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红烛的光焰在雕花窗棂上跳着,将满室喜庆染得发烫。
苏卿卿端坐在铺着鸳鸯锦被的婚床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嫁衣下摆的金线,
心跳得比窗外的鼓乐还要急。她等了三年,从及笄那年在桃花树下撞见沈惊寒开始,
就盼着成为他的妻。今天,她终于如愿了。喜帕被轻轻挑起的瞬间,
她抬眼撞进沈惊寒深邃的眼眸,刚要扬起笑,却见他眼底没有半分新郎的温柔,
只有化不开的寒意。“苏卿卿,你可知罪?”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苏卿卿心上,
让她刚涌上来的暖意瞬间冻结。她愣住了,手指僵在半空:“夫君,你……你说什么?
”沈惊寒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眼中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恨意:“三年前,你父亲构陷我沈家通敌,害我父兄惨死狱中,
母亲重病离世,你敢说你一无所知?”腕骨传来的剧痛让苏卿卿脸色发白,她慌忙摇头,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不是的!我不知道!父亲从未跟我说过这些,惊寒,你信我!
”“信你?”沈惊寒冷笑一声,将她狠狠甩在床榻上,嫁衣的裙摆散开,
像一朵骤然凋零的花。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泛黄的卷宗,扔在她面前,
纸张上的字迹刺得她眼睛生疼——那是她父亲亲笔写下的构陷证词,上面还盖着苏家的印章。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沈惊寒俯身,冰凉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苏卿卿,我娶你,
不是为了圆你的梦,是为了让你苏家,血债血偿!”窗外的鼓乐不知何时停了,
只剩下风吹动窗纸的沙沙声,和苏卿卿压抑的啜泣。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原来,这场她期待了三年的婚礼,
从来都不是良缘,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沈惊寒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语气冷得像寒冬的雪:“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苏家大小姐,只是我沈惊寒的阶下囚。
好好活着,看着我如何毁掉你在意的一切。”他转身走向门口,红色的喜服在他身后扬起,
却没有半分喜庆,只剩刺骨的决绝。苏卿卿趴在床榻上,泪水浸湿了锦被,
她看着那份冰冷的卷宗,突然想起三年前桃花树下,沈惊寒递给她的那枝桃花,
那时他的笑容,干净又温暖。怎么会变成这样?门被“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也隔绝了她最后一丝希望。红烛的光焰渐渐微弱,满室的喜庆,终于变成了无边的绝望。
第二章天还没亮,苏卿卿就被门外的脚步声惊醒。她挣扎着坐起身,
浑身的酸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昨夜的记忆翻涌上来,
沈惊寒的恨意、腕骨的剧痛、冰冷的誓言,每一样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房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青灰色粗布衣裳的婆子端着一盆冷水走进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发出“哐当”一声响。“夫人,该起来干活了。”婆子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苏卿卿身上的嫁衣,“别以为穿了这身红,就是真的沈夫人了,
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装什么娇贵。”苏卿卿攥紧了身上的被子,指尖泛白。
她从小在苏家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未有人这样对她说话,可现在,她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我……我没有衣服换。”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脆弱。婆子嗤笑一声,
从门外拿进来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扔在她面前:“少废话,赶紧换上,
将军还等着人打扫书房呢,耽误了时辰,有你好受的。”苏卿卿看着那件粗糙的衣裙,
指尖颤抖着,却还是慢慢掀开被子,开始换衣服。粗布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和之前穿惯了的丝绸截然不同,可她知道,这才是她以后的生活。换好衣服,
婆子就催促着她去书房。沈府很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可苏卿卿却觉得,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囚笼,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书房里,沈惊寒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可他周身的寒气,
却让整个书房都冷了下来。“将军,人带来了。”婆子恭敬地禀报,
语气和刚才对苏卿卿时截然不同。沈惊寒抬眼,目光落在苏卿卿身上,
眉头微蹙:“怎么这么慢?”苏卿卿低下头,小声说:“我……我换衣服耽误了。”“废物。
”沈惊寒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把这里的书全部整理好,擦干净,若是有一点灰尘,
你知道后果。”说完,他就继续低下头看书,再也没有看苏卿卿一眼,
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苏卿卿看着满屋子的书,从地上堆到书架顶端,
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却还是拿起抹布,开始擦拭书架。灰尘呛得她咳嗽不止,
手指被书角划破,渗出细小的血珠,她也只是默默擦掉血迹,继续干活。一直忙到中午,
她才把书房整理好,累得腰酸背痛,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刚想歇一会儿,
婆子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进来,放在她面前:“这是你的午饭,赶紧吃,
吃完还要去打扫院子。”苏卿卿看着碗里的东西,像是掺了沙子的粥,
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她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吃过这样的东西。
“这……”她犹豫着,没有动筷子。婆子眼睛一瞪,语气更加凶狠:“怎么?还想挑三拣四?
有的吃就不错了,再不吃,就连这碗都给你端走!”苏卿卿咬紧下唇,拿起勺子,
强忍着恶心,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粥里的沙子硌得牙齿生疼,可她不敢停下。她知道,
沈惊寒就是要这样折磨她,让她为苏家的过错付出代价。吃完午饭,她刚放下碗,
就被婆子催促着去打扫院子。院子里的落叶堆了厚厚的一层,风一吹,又飘得到处都是。
苏卿卿拿着扫帚,一下一下地扫着,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浸湿了粗布衣裙。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睛,心里充满了绝望。这样的日子,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想起父亲,想起家里的一切,不知道现在苏家怎么样了,
父亲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在承受着痛苦。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扫帚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花盆,
“哗啦”一声,花盆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苏卿卿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蹲下身,
想要把碎片捡起来。这时,沈惊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冰冷的怒意:“苏卿卿,
你好大的胆子!”第三章苏卿卿的手僵在半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慢慢转过身,
看到沈惊寒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花盆碎片。
那是一盆兰花,叶片翠绿,虽然花盆碎了,可兰花却还顽强地立着。“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苏卿卿的声音带着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会赔给你的,
我……”“赔?”沈惊寒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这盆兰花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你拿什么赔?用你苏家的钱?还是用你的命?
”提到他的母亲,沈惊寒的语气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苏卿卿吞噬。
苏卿卿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心里一阵刺痛。她知道,沈惊寒的母亲是因为沈家被构陷,
气急攻心才重病离世的,这件事,确实和苏家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我赔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哽咽,“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
”沈惊寒看着她这副柔弱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更盛。他还记得,三年前他母亲病重,
他去苏家求苏卿卿的父亲手下留情,却被苏父羞辱了一顿,还被赶了出来。那时的苏卿卿,
正穿着华丽的衣裙,站在苏府的花园里,和丫鬟说笑,对他的困境视而不见。
现在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是装出来的!“认?”沈惊寒冷笑一声,
弯腰捡起一块花盆的碎片,递到她面前,“既然认了,就用你的手,
把这些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不准用工具,若是弄伤了手,也是你活该。
”苏卿卿看着那块锋利的碎片,指尖微微颤抖。碎片的边缘很尖,只要一碰,就会被划伤。
可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伸出手,慢慢去捡地上的碎片。刚碰到碎片,
指尖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滴在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格外刺眼。
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一片一片地捡着碎片,每捡一片,手指就被划伤一次,
鲜血染红了她的指尖,也染红了地上的碎片。沈惊寒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他要让苏卿卿知道,他母亲所受的痛苦,他沈家所受的冤屈,
都要让她一点一点地偿还。苏卿卿捡完最后一片碎片时,手指已经布满了伤口,
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疼得她几乎握不住拳头。她看着沈惊寒,
眼里充满了委屈和痛苦:“我捡完了……”沈惊寒没有看她的手,
而是目光落在了她胸前露出的一块玉佩上。那是一块白玉佩,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桃花,
玉佩的边缘已经被磨得光滑,一看就是经常佩戴的。看到那块玉佩,沈惊寒的瞳孔猛地一缩,
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这块玉佩,你还戴着?”苏卿卿下意识地捂住胸前的玉佩,
这是三年前沈惊寒在桃花树下送给她的,也是她唯一珍藏的,关于他们过去的东西。
“这是……”她刚想解释,就被沈惊寒打断。“你还有脸戴?”沈惊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用力扯开她的手,想要把玉佩摘下来,“这是我沈家的东西,
凭什么戴在你这个罪臣之女的身上!”“不要!”苏卿卿死死地攥着玉佩,不肯放手,
“这是你送给我的,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拿走!”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念想了,她不能失去。
“你的东西?”沈惊寒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玉佩扯断,“苏卿卿,你别忘了,
你现在的一切,包括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一个破玉佩,你也配拥有?
”玉佩的绳子勒得她脖子生疼,手指因为用力攥着玉佩,伤口又开始流血。
可她还是不肯放手,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声音带着哀求:“沈惊寒,求你了,
不要拿走它……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求你了……”沈惊寒看着她眼中的哀求,
心里莫名地一阵烦躁。他明明应该恨她的,应该看着她痛苦,可看到她这副样子,
他的心竟然有了一丝动摇。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把玉佩摘下来,
扔了。否则,我就把你送到城外的庄子里,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太阳。
”苏卿卿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攥着玉佩,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心里充满了挣扎。这是她和沈惊寒唯一的回忆,可如果不扔了它,
她就要被送到城外的庄子里,一辈子不见天日。最终,她还是松开了手,
慢慢摘下胸前的玉佩,看着玉佩上的桃花,眼泪滴落在玉佩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将玉佩扔了出去。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不远处的池塘里,
“扑通”一声,沉了下去,再也看不见了。沈惊寒看着玉佩沉入池塘,心里的烦躁渐渐消散,
可不知为何,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他转身,不再看苏卿卿,
语气冰冷:“滚回你的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苏卿卿站在原地,
看着池塘的方向,手指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可她却感觉不到疼了。她的心,比手指上的伤口,
还要疼。那块玉佩,不仅是她的念想,也是她对过去的最后一点希望。现在,希望没了,
她的世界,彻底变成了一片黑暗。她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身后的阳光渐渐消失,只剩下无边的阴影,将她笼罩。
第四章苏卿卿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指尖的伤口已经结痂,可心口的疼却丝毫未减。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地上的灰尘。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才猛地抬起头,
眼里充满了警惕。这些天,除了送饭的婆子,没有人会来她的房间,
更何况是在这么晚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熟悉的身影钻了进来,
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暖黄的光瞬间照亮了半个房间。“卿卿?”听到这个声音,
苏卿卿的身体猛地一震,她抬头看向来人,眼眶瞬间红了:“若若?”来人是林若若,
她的闺中密友,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喜欢沈惊寒的人。林若若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满是伤痕的手,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卿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沈惊寒他对你做了什么?”苏卿卿看着林若若,积压了许久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若若,他恨我,恨苏家,他娶我就是为了报复,
他把我当成阶下囚,每天让***重活,还……还让我用手捡碎花盆的碎片……”她哽咽着,
把这些天受到的委屈一一告诉林若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林若若听完,
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沈惊寒,太过分了!就算苏家有错,也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啊!卿卿,
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苏卿卿摇摇头,眼神空洞:“我走不了的,沈惊寒看得很紧,
而且……苏家现在怎么样了,我还不知道,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她心里还惦记着父亲,
惦记着苏家的安危,就算沈惊寒再怎么折磨她,她也不能丢下苏家不管。
林若若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她,只能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递给她:“这里面是我给你带的点心,你这些天肯定没吃好,快尝尝。”苏卿卿接过油纸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桂花糕,熟悉的香味让她想起了以前在苏家的日子,
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可她却觉得嘴里满是苦涩。“若若,谢谢你。”她哽咽着说。林若若拍了拍她的肩膀,
轻声说:“傻丫头,跟我说什么谢。对了,我听我爹说,你父亲现在被关在大牢里,
沈惊寒好像准备要再审问他,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听到父亲被关在大牢里,
苏卿卿手里的桂花糕瞬间掉在地上,她猛地抓住林若若的手,急切地问:“我爹他怎么样了?
他有没有受委屈?若若,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救救我爹?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林若若了,只要能救父亲,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林若若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她摇摇头:“卿卿,我也没办法,
沈惊寒现在权倾朝野,谁都不敢得罪他。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你父亲的情况,
一有消息就告诉你。”苏卿卿看着林若若,眼里充满了感激,可更多的还是绝望。
连林若若都没办法,那她还能找谁帮忙?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林若若脸色一变,
慌忙站起身:“不好,有人来了,我得走了。卿卿,你自己多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她快速地吹灭灯笼,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苏卿卿刚把地上的桂花糕收起来,房门就被推开了,沈惊寒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盏灯。
他看到苏卿卿脸上的泪痕,又看了看地上的油纸包,眉头微蹙:“刚才谁来了?
”苏卿卿心里一紧,慌忙低下头,小声说:“没……没人,我自己在这里哭。
”她不敢告诉沈惊寒林若若来过,她怕沈惊寒会迁怒于林若若。沈惊寒走到她身边,蹲下身,
拿起地上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桂花糕的碎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苏卿卿,
你还在撒谎?这桂花糕不是府里的,是谁给你送来的?”苏卿卿心里一阵害怕,
可她还是咬着牙,不肯承认:“是……是我自己藏起来的,以前在苏家带过来的。
”沈惊寒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里的怒火更盛,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她疼得叫出声来:“你还敢骗我!府里的人都知道你不能吃甜食,
谁会给你送桂花糕?说!到底是谁来了?”他知道苏卿卿在撒谎,府里的规矩森严,
除了送饭的婆子,没有人敢私自来看她,更别说送桂花糕了。苏卿卿被他抓得疼得眼泪直流,
可她还是不肯说:“我没有骗你,
真的是我自己带过来的……”沈惊寒看着她这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
他猛地松开手,将油纸包扔在地上,语气冰冷:“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查了。
如果让我查到是谁私自来见你,我会让你们两个人都付出代价!”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留下苏卿卿一个人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她知道,沈惊寒说到做到,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通知林若若,让她不要再来看自己了,否则一定会被沈惊寒抓住的。
第五章苏卿卿一夜未眠,心里一直惦记着父亲和林若若的安危。天刚亮,送饭的婆子就来了,
还带来了一个让她既惊喜又害怕的消息——沈惊寒同意让她去大牢里见父亲一面。“夫人,
将军说了,让你吃完早饭就跟我去大牢,不过你得记住,只能看,不能说话,
而且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婆子的语气依旧冰冷,可苏卿卿却觉得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
她连忙拿起碗,快速地吃着碗里的粥,就算里面还有沙子,她也毫不在意。吃完早饭,
她跟着婆子走出沈府,坐上了一辆简陋的马车。马车行驶在街道上,苏卿卿撩开车帘,
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心里一阵酸楚。以前她出门,坐的都是华丽的马车,
身边跟着一群丫鬟侍卫,可现在,她却像一个囚犯一样,被人看管着。
马车很快就到了大牢门口,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让苏卿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婆子带着她走进大牢,阴暗潮湿的环境让她心里一阵发寒,牢房里传来的惨叫声和哭喊声,
更是让她浑身发抖。她们走到一间牢房门口,婆子停下脚步,对里面喊道:“苏大人,
有人来看你了。”牢房里的人慢慢抬起头,苏卿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爹!”苏父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伤痕,衣服破烂不堪,
和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苏大人判若两人。他看到苏卿卿,眼里充满了惊讶和心疼,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铁链锁住,只能坐在地上:“卿卿?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惊寒他对你怎么样了?”苏卿卿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想要冲进牢房里,却被婆子拦住了:“夫人,将军说了,只能看,不能靠近。”“爹,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苏卿卿哽咽着说,“你在里面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打你?
”苏父摇摇头,强忍着眼泪:“爹没事,卿卿,是爹对不起你,是爹害了你,害了苏家。
”他知道,沈家的冤屈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他受到惩罚是罪有应得,
可他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也跟着受苦。“爹,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一定是有人陷害你对不对?”苏卿卿急切地说,她不愿意相信,
自己敬爱的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苏父看着女儿,眼里充满了愧疚,他沉默了很久,
才慢慢开口:“卿卿,别再自欺欺人了,沈家的事,确实是爹做的,是爹鬼迷心窍,
为了权力,才构陷了沈家。”听到父亲亲口承认,苏卿卿如遭雷击,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不敢相信地看着父亲:“爹,你……你说什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一定是被逼的!
”她一直以为,父亲是被人陷害的,只要找到证据,就能还父亲和苏家一个清白,可现在,
父亲却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苏父看着女儿崩溃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他闭上眼睛,
声音沙哑:“是真的,卿卿,是爹对不起沈家,对不起你。你以后不要再管爹了,
也不要再管苏家了,好好照顾自己。”“不!我不相信!”苏卿卿大声喊道,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爹,你一定是在骗我,你那么疼我,
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婆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上前拉住苏卿卿:“夫人,时间到了,该走了。”“我不走!我还要跟我爹说话!
”苏卿卿挣扎着,想要挣脱婆子的手,“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苏父看着女儿,
眼里充满了不舍,他猛地别过头,不再看她:“走吧,卿卿,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
”婆子强行拉着苏卿卿离开,苏卿卿回头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她一直坚信的事情,竟然是一个谎言,她敬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陷害忠良的罪人。
走出大牢,苏卿卿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父亲是罪人,沈家是受害者,沈惊寒恨她是应该的,她以前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