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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狱了,被关了三年。三年前。“沈默是吧?跟我们走一趟!有人报警,说你涉嫌***!

”我扭头就看到林薇她爸她妈。她妈指着我鼻子就骂:“就是你这个小畜生!欺负我女儿!

不得好死!”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情况。“薇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你报的警?你说话啊!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开口:“……是他……强迫我的……”我出狱之后,她却又道歉。

我把她骂的狗血淋头。1我今天出狱。我就拎着个破包,里面是几件旧衣服,没别的了。

然后我就看见了她。林薇。她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地里。脸白得跟什么似的,没一点血色。

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好像想说话又不敢说。我没什么感觉,就是看着。心里空荡荡的,

跟这三年里的每一天差不多。她终于挪着步子过来了,伞往我这边歪了歪,想给我挡雨。

我往旁边让了一步,没让她碰着。“沈默……”她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抖得厉害。

“……对不起。”我还是没说话,就看着她。雨顺着我的头发流到脖子里,冰凉。

“真的……对不起……”她又说,眼泪跟着就下来了,混着雨水。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我……”她好像说不下去了,就光在那儿哭。

我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对不起?这话我听得太多了。在法庭上,

她爸妈对着法官哭天抢地地说“我女儿一辈子毁了”。那时候怎么没听她说一句“对不起”?

法官宣判的时候,怎么没听她说一句“对不起”?这三年,一千多天,她有一次来看过我,

或者捎来一句“对不起”吗?没有。现在我出来了,她跑来说这个。真没劲。

她看我还是没反应,好像更急了,哭得更凶。她突然把手里的伞扔了,张开手就朝我扑过来,

想抱我。我几乎是想都没想,胳膊猛地一抬,狠狠把她推开了。我没用什么巧劲,

就是直直地推出去。她“啊”了一声,没站稳。一***摔在地上,泥水溅了她一身。

她坐在那儿,仰头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表情是懵的,

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干。我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她。脑子里“嗡”了一下,不是后悔,

是别的。三年前“考完了!彻底解放了!”浑身轻松,感觉能飞起来。我刚走出大门,

就是林薇在门口等我。她笑着捶我一下:“瞧把你给得意的!题难不难啊?”“小case!

哥们儿感觉发挥超常!”我一把搂过她。“说好的啊,等我成绩出来,上了好大学。

等你明年考试的时候,也要跟我报同一个学校,不准反悔!”“知道啦知道啦!

”她脸有点红,靠在我肩膀上。“你肯定没问题的。”那个暑假开头,天贼热,

心里也燥得慌。天天跟她腻在一起,感情好得不行,好像全世界就我俩。我家没人,

我爷走了以后就我一直自己住。那天下午,又闷又热。我俩窝在我家那小破客厅里看电视,

风扇吱呀呀地转,也没什么好节目。她挨着我坐,头发丝蹭得我脖子痒痒的。

“沈默……”她小声叫我。“嗯?”“……”她没说话,就是抬头看着我,眼睛亮亮的。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可能是高考完压力一下子没了。也可能是天气太燥,

反正就低头亲下去了。她没躲,反而抱紧了我。后来……后来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呼吸都变重了。“薇薇……”我喘着气,贴着她耳朵问。“……行吗?

”她没说话,过了好几秒。特别特别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把脸埋在我怀里,

耳朵根都红透了。我觉得我心跳快炸了。可就是那声几乎听不见的“嗯”,要了我半条命。

就是第二天,门被人砸得咣咣响,跟要拆了似的。我皱着眉去开门,还没看清是谁。

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冲了进来,脸色铁青。“沈默是吧?

跟我们走一趟!”我完全懵了:“你们谁啊?干嘛?”“有人报警,说你涉嫌***!

”我当时觉得天旋地转,简直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我***谁了?!

”我扭头就看到林薇她爸她妈从那几个警察身后挤进来。她妈指着我鼻子就骂,

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就是你这个小畜生!欺负我女儿!不得好死!”她爸一脸铁青,

护着一个人——是林薇。她躲在她爸身后,低着头,缩着肩膀,不敢看我。“薇薇?

薇薇你说话啊!这怎么回事?”我急着朝她喊。她妈一把把她拽过去,

尖声道:“你还敢吓唬她!警察同志你看他!”一个警察拦住我,语气很硬:“有什么事,

回所里说!”我被他们扭着胳膊往外带,我拼命扭头想找林薇:“薇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你报的警?你说话啊!”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好像终于抬了下头。我看到了她的眼睛,

里面全是害怕和慌乱。但她很快又低下头,用很小很小的,

但又足够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说:“……是他……强迫我的……”就这一句。

我后面再怎么喊,怎么解释,都没用了。一审,二审,她都是这么说的。她爸妈哭诉,

说我毁了他们的宝贝女儿,说她受了巨大***。得了抑郁症,一辈子都毁了。法官问话,

她也是低着头,重复那句“是他强迫我的”。我心里的火,一点点熄了,凉了,

最后变成一堆死灰。他们还要钱,精神损失费。开口十万,法院判了五万。

我爷留给我的那点钱,说是给我上大学用的,四万二,全取出来了,还差八千。

我当时就把存折拍给他们了,一句话都懒得再说。雨还在下。

我看着还坐在地上、浑身湿透、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林薇。她现在知道对不起我了?

早干嘛去了。她那声“嗯”,和她后来那声“强迫我的”。在我脑子里来回响,吵得我头疼。

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里除了厌烦,什么都没剩下。她好像还想说什么,嘴唇动着。

我没给她机会。我转过身,踩着地上的积水,一步都没停,直接走了。

身后好像传来她更大声的哭泣,还有喊我名字的声音。我没回头。2我走回了那栋老楼。

楼道里还是那股味儿,灰尘和霉味儿混在一块儿,不好闻。我用钥匙开了门,锁有点生锈,

拧起来费劲。屋里比外面还冷清。家具上都盖着一层灰,我用手抹了一下桌子,

留下一条印子。我爷的照片还挂在墙上,看着有点旧了。我先过去,将照片擦了擦,

然后重新摆了上去。我把包扔椅子上,去找抹布和水桶。得收拾一下,不然没法住人。

我接了点水,开始擦桌子擦椅子。水很快变黑了。干活的时候,我没多想,就是机械地动。

脑子里空空的,好像刚才在雨里那出戏已经耗光了所有情绪。收拾得差不多了,

肚子叫了起来。我才想起来,从里面出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我得去买点吃的,

还有日用品。楼下就有个小卖部。我拿了点钱,下楼。刚走到楼下院子,

就看见几个老太太坐在那儿闲聊。她们一看见我,声音立马就小了。眼神躲躲闪闪的,

又忍不住往我这儿瞟。我走过去,听见她们压着嗓子说话。“哎,看,

是不是老沈家那小子……”“出来了?这么快?”“什么快啊,都三年了……啧,

造孽哦……”“离远点离远点,听说犯的那事儿……不正经……”“看着人模人样的,

么干那种事……”“知人知面不知心呗……可怜他爷爷以前多好个人……”这些话像蚊子叫,

但一字不漏地钻我耳朵里。我没停脚,也没看她们,直接往前走。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也没什么感觉。好像她们说的是别人。进了小卖部,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正看手机。他抬头看见我,愣了一下,眼神有点不自然。“买点什么?”他问,

语气有点干巴。“拿包挂面,一袋盐,还有牙膏牙刷。”我说。他转身去拿东西,

动作有点慢。我能感觉他时不时瞟我一眼。东西拿齐了,他放在柜台上算钱。“十五块八。

”他说。我递给他二十块钱。他找钱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声音压低了些:“沈默啊……回来了?”“嗯。”我接过找零。“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问得有点尴尬。“找工作。”我说。“哦……好,好……”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眼神又飘回手机上了,明显不想再多聊。我拿起东西,转身走了。能感觉到他看着我背影。

回到家,煮了碗面条,白水煮的,放了点盐。没什么味道,但能填饱肚子。吃完面,

我坐在椅子上发呆。屋里太安静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下午的时候,有人敲门。

我开门一看,是个穿着那种社区工作马甲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个本子。“是沈默吧?

”她问,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的样子。“是我。”“嗯,回来就好。过来做个登记。

”她拿出笔。“现在住址没变吧?还是这儿?”“没变。”“联系电话有吗?”“还没办。

”里面的号早停了。“那尽快去办一个,方便联系。”她记下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找工作。”“嗯,找个正经工作,好好干。”她说着套话,眼睛扫了一下屋里。

“要遵纪守法,知道吗?别再惹事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重新开始。

”她说“重新开始”的时候,语气一点没变,好像就是纸上的一句话。“知道了。”我说。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我都简单回答了。最后她合上本子。“行了,有事可以来社区找我们。

安生点过日子。”她走了,没多说一句废话。关上门,我又坐回椅子上。重新开始?

说得真轻巧。那三年是能一笔勾销的吗?那案底是能随手擦掉的吗?

那些指指点点的眼神是能当看不见的吗?难。坐了一会儿,心里有点憋得慌。我站起来,

走到我爷以前睡的那屋。屋里东西不多,有个旧箱子。我打开箱子,

里面是一些我爷的旧衣服,还有我以前的书。我翻了几下,在一本旧高中数学书里,

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我那张高考成绩单。打印的那种纸,有点泛黄了。

上面那几个数字,红得刺眼:638。六百三十八分。我当时查分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看到这个分数,我直接跳起来了,抱着我爷的照片嚎了两嗓子。我爷要是还在,

肯定能乐坏了。他以前总说,小默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得上好大学。这个分,

上个好大学,稳稳的。未来好像一条又亮又宽的大路,就在我脚底下铺开了。然后呢?

然后就是警察,手铐,审讯室,法庭上林薇那句“是他强迫我的”。她爸妈的哭骂,

法官的法槌,还有那张扔出去的四万二的存折。路一下就断了。不仅断了,还掉坑里了,

坑深得看不见底。我捏着那张成绩单,手指头用力,把它捏得变了形。

胸口那儿好像堵了块石头,又硬又沉,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以为我早就没感觉了。

在里面的三年,我差不多也把自己当个死人了。可看着这几个数字,心口那块死肉,

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得尖锐。就那么一下。很快,那点疼又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深的麻木。我把那张皱巴巴的成绩单揉成一团。想扔了,手举到一半,

又停住了。最后,我还是把它捋平了,折了几下,塞回了裤兜里。扔了干嘛呢。留着吧。

留着提醒自己,我曾经差点就能摸到那个未来了。也提醒自己,是怎么一下子摔下来的。

晚上,我躺在那张硬板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外面好像又下雨了,能听见滴答声。

邻居的议论,社区干部的话,那张成绩单,还有林薇在雨里那张哭丧的脸……乱七八糟的,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烦。我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不想了。明天还得去找工作。

得活下去。3第二天早上,我醒了。天还没大亮,灰蒙蒙的。我躺在床上,没马上起来。

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天的事,像放电影,但没啥情绪。得赶紧找活儿干,兜里没几个钱了。

我爬起来,煮了昨天剩下的挂面,对付了一口。然后开始琢磨去哪儿找活。保安?餐馆?

快递?这些地方总缺人吧。我先去了附近一个小区物业,门口贴着招保安。

办公室里坐着个胖子,眯着眼看我。“应聘保安?”“对。”我说。“以前干过吗?

”“没有。”“多大了?身体怎么样?”“二十一。身体没问题。”他点点头,

拿出张表:“填一下。身份证带了吧?复印件留一份。哦对了,还得要个无犯罪记录证明,

派出所开的那种。”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没动。“那个证明,

”我顿了一下.“我可能开不出来。”胖子抬眼看我:“开不出来?为啥?

”“有点特殊情况。”我没明说。他皱起眉,上下打量我:“特殊情况?什么特殊情况?

有案底?”我没吭声,算是默认了。他脸色一下就变了,把表格往回一抽,

语气也冷了:“那不行。我们这儿不要有案底的,尤其是保安这行,更不行。你走吧。

”“通融一下行吗?我只要份工作。”我说。“通融不了,规定就是规定。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走,别耽误事。”我没再废话,转身出去了。外面风一吹,

有点凉。下一家是个小饭馆,招服务员。老板娘看着挺利索。“小伙子,想当服务员?

能吃苦吗?”“能。”我说。“端盘子洗碗,活儿不轻快。”“没事。”“行,

那你……”她拿出张表,也要身份证复印件。我深吸一口气,直接说了:“老板娘,

我跟您说实话,我进去过,刚出来。无犯罪证明办不了。但我真就想找个活干,

啥脏活累活都行。”老板娘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没了。她看看我,又看看外面,

压低声音:“小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我这儿小本买卖,人来人往的,

要是让人知道我用个……有前科的,不好听。对不住了,你去别处看看吧。

”她说完就转身去擦桌子,不再看我。我又走了几家,情况差不多。一听要无犯罪证明,

或者我主动说了情况。要么直接撵人,要么就摇头说不行。最后去了个快递站点。

里面忙忙活活的,分拣快递的人不少。管事的是个黑瘦男人,正忙着指挥。“老板,

还招人吗?”我问。“招分拣的,能干吗?按件计钱,活儿累。”他头都没抬。“能干。

”“身份证带了吗?登记一下。”我拿出身份证。他接过看了一眼,开始登记。“行了,

明天早点来……”他随口说着。我打断他:“老板,需要无犯罪记录证明吗?”他停笔,

抬头看我:“嗯?按规定是要。你怎么问这个?”“我开不出来。”我说,“我有案底。

”他眉头皱起来了,把身份证推还给我:“那不行。我们这好多快递,值钱的也不少。

用有案底的,出了事谁负责?你走吧,我这不能用你。”我心里那股火有点压不住了,

但还是忍着:“我就在这分拣,不碰件,也不行?我啥也不要,就挣口饭吃。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他声音大了起来,旁边干活的人都往这边看。“赶紧走!

别在这碍事!”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说话,拿起身份证走了。一天下来,腿都跑细了,

一分钱没挣着,还碰一鼻子灰。心里那点麻木快被搓没了,

剩下的是烦躁和一种说不出的憋屈。就因为那张纸,哪都去不了?回到家,屋里冷锅冷灶的。

我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兜里就剩几十块钱了,撑不了几天。正烦着,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社区又来了,没好气地喊了声:“谁啊?”“快递。”外面喊。快递?我没买东西。

我疑惑地打开门,一个快递员递给我一个信封。“沈默是吧?签字。”我签了字,拿过信封。

关上门拆开一看,里面是几张纸。抬头是某个律师事务所的字样。我心里一沉,

有种不好的预感。快速扫了一遍,果然。是林薇家那边委托律师发来的函。措辞很官方,

冷冰冰的。大意就是提醒我,根据法院判决,我还拖欠八千元精神损害赔偿金尾款。

要求我限期支付,否则将采取进一步法律措施等等。操!我把那几张纸揉成一团,

狠狠砸在墙上!阴魂不散!我都这样了,还他妈催债!还进一步措施?还能怎么着?

再把我抓回去?我喘着粗气,胸口堵得厉害。那八千块钱,像座山一样压下来。

我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上哪去找八千块?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从里面出来就发财了?

还是故意恶心我?我靠着墙滑坐到地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工作找不到,债主又逼上门。

这日子***没活路了。坐了半天,腿都麻了。我慢慢爬起来,把那个纸团捡起来,

又一点点展开。看着上面那个数字——8000.00,刺眼。这钱必须还上。

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我自己。还清了,就跟他们彻底两清了,再也他妈没关系了。

我咬咬牙。正规地方不要我,总有地方能卖力气吧?我想起昨天路过那个建材市场,

看到好多扛大包的。那种地方,只要有力气,估计没人查你祖宗十八代。对,就去那儿。

第二天,我又早早出门,直接奔了建材市场。那边乱哄哄的,各种车进进出出,灰尘很大。

我找到一堆等着干活的人旁边,蹲着。有个工头模样的人过来喊:“来五个人!卸一车水泥!

快点!”好几个人围上去。我也跟着挤过去。工头扫了我们一眼,

指了指几个看着壮实的:“你,你,你……还有你,过来!”他指到了我。“一天一百二,

管中午一顿饭,干完结账。能干吗?”他语速很快。“能干。”我立刻说。“行,跟着走!

”那车水泥***沉。一袋扛在肩上,压得我直不起腰。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汗水流进眼睛里,蜇得疼。但我没停。咬着牙,一袋一袋地扛。别人歇的时候,我也没歇。

我就想着,多扛一袋,就离那八千块钱近一点。工头看着我没说话,但下午结账的时候,

他多给了我十块钱。“小子,挺能扛啊。明天还来吗?”我捏着那一百三十块钱,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来。”我说。4水泥厂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一天下来,

浑身像散了架,骨头缝里都疼。肩膀上磨掉一层皮,***辣的。晚上回去,

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但我还是把那些破课本翻出来了。就着那盏昏黄的破灯泡,

一页一页地看。字都是花的,脑子跟灌了铅一样沉,看半天也记不住几个字。烦。但我没停。

看不进去也硬看。这是我唯一还能抓住的东西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把丢掉的东西,

一点点捡回来。哪怕就捡回来一点也行。工钱是一天一结。拿到那一百多块钱的时候,

我才觉得这一天没白熬。我把钱仔细收好,一毛都不敢乱花。我得攒着,

那八千块钱像把刀悬在我头上。就这么过了几天,白天扛水泥,晚上啃书本。

日子过得像磨盘,一圈一圈,又重又慢,看不到头。那天下午,我刚从厂子里出来,一身灰,

满头汗,正琢磨着是去买俩馒头还是回去煮挂面。走到我家巷子口,

一眼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儿。是林薇。她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我脸一沉,当没看见,

想直接从她旁边走过去。“沈默!”她叫住我,声音听着有点怯。我停下脚,没回头,

也没看她。“有事?”她绕到我前面,手里捏着一个信封,看着鼓鼓囊囊的。

“我……我来看看你。”“看什么?看我没死?”我语气不好。她脸色白了白,

把手里的信封递过来。“这个……你拿着。”“什么东西?”“钱。”她小声说。

“我知道你现在困难……你先用着……剩下的债,我会再想办法……”我盯着那个信封,

又看看她那张脸,心里那股火“噌”一下就冒起来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可怜我?施舍我?

拿钱来买心安?我猛地一抬手,“啪”一下把她递过来的信封打飞了。信封口没封牢,

里面的粉红色钞票一下子撒了出来,飘得到处都是,落在泥水里。“啊!”她吓了一跳,

看着地上的钱,又看看我,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你……你干嘛呀!”“***嘛?

”我冷笑一声,声音提得老高,路过有人往这边看,我也没管。“我嫌你的钱脏!听懂了吗?

”她嘴唇哆嗦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帮你……”“帮我?

”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她。“你拿什么帮我?

拿你爹妈告我赔的那五万块钱里的八千块来帮我?林薇,你恶不恶心啊?

”她被我的话噎得说不出话,只会摇头,眼泪掉下来了。“收起你这套!”我指着地上的钱。

“赶紧捡起你的臭钱,给我滚!滚远点!别他妈再让我看见你!”我说完,

不想再跟她多废话一秒,转身就往楼道里走。“沈默!你听我说!”她在后面带着哭腔喊。

“当年……当年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我爸妈他们……他们逼我……”我猛地停住脚步,

转回身。她像是看到一点希望,往前跟了一步,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你害怕?”我盯着她,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爸***你?所以他们逼你,你就点头说是我强迫你的?

所以他们逼你,我就活该去坐那三年牢?所以我活该高考分数作废?

活该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吼出来的,楼道里好像都有回声。

她被我吼得愣住了,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林薇,”我压低了声音,

但里面的冷意能冻死人。“你一句你害怕,你爸***你,就完了?我那三年找谁要去?

我爷爷给我攒的大学学费找谁要去?我本来该有的前途找谁要去?

”我伸手指着外面:“你现在跑来说对不起,拿点钱来,就想把这一切都抹了?

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我告诉你,我看见你就想起那三年我是怎么过的!我就觉得恶心!

反胃!懂吗?”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肩膀一抖一抖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后悔了……”她哭得话都说不清。“后悔?

”我嗤笑一声。“后悔顶个屁用。你的后悔能让我少坐一天牢吗?能让我爷活过来吗?能吗?

”她不回答,就是哭。“我告诉你林薇,”我最后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估计什么温度都没有。“咱俩早就完了。从你在法庭上点头那一刻起,就彻底完了。

你现在做的这些,除了让我更恶心你,没别的作用。”“以后,别再来了。”我转过身,

声音疲惫又决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两不相欠的最好方式,

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你再出现,我就当不认识你。你要是再来恶心我,别怪我骂得更难听。

”我没再管身后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的她,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每上一级台阶,

都觉得更累一点。回到家,我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外面好像还能隐约听见她的哭声,烦。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她还坐在那儿,没走,在低着头捡那些散落的钱。

动作看着有点可怜。但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可怜?谁可怜过我?我拉上窗帘,

把她和外面的一切都隔开。屋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可怕。我走到桌子前,

看着那些摊开的旧课本。上面的公式和单词,好像都带着刺。我拿起一本,想继续看,

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刚才吼的那一通,好像把我最后一点力气也耗光了。

脑子里全是她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害怕?后悔?去他妈的。

我现在只想把那八千块钱赶紧还清,然后彻底跟这一切说再见。我深吸一口气,

把心里的烦躁硬压下去。重新拿起笔,继续我的学习。5骂走林薇之后,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我照样每天去建材市场扛活,照样晚上回去啃那些看不进去的破书。累得跟死狗一样,

倒头就睡,啥也懒得想。但慢慢觉出点不对劲。先是发现家里水龙头咋拧都有水。

我明明记得该交水费了,卡里那点钱根本不够扣的。结果去楼下查了下,

显示余额还有几十块。奇了怪了。然后是有天中午在工地上吃饭,

工头突然给我加了块大肥肉,油汪汪的。别人都没有。我看着他,他眼神有点躲闪,

嘟囔一句:“看你小子干活实在,赏你的。”我没说啥,吃了。但心里犯嘀咕。

这工头平时抠得要死,突然这么好心?最邪门的是那天晚上回家,

发现门口地上放着一塑料袋药,还有几个苹果。药是感冒药退烧药,苹果看着挺红。谁放的?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薇。除了她,没别人能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操。***阴魂不散。

骂都骂不走?换策略了?改成地下工作了?我心里那股火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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