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省出来的“女朋友”陈峰第一次见林薇薇，是在工地对面的奶茶店。

那天他刚从脚手架上下来，灰头土脸的，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二十块钱，

想给自己买杯冰的解解暑。推门进去，就看见林薇薇坐在靠窗的位置。穿个白色连衣裙，

头发长到肩膀，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她正对着手机笑，睫毛忽闪忽闪的，

旁边放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小背包。陈峰看愣了，手里的钱都攥出了汗。他长这么大，

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直到服务员问他要什么，他才慌慌张张转过头，

结结巴巴说“要杯柠檬水，常温的”——常温比冰的便宜两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窘迫太明显，林薇薇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恶意，

就是有点好奇，像看一只不小心闯进店里的土狗。陈峰脸瞬间红到脖子根，

拿了柠檬水就往外跑，连句“谢谢”都忘了说。他以为这就是个小插曲，没想到三天后，

又遇见了林薇薇。这次是在工地门口的公交站。陈峰刚下班，正蹲在路边啃馒头，

就听见有人喊“师傅，麻烦让让”。抬头一看，是林薇薇。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

手里拎着个纸袋子，好像是刚去附近拍东西——她后来跟陈峰说，自己是平面模特，

偶尔来这附近的工作室拍***。陈峰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嘴里还塞着馒头，

含糊不清地说“不好意思”。林薇薇笑了笑，没说话，就站在他旁边等公交。风一吹，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是工地里常见的汗味，也不是廉价洗衣粉的味道，陈峰闻着，

连馒头都觉得更香了。等公交的几分钟，陈峰没敢再看她，就盯着自己的解放鞋。

直到公交来了，林薇薇上车前，突然回头对他说“师傅，你馒头掉渣了”。陈峰低头一看，

果然掉了好几粒，脸又红了。他赶紧拿手擦，抬头想道谢，公交已经开走了。

他以为这下真没交集了，可命运就是这么巧。一周后，陈峰去菜市场买白菜，

看见有人在跟摊主吵架。走近一看，是林薇薇。她手里拿着一把菠菜，

皱着眉说“你这菠菜都黄了，还卖三块钱一斤？”摊主是个糙汉子，

不耐烦地说“嫌黄别买啊，城里姑娘就是事儿多”。林薇薇被噎得说不出话，眼圈都有点红。

陈峰看不过去，走过去对摊主说“叔，她这菠菜我要了，再给我来颗白菜”。

摊主看了陈峰一眼，又看了看林薇薇，没再多说，称了菜。陈峰付了钱，把菠菜递给林薇薇。

林薇薇愣了愣，说“谢谢你啊，多少钱？我转给你”。陈峰摆手，憨笑着说“没多少钱，

不用转”。林薇薇却坚持，拿出手机说“那不行，该给的得给”。陈峰没办法，

报了自己的微信号——他这微信号还是去年工地老板要求加群才注册的，没几个人加。

林薇薇加了他，转了五块钱，还备注了“菠菜钱”。然后她说“我叫林薇薇，你呢？

”“陈峰。”“行，陈峰，今天谢了。以后要是再遇见，我请你喝奶茶。”林薇薇说完，

就拎着菜走了。陈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跳。

他没指望真能再被请喝奶茶，可没想到，第二天林薇薇就发微信了：“陈峰，

今天我在之前那个奶茶店拍东西，完事请你喝奶茶，有空吗？”陈峰刚上完早班，累得要死，

可一看消息，立马精神了。他回“有空”，

然后赶紧回宿舍换了身干净衣服——那是他过年买的唯一一件没补丁的T恤。到了奶茶店，

林薇薇已经在等他了。这次她没化妆，素着脸，却比上次更耐看。她点了两杯草莓奶盖，

推给陈峰一杯说“你试试这个，挺好喝的”。陈峰拿着杯子，手都有点抖。

他从来没喝过这么贵的奶茶，一口下去，甜得他心里发慌。那天他们聊了挺久。

林薇薇说她是外地来的，在这边做模特，有时候接不到活，就只能自己做饭省钱。

陈峰说他是农村来的，在工地干小工，一个月挣六千多，大部分寄回家，自己留一千多吃饭。

林薇薇听了，眼神里有点同情，说“你挺不容易的”。就这一句话，让陈峰心里暖得不行。

他觉得，这个好看的姑娘，不光长得美，心也善。从那以后，他们就经常联系。

林薇薇有时候拍东西晚了，陈峰会去接她；陈峰有时候加班没吃饭，

林薇薇会在家做好了给他送过来——都是简单的番茄炒蛋、青椒肉丝，

可陈峰觉得比工地食堂的红烧肉还香。相处了一个月，陈峰鼓起勇气，

在一个晚上送林薇薇回家时，对她说“薇薇，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低着头，不敢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林薇薇说“陈峰，

你人挺好的，就是……你现在的条件，可能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陈峰赶紧抬头，

说“我知道我现在穷，但我会努力挣！我以后不做小工了，我去学技术，挣更多的钱，

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买你喜欢的包！”林薇薇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说“行，

我信你一次”。陈峰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抱住了她。林薇薇的身体有点僵，但没推开他。

那天晚上，陈峰回到工地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居然能让这么好看的姑娘做女朋友。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挣钱，让林薇薇过上好日子。

从那以后，陈峰更拼了。工地上别人不愿意干的活，他都抢着干，就为了多挣点加班费。

每个月发了工资，他只留五百块吃饭，剩下的全给林薇薇——有时候是直接转钱，

有时候是买她提过的护肤品。林薇薇一开始还推辞，说“你自己留着花”，

可后来也慢慢收下了。她会给陈峰买几件便宜的T恤，或者偶尔做顿好吃的，

每次陈峰都感动得不行，觉得自己没爱错人。可陈峰没注意到，林薇薇的变化越来越大。

她开始买更贵的衣服和包，有时候身上的首饰换得很勤。陈峰问她，她就说“是客户送的，

拍广告的赠品”；她有时候会很晚才回家，陈峰打电话，她要么不接，

要么说“在跟客户谈合作，不方便”。陈峰没多想，只觉得是林薇薇的模特工作越来越好，

忙是应该的。他甚至还为她高兴，觉得自己的女朋友越来越优秀了。直到那一天，

他无意间发现了那个房卡。2 藏在包里的秘密那天是陈峰的生日。

他特意跟工头请了半天假，想去给林薇薇一个惊喜。他用攒了三个月的加班费，

买了一条项链——不是什么大牌，就几百块钱，银链子，上面挂着个小小的月亮吊坠。

他提前没告诉林薇薇，拿着项链，直奔她租的公寓。林薇薇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没电梯，

她在六楼。陈峰爬得气喘吁吁，走到门口，刚想敲门，

就听见里面有动静——好像是林薇薇在打电话。他不想打扰她，就站在门口等。可没等几秒，

就听见林薇薇说“王总，您放心，今晚我肯定过去……上次您说的那个包，我可记着呢”。

陈峰心里咯噔一下。王总？哪个王总？林薇薇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个名字。他正愣着，

门突然开了。林薇薇拿着手机，看见门口的陈峰，明显吓了一跳，

说话都顿了一下：“你……你怎么来了？”她赶紧对着手机说“王总，我这边有点事，

晚点联系您”，然后挂了电话。陈峰看着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还是笑着举了举手里的盒子，说“薇薇，今天我生日，我来给你送个东西”。

林薇薇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接过盒子，随便打开看了一眼，说“挺好看的，谢谢啊”。

她没戴，直接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陈峰心里的不舒服更重了，但他没说什么，

只问“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王总？”林薇薇换了鞋，转身往客厅走，随口说“就是个客户，

谈拍广告的事”。陈峰跟着她进去，客厅里有点乱，沙发上扔着几件衣服，

还有个打开的化妆包。他扫了一眼，突然看见沙发缝里露出个东西——是张房卡。

那房卡不是林薇薇公寓的，上面印着“铂悦酒店”的logo。陈峰去过一次铂悦酒店，

是去年工地老板请甲方吃饭，他跟着去帮忙开车，知道那地方可贵了，

一晚房费抵他半个月工资。他心里一紧，走过去，把房卡捡了起来，问林薇薇“薇薇，

这房卡是你的吗？你去铂悦酒店干嘛了？”林薇薇本来在收拾化妆包，听见这话，

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回头，脸上带着点不耐烦：“哦，上次拍酒店的宣传照，客户给的房卡，

忘了还了。”“拍宣传照要用房卡？”陈峰追问。他虽然老实，但也不是傻子，

拍照片拿房卡干嘛？林薇薇的脸色有点变了，提高了声音：“你什么意思？还不信我？

我说拍宣传照就是拍宣传照，你懂不懂我们这行的规矩？”陈峰被她吼得愣了一下，

手里的房卡攥得更紧了。他看着林薇薇的脸，那张他曾经觉得无比好看的脸，

现在却有点陌生。他还想再问，林薇薇突然走过来，一把抢过房卡，扔在沙发上，

说“你要是不信，就别问！陈峰，我告诉你，我跟你在一起，已经够委屈自己了，

你别得寸进尺！”“委屈？”陈峰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我每个月把工资都给你，

我自己吃馒头就咸菜，我觉得我没委屈你啊？”“没委屈我？”林薇薇笑了，

那笑里带着点嘲讽，“你给我的那点钱，够我买一件衣服吗？够我买一个包吗？陈峰，

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用的什么？跟你出去，我都觉得丢人！”陈峰愣住了。

他从来没听过林薇薇说这种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薇薇看着他的样子，更不耐烦了：“行了，你赶紧走吧，我等会儿还要出去见客户。

”“见那个王总？”陈峰问。林薇薇没回答，只是催促他：“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陈峰的心彻底凉了。他看着林薇薇，又看了看玄关柜子上那个没开封的项链盒子，

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没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走到楼下，他没直接回工地。

他蹲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兜里还剩半包烟，是昨天工地老王给他的，

他平时舍不得抽，今天全抽完了。烟抽完了，他站起来，决定再回去问问。

他不信林薇薇会骗他，他想再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他重新爬上六楼，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是个男人的声音，很粗：“薇薇，刚才谁啊？

”然后是林薇薇的声音，比刚才对他说话温柔一百倍：“没谁，一个朋友，来送点东西。

王总，您坐，我给您倒杯水。”陈峰的脑袋“嗡”的一声，像被人用棍子砸了一下。朋友？

他在林薇薇眼里，只是个“朋友”？还有那个王总，果然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他浑身发抖，

抬手想敲门，却听见里面那个男人又说：“你那朋友，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工地小工？

”林薇薇“嗤”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可不是嘛，脑子不好使，还死缠烂打。

要不是看他老实，每个月能给我点钱，我早就跟他断了。”“哈哈，你可真行。

”男人笑着说，“不过你也别跟他耗了，跟着我，以后想要什么没有？

你上次说的那个爱马仕包，明天我就让人给你买。”“真的？王总您太好了！

”林薇薇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后面的话，陈峰没再听下去。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楼道里的灯很暗，照在他脸上，没人看得见他的眼泪。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平面模特，什么客户合作，全是假的。那个房卡，那个王总，

还有林薇薇身上那些越来越贵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工作所得”。

他一直以为自己捡了个宝，没想到，自己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傻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楼道里坐了多久，直到腿都麻了，才慢慢站起来。他没再敲门，也没再回头，

一步一步地走下楼，走出小区，走进了无边的黑夜。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脑子里全是林薇薇刚才的话——“跟你出去，我都觉得丢人”“要不是看他老实，

每个月能给我点钱，我早就跟他断了”。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在他心上割。走到凌晨，

他才回到工地宿舍。宿舍里的工友都睡熟了，打着呼噜。陈峰没开灯，摸黑走到自己的床前，

躺下。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工友喊他起床上班，

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他没去上班，跟工头请了假，说自己不舒服。

然后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林薇薇的对话框。他想质问她，想骂她，

可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打出来。最后，他只打了一句：“薇薇，

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发出去没多久，林薇薇就回了。不是文字，是语音。

她的声音很冷淡，甚至带着点不耐烦：“是真的啊，怎么了？陈峰，

我本来还想找机会跟你说清楚，既然你都听见了，那我就直说了吧——咱们分手。

”陈峰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握着手机，手指都在抖，又发了一句：“你跟那个王总，

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那个模特工作，是不是假的？”这次，林薇薇回得更快。还是语音，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什么关系？你自己猜啊。模特工作？算是吧，

不过不是拍广告，是拍给王总他们看的——怎么，你还想知道更详细的？

”陈峰看着手机屏幕，只觉得一阵恶心。他想吐，却吐不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再回复，

林薇薇又发了一条语音，这次的声音更尖，更刻薄：“陈峰，别装了，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那种事’吗？是，我就是！怎么了？

我靠自己的脸和身材挣钱，比你在工地上搬砖体面多了！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体面？

”陈峰终于忍不住，打字骂了出去，“你这叫体面？你这叫不知羞耻！

”3 摔碎的项链和踩烂的尊严“不知羞耻？”林薇薇的语音紧跟着弹出来，带着刺耳的笑，

“总比你这种穷鬼强！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耗？要不是你每个月准时把工资打给我，

我连你微信都懒得回！”陈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自己省吃俭用给她买护肤品的日子，想起自己啃着馒头看她吃外卖的样子，

想起生日那天攥在手里的项链盒子——那几百块，是他攒了三个月的加班费，

是他舍不得买新袜子省出来的。他咬着牙，打字：“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你根本不是什么模特，你就是……”后面的词他打不出来，太脏，脏得他都觉得恶心。

林薇薇像是猜到他的心思，直接发了条长语音，语气里全是不屑：“是又怎么样？陈峰，

别跟我装清高。你当初追我的时候，不就是图我长得好看？现在知道了，又来装圣人？

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穷小子，这辈子都别想碰着我这样的女人！

”陈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委屈，是恨——恨自己瞎了眼，

恨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他要去找林薇薇，他要当面问清楚，他要把那条项链摔在她脸上！

等他再次冲到林薇薇公寓楼下，正好看见她从楼道里走出来。她穿了条红色的连衣裙，

化着浓妆，头发烫成了***浪，手里拎着个崭新的名牌包——就是她之前跟陈峰提过的那款，

要两万多。她身边跟着个中年男人，肚子挺得像怀孕，手搭在林薇薇的腰上，笑得一脸油腻。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那个“王总”。陈峰眼睛都红了，几步冲上去，拦住了他们。“林薇薇！

”他喊她的名字，声音都在抖。林薇薇看见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随即换成了厌恶：“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旁边的王总皱了皱眉，

打量了陈峰一眼——灰头土脸，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工装裤，脚上还是那双解放鞋。

王总不屑地笑了笑，搂紧了林薇薇，问：“薇薇，这谁啊？你朋友？”“算不上朋友。

”林薇薇往后退了一步，离陈峰远远的，像是怕被他传染什么似的，“就是个以前认识的人，

有点黏人。”“黏人？”陈峰盯着她，又看了看王总搭在她腰上的手，胸口像被巨石压着，

喘不过气，“林薇薇，你昨天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跟他……”“跟他怎么了？

”林薇薇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故意让周围路过的人都听见，“跟他在一起，

我能住大房子，能买名牌包，能吃山珍海味！总比跟你在一起，天天啃馒头、住工地宿舍强！

”周围已经有人停下来看热闹了，指指点点的，眼神里全是好奇和嘲讽。陈峰的脸***辣的，

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他攥着口袋里的项链盒子，指节都快捏碎了。“所以你就可以骗人？

”他看着林薇薇，声音低沉，“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对你掏心掏肺，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那是你自愿的！”林薇薇翻了个白眼，语气更刻薄了，“谁逼你了？

是你自己傻，非要把钱给我！陈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我吗？你挣的钱，

够我买个包带吗？”王总在旁边听得乐了，拍了拍林薇薇的肩膀，对着陈峰说：“小子，

听见没？薇薇跟你在一起，那是委屈了。识相点，赶紧滚，别在这碍眼。”陈峰没理王总，

眼睛死死盯着林薇薇，一字一句地问：“你真就这么看不起我？”“看不起你怎么了？

”林薇薇往前一步，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针一样扎进陈峰的耳朵，

“我不光看不起你，我还觉得恶心！每次你碰我的时候，我都想洗三遍澡！

要不是为了你的钱，我一秒钟都不想跟你待在一起！”这句话，

彻底把陈峰最后一点念想打碎了。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项链盒子，狠狠砸在地上。

盒子摔开，那条银色的月亮项链掉了出来，链子断了，吊坠滚到了林薇薇的脚边。

“这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陈峰的声音嘶哑，眼泪混合着愤怒，顺着脸颊往下流，

“现在，还给你！”林薇薇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项链，嘴角撇了撇，抬起脚，直接踩了上去。

她穿着高跟鞋，鞋跟狠狠碾在吊坠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那是银链断裂的声音，

也是陈峰心彻底碎掉的声音。“就这破玩意儿？”她抬起头，看着陈峰，笑得一脸轻蔑，

“陈峰，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这种地摊货，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我就算扔了，

也不会戴！”说完，她挽着王总的胳膊，绕过地上的项链，

头也不回地走向停在路边的奔驰车。王总上车前，还回头冲陈峰比了个嘲讽的手势。

汽车发动，尾气喷了陈峰一脸。他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奔驰车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路口。

周围的人看够了热闹，也纷纷散去，路过他身边时，还不忘投来几个鄙夷的眼神。

陈峰蹲下身，捡起地上被踩烂的项链吊坠。银色的链子已经弯了，

月亮的形状也被碾得变了形，上面还沾着泥土和鞋印。他攥着那个变形的吊坠，

像攥着自己被踩碎的尊严。阳光刺眼，可他觉得浑身发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工地宿舍的。工友们都在上班，宿舍里空荡荡的。

他走到自己的床前，把那个吊坠放在枕头底下，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蒙着被子，嚎啕大哭。

他哭自己的傻，哭自己的天真，哭自己付出一切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羞辱。哭到嗓子哑了，

眼泪干了，他才慢慢坐起来。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林薇薇的对话框。对话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