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盘面上,磁针在子午线间摇摆不定,老人浑浊的眼底突然迸出精光——正北癸位,三枚铜钱叠成的卦象正与昨夜星图相合。
"就是这里。
"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泛黄的命书,羊皮纸上朱砂绘制的命盘泛着诡异红光。
十三年前那个大雪夜,接生婆把襁褓递来时差点失手摔了孩子——婴孩眉心一点胭脂痣,竟与命书上"野鹿含花"的命格分毫不差。
山崖下的冰溪折射着冷光,骆正眯起眼睛。
对面山峦起伏如卧鹿饮水,鹿首微昂处两株百年红梅凌寒绽放,恰似鹿角生花。
老人干裂的嘴唇哆嗦起来,罗盘天池中的磁针突然疯狂旋转,刮起一阵阴风卷走了他手中的铜铃。
"嗷——"苍凉的狼嚎撕裂寂静。
骆正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只见断崖边的古松下立着匹通体雪白的巨狼,金瞳在暮色中幽幽发亮。
更骇人的是狼首上方三尺虚空,竟悬浮着半卷残破的竹简,青黑色的篆字在月光下明灭不定。
白狼缓步逼近,爪尖在冻土上划出火星。
骆正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告诫:"天地灵穴皆有守,遇白狼而见天书,此乃......"话音未落,老狼突然人立而起,前爪重重拍在罗盘中央!
"叮——"磁针骤然定在戌亥之间。
骆正只觉掌心剧痛,低头见罗盘背面浮出暗红色纹路——竟是幅微缩的山川地势图,青龙眼的位置赫然标着朱砂点。
再抬头时,白狼与竹简都已消失不见,唯有雪地上几滴幽蓝的血迹。
三个月后春分,骆石蹲在新居门槛上剥野栗。
自打搬来这处背靠卧鹿山的宅子,他总觉得后颈发烫,像有人拿火钳在命门穴上烙。
晨起对溪梳头,竟发现那粒胭脂痣变成了暗金色。
"石头,把《撼龙经》拿来。
"爷爷在堂屋唤他。
往常听到背书就头疼的骆石,此刻却觉得竹简上的蝌蚪文格外亲切。
当读到"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时,窗外忽起怪风,卷着几片梅瓣扑在窗纸上,竟拼出个篆体的"兵"字。
深夜,骆石被窸窣声惊醒。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墙角那口爷爷从不让人碰的樟木箱正在颤动。
青铜锁扣"咔嗒"弹开,箱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