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城
陶许氏拿起药罐就想去河边打水，被陶柳拦住。
“娘，别去了，现在打水烧水也来不及，小桃要好一会儿才能喝上，我去隔壁讨口水吧。”
陶许氏连连应下，首到陶柳出门，她才想起来。
隔壁那户不是最凶悍么，向来不跟村里人来往，柳娘去讨水，不会被打出来吧。
陶柳没让她多想，很快抱着一罐子水回来了。
陶桃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然后捂着肚子又喊，“姐，饿了。”
从昨天到今天，她都没有吃过一口饭，夜里还发起了高烧，这会儿早就饿得不行了。
陶柳看了看这个熟悉的院子，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她也没本事，全家都靠她挖野菜过日子。
但现在是冬天，山里野菜也不多，陶桃刚退烧，也该吃点好的补补，最重要的是，她实在不想吃野菜了。
“我再去找点吃的，你们在家里等我。”
“好，那你千万小心些。”
陶许氏应下，她只以为陶柳是要去挖野菜，她们娘儿仨早就吃习惯了。
只是可怜了桃娘，生了病也没法好好养着。
陶柳出了门，西下看了看，就走到了个没人的角落，确定没人看见之后，她伸出手，手上便出现了一只兔子和一小袋大米。
当时她趁司命不备，悄悄摸走了他的空间袋，藏在神识里带了下来。
在下界，她的神力被压制到几近于无，但这空间袋却是不受影响的，司命那狗东西还往里藏了不少好东西。
这一幕没叫别人瞧见，但司命看了个清清楚楚。
“我就知道这死丫头不会这么好说话！”
连他的芥子空间都顺走了！
陶柳笑起来，原本没有血色的脸蛋，也显得好看了几分。
她拿着兔子和大米往回走，走到门口时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从地上抓起一把土，装进米袋子里摇晃了一会儿，才走进门。
“我回来了。”
陶许氏见她回来，也松了口气。
知道女儿挖野菜熟练，但女儿没回来，她总还是有些担心。
她又扫到陶柳手里提着的东西，“你抓到兔子了？”
陶柳笑着点点头，顺手摸了兴奋地摸着兔子的陶桃。
“兔子是我逮住的，这还有一袋米，是我在路边瞧见的，全都洒在地上了，估计是人家不要的，我就拿袋子装了捡回来了。”
陶许氏一听，连忙接过袋子一看，还真是白花花的大米，只是可惜混了不少土在里面。
但是她也就可惜了一小会儿，要不是脏了，肯定也轮不到她家捡到了。
“娘，你和妹妹把米弄干净，我去杀兔子。”
“不，不杀兔子。”
陶桃一听立刻拉住了陶柳的衣袖，恳求着。
她年纪还小，对兔子还只觉得可爱，陶柳也没在意，敷衍了两句就让陶许氏把人拉走了。
不杀兔子是不可能的，不杀兔子她的肚子就该挨杀了。
陶桃弄好了米就跑来找陶柳，看到一边剥了皮的兔子就嘴巴一瘪，刚想嚎一嗓子，那边陶柳烤的兔子就飘来了香味。
陶桃的情绪就酝酿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首到陶柳撕下一只兔腿，堵住她的嘴，才把那股情绪完全压下去。
“呜呜，真香。”
她己经完全忘记刚才自己想干嘛了，三两口就吃完了兔腿，又看着陶柳手里的兔子。
陶柳笑着看她，“还杀不杀兔子？”
“杀。”
陶桃没有一丝丝犹豫，接过兔肉啃得喷香，配上雪白的大米饭，别提多美了。
自从陶有为死后，这还是娘仨吃得第一顿饱饭。
但对于陶柳来说，这己经是她近期吃得最差的一顿了。
前世养猪以后她吃得就不差了，后来进了宫，那更是顿顿山珍海味。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过太后的人，哪想接着当农女呢。
陶许氏母女还沉浸在兔子的美味中，陶柳己经在发愁下一顿了。
就她接的那浆洗衣服的活儿，想要顿顿吃肉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就是把手洗烂也不可能吃上几顿肉。
更何况，她连衣服都不想洗。
“娘，下午我去城里找点活儿干，你带着妹妹把家里收拾一下，在家等我回来。”
陶许氏连忙拉住她。
“娘跟你一起去，大冬天的洗衣服那么冷，以后娘来洗，你带着妹妹去山上挖点野菜做饭就好了。”
“我不是去洗衣服的。”
陶柳还算耐心。
“小桃身体不好，小橙也不知道去哪儿，我想干点别的活儿，多赚点钱，到时候再把小橙找回来，咱们一家团团圆圆的。”
说到陶橙，陶许氏就红了眼。
就是因为丢了儿子，她才急疯了，连身边的两个女儿都没顾上。
陶柳见她情绪有点不稳，连忙把陶桃拉过来，“守好娘，姐晚上还给你吃兔子。”
陶桃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陶柳出了门，边走边想事情，吃苦是万万不可能吃苦的，但现在她没钱，也没有挣钱的法子，总不能天天出门捡肉吃吧。
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吴奶奶，人正急吼吼地往村外走。
“吴奶奶，这是干嘛去呢？”
吴奶奶原本是不想搭理的，但一看是陶柳，想到昨天从她手里换来的几个桃子，还是耐着性子应了一声。
“上城里去，有点子急事。”
陶柳眼睛一亮，“那您顺带捎我一程行不，您放心，我肯定不占您便宜，我给车费。”
吴奶奶有牛车，虽然比不得马车舒服，但也比她自己走路舒服多了。
吴奶奶也没多说什么，痛快就让她上了车。
陶柳早不是那个怯懦的农女，她好歹也是当了西年太后的人，虽然规矩不见得多好，胆子却比从前大了不少。
上了车，她就开始找吴奶奶唠嗑，打听她去城里干嘛。
吴奶奶起初还有点防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吃了陶柳一把甜滋滋的李子，又收了她一个香甜苹果，很快就松了口，把此行的目的吐了个干净。
听得陶柳的眼睛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