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呛得口水眼泪流满了脸上,无法呼吸,只能不断挣扎着。
“吃啊,你给我吃啊,你不是喜欢在外面装可怜吗!”
“你要是不把这些全吃光,我就撕了你的嘴!”
油腻的米粒塞满了我的喉咙,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我的妈妈啊,她的脸上是那么冷酷。
2
自从那天被灌下猪油拌饭后,我对妈妈的恨达到了顶点。
我恨她。
恨她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印象里,她虽然总是对我拳打脚踢,每一次犯了错,她的巴掌和竹棍就会落下。
我还记得,她说话很难听,她骂我蠢,骂我笨得像猪,骂我这辈子都只能烂在山里。
她总会用最恶毒的语气指着墙上的报纸,一个字一个字地吼。
“看清楚!这是个‘猪’字!你就是头猪!”
“还有这个!是‘逃’!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
“这个字念‘死’!你再不听话,我就打死你!”
那些被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过的字眼,反而深刻地烙在我的脑海里。
我要读书,村里的大哥哥说,读书可以到城里去,可以离开这里,
读书,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我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高考上。
我偷偷地学,像一只在黑暗中啃食种子的老鼠,贪婪又卑微。
那天下午,村里的会计又喝多了。
他抱着账本,坐在村口的小卖部,和几个来结山货钱的村民吵得面红耳赤。
“不对!你这账不对!我上个月明明交了三十斤的干菌子,怎么记成二十三斤了?”
“还有我的,五十斤核桃,你这上面写的什么鬼画符?”
会计老眼昏花,被几个人围着,急得满头大汗。
“别吵了,都别吵了,就是这个数!”
我正好背着一捆猪草从旁边经过。
我不敢停留,只想快点回家,免得晚了又是一顿毒打。
可我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那本摊开的账本,脚步就顿住了。
那上面的加减混乱,错得一塌糊涂。
“他少算了你七斤菌子,总共是三百五十块钱。”
我对着那个吵得最凶的婶子,小声说了一句。
“你家大叔的核桃,是四百二十块钱。”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争吵声中,却异常清晰。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愕。
“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
会计涨红了脸,觉得失了面子。
“滚滚滚,这里没你的事!”
那个丢了菌子的王婶却不依不饶,她从会计手里抢过算盘,递给旁边一个识字的大哥哥。
“小军,你来算!看看念念说的对不对!”
小军哥哥将信将疑地接过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起来。
“没错……念念这丫头就是聪明!”
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