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死对头被迫联姻,直到某天,他亲手将枪口对准了我的额头。第一章订婚宴上。
周砚白温柔地替我戴上戒指。钻石切割完美。冰冷坚硬。像他此刻的笑容。他俯身。
温热气息拂过我耳畔。声音低沉含情。在宾客看来是爱侣间的亲昵密语。
实际内容却是:"合作愉快。""希望你能活到婚礼那天。"我抬眸。迎上他深邃的眼。
那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商场博弈的冷光。我挽住他的手臂。面向满堂宾客。
露出最甜蜜幸福的笑容。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回答:"彼此彼此。
""你的讣告......""我已经写好了三版。"第二章南京城的商界炸开了锅。
苏周两家联姻。好比狐狸和老虎宣布共建家园。荒谬。但无人敢笑。
西洋资本和东洋商社步步紧逼。我们这两只地头蛇。除了抱团取暖。似乎别无他法。
尽管我们都想掐死对方。书房里。父亲将婚书推到我面前。神色疲惫而愧疚。"锦瑟,
苏家的航运线......""就靠周家的资金救命了。"我看着窗外。
江面上停着我们家被扣押的货轮。像搁浅的巨鲸。我没有哭闹。只是平静地拿起笔。"我嫁。
""但不是为了苏家苟延残喘。""是为了把属于我们的东西。""连本带利,拿回来。
"第三章周砚白显然和我抱有同样想法。联姻。是最高效的吞并手段。新婚之夜。
他连盖头都没掀。直接递给我一份文件。《婚后协议及股权让渡书》。"签了它。
""周家资金明天就到账。"我接过文件。看都没看。直接撕成两半。纸屑纷纷扬扬。
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周砚白。"我自己扯下红盖头。"要合作,就拿出诚意。
""想趁火打劫......"我站起身,与他对视。"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他眼神骤然锐利。像被侵犯领地的豹。我们在新房里对峙。红烛高照。喜字成双。
我们之间却只有剑拔弩张。第四章于是我们达成新的"默契"。白天。
我们在商会上唇枪舌剑。争夺联合商会的主导权。他斥我"妇人之见"。
我讽他"短视愚顽"。晚上。我们回到周家老宅。扮演恩爱新婚夫妻。他为我布菜。
我为他盛汤。在长辈面前配合无间。入夜。卧室中间拉起一道帘子。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他在那边看财报。我在这边核账本。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里交锋。这出戏。
我们演得滴水不漏。除了彼此。没人知道这桩婚姻的内里。早已腐朽不堪。直到那天。
日本三井洋行的代表找上门。意图低价收购我们两家核心资产。我和周砚白对视一眼。
第一次。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杀意。"看来......"他慢条斯理地斟茶。
"游戏要升级了。"我看着窗外灰沉的天。"是啊。""这出戏......""才刚开幕。
"第五章三井洋行的社长铃木次郎。在金陵饭店设下"和解宴"。说是商讨合作。
实为鸿门宴。我和周砚白一同出席。他穿深灰色条纹西装。我着墨绿色丝绒旗袍。
像一对真正默契无间的璧人。铃木次郎的视线。像黏腻的蛇。在我身上游走。
"周先生好福气。""夫人真是美丽与智慧并存。"周砚白的手自然地揽住我的腰。
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宣示***的意味。"铃木先生过奖。""内人胆小,不经吓。
""我们还是谈正事。"他语气从容。我却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灼人。谈判桌上。
铃木次郎图穷匕见。要求我们让出长江航运七成股份。"否则......"他皮笑肉不笑。
的挤兑风波......""和苏家那几艘被扣的货轮......""恐怕很难妥善解决。
"周砚白把玩着酒杯。忽然轻笑一声。"铃木先生。
""你确定......""你放在我银行的那笔见不得光的钱。""足够要挟我么?
"铃木次郎脸色微变。第六章回程的汽车里。空气凝滞。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
"你早知道铃木在银行洗钱?"周砚白闭目养神。"比你早三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必要。"他睁开眼,眸色深沉。"苏锦瑟。
""在扳倒共同的敌人之前......""我们依然是对手。"我握紧手袋。
"所以刚才在铃木面前......""只是演戏?"汽车驶入公馆。停稳。他率先下车。
没有回头。声音随风飘来。"演技不错。""继续保持。"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第一次觉得。这个死对头。或许没那么面目可憎。第七章深夜。书房灯火通明。
我们隔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各自处理危机。他接电话稳定银行股东。
我发电报调度码头人手。互不干扰。却又奇异地同步。墙上的自鸣钟敲响两点。
他忽然推过来一杯温牛奶。"喝了。"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我看着那杯牛奶。没动。
"怕我下毒?"他头也不抬,继续批阅文件。"毒死你......""我找谁分摊火力?
"我端起牛奶。温度刚好。"周砚白。""如果我们这次能赢......""江岸那块地,
我要三成。"他终于从文件里抬起头。眼底有血丝。却带着锐利的笑。"可以。
""拿你城西的纱厂来换。"我把空杯子放回桌上。"成交。"这一刻。
我们不再是单纯的死对头。而是......暂时的盟友。第八章铃木次郎的反扑来得很快。
周一清晨。周氏银行门口挤满了兑钱的市民。显然是有人煽动。与此同时。
我名下最大的仓库被警察厅查封。理由是"涉嫌走私"。我们并排站在书房窗前。
看着楼下乱象。"他急了。"周砚白语气平静。我抱臂而立。"下一步怎么办?
"他转身拿起外套。"你负责解决警察厅。""我去银行稳住局面。
""中午十二点......""在这里汇合。"他走到门口,停顿片刻。"小心点。
""别真把自己弄进监狱。"我挑眉。"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别让愤怒的储户把你撕了。"他低笑一声。关门离去。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第一次觉得。这场被迫的婚姻。似乎......也没那么糟。
第九章警察厅的王厅长是个老油条。他跷着二郎腿。在我面前吐着烟圈。"苏小姐,
不是我不给面子。""有人举报,证据确凿啊。"我将一张汇票轻轻推过去。
数额足以让他全家逍遥半辈子。"王厅长。""我仓库里那批英国棉纱。
""记在海关总长侄子名下。"他夹烟的手顿了顿。我继续加码。
"您说......""是我这个'涉嫌走私'的罪名重?
""还是您......私放违禁品入港的责任大?"烟灰掉在他笔挺的制服裤上。
他猛地掐灭烟头。脸色铁青。"你威胁我?"我站起身,抚平旗袍褶皱。"中午十二点前。
""我要看到解封令。"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他。"对了。
""铃木许你的那栋洋楼......""地契好像是伪造的。"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
我知道。我赢了这一局。第十章十一点五十分。我回到周家公馆。周砚白已经在了。
他靠在沙发上。领带扯松了。眼下带着疲惫的青色。"解决了?"他问。"解决了。"我答。
"银行那边?""暂时稳住了。"简单的对话后。是短暂的沉默。我们各自占据沙发一端。
像两匹休战的狼。"你怎么知道王厅长的把柄?"他忽然问。我端起已经冷掉的茶。
"因为你上周'不小心'落在书房的......""那份警界人员资产清单。
"他微微一怔。随即低笑起来。"苏锦瑟。""你比我想象的......""更危险。
"我看着窗外渐大的雨势。"彼此彼此。
""你动用央行准备金平仓的胆子......""也不小。"第十一章雨下大了。
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黄。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