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判决，老板在KTV哭着说他破产了

周一下午三点，本该是办公室里键盘声最催眠的，我却被内勤用鸡毛掸子捅醒了。“姜茶，

别睡了，开会。”我迷迷糊糊地瞪着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印，

目光聚焦了半天才看清眼神的目光。整个部门，不，是整个公司的人，

都跟被捉奸在床上一样，从工位上、茶水间里、甚至厕所里都被赶了出来，

乌泱泱地都聚集在开放办公区中央。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四个大字：世界末日。

只有我的老板陆沉，穿着一身骚气的粉色衣服，站在最前面。他手里没稿子，

只是忧郁地拿了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上那盏快要接触不良的日光灯，

看上去悲伤得像一只被割了眼皮的哈士奇。“各位。”他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一种准备英勇就义的平庸，“很遗憾地通知大家，由于经营不善，

再加上我本人投资失败，从今天起，‘风生水起’广告传媒有限公司，正式破产了。

”“风生水起”，我们公司的名字。现在听起来，讽刺得像个笑话。众人里静默了三秒，

然后，就像一锅烧开的水，瞬间炸了。“什么？破产了？”“我上个月的报销还没下来呢！

”“我的房贷怎么办啊！”“陆总！你不能这样啊！我跟了你三年了！”哭喊声，咒骂声，

此起彼伏。设计部那位刚毕业的小女孩，当场就哭了，妆花得像个二维码。我异常平静。

我什至还有点想笑。就破产吗？陆沉这个把公司当游乐场，三天打鱼八天晒网的富二代，

公司能撑到现在才破产，已经是个人间奇迹了。我默默地低下头，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

开始算我的遣散费。N+1，加上未休的年假，嗯，还不错，够我赖平两个月了。“我知道，

大家心里很难受。”陆沉的声音，又充满了那种该死的、忧郁的魅力，“我也一样。

‘风生水起’，就像我的孩子。现在，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他说着，

竟然真的开始哽咽，还用他那价值不菲的西装袖子，擦擦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我翻了个白眼。戏过了啊，老板。接下来，就是人事部经理领着大家预约报名，领补金。

情况堪比春运火车站，一片混乱。我签完字，拿了文件，第一个溜了出来。刚走到公司楼下，

手机就响了。是陆沉。我本来不想接，但转念一想，万一他良心发现，觉得N+1给了少了，

要给我补个N+2呢？我按了接听键。“喂，陆总？”“姜茶……”电话那头，

传来他哭腔里的声音，背景音还很吵杂，“你在哪？你不是……也觉得我没用？

”我愣了一下。“没有啊，陆总，你很有用，至少让我今天提前下班了。

”“呜呜呜……”他居然真的哭了出来，“我就知道，只有你，只有你不会怪我。姜茶，

你来陪我好不好？就当是……最后一个散伙饭。”我看了看天色，还早。“去哪？

”“钱柜KTV，888号房。我等你。”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行吧，

看在N+1的面子上，就去送这位破产老板最后一程。2我到钱柜888号房的时候，

里面已经鬼哭狼嚎了。被裁掉的同事们化悲愤为化妆品和麦霸，桌面堆满了啤酒和果盘，

屏幕上放着《从头再来》，市场部总监正喷着麦克风，吼得撕心裂肺。

陆沉一个人缩在紫色的沙发里，面前摆着一个排深水炸弹，粉色的衣服皱巴巴的，

头发也乱了，看上去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火烈鸟，可怜又好笑。看见我来了，他眼睛一亮，

踉踉跄跄地朝我扑过来。“姜茶！你来了！”一股浓烈的胸部酒气，

夹杂着他那股子昂贵的香烟味，瞬间把我包围。我反对推开他，“陆总，注意影响。

”“有什么影响！我公司了！我破产了！”他揽住我的胳膊，开始哭，“我的法拉利，

我的江景大平层，我的百达翡丽……全都了！我以后要睡天桥底！

呜呜呜……”我嘴角抽了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竟然破产了，

也比我们这些打工的富有一万倍好吗？“行了行了，别哭了。”我把车拖到沙发上坐下，

“破产了就再去开一家嘛，对你来说不是分分钟的事吗？”“你不懂！”他红着眼睛看着我，

眼神委屈得像个三岁的孩子，“创业，是我的梦想！现在，我的梦想……碎了。”他说着，

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那点幸灾乐祸，竟然莫名其妙地，

变成了一丝丝的异样。虽然他当老板不靠谱，人也又色包又戏精，但不得不承认，

他确实是个有才华的人。公司能搜到那么多大案子，全靠他那些天马行空，

却总让人拍案叫绝的创意。，他或许也真的……难过吧。“姜茶。”他突然凑过来，

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他的头发软软的，

蹭得我脖子有点痒。我身体僵硬，想推开他，但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

“不失败。”我难得地，说了句软话，“你只是……运气不太好。”“真的吗？”他抬头，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像找到了救命稻草。“真的。”我面无表情地点头。他咧开嘴，笑了。

笑得像个傻子。然后，他又把头靠回我的肩膀上，不动了。我以为他睡着了，刚想松口气，

耳边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轻微的呼吸声。我：“……”我认命地叹了口气，

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刷招聘软件。接下来的小时，我就保持着这两个僵硬的姿势，

一边被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当靠枕，一边平静地给三家公司，投了简历。生活不易，

姜茶叹气。3第二天，我一大早就紧张起来。昨晚把陆沉那个醉鬼扔给KTV服务员之后，

我就回家了。一觉睡到大天亮，神清气爽。空闲的第一天，

当然是用一场酣畅淋漓的面试来开启。我化了精致的妆容，

穿上了我的“战袍”——一套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气场全开地门。

面试的公司，在CBD的国金中心，全市最贵的地段。我提前半小时到了楼下，

准备去旁边的商店，再过一遍面试稿。刚走到国金中心楼下，我就被眼前的情景，

惊得停住了脚步。大厦门口，铺着红色的地面，摆满了祝贺开业的花篮，还有一群记者，

扛着长枪短炮，严阵以待。中间，拉着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我眯着眼睛，看清了上面的字。

“祝贺‘破产了’科技有限公司，盛大开业！”我：“？”是我没睡醒，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哪个脑子有坑的人，会给自己的公司，取名叫“破产了”？我觉得有点好笑，正准备绕过去，

剪彩仪式，开始了。主持人手里拿着手持话筒，用一种打了鸡血的语气，高声喊道：“下面，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破产了'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兼CEO，陆沉先生，

上台致辞！”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看见，

昨天晚上在KTV里我哭着诉说自己的梦想破碎，走向睡天桥底下的男人，此刻，

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高定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带着意气风发的脸上的笑容，

走上了台。他接过话筒，朝台下挥了挥手，气场强烈得像个巡视自己江山的君王。我的大脑，

停滞了三秒。然后，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被耍了！我他妈的，

被这戏精了，彻头彻尾地，耍了！什么破产？什么梦想破碎？他全都是妈的戏剧！

我昨天晚上那些该死的、泛滥的异心，简直就像个笑话！我看着台上那个神采飞扬的男人，

恨不得冲上去，汲取那张帅得人神采飞扬的脸，按在地面上的困难。“‘破产了’，

这个名字，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吉利。”陆沉的声音，通过音响，响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但对我来说，它代表着新生。代表着，不破不立，破而后生！”台下，

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我站在人群里，冷笑。不破不立？我看是，不知道廉耻！我拿出手机，

对着台上那种道貌岸然的男人，狠狠地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我转身，头也不回地，

走进了旁边的咖啡店。面试？面个屁！老娘现在，动手撕了这个狗男人！4我在咖啡店里，

整整坐了一个小时。一杯美式，从滚烫饮料到冰凉。我内心的怒火，也从熊熊燃烧，

渐渐变成了一座静静喷发的火山。我打开手机，把昨天拍的那张陆沉哭倒在我肩膀上的照片，

和他今天在剪彩仪式上意气风发的照片，拼在了一起。然后，我发了一个朋友圈。

配文：“呵呵，男人的嘴。”不到一分钟，下面就炸了。被裁掉的同事们，

纷纷发来一连串的问号和感叹号。“卧槽！这是陆沉？他不是破产了吗？

”“‘破产了’科技？这是什么鬼名字？他在搞什么？”“姜茶！你快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那些激动人心的地质问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回复了四个字：“在线等瓜。”然后，我关掉手机，拿起包，走出了咖啡店。径直，

朝向对面的国金中心。前台小姐姐拦住了我。“小姐，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找我你们陆总。”我面带微笑，语气和善。“请问您是……？

”“我是他……昨晚的桌面。”前台小姐姐：“？”我不明白她石化的表情，

直接朝电梯口走去。“哎呀，小姐，你不能进去！”保安，立刻围了过来。我停下脚步，

到底，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好吧。”我说，“本来想体面的。”然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足了丹田之气，对着电梯口的方向，大喊了一声：“陆沉！

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整个一楼大厅，瞬间，鸦雀无声。主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前台小姐姐的下巴，已经掉在地上了。两个保安，也愣住了，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来捂住我的嘴。效果，立竿见最初未完成，

请翻页5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陆沉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下属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他说，语气里，

居然带着一丝宠溺？我被他这副厚颜无耻的样子，气得肝疼。“陆沉。”我走到他面前，

仰头看着他，“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还有大家，一个解释吗？”“解释？”他挑了挑眉，

“解释什么？”“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破产！为什么要骗我们！”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周围，

他那些新公司的员工，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们。陆沉却毫不在意。他挥了挥手，

示意他三个的人，都散了。然后，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视线，

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我没有骗你们。”他说，“‘风生水起’，确实是破产了。

”“那你现在这家公司，是怎么回事？”“这个？”他笑了，

指着头顶上那个道具的LOGO，“这个，是‘风生水起’的2.0版本。”我：“？

”“姜茶。”他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芒，“我问你，如果我当初，

直接告诉大家，公司要转型，要淘汰掉一部分跟不上发展的人。你觉得，会怎么样？

”我想了想那个画面。估计，公司会一下子变成战场。哭的，闹的，赖着不走的，

能把天花板都掀了。“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他说，“快刀斩乱麻。

”“用欺骗的方式？”我冷笑。“不。”他摇了摇头，“这……正在进行测试。”“测试？

”“对。”他看着我，一个字代表，“一个，关于忠诚，关于能力，

也关于……引人注目的测试。”“我解散了旧的公司，就是想看看，

谁是真正值得我带着新世界的人。”我被他这套歪理邪说，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该死的，霸道总裁的选妃逻辑？“所以，那些被你‘淘汰’掉的同事，在你眼里，

就是不忠诚、没能力、没亮点的人？”“不是。”他居然还摇了摇头，

“他们只是……不适合我的新世界罢了。”我气得，想笑。“那你呢，陆总？”我摊开手臂，

看着他，“你把我叫到KTV，摊开我哭，说你要睡天桥底楼。这也是测试的一部分？

”“当然。”他点头，脸不红心不跳。“测试什么？”“测试……”他凑近我，压低了声音，

温热的当地，喷在我的耳边。“测试你，不会心疼我。”我的脸，“轰”的一声，红了。

6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是，

理智很快就战胜了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心动。“心痛你？”我退后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冷笑一声，“陆总，你不是偶像看多了？我只会剧心疼我的遣散费，不会少给一个零。

”陆沉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吧。

”他摊了摊手，“看来，我的测试，不太成功。”“何止不成功，简直是……丧心病狂！

”“有那么严重吗？”“有那么严重！”我们俩，

就在“破产了”的科技公司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尴尬。最后，

还是陆沉先开了口。“上来坐坐？”他朝我挑了挑眉。“不去。”我拒绝得很干脆。

“我办公室里，有去年新出的精品版猫山王咖啡。”我的脚，不受控制地，动交互。

“双倍工资。”他又加了一句。我的腿，开始往电梯的方向，移动。“另外，”他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设计总监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我：“……带路。”尊严？

在猫山王咖啡和双倍工资面前，一文不值。陆沉的新办公室，大得令人发指。整齐的楼层，

都是他的。落地窗外，是整个CBD最繁华的景色。我坐在真皮沙发上，

喝着香醇的猫山王咖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万恶的家资本！“怎么样？我这个新世界，

还不错吧？”陆沉坐在我对面，一脸得意。“还行。”我放下咖啡杯，淡淡地说，

“就是公司的名字，有点晦气。”“你不懂，这叫逆向营销。”他开始给我**，

“所有权人都以为我破产了，结果我不但没破，还弄得更大了。这种反差感，

本身就是最好的广告。”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快夸我”的脸，实在没忍住。“所以，

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装破产，又是搞测试。到底想什么呢？”陆沉的表情，终于，

严肃了起来。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姜茶，你还记得，

我们之前那个‘幻境’项目吗？”我当然记得。那是我们公司，

传承了最多心血的一个VR项目。创意，是陆沉想的。方案，是我带着团队，

熬了无数个通宵，做出来的。但是，最后，这个项目，被董事会，强行叫停了。因为，

太超前，太烧钱了。“董事会那群老餐桌，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陆沉的声音，有些冷，

“他们明白，‘幻境’，才是未来。”“所以，我把公司解散了。把那些股份，

全部折成算现金，还给了他们。”“现在，这个新公司，只有我一个股东。”“我想做什么，

再也没有人了，可以指手画脚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震惊。原来，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这个皮肤玩世不恭的男人，心里，原来藏着这样一个，疯狂的，

执拗的，关于未来的梦想。“那……你为什么，偏偏要留给我？”我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