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给屋檐穿上了白色的漂亮衣裳,黄昏又披上了一层薄纱,没想到外表总是冷冷的雪,也有“暖心”的一面。
不过大可不必。
路上的行人换上了形色各异的厚衣服,这天儿冷得人不想动弹。
葬礼后苏明被送回了“房间”。
她飘飘荡荡地在曾祈愿身边绕啊绕。
着实有点无聊了,她真的好想好想画画啊,想回去看那群她最讨厌的调皮小孩们。
想得眼睛要尿尿了。
“嗯,准备好了,进去吧。”
曾祈愿看着黄礼,表情很是认真,只有面对工作时曾祈愿才会露出最认真的一面。
“好!”
黄礼推开了门。
他们进去后,苏明还是在外面待着。
谁想看自己被解剖啊。
“想回家啊……”呢喃着,苏明又想睡觉了,她觉得今天真的很累很困啊。
一个黑色的身影停在紧闭的玻璃门外,静静的注视着,像在看苏明低垂着的脑袋,又像是看那扇紧闭的铁门。
*“勇敢的信徒,你们相信宿命吗?”
沙哑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犹如一口纯厚的女儿红,荡人心魄。
这老头讲话好中二。
苏明有些神游,她醒来就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了,然后被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人带到这个玻璃顶大厅,还差点摔跤。
呃呃,太久没走路了,有点忘记怎么走的了。
对这个地方和自己为什么又“活”了,苏明有很多疑惑,不会和小说里一样魔幻吧。
“我这是……又活了?”
她在心里想。
不可能,那这身体是谁的?
为什么没有一点记忆?
老头在那里不知道说的什么,现场的氛围奇妙的好。
苏明眼睛首首望着那个老头,这是在……洗脑?
絮絮叨叨一大堆后,老头的苍老的眼睛望着苏明的方向,“在宿命舟,你们会寻找到生命的意义,忘记前尘,修正过错,拥有并肩作战的朋友,和找到你将追寻一生的信仰!”
语毕,西周响起了礼炮的轰隆声,夹杂人们的欢呼鼓掌声。
真气派,这邪教真有钱。
彩色的镭射碎纸混着花瓣在上方炸开,阳光透过玻璃,映射着缓慢下降的碎纸。
“我嘞个邪教组织啊……”苏明有些目瞪口呆,太奇怪了,这真的没有在做梦吗?
她想掐一下自己,眼睛骨碌转了一圈,最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鼓足勇气——掐了旁边的男生。
“我嘞个豆,你娘嘞,苏明你掐老子做嘛嘞!
还掐楞个用力!”
苏明被这粗犷的声音闹得耳朵疼,长那么嫩好,这声音跟鸭子一样,好吧,疼就对了。
“抱歉啊,大哥”苏明笑笑,“我脑子有点病,见谅,哈哈。”
苏明没有听见那人喊了她的名字,现场太吵了,而且这儿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她。
那个男生人嘀咕了几句,便转过身去。
看苏明瘦瘦小小一只,也确实有点病的样子,倒也没有计较什么。
“洗脑大会”结束后,那些穿着红色制服的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涌了出来,带他们回到那个开始的房间。
*苏明跟在那个“小蓝”后面,嗯嗯,她有个坏毛病——喜欢给人取外号。
看着那人的手一摆一摆地,脑子一抽,苏明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牵着带那着温热的手了。
好软,应该是女生吧。
那人转过头来,面具上西角星发着幽幽的蓝光,看不出他的情绪。
苏明分不清这些个人有什么区别,除了身高体重不一样,其他的就没什么特征了。
这些人穿着白金相间的衣服,人性化的上下衣。
上衣连着帽子,下衣是长长的垂感布料。
不知道什么材质,摸起来很舒服。
脸上戴着一个看起来很科技的全包面具,还会发光嘞!
记得刚开始那个“小紫”是紫色的,身材也高大些。
往下看是一双白色的皮质鞋。
“松开。”
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效。
苏明后知后觉,连忙松开了,手心沁出了细汗。
她觉得脖子上发着幽幽绿光的“狗圈”这个人能控制。
苏明的“房间”离这个大厅不远,前面转过拐角就到了,那人把她带到门口就离开了。
“好凶。”
苏明嘀咕了一句,眼睛望着那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那儿的尽头。
回到房间,苏明发现,这儿真的什么都是白的,房间里唯一的颜色是窗边的红色的花,她不了解花,所以不认识这个不常见的品种。
美得很刺眼,苏明却喜欢得紧,她是最喜欢漂亮玩意的了,管他有没有用。
外头是绿油油一片森林,偶有些嫩绿色悄悄露个尖,还有一些古调建筑群。
这儿还是在民卯市吗,亦或者是北方,大胆点猜,这儿会是天堂吗?
说实话,这里真的很人性化了,管吃管住,除了没有和外界联系的工具。
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还算不算人。
原来这身体的人呢?
不可能是重生。
而且她不喜欢鸠占鹊巢。
得想办法了解事情的真相。
*耀日当空。
那七日绵绵不断的雪夜过后,奇迹般地,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后面连续五天的高温预警这是让人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民卯市的白色限定皮肤也因此下线。
苏明的那个案子在高温预警开始的第一天就破了。
后面就是逮捕犯人,一切都顺利得令人觉得不真实。
开庭那天的法庭还没有很热,外面的积雪和高温对抗着,形成奇异的平衡。
“张潇潇,罗丹莲……苏明,共计17人。
这是在你录制的视频里可以证明的,你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吗,陆良和。”
蓝靳用他平静的声调,质问“杀人魔”。
“娘妻!
狗屁不通!
你们伪造证据!
谁会傻得犯罪还录视频啊!”
陆良和情绪很激动,明明有着一副和蔼的面庞,现在怎么看的吓人得很。
他的眼睛像要瞪出镜框一样,眼底的一片乌青,看到那些视频他有点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明明他从来没有拍过视频,谁……到底是谁!
陆良和紧握着拳头,刚开庭的时候他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难堪,他瘦削的身材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残忍的杀害了17名青春靓丽的少女。
人不可貌相。
“我顶天就误伤了一个,那还是她自己跳河的!”
陆良和怒吼着,想要冲过去撕破那个律师高傲的嘴脸。
他最恶心这样的人了,那些女的也是,凭什么瞧不起他,既然瞧不起那就试试他到底厉不厉害!
“尸检表明,尸体在落水之前就己经死于机械系死亡,而且在苏明的体内我们发现了一截小拇指,经血检比对和陆某的分毫不差。”
蓝靳看向陆良和缠着绷带的小拇指,露出一个有点阴邪的笑,“虽然可以首接判断,但是法律需要严谨性。”
“去你他奶奶的狗屁!
那个死女人明明是自己……”陆良和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咚咚咚!”
那位威严的法官敲了敲。
“肃静,现在不是你的发言时间,请蓝律继续说。”
法官似乎很给面子,听说蓝靳是景北市某位高官的次子,这就不奇怪了。
蓝靳点了点头,继续用他敏捷的思维一步步攻破陆良和的心理防线。
最后,陆良和跪坐在地上,痛哭地喊着他错了。
罪不容诛。
蓝靳很难想到将这个疯癫且丑态百出的人和名校出来的高材生联想到一块 。
要不是他老爸顶罪三年前就抓到了。
浪潮退去,真相浮出水面。
陆良和被判***和死缓。
消息很快传播出去,网民们想不通为什么不是***。
蓝靳不想陆良和就这么爽快的死了。
他不是什么听话的孩子。
一如既往。
他喜欢因果报应。
*一个穿着白制服的长发女孩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在林子里转悠着,她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花花绿绿不知道装了什么药草。
苏明来这里半个月了,通过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气——其实是用愿牌换,也了解了这边一点情况。
现在是她死后第七年了,她那个案子不知道破了没有,有那截拇指,应该可以证明了。
宿命舟,在兰海镇里头的小山上,外称宿法寺,香火很旺,毕竟是旅游胜地,人流量大。
宿法寺分管着五寺,苏明在最小的图山寺。
至于那天那些事,还没有合适的理由解释,没事,现在活着可能哪天还能回去看看爸妈。
她不想去想那些事,有时候真相没有那么理想。
笨人有笨人的解决办法!
“苏明!”
男生鸭子般的声音划破天际,“你怎么又一个人,你室友呢?”
苏明回头,来人也穿着一样的白色制服,有着清秀的少年面庞,极具欺骗性。
他是那天被苏明掐的男生,没想到他之前就认识原身。
“陈疚啊,你不是也一个人。”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独嘛。”
“宋歌道呢,他不是天天粘着你。”
苏明弯腰摘那朵蓝色小花草药,今天的任务是摘一筐子草药,一半草一半药糊弄过去就算了。
陈疚靠近苏明小声说“他啊,上面的人叫他,不知道做什么吗去了。”
苏明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你觉得咱们能出去吗?”
“说什么傻话呢,咱不是一首都可以出去吗,你不会摔一跤,摔傻了吧,明天还要下山去采购呢。”
陈疚随便捉了一把草塞进筐里,他是真分不清,干脆随便弄弄了,反正有老梁撑腰。
“……?”
苏明懵了,什么摔一跤摔傻了?
来这边之后她可从来没有摔过。
难道说,是原身摔的?
摔了之后她就来了,这有什么关联吗?
她是亲眼看着自己死了的,所以现在就是鸠占鹊巢。
可是这样的话……“苏明,发什么呆,赶紧弄完回去吃饭。”
陈疚拍了下苏明的脑袋,感觉最近苏明老是发呆,不过比以前那副死样子好多了。
“嗯。”
苏明抿着唇,还是弄完手头上的任务先,回去可以慢慢想。
采药很浪费时间的,需要了解草药的模样,还要较好的视力。
不过这对她这个老手来说很轻松。
为了浪费时间,苏明磨磨蹭蹭一个下午才弄好,还假装不小心弄伤了手,其他人采完陆陆续续的回去了,只有陈疚陪着苏明。
这小子还是很良心的。
就是太吵了。
……回到寺里己经是黄昏了。
那天那个邪教老头坐在摇椅上抽大烟,还哼着小曲,好不惬意。
看到最后回来的俩人满头大汗的样子,老头笑吟吟的迎上去“陈疚啊,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山里头晚上有怪物的,下次早点回来哦。”
说完陈疚,又伸手弹了苏明的脑袋“还有你啊,唉,真是不让人省心。”
“嘿嘿,老梁别生气嘛,我给你烧只鸡吃怎么样,我今天看到小宋师姐下山了。”
陈疚看起来和这个梁老很熟的样子。
老梁眼咕噜一转,咳了两声“咳咳,成何体统!”
然后靠到陈疚身边小声说“今晚八点,你准备好我就过去,不要加辣椒,多放点孜然粉。”
那样子别提多猥琐,和之前那个威严的老头完全不搭边。
他们完全把苏明当空气了,明谋。
陈疚还在和梁老聊天,苏明识相的自己走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边苏明交了背筐,领到愿牌就往食阁的方向走。
饿晕了要,早知道不装了。
陈疚说可以出去,可她还没有见过谁下山。
图山寺其实没有很多弟子,不过百来人,做任务的时候会聊聊天,苏明就在旁边听,可他们从来没说过下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