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萧炎,竟然在给前任宗主云韵送麻辣烫。我,萧炎,你没猜错,
就是那个曾经焚天煮海的炎帝。现在,我修为尽失,身份是“饿了么”专送骑手,
座驾是二手爱玛电动车。本以为穿越到这个和平世界,送送外卖,攒钱买个手机,
就是我人生的新起点。直到那天,我冒着暴雨,把一份麻辣烫送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柜台后面那个穿着蓝色制服,眼神清冷,正在整理临期面包的女人……是云韵。
曾经高高在上的云岚宗宗主,现在是时薪十八块的夜班店员。我们对视了三秒。
她说:“餐损了,给个差评。”我说:“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更要命的是,
这家店被一个叫“侯哥”的地头蛇盯上了。他们不修斗气,但他们会用钢管和脑子。而我,
除了一个还算能打的身体和一脑袋的异火知识,一无所有。哦,对,还有一个同样落魄的,
不知是敌是友的前宗主。1我叫萧炎。对,斗破苍穹那个,玩火的,炎帝萧炎。现在,
我正骑着一辆二手爱玛电动车,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里,跟一条土狗对峙。“汪!汪汪!
”它叫得很凶,呲着牙,挡在我车头前。我车把上挂着的,是最后一单外卖,
一份豪华加料的螺蛳粉,超时三分钟了。客户是个暴躁老哥,已经在电话里问候了我八遍。
我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半根昨天啃剩下的火腿肠,扔了过去。土狗叼着火腿肠,
摇着尾巴走了。我,昔日的炎帝,如今靠着半根火腿肠,摆平了一条狗。
这就是我来到这个叫“地球”的世界第二个月的生活。没有斗气,没有异火,没有药老,
连我的玄重尺都变成了一根撬不开下水道井盖的废铁。丹田里空空如也,
跟我的钱包一样干净。我唯一的技能,就是凭着当年在魔兽山脉里练出的方向感,
能精准地找到每一栋没有门牌号的老破小。“叮铃铃——”手机响了,是那个暴躁老哥。
我赶紧接起来。“***在哪呢!老子粉都要凉了!”“到了到了,哥,你开下门,
我站你家楼下了。”我赔着笑。我抬头看了一眼,这栋楼黑漆漆的,连个灯都没有。
这就是我的工作。穿梭在城市的光鲜和肮脏之间,为人间烟火服务。说得好听点是这样,
说得难听点,就是个送外卖的。拿到五星好评后,我骑着我的爱玛,汇入城市的车流。
雨开始下了,砸在我的头盔上,噼里啪啦的响。我身上的蓝色工服早就湿透了,
冰冷的雨水顺着领口往里灌。真冷。以前我玩火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冷是什么滋味。
佛怒火莲一出,十里焦土。现在,一场秋雨就能让我打个哆嗦。手机又响了,是站长。
“萧炎!赶紧来一趟公司!有事!”站长的声音很急。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是哪个差评被捅上去了吧。这个月我还指望着全勤奖交房租呢。我调转车头,
朝站点骑去。我们站点在一个城中村里,一个破旧的门面,门口停着十几辆电动车。
我进去的时候,里面气氛很不对劲。几个同事都围着,中间站着个黄毛,
还有两个一脸横肉的家伙。我们站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陪着笑脸,
给那个黄毛点烟。“侯哥,您看,这事儿……真是个误会。”那个叫侯哥的黄毛,
吸了一口烟,把烟雾吐在站长脸上。他长得尖嘴猴腮,眼睛滴溜溜地转,
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子邪气。“误会?你的人,撞了我的车,一句误会就完了?
”侯哥指了指门口,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门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是小李,
他今天送单子太急了……”站长一个劲地道歉。一个叫小李的年轻同事,站在旁边,
脸都白了。“我不管是谁,要么赔钱,要么……”侯哥的目光在我们这群骑手身上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我身上,“让他陪我练练。”我皱了皱眉。这家伙,就是这一片的地头蛇,
外号“食人猴”。听说靠放贷和收保护费起家,手底下养了一帮人,下手黑得很。站长急了,
“侯哥,我们都是送外卖的,哪有钱啊……你看这划痕,去补个漆,我们凑凑……”“补漆?
”侯哥笑了,一脚踹在旁边的电动车上,“老子这车德国进口的!一道划痕,五万!
拿不出来,就让那个小子,把手留下。”小李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
五万,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我看着那个侯哥,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像猫捉老鼠一样,
玩弄着我们的恐惧。在斗气大陆,这种货色,我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灰飞烟灭。可在这里,
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能打一点的普通人。我往前走了一步。“站长,这钱,我们不能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站长拼命给我使眼色。侯哥眯起眼睛看着我,“哟,
还有个不怕死的?新来的?”“我不是不怕死,”我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地说,
“我只是觉得,你这车,不值五万。”“你说什么?”侯哥脸色沉了下来。
我走到那辆宝马车前,仔细看了看那道划痕。很浅,就是蹭掉了一点漆。“你这车,
是三系的320i,落地价三十多万。这道划痕,去4S店精修,最多两千块。你要五万,
是把我们当傻子,还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我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
打开了一个二手车估价软件。我来这个世界,别的没学会,这些东西倒是摸得门清。
侯哥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送外卖的,居然懂这些。他旁边的小弟骂骂咧咧地就要上来。
“等等。”侯哥拦住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小子,有点意思。你叫什么?”“萧炎。
”“行,萧炎。我记住你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钱,我可以不要。但是,
我今天不爽。你,陪我玩玩。你要是能在我手上过三招,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知道,
他这是要立威。站长拉住我的胳膊,小声说:“萧炎,别冲动,他练过!
”我拍了拍站长的手。我走到侯哥面前。“怎么玩?”“很简单。”侯哥脱掉外套,
露出胳膊上的纹身,“站着别动,让我打三拳。你要是还能站着,就算你赢。”这规则,
够霸道。我点了点头,“来吧。”我深吸一口气,双脚微微分开,扎了个马步。
虽然没有斗气,但这么多年战斗养成的身体本能还在。肌肉记忆,是唯一剩下的东西。
侯哥狞笑着,一拳朝我胸口打来!2那一拳,风声呼啸。我知道,这一拳我要是硬接,
肋骨都得断几根。这家伙,是真下死手。就在拳头快要打到我胸口的一瞬间,
我身体像一片被风吹动的叶子,微微向后一仰,同时胸腔猛地向内一缩。“砰!
”拳头擦着我的工服打了过去,劲风刮得我脸生疼。所有人都惊呆了。侯哥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我能躲开。“第一拳。”我平静地看着他。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小子,
算你运气好!”他怒吼一声,第二拳接踵而至,这次是朝着我的脸来的。这一拳要是打实了,
我这张还算帅气的脸就得开花。我没有躲。我只是微微侧过头,用肩膀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拳。
“咚”的一声闷响,像敲在了牛皮鼓上。巨大的力量传来,我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肩膀***辣地疼,骨头都快散架了。但我站住了。我咧了咧嘴,感觉嘴里一股铁锈味。
“第二拳。”侯哥的眼睛红了。他没想到我这么能抗。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
两拳都没放倒一个送外卖的,他面子往哪搁?“这是第三拳!给老子躺下!
”他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一个垫步前冲,一记凶狠的勾拳,直奔我的下巴。这一拳,
我躲不开了。肩膀的剧痛让我动作慢了半拍。我只能咬紧牙关,准备硬抗。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非常清晰。侯哥的动作停住了。他脸色变了变,
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小子,算你走运!”他捡起地上的外套,对他的小弟们使了个眼色,
“我们走!”一群人骂骂咧咧地上了宝马车,一溜烟开走了。警笛声也消失了。
站长这才反应过来,他冲到门口看了看,哪有什么警车。他回过头,
一脸佩服地看着我们当中的一个瘦高个。“小王,还是你机灵,用手机放的?
”那个叫小王的同事,举着手机,上面是一个警笛声的APP,他也是满头大汗。
危机解除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小李走过来,眼圈都红了,一个劲地跟我说谢谢。
站长拍着我的肩膀,塞给我两百块钱,“萧炎,好样的!这是站里给你的奖励!
今天你也别跑了,回去休息吧,去医院看看肩膀。”我没要那钱,推了回去。“站长,
我没事。皮外伤。”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钱。虽然我现在真的很缺钱。
我骑上我的爱玛,离开了站点。肩膀的疼痛一阵阵传来,我疼得直抽冷气。
我得找个地方买点药。雨还在下,更大了。我骑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
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我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有时候,
我会在午夜梦回时,看到纳兰嫣然那张决绝的脸,看到薰儿担忧的眼神,
看到美杜莎女王的霸道……然后惊醒,看到的只是出租屋里发霉的天花板。那种失落感,
足以将人吞噬。车子骑进一条小巷,我看到前面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正好,
去买瓶红花油,再买桶泡面,当晚饭了。我停下车,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
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欢迎光临。”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店里很安静,只有一个店员。我走到货架前,拿了一瓶红花油,一桶红烧牛肉面,
还有一根火腿肠。走到收银台,我把东西放在上面。“一共二十二块五。”那个女声说。
我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当我抬起头,看清收银台后面那个人的脸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便利店员工制服,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未施粉黛,显得有些憔悴。
但那张脸,那双眼睛,那种清冷到骨子里的气质,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云韵。
曾经高高在上的云岚宗宗主,那个和我有着复杂纠葛的女人,此刻,就站在我对面,
手里拿着扫码枪,像看一个普通的顾客一样看着我。她的胸口还挂着一个铭牌,
上面写着:实习店员,云韵。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外面哗哗的雨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有无数的话想问,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也穿越过来了?她也失去了修为?她比我先开口。
她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到我手里提着的,被雨水打湿的泡面,又移到我湿透了的蓝色工服上。
她的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过了足足三秒,她拿起我买的泡面,看了一眼,桶的边角有点被压扁了。她把泡面推了回来,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餐损了,给个差评。”3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差评?我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那张绝美的脸上,写满了“公事公办”。
我深吸一口气,把到了嘴边的“你是不是有病”给咽了回去。“云宗主……哦不,云女士,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她拿起扫码枪,
对着红花油扫了一下。“二十二块五,扫码。”她完全无视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行。
你牛。我认栽。我默默地拿出手机,付了钱,然后拿起东西,转身就走。走到门口,
我又停下了。“你……一直在这里?”我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她正在低头整理收银台的小票,头也没抬。“轮班,后半夜。”这天没法聊了。我推开门,
走了出去。冷雨浇在我身上,我却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这个女人,还是跟以前一样,
又冷又硬,像块捂不热的石头。我骑上车,回到我那个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
屋里一股潮湿的霉味。我脱掉湿衣服,用毛巾随便擦了擦,然后开始给自己上药。肩膀上,
一大块淤青,紫得发黑。我龇牙咧嘴地把红花油倒上去,那酸爽,疼得我差点把舌头咬掉。
处理完伤口,我泡了那桶被云韵“差评”的泡面。热气腾腾的,总算让身体暖和了一点。
我一边吃着面,一边想。云韵也在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薰儿她们,
也有可能……这个念头让我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但随即,我又感到了巨大的无力。
就算她们也在这里,以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能做什么?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去找她们,
保护她们?那一夜,我失眠了。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继续送外卖。
肩膀的伤让我每次抬胳膊都疼得要命,但我不敢请假。请一天假,就少一天的钱。一连几天,
我都故意绕开那家便利店。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直到一个星期后,
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订单。送餐地址,就是那家便利店。点的是一份豪华海鲜粥,
还有一些暖胃的小菜,备注是:给夜班的女店员,她胃不好,别让她吃凉的。落款人,没有。
我提着外卖,站在便利店门口,心里五味杂陈。谁送的?我推开门,还是那阵清脆的风***。
云韵正靠在收银台后面,脸色有点苍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看到我,她愣了一下。
我把外卖放在收银台上。“你的。”她看了一眼订单,皱了皱眉,“我没点。
”“别人给你点的。”“谁?”“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送外卖的。”我没好气地说。
她沉默了,没有去拿那份外卖。“趁热吃吧,胃不好就别硬扛。”我说完,转身就想走。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食人猴”侯哥。
他今天穿了件花衬衫,脖子上戴着条大金链子,流里流气的。他一进来,
眼睛就黏在了云韵身上。“哟,小美女,今天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想哥哥了?
”侯哥嬉皮笑脸地凑到收银台前。云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冰冷。
“请你放尊重一点。”“尊重?”侯哥哈哈大笑,“在这条街上,我侯哥就是规矩,
就是尊重!我让你笑,你就得笑!”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跟着起哄。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挡在了收银台前。“买东西就付钱,不买东西就滚。”侯哥看到我,眼睛一亮,“哟,
这不是那个很能抗的骑手小哥嘛!怎么,想英雄救美?”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又看了看云韵,笑得更猥琐了。“我知道了,这外卖是你小子送的吧?想追我们小美女?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我没理他,只是对云韵说:“你先进去。
”收银台后面有个小仓库。云韵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但她没有动。
她不是那种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即使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我不走。”她冷冷地说。
侯哥被我们俩无视了,感觉很没面子。他一拍收银台,恶狠狠地说:“臭***,
给你脸了是吧!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今天你要是不陪我出去喝一杯,
我让你这家店开不下去!”说着,他伸出手,就想去抓云韵的胳膊。我出手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咔吧”一声。侯哥发出一声惨叫,疼得脸都扭曲了。
“***敢动我!”他另外一只手从腰后掏出了一把弹簧刀,朝着我肚子就捅了过来!
4刀子泛着寒光,来势汹汹。我心里一紧。我现在的身体,可经不住这么一下。
我下意识地一脚踹在侯哥的膝盖上。他重心不稳,人往旁边一歪,刀子擦着我的腰捅了过去,
在我的工服上划开了一道大口子。我惊出一身冷汗。他那几个小弟反应过来,
骂骂咧咧地就围了上来。“都别动!”云韵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声音不大,
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人都愣住了。她从收银台下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
对准了侯哥。是灭火器。“再往前一步,我就喷了。”她的眼神,像冰一样冷。
那几个小弟面面相觑,还真被她唬住了。侯哥捂着手腕,从地上爬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死死地盯着我,又看了看云韵。“好,好!你们俩有种!”他指着我们,“给老子等着!
我让你们俩在这条街上混不下去!”他撂下狠话,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走了。便利店里,
又恢复了安静。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后背都湿透了。我看了看腰上被划破的口子,还好,
没伤到肉。“你怎么样?”云韵放下灭火器,走了过来,看着我的伤口。“没事。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工服外套脱了。里面的T恤也被划破了,露出了皮肤,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她凑得很近,仔细地检查着。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像是洗发水的香味。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我的心,不争气地跳快了几分。“还好,
只是划破了皮。”她说着,站直了身体,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气氛有点尴尬。“谢谢。
”我把衣服穿上。“你为什么要帮我?”她问,看着我的眼睛。“我……”我总不能说,
因为我们以前认识,还发生过那么多事吧。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看不惯。”她没再追问。
她走到收银台,拿起那份已经凉了的海鲜粥。“这份粥,是你点的吧。”她用的是陈述句。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她打开盖子,拿起勺子,默默地吃了起来。凉了的粥,肯定不好吃,
但她吃得很慢,很认真,一口一口的。看着她那个样子,我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云岚宗宗主,现在却要在这里,吃着一份凉透了的外卖,
还要应付地痞流氓的骚扰。“以后,别来了。”她吃完,把餐盒收拾好,扔进垃圾桶。
“为什么?”“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会被我连累。”她说。“我怕他?”我冷笑一声,
“在我的世界里,还没有我萧炎怕过的人。”“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她一句话,
就把我堵死了。是啊,这里不是我的世界。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是。我们都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说:“你走吧。我要关店了。”我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这么早?
”“老板说的,这几天生意不好,晚上没什么人,早点关门省电。”我明白了。
不是生意不好,是侯哥那帮人,肯定天天来闹事。“那你住哪?”我问。她报了个地址。
我一听,头都大了。那个地方,是这一带有名的混乱区域,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治安差得要命。她一个单身女人住那里,太危险了。“不行,你不能住那。”我脱口而出。
她看了我一眼,“我住哪,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萧炎,”她看着我,
很认真地说,“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关系了。你不用对我负什么责。”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在斗气大陆,我们之间,确实不清不楚。“我没想对你负责。”我硬着头皮说,
“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女人,不安全。侯哥那帮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没说话。
“这样吧,”我想了想,说,“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那个房子,外面还有个小隔间,
本来是房东放杂物的,我给租下来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去我那里凑合一晚。等天亮了,
再去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我说完,心里都觉得自己疯了。我那个狗窝,
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住。她看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她点了点头。“好。”我骑着我的爱玛,
她坐在我后面。雨已经停了。晚上的风很凉。我能感觉到,她坐在后面,身体很僵硬,
离我有一段距离。回到我那个出租屋,我打开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我有点尴尬。
“地方小,你别介意。”她没说话,只是打量着这个小小的空间。一张床,一张桌子,
一个衣柜,就占满了。我指了指旁边用木板隔出来的小隔间,“你睡里面吧。虽然小了点,
但还算干净。”那个小隔间,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张小小的单人床。“那你睡哪?”她问。
“我睡外面。我在桌子上趴一会儿就行。”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小隔间,
最后说:“你睡床吧,我睡隔间。”没等我反驳,她就走进了那个小隔间,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能听到隔壁传来她轻微的呼吸声。一间房,两个人。
曾经是斗皇,曾经是宗主。现在,一个是外卖员,一个是便利店员。命运,
真是个操蛋的东西。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5第二天,
我是被一股香味弄醒的。我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我从床上坐起来,
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还有两个煎得金黄的鸡蛋。
云韵正站在那个简陋的灶台前,背对着我。她换下了便利店的制服,
穿了一件我昨天晾在阳台的,还没来得及收的白色T恤。我的T恤穿在她身上,
显得有些宽大,但更衬得她身形纤细。“醒了?”她听到动静,回过头。“嗯。
”我有点不好意思,“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还做了早饭。”“我习惯早起。
”她把一碟咸菜放在桌上,“没什么东西,随便吃点吧。”我看着这顿简单的早餐,
心里有点暖。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做过早饭了。我坐下来,拿起筷子。粥熬得很糯,
咸菜很爽口,鸡蛋煎得恰到好处。“手艺不错。”我由衷地赞叹。她没说话,
只是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吃着。气氛有点安静。“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问。“去找房子,然后找工作。”她说得很干脆。“那家便利店不干了?”“不干了。
”她放下碗,“那种地方,不适合我。”我点了点头。也是,以她的性子,
让她在那点头哈腰地对付侯哥那种人,比杀了她还难受。“需要我帮忙吗?”我问。“不用。
”她拒绝得很干脆。吃完早饭,她把碗筷都洗了,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小小的背包。“我走了。”她站在门口,对我说。“我送你。
”“不用了。”“你一个人不安全,侯哥那帮人说不定还在附近。”我坚持道。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我骑着我的爱玛,载着她,穿梭在早高峰的车流里。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我问。“安静一点的,
人少一点的。”她说。我想了想,“图书馆管理员?或者……花店的店员?”她没说话,
算是默认了。我们找了一上午,跑了好几家中介,都没有合适的。要么是人家嫌她没经验,
要么是工资低得离谱。中午,我们在一家路边的小面馆吃面。看着她略带疲惫的脸,
我说:“要不,先别找了。我这里你先住着,反正那个隔间也空着。等找到合适的再说。
”“我不想欠你人情。”她说。“什么欠不欠的。”我有点烦躁,“就当合租,
你给我交房租不就行了?一个月三百。”我那个隔间,房东租给我才两百。她看了我一眼,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好。”她答应了。于是,我们就这么开始了“同居”生活。生活,
一下子变得规律起来。我每天早出晚归地送外卖,回到家,总能吃上一口热饭。
云韵把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收拾得井井有条,连我那些乱扔的臭袜子,都被她洗干净晾了起来。
她的话依然很少,我们之间的交流,
大多都围绕着“吃饭了吗”、“今天跑了多少单”、“明天买什么菜”这些话题。有时候,
我会觉得很恍惚。我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会想起当年在魔兽山脉,她也是这样,
为我烤鱼。但她一回头,那清冷的眼神,又会瞬间把我拉回现实。她不是那个会脸红的云芝,
她是云韵。而我,也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萧炎,我只是个外卖员。有一次,
我的电动车没电了,停在了半路上。我只能推着几十斤重的车,走了五公里,
才找到一个充电桩。回到家,已经快半夜了。我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瘫在椅子上。
她给我倒了一杯水,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一说,忍不住自嘲了一句:“想当年,斗气化马,
日行千里。现在,电驴没电,寸步难行。”她听了,难得地,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笑容,就像冰雪初融,稍纵即逝,但我看呆了。她很快就收敛了笑容,
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早点休息吧。”她说完,就回了她的小隔间。我坐在外面,
心里却因为她那个瞬间的笑容,起了一丝波澜。我发现,她虽然看起来冷,但其实,
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适应这个世界。她去社区的图书馆,借了很多书回来看,
历史、地理、经济……什么都看。她还在网上报了一个会计的初级课程,
每天晚上都学习到很晚。她就像一株坚韧的植物,就算被移植到了贫瘠的土壤里,
也在努力地扎根,生长。相比之下,我好像除了送外卖,什么都没做。那种无力感,
又一次笼罩了我。而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侯哥,又找上门了。
6那天我送完最后一单,回到出租屋楼下,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是侯哥和他那几个小弟。
他们蹲在楼道口,抽着烟,看到我回来,立刻围了上来。“小子,终于回来了。
我们可等你好久了。”侯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我心里一沉,看了一眼楼上。
云韵还在家。“有事?”我把电动车停好。“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侯哥走过来,
拍了拍我的肩膀,“上次在便利店,让你小子跑了。我这手腕,现在还疼呢。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