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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线上的空气闷得能拧出水来,混杂着一股铁锈和腐烂草木的腥气。吴刚靠在敞篷吉普车车门上,迷彩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虬结的伤疤。他眯着眼,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前方被热带植被吞没的土路,像头吃饱了的豹子,打量着自家后院。

旁边瘦猴似的手下递过来一根皱巴巴的本地烟,吴刚没接,从自己兜里摸出半包红塔山,弹出一根叼在嘴上。瘦猴赶紧凑过来,“啪”地擦燃火柴。

“刚哥,这鬼天气,能有肥羊?”瘦猴吐着烟圈,百无聊赖地碾着脚下的泥浆。

吴刚没搭话,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压下了喉咙里的潮气。他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墨绿树冠,投向远处模糊的山峦轮廓。那条线不是阻隔,是张滤网,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从那边漏过来——做发财梦的赌棍、亡命徒,还有最肥、最蠢的,那些被网上花里胡哨的“冒险”故事骗晕头的游客。

“等着。”他声音不高,带着点冷硬的调子,“这世道,最不缺嫌命长的。”

在这儿,值钱的就三样:毒品、军火、人。前两者是波哥那些大人物玩的。人,尤其是从“文明世界”来的细皮嫩肉的“猪仔”,才是他这种小队长最实在的财路。男的榨干力气搞诈骗,骗不出钱就拆零件;女的…用处更多。这儿的规矩简单得像他别在腰后的砍刀,不是吃人就是被吃。他早习惯了,甚至品出点扭曲的滋味——凭啥有些人就能活在太阳底下?把他们拖进这泥潭里,看着他们吓破胆,最后变得跟自己一样脏,或者干脆没了,挺好。

时间在闷热里黏糊糊地淌着,只有蚊虫嗡嗡和远处不知名的鸟叫。

就在这时,吴刚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有动静。

不是本地人光脚踩泥的噗嗤声,也不是驮毒品的马帮那沉闷的蹄音。是…轻快,甚至带点雀跃的脚步声,还有叽叽喳喳、清脆的中文。

来了。

吴刚眼神倏地变了,刚才的懒散像被风吹散的薄雾,露出底下冰冷的锐光。他抬手,极小幅度地向后摆了下。就这一个动作,吉普车周围所有散漫的手下瞬间绷紧了身子,手无声地摸向腰后别着的家伙或车座底下藏着的棍棒,眼神变得警惕凶狠,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从树林拐弯处,晃出来两个身影。

一男一女,都背着颜色扎眼、印着洋文logo的背包。女孩穿着干净的白T恤和牛仔短裤,露出一双笔直的白腿,跟周遭污糟晦暗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正举着手机,兴奋地四处拍,嘴里叭叭个不停。男孩跟在一旁,也是一身新崭崭的户外行头,脸上有点初来乍到的小心,但更多是被女孩带起来的笑模样。

“哇!张浩你看!这树好粗!原生态就是不一样!比咱们那儿景区人造的带感多了!”女孩声音清脆,带着大学生特有的咋呼劲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踏进了什么地界。她甚至深吸口气,“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味儿!”

叫张浩的男孩笑着应和:“你慢点儿,这路不好走。不过刚才那老乡指的路应该没错,他说穿过这片林子有个特原生态的寨子,没啥游客去。”

“要的就是小众!不然咋叫深度游?”林薇不以为意,继续蹦跶着往前。然后,她看到了停在路中间的吉普和车边上的人。

她眼睛一亮,非但没怕,反而像见了啥新奇景致,拉着张浩就快步走过来。

“欸,你们好呀!”她用带点口音但还算溜的普通话打招呼,脸上是毫无防备的笑,“请问一下,去那个…‘芒卡寨子’是走这个方向吗?我们好像绕晕了。”

她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打量吴刚他们,目光扫过他们的迷彩服和吉普车,眼里只有天真和探究,或许还有一丝觉得他们是“当地武装人员”的新鲜感,半点没嗅出死亡的气味。

张浩谨慎些,站在林薇侧后半步,保持着距离,但也跟着点头,用英语补了句:“Excuse me, Mangka Village?”

吴刚目光在他俩身上扫过。崭新的登山鞋,女孩腕子上最新款的苹果表,男孩脖子上挂的单反,还有他们干净得刺眼、透着奶味儿的皮肤和眼里清澈的愚蠢…肥羊,顶级的。自己送上门来的那种。

他心里嗤笑,脸上却迅速堆起个近乎朴拙甚至有点拘谨的笑,那笑跟他脸上的疤和冷硬气质别扭地掺和在一起。他用带着浓重口音但能听懂的中文应道,手指向他们来的方向:“是,顺这条路,再往前走个…两三公里,看到一片香蕉林,往左拐就到了。”语气甚至显得热心,“那边路不好走,你们当心点。”

“啊!太好了!谢谢啊大哥!”林薇顿时笑开了花,像解决了天大难题,回头冲张浩得意扬扬下巴,“你看,我就说没走错吧!”

张浩也松了口气,脸上戒备消了不少,对吴刚点头:“Thank you!”

“不客气。”吴刚笑着,显得憨厚。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周围林子。

就在林薇和张浩转身,准备按他指的方向走的刹那,吴刚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像冰面裂开,只剩下全然的冷和狠。他朝手下们,极轻微地、幅度小到不能再小地,点了一下头。

令下无声。

早就蓄势待发的饿狼们扑了出去。

快得只剩影子。

张浩甚至没来得及吭一声,就被从后面猛地勒住脖子,一块脏污的破布粗暴地塞进他大张的嘴里,瞬间堵死了所有声息。他眼瞪得滚圆,眼球几乎迸出来,身体像离水的鱼死命扑腾,但立刻被另两条粗壮胳膊死死反拧住,膝窝被狠狠一踹,“噗通”一声就被死死摁跪在泥地里。他宝贝的单反相机摔在地上,镜头碎裂。

林薇反应慢了半拍。脸上笑还没完全褪,带着丝茫然转过头。

她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吴刚。

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没表情,没刚才的憨厚,也没凶相,只有一种彻底的、非人的漠然。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没半点光亮,只平静地,甚至带点无聊地看着她。好像眼前不是一场暴力绑架,而是吹过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然后,一只粗糙油腻、散着汗臭和烟味的大手就从侧面猛地捂死了她的口鼻,巨力几乎捏碎她颌骨。另一条胳膊铁箍般缠上她的腰,把她整个人轻飘飘地提离了地。

“唔——!!!”林薇的尖叫被死死闷在喉咙里,碎成绝望的呜咽。巨大的恐惧像冰水瞬间淹没了她,四肢冰冷僵直,脑子一片空白。她徒劳地踢打着,手指胡乱抓挠那只捂她嘴的胳膊,指甲划破脏污的皮肤,留下几道白痕,但对方纹丝不动,反而引来一声不耐烦的低吼和更用力的钳制。

她看见张浩被两个人用麻绳飞快地捆了,像捆待宰的牲口,他还在挣,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嗬嗬”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而她自己正被快速拖向那辆敞篷吉普。车厢里似乎还留着之前运过啥东西的腥臊气。

瘦猴利落地开后车门,像扔垃圾一样先把挣扎的张浩狠掼进去。张浩的头撞在金属车板上,发出闷闷的“咚”一声,挣扎立马弱了。

接着,林薇也被抛了进去,重重摔在张浩边上。冰冷、沾着不知名污渍的铁板硌得她生疼。她还没爬起来,一个沉甸甸、散着汗臭的身子就挤了进来,粗暴地踩过她的小腿,坐在车厢后头,一双阴沉的眼死死盯着他们。

吉普车发动机咆哮着,猛地掉头,颠簸着冲离泥路,扎进密林深处。

林薇蜷在车厢角落,冰冷的恐惧变成了剧烈的抖。她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见吴刚已经坐回了副驾。他又点起一支烟,一只手搭在窗外,弹了弹烟灰,侧脸线条冷硬得像石刻,对后头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好像那只是运输途中免不了的小颠簸。

车窗外,疯长的热带植物遮天蔽日,迅速吞没了来路,也吞没了所有光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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