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蚀骨者 王小迪 2025-10-02 12:3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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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棺中睁眼》棺材是黑的。沈昭在黑暗中睁眼,鼻腔灌满泥土与腐朽的气息。她动不了,

双手被绳索捆住,嘴被胶带封死。胸口剧烈起伏,氧气正在耗尽。她记得——三天前,

陆沉温柔地递来一杯红酒:“昭昭,庆祝我们订婚三周年。”她喝下,然后全身发麻。

苏晚笑着走进来:“昭昭,你知道吗?陆沉最爱的是我,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她被拖进墓园,活埋。“你们……会……不得好死……”她在心中嘶吼。指尖抠进棺木,

指甲断裂,血渗出。突然,头顶传来铲土声。有人在挖坟。棺盖被撬开,月光刺入。

一个身影俯身:“沈昭?你还没死?”是周叙,她的师兄,法医。她用尽全力,咬破嘴唇,

在指甲缝里写下两个血字:“白栀”。三天后,京城第一医院。“白栀”医生入职,

档案齐全,履历完美。她戴着金丝眼镜,神情淡漠。

陆沉在案发现场接到电话:“新来的心理医生,能治你的PTSD。”他走进诊室。

“白栀”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她心中冷笑:“陆沉,这次,我来杀你的心。

”他却只觉一阵心悸,仿佛被什么咬住心脏。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

正是他亲手埋葬的未婚妻。而她的复仇,才刚刚开始。2 《***在指甲缝》解剖室,

凌晨三点。无影灯刺眼,冷光洒在不锈钢解剖台上。陆沉站在一旁,警服未脱,

目光死死盯着台上的“尸体”——沈昭。她面色青灰,唇色发紫,指甲断裂,

指缝里却有暗红痕迹。法医周叙戴着橡胶手套,用镊子轻轻撬开她的指甲。“发现什么?

”陆沉声音沙哑。周叙没抬头:“像是……字。”镊子夹出一小片皮肤组织,放大镜下,

血迹凝结成两个歪斜的字——白栀。陆沉瞳孔骤缩。“白栀?谁是白栀?

”他一把抓住周叙衣领。周叙冷静地推开他:“死者临死前写的,我怎么知道?但可以确定,

这***是用她自己的指甲刻的,痛苦程度……不亚于凌迟。”陆沉松开手,后退两步,

脑中轰鸣。沈昭死了三天,尸体已出现尸斑,可这***……是临死前写的?她被活埋时,

还在挣扎?他忽然想起葬礼那天,棺材盖上有一道抓痕。他以为是工人不小心,

现在想来——那是她最后的呼救。“毒理报告出来了吗?”他问。“氰化物,致死量。

但奇怪的是,她胃里没有酒液残留。”周叙皱眉,“你说她喝下红酒后中毒,

可那杯酒……可能根本没毒。”陆沉心头一震。苏晚说,沈昭情绪崩溃,

喝下整杯红酒后***。可如果酒无毒,那毒是怎么进入体内的?“苏晚呢?”他突然问。

“在心理科等你,说你最近有创伤后应激反应,需要疏导。”陆沉冷笑。苏晚,

他的“未婚妻”,沈昭的“闺蜜”,现在正以“关怀者”身份,介入他的生活。他转身就走,

警服下摆扫过解剖室冰冷的地面。心理科诊室,苏晚穿着米色针织裙,笑容温柔。“陆沉,

你脸色很差,坐下吧。”他没坐,直视她:“沈昭的葬礼,你为什么在场?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苏晚语气不变,“我不能送她最后一程吗?

”“可你昨天才从国外回来。”陆沉逼近一步,“航班记录显示,你前天才落地。

而沈昭是大前天死的。你赶得真巧。”苏晚眼神微闪,随即叹息:“你怀疑我?陆沉,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怀疑我?”“我只问事实。”陆沉声音冷如刀,“沈昭死前,

你和她通过电话。通话记录显示,你说了句‘他终于要娶我了’。那是她的手机,

你在对谁说?”苏晚脸色终于变了。她站起身,靠近他,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陆沉,

你真的以为,她爱你吗?她不过是你仕途的垫脚石。而我……才是那个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陆沉猛地后退。他忽然想起,沈昭死前一周,曾问他:“陆沉,

如果我和苏晚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他当时笑了:“你们都不会游泳,***嘛要救?

”现在想来,那不是玩笑。那是她的求救。当晚,陆沉翻出沈昭的遗物。

一本烧了一半的日记,藏在她最爱的《罪与罚》书页间。

最后一页写着:“苏晚在药里加了东西,她说陆沉会相信是我***。如果我死了,

请查我指甲缝——我写了名字。”陆沉手抖,翻开前一页。“我终于明白,她不是朋友,

是猎人。而我,是她猎物。她爱陆沉,爱到疯魔。她要的不是他,是毁掉我。”他跪在地上,

警徽砸地,发出清响。窗外雷声炸裂。他终于看清——自己不是凶手,却是帮凶。

而真正想杀沈昭的人,正睡在他曾经和沈昭共用的床上。3 《我叫白栀》京城第一医院,

心理科诊室。沈昭坐在办公桌后,金丝眼镜折射冷光,指尖轻敲桌面。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米白套装,发丝一丝不苟挽起,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瓷像。门被推开。

陆沉站在门口,警服未脱,眼神却不再清明。他盯着她,像在看一个鬼。

“你就是新来的心理医生?”他声音低哑。“是。”她抬眸,语气平静,“我叫白栀。

”他走进来,坐下,目光不离她脸:“你知道我为什么来?”“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翻开病历本,笔尖轻点,“你最近频繁做噩梦,梦见棺材、泥土、抓痕。对吗?

”他瞳孔一缩。她怎么知道?“你未婚妻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她语气淡漠,

像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但你真正恐惧的,不是她的死,而是——你可能参与了她的死。

”陆沉猛地抬头。她笑了,极淡,像冰面裂开一道缝:“陆警官,你真的相信她是***吗?

”空气凝固。他盯着她,忽然觉得这双眼睛熟悉得可怕。那种冷静,

那种穿透人心的锐利——像极了沈昭。“你认识沈昭?”他问。“听说过。”她合上病历本,

“京城名媛,医学世家独女,被未婚夫亲手埋进墓园。多讽刺的结局。

”陆沉呼吸一滞:“你……在讽刺我?”“我只是陈述事实。”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背对他,“如果一个人死前在指甲里藏了名字,那她不是想死,是在求救。

而那个名字——‘白栀’,是我。你说,她为什么写我的名字?”陆沉猛地站起,

椅子刮地刺耳。“你到底是谁?!”他逼近她,“沈昭的指甲里写着‘白栀’,

你偏偏叫白栀?你和她什么关系?!”她缓缓转身,直视他:“也许,

她是想告诉我——有人要杀她,而我能救她。”“可她已经死了!”他低吼。“是啊。

”她轻笑,“可我活着。而你,陆沉,你真的确定,你埋的那个人,是她吗?”他僵住。

她步步逼近,声音如刃:“你有没有想过,她根本没死?她只是……被你亲手,活埋了三次。

”“第一次,是苏晚给她下毒。”“第二次,是你相信她***。”“第三次,

是你亲手合上棺盖。”陆沉后退,撞上墙壁。他忽然想起,沈昭葬礼那天,

棺材里有一缕长发缠在棺盖内侧——像是被人拼命抓挠留下。他当时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来,

那是她最后的挣扎。“你……”他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摘下眼镜,

露出那双他魂牵梦萦的眼睛。“陆沉,”她轻声说,“如果我说,我就是沈昭,你信吗?

”他呼吸停滞。她却笑了,重新戴上眼镜:“开个玩笑。我叫白栀,心理医生。现在,

我们继续治疗,好吗?”他坐在原地,冷汗浸透后背。她翻开病历本,笔尖轻点:“接下来,

我们谈谈——你为什么,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4 《治疗你的创伤》心理科诊室,

第七天。陆沉准时出现,西装笔挺,却掩不住眼底青黑。他坐下,不再看“白栀”的脸,

只盯着她桌上的沙盘。“今天,我们不做谈话治疗。”沈昭——此刻是白栀,

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我们来玩个游戏。闭上眼,回到你最后一次见沈昭的那天。

”陆沉手指微颤。“她穿什么衣服?”白栀轻声问。“米色连衣裙,珍珠耳钉……”他闭眼,

声音低哑,“她说,‘陆沉,我煮了你最爱的咖啡。’”“然后呢?

”“我喝了……后来接到电话,说案发现场有异常,我走了。”他停顿,“她一个人在家。

”“你没回头。”白栀睁开眼,盯着他,“你甚至没说‘晚安’。

”陆沉猛地睁眼:“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她倾身向前,声音如冰,

“如果那天你回头,就会看见她站在阳台上,看着你离开的背影,

手里拿着那杯你没喝完的咖啡。她本想告诉你,苏晚来过,说‘他终于要娶我了’。

可你走了。她一个人,喝下了那杯被换过药的水。”陆沉呼吸骤停。

“你怎么知道……那杯是水?”他死死盯着她,“警方报告没写。

”白栀微笑:“因为我是心理医生,我读过她的病历。她有轻度焦虑,从不喝陌生人的东西。

可那天,她喝了。为什么?因为她信任苏晚。就像你信任苏晚一样。”他拳头紧握,

指节发白。“你恨我。”白栀忽然说。“我恨谁?”他反问。

“恨我这个突然出现的‘白栀’,质疑你的判断,动摇你的信念。”她缓缓起身,

走到沙盘前,“可你真正恨的,是你自己。恨你没发现,苏晚每次‘关心’沈昭,

都在记录她的作息、饮食、情绪波动——为下一次毒杀做准备。”陆沉猛地站起,椅子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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