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防盗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庄晓彤的砸门和叫骂。“温夏！你开门！你是不是疯了！
为了那种男人你连命都不要了吗！”“报警！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温夏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客厅没有开灯，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投射进来，
勾勒出她手臂上一片青紫色的痕迹。她没有去摸那片手臂，而是抬起另一只手，
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角。那里有些红肿，舌尖能尝到一丝铁锈味。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
大概是庄晓彤冲下楼去实践她的报警威胁了。温夏闭上眼，吐出一口气。那口气里没有痛苦，
没有委屈，反而带着一种疲惫和庆幸。她在黑暗中***了许久，
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屏幕的光照亮了她的脸。是陆承宇发来的消息。
“刚才在忙，没接到电话。怎么了？”温夏看着那行字，想象着他在键盘上敲击时的模样。
他大概正皱着眉，为某个项目方案头疼，根本不知道几分钟前，
他差点就因为接一个工作电话而摔下公司的楼梯。如果不是她及时打去那通电话，
让他停下脚步，此刻他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而她手臂上的淤青，嘴角上的伤，
不过是阻止他走向那个危险边缘时，他推开她所留下的代价。很划算。她走进卫生间，
打开了镜前灯。光线下，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嘴角破了一块皮，渗着血珠。
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破碎感。温夏盯着镜中的伤口看了几秒，然后拧开水龙头，
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她从毛巾架上拿下陆承宇的毛巾，
那上面有他常用的剃须水味道。她用毛巾擦干了脸。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客厅，
重新拿起手机。屏幕亮光映在她的瞳孔里，那里面没有丝毫怨恨。她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
敲下一行字，发送。“下班了吗？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几乎是立刻，对面回复了。“就来。
”后面还跟了一个小猫探头的表情包。温夏看着那个表情包，嘴角上扬，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抽了口凉气。但她的眼睛里，却溢出了笑意。还好，今天他也没出事。
第 2 章陆承宇回来时，温夏已经将一桌饭菜摆好。四菜一汤，都是他偏爱的口味。
糖醋排骨的香气和菌菇汤的鲜味交织在一起，让这间公寓多了几分烟火气。“我回来了。
”陆承宇的声音带着疲惫，他将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上拖鞋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鼻梁高挺，嘴唇偏薄，一双眼睛深邃，
只是眉宇间萦绕着一股烦躁。“今天公司事多，回来晚了。”他走过来，
习惯性地想从背后抱住正在盛汤的温夏。温夏的身体僵了一下，
手臂上的淤青仿佛被他的气息灼烧，隐隐作痛。她侧过身，避开了他的拥抱，
将汤碗放在餐桌上。“没事，刚做好，快洗手吃饭吧。”她的声音很轻。
陆承宇的动作停在半空，眼中的烦躁又深了几分。他不喜欢被拒绝。“怎么了？
”他盯着她的脸。“没什么，汤有点烫。”温夏垂下眼帘，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陆承宇的视线落在了她微肿的嘴角上。那一点红痕在皮肤上显眼。他的眉头拧紧，
记忆开始回溯。傍晚时分，他因为项目数据出错而焦头烂额，偏偏这时温夏的电话打进来。
他正在楼梯间跟下属交代事宜，脚下匆忙，被她电话***搅得心烦，接通后便是一通斥责。
后来她赶到公司，在大堂拦住他，不让他去见一个合作方，他觉得她在无理取闹，情绪上头，
一把将她推开。她似乎撞到了什么，但他当时满心都是工作，根本没有在意。
“这里……”他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嘴角。温夏像被惊到，猛地后退了一步，
头埋得更低了。“不小心磕到的。”她飞快地解释。陆承宇的手僵在空中，脸色沉了下来。
他讨厌这种躲闪。“磕到？温夏，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他的声音冷了下去，“是我推的，
对不对？”温夏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她的沉默在陆承宇看来就是默认。
一种自我厌恶和暴躁感攫住了他。他最恨自己这脾气，更恨这脾气伤害了他最想保护的人。
“你说话！”他低吼一声，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餐边柜上。“砰！”声响让温夏的肩膀一颤。
陆承宇的手背砸在坚硬的柜角，他自己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盯着自己的拳头，
手背上没有痕迹。可就在他拳头落下的瞬间，温夏的另一只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仿佛有一把铁锤砸在了她的尺骨上，痛得她眼前一黑，几乎要站不稳。她强忍着，
指甲掐进掌心，用另一重疼痛来抵消这剧痛。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陆承宇的声音充满了懊悔和痛苦，他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手，
又看看温夏苍白的脸，眼中的自我憎恶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控制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温夏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痛哼。她抬起头，
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她声音微颤，“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她成为他的痛觉神经，替他承受所有物理伤害。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也是她一个人的战争。第 3 章餐桌上的气氛压抑。陆承宇没什么胃口，
他只是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目光扫过温夏的嘴角。那点伤痕像一根针，刺着他的良心。
温夏吃得很慢，左手几乎不敢动。每一次移动，都会牵扯到手臂上的疼痛。她只能用右手，
小口地喝着汤。“下午……庄晓彤来过了？”陆承宇开口，打破了沉默。
温夏握着汤匙的手顿了一下。“嗯，她不放心，来看看我。”“她又跟你说什么了？
”陆承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温夏知道，他在意。庄晓彤是温夏最好的闺蜜，
也是最看不惯陆承宇的人。她劝温夏分手，骂陆承宇是“家暴***”。“没什么，
就随便聊聊。”温夏轻描淡写地带过。“随便聊聊？”陆承宇冷笑一声，放下了筷子。
“她是不是又让你离开我，去报警？”温夏沉默了。“温夏，看着我。
”陆承宇的声音带着命令。温夏缓缓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翻滚着情绪，
有愤怒，有自责，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恐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
”他一字一句地问。“不是。”温夏几乎是立刻回答，语气坚定。“那为什么不解释？
”陆承宇追问，“为什么每次我失控伤了你，你都只是忍着？你为什么不骂我，不还手？
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像个***！”温夏看着他痛苦的样子，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要怎么解释？告诉他，他推她那一下，
是为了让她阻止他走向危险？告诉他，他砸向柜子的那一拳，其实是砸在了她的骨头上？
告诉他，他并非感受不到疼痛，而是他的所有痛觉，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不能。
这个秘密一旦说出口，以陆承宇的性格，他会彻底崩溃。
他无法接受自己依赖着别人的痛苦而活着。他会毁了自己。“承宇，”温夏的声音放得很柔，
“你只是压力太大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压力大就可以成为伤害你的理由吗？
”陆承宇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声响。
他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像一头被困的野兽。“我明天就去看心理医生。”他停下脚步，
背对着温夏，声音嘶哑，“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温夏的心一沉。心理医生？不，不可以。
如果心理医生进行干预，万一用了极端疗法，
比如让他体验疼痛……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加倍地施加在她的身上。她不怕痛，
但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怕这个秘密会暴露。“不用！”她急切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
牵动了手臂的伤处，痛得她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快步走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体僵硬，肌肉紧绷。“你没有病，你只是太累了。”她把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
感受着他的心跳，“你忘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温柔，耐心，
不会对我发脾气。”陆承宇的身体微微一颤。温夏继续柔声说：“是工作，
是那些竞争和压力，才让你变成这样。承宇，你需要休息。把那个项目放一放，
我们出去旅游好不好？去海边，或者去山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的声音抚平他内心的焦躁。陆承宇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他转过身，回抱住她，
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对不起，夏夏。”他喃喃道，“对不起。”温夏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将脸埋得更深。“别说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能平安地活着，
我受再多苦，都值得。第 4 章第二天，陆承宇没有去公司。
他似乎真的把温夏的话听了进去，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他没有处理工作，只是看书，
或者陪温夏看一部文艺片。公寓里的气氛平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光斑。
陆承宇坐在沙发上，膝上摊开一本书，但他并没有看进去，目光飘向在厨房里忙碌的温夏。
她的嘴角已经消肿了，不仔细看看不出痕迹。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服，
遮住了手臂上的淤青。她哼着歌，正在准备午餐。那副模样，让陆承宇心头一阵阵发紧。
他是个***。这是他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声音。他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
“我来帮忙吧。”他说。温夏回头，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个笑：“不用，马上就好了。
你去歇着吧。”“我不想歇着。”陆承宇走进去，从她手中接过正在清洗的番茄，“我洗菜，
你切。”温夏没有拒绝。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水流声和刀刃与砧板接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陆承宇的手机响了。他擦了擦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是他的助理打来的。“我不是说了今天所有事都不要找我吗？”他接通电话，语气不善。
电话那头的助理声音焦急：“陆总，出事了！我们给‘星锐科技’的最终竞标方案，
被泄露了！”陆承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平和气息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你说什么？”“我们的方案和对家‘启明创投’的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甲方怀疑我们抄袭，已经暂停了竞标！”“星锐科技”的项目，陆承宇跟了将近半年，
是他今年最看重的业务。如果输了，不仅意味着心血付诸东流，公司的声誉也会受到重创。
“内鬼。”陆承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的目光变得锐利。“查！给我查！不管是谁，
把他给我揪出来！”他对着电话低吼，额角的青筋凸起。挂掉电话，他胸口剧烈起伏，
那股熟悉的暴躁感又开始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温夏停下了手中的刀，
担忧地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公司出了点问题。”陆承宇的声音又冷又硬，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你要去公司？”温夏跟了上去。“我必须去。
”“可是你……”“别说了！”陆承宇猛地回头，眼神里的戾气让温夏心头一跳。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夏夏，这件事很重要，
我必须去处理。你待在家里，等我回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抓起外套和车钥匙，
大步走了出去。“砰！”大门被甩上，震得墙壁颤抖。温夏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玄关，
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知道，暴风雨要来了。泄密、背叛，这些词汇对陆承宇的***太大。
他的情绪一定会处在失控的边缘。而一个情绪失控的陆承宇，对她来说，
就像一个移动的灾难源。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拿出手机，
拨通了庄晓彤的电话。“晓彤，帮我个忙。”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帮我查一下，
陆承宇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启明创投’，他们的负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她必须知道，陆承宇即将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样的人。第 5 章庄晓彤的效率很高，
不到半小时，信息就发了过来。“启明创投”的项目负责人，名叫林致远。
资料里附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
温夏看着照片，心脏加速跳动起来。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会给陆承宇带来麻烦。
而陆承宇的麻烦，最终都会变成她的痛苦。一下午，温夏都坐立难安。
她不敢给陆承宇打电话，怕打扰他，更怕激怒他。她只能刷新着手机，希望他能发来消息。
可是没有。直到傍晚，华灯初上，陆承宇依然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温夏坐不住了。
她换上衣服，拿上包，冲出了家门。她要去陆承宇的公司。陆氏集团大楼灯火通明，
显然整个公司都在紧急加班。温夏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刚出电梯，
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暴喝和玻璃碎裂的巨响。“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连一份文件都看不住！”是陆承宇的声音，充满了狂怒。温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向里看去。
只见陆承宇的助理和几个部门主管垂头丧气地站着，地上是一地玻璃碎片。
陆承宇站在办公桌后，脸色铁青，眼眶猩红，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胸口起伏，
指着其中一个主管的鼻子骂道：“我再给你三个小时，如果还查不出内鬼是谁，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蛋！”“是，是，陆总。”主管们吓得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然后退出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里面只剩下陆承宇一个人。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颓然地坐进老板椅里，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手背上青筋暴起。温夏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陆承宇抬起头，看到是她，眼中的狂躁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脆弱。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沙哑。“我不放心。”温夏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帮他整理衣领。
陆承宇抓住她的手，握得很紧，仿佛在抓住救命稻草。“夏夏，他们背叛我。”他看着她，
眼睛里满是血丝，“我那么信任他们……”“我知道，我都知道。”温夏轻声安慰着，
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背，“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解决的。”陆承宇却摇了摇头，
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解决？当然要解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温夏一愣：“是谁？
”“林致远。”陆承宇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启明创投的那个杂碎。我查到，
他买通了我们项目组的一个新人。很好，他敢用这种手段，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让温夏感到心悸。“你想做什么？”她不安地问。“他想让我输，
我就让他彻底消失。”陆承宇的声音冰冷，“我约了他，就在公司地库。有些事，
该当面算清楚。”说完，他松开温夏的手，站起身，拿起了外套。“你在这里等我，
我很快回来。”“不要去！”温夏拉住他的手臂，脸上血色尽褪，“承宇，你别冲动！
这是犯法的！”“犯法？”陆承宇像是听到了笑话，他回过头，捏住温夏的下巴，
迫使她看着自己，“夏夏，在这个圈子里，赢家就是法。他让我一无所有，
我就要他付出代价。”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温夏下颌骨生疼。但这种疼痛，
跟她即将可能面临的相比，不值一提。“求你了，承宇，我们报警好不好？
把证据交给警察……”“警察？”陆承宇甩开她的手，
眼神里的失望和不耐烦几乎要将她淹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你以为报警就能拿回我的项目吗？你什么都不懂！”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陆承宇！”温夏在他身后喊道。但他没有回头。温夏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她知道，她拦不住他。一场暴力冲突即将发生。
而那个人对陆承宇施加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将由她来承受。第 6 章地下车库。
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和灰尘的味道，灯光将人的影子拉得诡异。陆承宇的车停在一个角落，
他靠在车门上，指间夹着一支烟，火光在昏暗中明灭。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怒火。一辆黑色的奔驰驶入，停在了他对面。车门打开，
林致远从驾驶座上下来。他还是那副斯文模样，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带着笑意。“陆总，
这么晚约我出来，不怕你那位小女友担心吗？”林致远开口，语气轻佻。
陆承宇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方案是你泄露的。”他没有废话，直截了当地说。
林致远耸了耸肩，算是默认了。“商场如战场，陆总。只能怪你看人的眼光不行。
”“你找死。”陆承宇的声音冰冷。“我找死？”林致远笑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挑衅，“陆承宇，你还以为现在是几年前吗？
你早就不是那个能在A市呼风唤雨的陆家太子爷了。现在的你，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斗不过我，就想用拳头解决问题？真是幼稚。”“丧家之犬”四个字，像一把尖刀，
刺进了陆承宇最痛的地方。他父母早逝，家族企业被亲戚侵吞，他几乎是白手起家，
才有了今天的一切。这是他心里最深的一道疤。理智的弦，断了。
陆承宇眼中最后一丝清明被血色吞噬，他冲了过去，一把揪住林致远的衣领。
“***再说一遍！”他咆哮着，额上青筋暴起。林致远被他身上的气势惊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就是要激怒陆承宇，一个失去理智的对手，最好对付。“我说，
你是条……”他的话还没说完，陆承宇的拳头已经砸向了他的脸。
……几十公里外的总裁办公室里。温夏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心脏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拨打着陆承宇的电话，但听筒里传来的是“无法接通”。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一阵剧痛猛地从她的右脸颊炸开！“唔！”温夏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像被重锤击中，
身体向侧面倒去，撞在桌角上。剧痛！仿佛颧骨碎裂，牙齿震颤。她的眼前发黑，金星乱冒，
耳朵里嗡嗡作响。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她捂着脸，身体蜷缩成一团，疼得发抖。
冷汗从额角滑落。她知道，开始了。陆承宇找到林致远了。他动手了。那一拳，
打在了林致远的脸上，而痛感，却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温夏趴在地上，缓了几分钟，
才撑着桌腿站起来。她走到镜前，镜子里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右边脸颊肿起，
嘴角破裂，鲜血正顺着下巴流下。整张脸，一半是清秀，一半是红肿。疼痛还在持续，
冲击着她的神经。但温夏此刻关心的却不是自己。她盯着镜中的自己，不是在看伤口，
而是在评估。这一拳的力道有多重？会把人打成什么样？会不会出人命？
陆承宇会不会因此惹上官司？她顾不上擦拭血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她打开微信，
点开对话框。她要发消息给陆承宇。她要用平常的语气，让他知道自己在家等他，
让他不要把事情闹大，让他快点回来。手指在屏幕上敲击，每一个字母都伴随着脸颊的剧痛。
“下班了吗？”刚打出这几个字，又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这一次，像是被人踹了一脚，
力道之大，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呃……”温夏支撑不住，双腿一软，
跪倒在地。手机从手中滑落。她知道，这是林致远的反击。她蜷缩在地板上，
承受着一场她不在场的殴斗。她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她只希望，陆承宇不要受伤。
哪怕，那些伤，最终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第 7 章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阵接一阵的钝击感和刺痛感，席卷了温夏的全身，持续了十分钟。十分钟后，
所有的痛楚退去，只留下酸痛和疲惫。温夏躺在地板上，喘着气，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
她知道，架打完了。她挣扎着，撑起身体。脸颊肿起，嘴角挂着血痕，腹部、后背、手臂，
没有一处不痛。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肋骨可能裂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但她顾不上了。
她爬过去，捡起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她没能发送出去的微信界面。
她删掉那句“下班了吗？”，重新输入。这一次，她的手指抖得厉害。“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等你回来。”点击，发送。做完这一切，她靠着办公桌瘫坐下来。她必须在陆承宇回来之前，
处理好自己这一身的伤。她不能让他看到。她强撑着站起来，走进休息间。里面有卫浴。
她打开镜前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没有自怜，只有平静。
她用冷水冲洗了脸上的血迹，肿胀的脸颊一碰到水，就传来疼。她咬着牙，一声不吭。然后，
她脱下衣服，看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肋骨处那一大片青紫色，她知道，
那一脚踹得有多狠。她没有药，只能尽量用冷水冲刷这些地方。冷水浇在身上，让她发抖。
半小时后，公寓的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温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宽松的睡衣，并且用头发遮住了半边肿胀的脸。她坐在沙发上，
假装在看电视。陆承宇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有些褶皱，领带也扯松了，头发凌乱，
脸上带着疲惫，但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打过架的痕迹。他毫发无伤。看到沙发上的温夏，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睡？”“等你。”温夏的声音因为肿痛而含糊不清，
但她努力让它听起来正常。她没有回头，盯着电视屏幕。陆承宇换了鞋，走到她身边坐下。
他身上带着烟味和寒气。他沉默了很久。“事情解决了。”他忽然说，声音嘶哑。
温夏“嗯”了一声。“我拿到他收买内鬼的转账记录和通话录音了。”陆承宇靠在沙发上，
闭上了眼睛，显得疲惫。“他会付出代价的。项目，也能拿回来了。”温夏悬着的一颗心，
落下了一半。“那就好。”她说。陆承宇睁开眼，侧过头来看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遮掩的头发上，眉头皱起。“你的脸怎么了？”温夏的心一缩。“没什么，
有点困了。”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将脸埋进沙发靠枕里，避开他的视线。陆承宇没有追问，
但他身上的气息却愈发沉郁。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头发，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停住了。
他看到了自己那只挥出过拳头的手，毫发无损。可他明明记得，他把林致远打得满脸是血，
自己也挨了好几下。为什么……自己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很快就被夺回项目的疲惫和快意所掩盖。“夏夏，”他轻声说，“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温夏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就好。”陆承宇看着她的后脑勺，
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茫然。他总觉得，
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第 8 章接下来的几天，陆承宇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