——”推开那扇朱漆剥落的木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的青石板缝里长满了青苔，正屋的门虚掩着，门楣上挂着的“陈氏宗祠”匾额，

漆皮已经卷成了碎片。“有人吗？”陈默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荡开，

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他推开门走进正屋，里面光线昏暗，几张落满灰尘的太师椅靠墙放着，

正中的供桌上摆着十几个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半截香，像是刚熄灭不久。“奇怪。

”陈默心里嘀咕，这老宅看着像是许久没人住过，可这香……他正想走近些看看，

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青铜烛台，烛台底座刻着繁复的花纹，

上面还残留着凝固的蜡油。陈默弯腰想把它捡起来，手指刚触碰到烛台，

就感觉一股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是摸到了一块冰。“啪嗒。”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陈默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只有那扇虚掩的门在风里轻轻晃动。“谁？”他提高了声音，心跳开始加速。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雨滴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陈默定了定神，告诉自己是太紧张了，

或许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他转身继续打量正屋，供桌旁的墙角堆着几个木箱，箱子上了锁，

锁身已经锈迹斑斑。陈默绕到供桌后面，发现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画像，

画中是个穿着长袍马褂的男人，面容清瘦，眼神锐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为何，

陈默觉得那画像里的人眼神像是活的，无论他走到哪个角度，都感觉被那双眼睛盯着。

他心里发毛，匆匆移开视线，决定先找个房间安顿下来。老宅分东西两厢房，

东厢房的门一推就开，里面放着一张旧木床，床上的被褥早已霉烂不堪。西厢房的门锁着，

陈默从行李箱里翻出瑞士军刀，费了些力气才把锁撬开。西厢房比东厢房干净些，

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摊着一本线装书，书页已经泛黄发脆。陈默走过去拿起书，

封面上写着“陈氏家训”四个字，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和请柬上的如出一辙。

他耐着性子往下看，前面都是些寻常的家训，可看到最后几页，

内容却变得诡异起来：“七月十五，阴门开，先祖归，需以血亲为引，

祭于祠堂……”“血亲为引？”陈默心里咯噔一下，母亲是陈家的人，

他自然也算陈家的血亲。这祭祖，难道还有什么讲究？正想着，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速度快得像一阵风。陈默猛地抬头，只看到窗外的树枝在风雨中摇晃，什么也没有。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那棵老槐树的影子，

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像个扭曲的鬼影。“也许真的是自己吓自己。”陈默关了窗户，

转身想收拾一下床铺，却发现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壮着胆子弯腰一看，

床底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可那股若有若无的寒意，却比刚才更浓了。

第二章夜半哭声夜色渐深，雨还没有停的意思。陈默躺在临时铺好的床垫上，辗转反侧。

老宅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隔壁房间传来的哭声。

那哭声细细弱弱的，像是个女人在哭，时断时续，夹杂在雨声里，若隐若现。

陈默猛地坐起来，侧耳倾听，哭声是从东厢房传来的。他记得东厢房已经破败不堪，

根本不可能有人。难道是……陈默不敢再想下去，他拿起枕边的手电筒，深吸一口气，

决定去看个究竟。走到东厢房门口，哭声更清晰了。他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房间，

霉烂的被褥，蛛网密布的墙角，一切都和白天看到的一样，没有任何人。“谁在里面？

”陈默颤声问道。哭声戛然而止。陈默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光束在房间里来回晃动。当光束扫到墙角时，他看到那里蜷缩着一个黑影，正背对着他，

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泣。“你是谁？”陈默的声音有些发抖。黑影没有回头，

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陈默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手电筒的光束照在黑影身上，

他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件挂在墙上的旧旗袍。旗袍是暗红色的，

上面绣着缠枝莲纹样，只是颜色已经发暗，像是被血浸泡过。刚才的哭声，

难道是这旗袍发出来的？陈默只觉得头皮发麻，转身就想跑，可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件旗袍缓缓地转了过来，领口的位置空荡荡的，

却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救……救命……”一个凄厉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声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划过玻璃。陈默猛地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往前冲，

终于挣脱了那股无形的束缚。他连滚带爬地跑出东厢房，反手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的声音，太真实了，不像是幻觉。这老宅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他不敢再回西厢房，干脆坐在正屋的门槛上，手里紧紧攥着手电筒，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老宅镀上了一层金色，可陈默心里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他决定不再等什么祭祖，今天就离开这里。收拾行李的时候，

他看到了书桌上的那本《陈氏家训》，鬼使神差地又翻了起来。在最后一页的空白处，

他发现了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红袍怨，锁魂棺，七月半，血债还。

”这行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陈默记忆深处的一扇门。他想起小时候，

母亲偶尔会在梦里喊着“红袍”“棺材”之类的字眼，当时他不懂，现在想来，

或许都和这座老宅有关。“红袍怨，难道就是那件旗袍？”陈默心里猜测，

“那锁魂棺又是什么？”他放下家训，开始在老宅里搜寻起来。

正屋、东西厢房、厨房……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却没有发现任何和棺材有关的东西。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注意到供桌后面的墙壁似乎有些松动。他走过去，用手推了推墙壁，

没想到墙壁竟然应手而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手电筒，钻了进去。洞里是一条狭窄的通道，

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走了大约十几米，通道豁然开朗，出现一个不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放着一口棺材，棺材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和青铜烛台一样的花纹，棺盖紧闭，

四周散落着一些纸钱和符咒。“锁魂棺！”陈默心里一紧，原来家训里说的锁魂棺在这里。

他走到棺材旁，发现棺盖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已经有些破损，

上面的朱砂字迹模糊不清。陈默伸出手，想把符咒揭下来看看，可手指刚碰到符咒，

棺材里突然传来“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陈默吓得猛地缩回手，

手电筒都差点掉在地上。“谁……谁在里面？”他声音发颤地问道。棺材里的响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放我出去……我好冷……”第三章红袍索命那声音阴冷刺骨，

听得陈默浑身汗毛倒竖。他连退几步，想退出石室，

可身后的通道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块巨石堵住了。“放我出去……”棺材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伴随着指甲刮擦木头的声音，刺耳难听。陈默急得满头大汗，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

发现石室的墙壁是用石头砌成的，异常坚固。看来，他是被困在这里了。“你是谁？

为什么会在棺材里？”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棺材问道。棺材里沉默了片刻，

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是陈家的媳妇……被他们关在这里……已经快一百年了……”一百年？

陈默心里一惊，难道是民国时期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关你？

”“因为我怀了不该怀的孩子……”那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恨，“他们说我败坏门风，

用邪术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把我锁进这锁魂棺，让我永世不得超生……”陈默听得心惊肉跳，

难道这就是家训里说的“血债”？“那你知道一件红色的旗袍吗？

”他想起了东厢房的那件红袍。“红袍……”棺材里的声音顿了顿，

“那是我的嫁衣……他们杀了我之后，就把我的魂魄附在了那件旗袍上，

让我日夜受那蚀骨之痛……”原来如此，那件红袍真的是有怨魂附着。“那你想怎么样？

”陈默问道。“我要报仇……”那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要让陈家的人，

都尝尝我受过的苦……”话音刚落，棺材盖突然“砰”的一声被顶开了。

一股黑气从棺材里冒出来，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

陈默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石壁上。他举起手电筒，想照向那个人形，

可手电筒的光束却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根本照不亮。“你是陈家的后人吧？

”黑气里的声音带着戏谑，“正好，用你的血来祭我的孩子……”说着，

黑气猛地向陈默扑了过来。陈默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睁开眼，发现黑气被一道金光挡在了外面。

金光是从他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散发出来的，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说是能保平安。

“这是……护身符？”黑气里的声音带着惊讶和愤怒，

“没想到陈家竟然还有这东西……”金光越来越盛，黑气被逼得连连后退，

最终缩回了棺材里。棺盖“砰”的一声又合上了。石室里恢复了平静，

只有陈默粗重的喘息声。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玉佩还带着余温。刚才真是太险了，

如果不是这玉佩，他恐怕已经成了那怨魂的祭品。过了好一会儿，陈默才缓过神来。

他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想办法出去。他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堵住通道的巨石，

发现巨石和墙壁之间有一道缝隙。他试着用瑞士军刀去撬，可缝隙太小，根本撬不动。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三叔公，

你说这陈家的后人会来吗？”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不好说，不过按照规矩，他必须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这是他欠陈家的。”陈默心里一动，难道是陈家的人来了？

他连忙走到巨石旁，大声喊道：“外面有人吗？救我出去！”外面的脚步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是陈默？”“是我，我被困在里面了，快救我出去！

”“别急，我们这就放你出来。”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过了一会儿，

巨石被移开了。陈默连忙从通道里钻出来，看到正屋里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穿着对襟褂子，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牛仔裤和T恤，

看起来和陈默差不多大。“你就是陈默？”老者上下打量着他，眼神有些复杂。“是我，

你们是？”“我是你三叔公，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爷爷。”老者说道，“这是我孙子，

叫陈阳。”陈阳冲陈默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刚才谢谢你了，三叔公。”陈默说道，

“这石室里……”“我知道里面有什么。”三叔公打断他，“那是陈家的孽障，不能放出来。

”“可她很可怜……”陈默想起了棺材里的声音。“可怜？”三叔公冷笑一声，

“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还想害陈家满门，有什么可怜的？”陈默还想再说什么，

三叔公却摆了摆手：“别说了，明天就是七月十五，该祭祖了。这是你的责任，躲不掉的。

”第四章祭祖秘辛七月十五，中元节，民间俗称鬼节。这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