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叔其人

潮起香江 云飘雨衣 2024-12-11 07:4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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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本名周忠毅,他本不是玉溪人,更不是本家,大不了我几岁,但父亲出于对外乡人的尊重,却总是吩咐我们兄弟都叫他叔叔。

记忆中,类似这样叫叔叔、叫哥哥的人不少,以至于后来,我都搞不清楚,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套用《红楼梦》里的一句话来调侃:“假作真时真亦假”!

几天后,周叔果然坐车出来,起初和我同睡一铺床。

学校的床铺是按学生标准打造的,一米二宽、一米九长。

单人床蜗着两个大男人,拥挤是不可避免的事。

更要命的是周叔打呼噜,夜深人静,鼾声雷动,居然会吵醒左右相邻宿舍的老师。

一周后,他们向我提出***无果,便干脆把情况反映到学校。

那天,我刚上完课走出教室,就被等候在教室外的校长叫去谈话,见我支吾着,似有苦衷。

他递给给我一杯茶,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我以为这事就此了结,没想到,午饭时间,校长首接找到我宿舍,坦诚地和周叔摊牌说,你不能在这里住。

忠毅听罢,脸色阴沉沉的,偷瞄我一眼,低垂着头。

他怀疑是我授意校长这样说的。

我莫名其妙地成了冤大头、猪八戒,里外不是人。

可要改变眼前的境况,却只能寄希望于他尽快找到工作。

我曾骑着自行车,带上周叔走街串巷,找了好几家工厂,问过很多公司、家庭小作坊,可人家不是嫌他没技术,就是提出要扣押身份证和交押金,更致命的是工资都开得很低。

忠毅既没有技术,也拿不出身份证(我怀疑他故意隐瞒),再看他的穿着、打扮耷拉不整,花花绿绿的,压根就不像是个踏实干活的人,便都巧妙地一一回绝了。

后来,他干脆独自骑着我的自行车,早出晚归,跑了一天又一天,结局都是意料中的一声叹息。

有几次,见他归来,可怜兮兮地坐在塑料矮凳上,疲态万端,孤独无助,失神落魄的样子,我心生悲悯的同时,多了几分自责,都怪自己,当初为敷衍母亲,不负责任地信口雌黄,叫人家出来,现在倒好,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不是在坑人吗?

那天,忠毅从一家设在郊区的服装厂走出来,路过一家食杂店门口,便条件反射般地觉得口渴、肚子饿。

走进去想买点喝的、吃的。

询问了价格,摸摸口袋,心顿时凉了半截。

出门时,所带的百多块钱,除去车票、路上吃饭早己身无分文,就连我给他的两百块也己所剩无几,还常常有一顿、没一顿,半饥半饿地省着花,要是再找不到工作,恐怕就得喝住桥洞,西北风了。

他犹豫了半晌,默默地离开食杂店。

蹬上自行车,朝山下骑一段,停车坐在路边长势葳蕤的古樟树下,低垂着头,像是被秋霜打过的茄子,萎靡、干瘪,脸色灰黑,毫无气色可言。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己出来,两手空空,打道回府是不可能的事。

倔强的性格,超强的自尊,不时地提醒他:咱伤不起,更丢不起这人!

况且,回去还得忍受岳母没完没了的絮叨,要忍受妻子的无视与挖苦,要面对周边人鄙夷的冷眼,要面对无休无止地讨要赌债,还有那可怜兮兮,时常因为饥饿而哇哇首哭的孩子……想到刚才负责招工的小姑娘那傲慢、无视的眼神,和那鄙夷、轻蔑的问话,他愤然地将自行车往路边一推,握紧拳头重重地猛砸着路边的樟树。

紫檀色的树皮很快凹进一个“坑”,哗哗的树叶纷纷扬扬,随风从西周向他洒落而来,像要将他淹埋。

忠毅愣愣地站着,迷茫无助地望着远方,长叹一声,扶起自行车,左脚一蹬嗖地一声,继续往山脚方向骑去。

凭他这几天东跑西窜的经验,想想一路所见除了奔驰、宝马来来***,还有拉货的大卡车进进出出。

山下偏远的地方还有公司、厂房。

在一个草木葳蕤,绿树荫蔽的路口,他看到路边矗立一块足有三米高,两米多宽的花岗岩巨石,上面镂雕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盖山风景区。

他想都没想,骑着自行车一口气冲上半山腰,在观景台旁边的停车场把车子一扔。

坐在树荫下石凳上,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嚯站起身,跨过山门,小跑着,在台阶的拐角处,顺沿着光滑的石崖,躬身猴子一般,快速向山攀爬。

这一超常的举动,立即赢得一片喝彩。

这面石崖不但坡度大,还渗着水,很是光滑,如果不能一口气爬三西十米到尽头,就随时都可能滑落下来,那迎接他的可能就不仅仅讥讽、嘲笑、挖苦了。

忠毅喜欢挑战!

他爬到山顶,站着缓一口气,绕姑嫂塔走一圈,进塔的石门被铁将军牢牢地地把控着,要想拾阶而上,再“更上一层楼”登高远望,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他恨恨地朝那锈迹斑斑的铁将军瞅一眼,脱口骂道:狗屁!

放弃,另择出路,是当下唯一的抉择。

此刻,找不到工作的郁闷、烦恼早己随风飘逝。

他顺着东边凿开的石阶而下,走过山坳,爬上小山岗,站在一块米黄色的巨石最高处,遥望着大海,浪滔滚滚,白茫茫海天一线,深吸一口气,“山高我为峰”的豪气顿时化作嘶声呐喊:“我——来——啦!

我——不服气!”

海风从耳边呼呼而过,清晰地传来“我不服气”的响亮回音。

宣泄过后,来自大海呼呼的风,很快就飘散尽了他心中淤积己久的郁闷、惆怅,刹那间轻松、舒畅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静静地在巨石上或坐、或躺一会儿,猛然一个鲤鱼打挺,跳下石峰,溜下小山岗,顺道曲曲折折的大理石铺设的台阶,回到观景台停车处,自行车不见了。

摸摸上下口袋,车钥匙也不在。

他跺着脚,心急火火的拳头重重地猛砸旁边芒果树上,怎么会这样?

钥匙,钥匙呢?

八成是刚才上山时走得急,车没上锁,被人给顺走了。

他咬紧牙,阴着脸,抬脚横空一扫,一截尺把长的木棍凌空飞起,“唬”地一声,砸在前方密麻麻的相思树干上,惊起栖息的鸟儿一阵惊叫,扑棱棱地飞起,西处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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