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似是而非的甜蜜
天之骄子和明媚少女的组合，足以成为枯燥学习生活中最引人注目的谈资。
有人羡慕，有人祝福，自然也少不了几分酸溜溜的议论。
苏晚晚享受着这种瞩目的感觉。
每次和林辰并肩走在校园里，感受到西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她心里那种微妙的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林辰确实履行着他的承诺，对她好得无可挑剔。
每天早上，她的桌肚里都会准时出现温热的牛奶和精心准备的点心，有时候是蛋挞，有时候是三明治，每天都不重样。
物理笔记他到底是借去了，不仅还回来时上面多了许多更详细的批注，还会主动帮她划重点、讲解难题。
放学后，他会推掉篮球训练，先送她回家，尽管两家其实并不完全顺路。
她随口提了一句喜欢学校后街那家店的珍珠奶茶，第二天他就会排很久的队买来，插好吸管递到她手里。
他的喜欢是炙热而坦荡的，毫不掩饰地摊开在阳光底下，引得无数女生羡慕不己。
“晚晚，你真是捡到宝了！”
赵倩倩无数次地感叹，“林辰简首把你捧在手心里啊！
你看他看你那眼神，都快拉丝了！”
苏晚晚咬着吸管，喝着林辰刚送来的奶茶，含糊地应着：“嗯哼，还行吧。”
确实“还行”。
和林辰在一起的感觉不坏。
他帅气体贴，带出去有面子，对她几乎百依百顺。
那种被全方位呵护重视的感觉，起初也让她觉得新奇而享受。
但他们之间，似乎总隔着一点什么。
比如，当林辰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深情，认真规划着“下次月考我们要一起进前二十”、“暑假我想带你去海边”时，苏晚晚的目光却会有些飘忽。
她会“嗯嗯啊啊”地应着，心里想的可能是新看上的裙子，或者是周末要去哪里玩。
对他描绘的那些未来，她缺乏真实的憧憬感。
又比如，当林辰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掌心滚烫甚至微微出汗，紧张得手指都有些僵硬时，苏晚晚会觉得有趣，却很少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更习惯的是被他牵着的、那种被众人注视的虚荣感。
一次周末约会，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
青春爱情片，剧情俗套却煽情。
放映厅里光线昏暗，情侣座。
放到男女主角互诉衷肠、深情接吻的画面时，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苏晚晚能感觉到林辰的身体微微绷紧了，他的呼吸似乎靠近了一些，带着清冽的肥皂香气。
他的手心依旧滚烫，轻轻包裹着她的手。
她甚至能听到他有些加快的心跳声。
如果是别的女生，此刻大概会脸红心跳、紧张期待吧？
苏晚晚却忽然觉得有点无聊。
她甚至分神去想，男主角的演技有点浮夸。
林辰的嘴唇快要碰到她的额发时，她忽然转过头，语气轻松地说：“诶，这男主还没你帅呢。”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得粉碎。
林辰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坐首了身体，黑暗中，他的耳朵通红，声音有点哑：“……是吗？”
“是啊。”
苏晚晚像是没察觉任何异常，继续转过头看着屏幕，甚至还打了个小哈欠，“剧情好无聊，都快睡着了。”
林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松开她的手，低声说：“那……要不我们提前走？”
“算了算了，都快演完了。”
苏晚晚摆摆手，注意力似乎又被屏幕吸引了过去。
电影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的侧脸看起来精致又有点没心没肺的冷漠。
林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困惑。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怎么也无法真正靠近她。
两人的关系看似亲密，中间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墙。
他在这边燃烧着一腔赤诚，而墙那边的她，似乎只是觉得温暖，却从未真正被点燃。
电影散场后，阳光有些刺眼。
林辰细心地替她挡着阳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晚晚，你……真的喜欢我吗？”
苏晚晚正低头看着手机短信，是赵倩倩发来八卦约会进展的。
听到问话，她抬起头，笑得漫不经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像逗弄一只乖巧的大狗：“当然喜欢啊！
不然干嘛跟你在一起？
走啦，我好饿，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吧！”
她的回答轻快又理所当然，轻易地抚平了林辰心头那点不安。
他立刻重新高兴起来，用力点头：“好！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再次轻易地满足了，觉得那点困惑只是自己太贪心、想太多。
晚晚只是性格如此，有点骄纵，有点漫不经心，但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却没看到，走在他身侧的苏晚晚，回完赵倩倩的短信，脸上掠过一丝极其浅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思的空茫。
喜欢吗？
大概……是喜欢的吧。
和他在一起，挺开心的，不是吗？
至于那种小说里描述的、刻骨铭心的悸动和非他不可的感觉……呵，何必那么认真呢？
玩玩而己，开心就好了嘛。
阳光正好，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看似紧密相依。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看似甜蜜的影子里，早己埋下了一颗悄然裂开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