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确诊为妄想症,因为我总说能看到每个人身上的“罪恶值”。
假千金岑诺的头顶是99,爸妈是87,而我是0。他们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岑诺在我耳边得意低语:姐姐,你的清白人生,归我了。可她不知道,这家医院里,
所有病友头顶的数值都是100。他们看着岑诺,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像是看到了最美味的甜点。1. 罪恶之眼家庭医生收起听诊器,对着我爸妈,
沉重地摇了摇头。林先生,林太太,小姐的妄想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我坐在沙发上,
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我的“好妹妹”岑诺,正依偎在妈妈怀里,怯怯地看着我,眼圈红红的,
仿佛我是一头会随时扑上来咬人的野兽。她的头顶,鲜红刺目的数字99正在疯狂闪烁。
而我那对我失望透顶的父母,头顶的数字是87。从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起,
我就能看到每个人头顶代表罪恶的数值。数值越高,罪孽越深。我的人生一尘不染,
所以我的数值是0。而岑诺,这个被抱错到我们家,享受了二十年荣华富贵的假千金,
头顶的数值几乎要冲破极值。我曾试图告诉爸妈,岑诺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单纯善良。
她校园霸凌同学,却嫁祸给我。她偷走公司的设计稿卖给对家,却留下我的指纹。
她甚至把我养了多年的猫从顶楼推下,却哭着说是不小心。每一次,
我指着她头顶的99嘶吼,换来的都是爸妈更深的失望和不耐。林蔚,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诺诺是你妹妹!我们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见不得妹妹一点好!在他们眼里,我成了嫉妒妹妹、心理扭曲的疯子。今天,
他们终于下定了决心。爸爸走到我面前,眼神复杂,递给我一份文件。蔚蔚,
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吧,对你有好处。那不是什么疗养院,
是城郊最著名的精神病院——安康医院。我看着他头顶的87,突然就笑了。
他们要把唯一的亲生女儿,送进精神病院,为了一个罪恶值99的冒牌货。我没有反抗,
顺从地被两个高大的护工架了起来。经过岑诺身边时,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在我耳边得意低语:姐姐,你的清白人生,归我了。她看着我,
笑得像个偷走了全世界的窃贼。我回望着她,嘴角的弧度比她更大。因为我看到,
送我出门的家庭医生,头顶的数值是90。护工是75。这个肮脏的世界,
原来早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也好。去一个全是“同类”的地方,或许更有趣。
2. 食罪者的盛宴安康医院,名字倒是吉利,内里却是一派腐朽的死气。
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长长的走廊里回荡着不知从哪个病房传来的呜咽。
我被带进一间双人病房,里面已经住了一个人。她坐在窗边,正用一把没有尖的圆头剪刀,
专注地裁剪着一张报纸,嘴里念念有词。护工粗鲁地把我推了进去,砰地一声锁上了门。
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我没理会门外的叫嚣,目光落在了那个病友的身上。
她看起来四十多岁,头发枯黄,面容憔悴,但她的头顶,赫然是一个鲜红的100。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满值的罪恶。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慢慢地转过头,
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她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牙齿被烟熏得焦黄。
又来一个干净的。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心里一紧。她也能看到?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是查房的医生和护士。我的房门被打开,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医生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斯文儒雅,头顶的数值却是88。
他身后跟着的护士长,数值是85。13床,新来的,林蔚。
护士长言简意赅地介绍。男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病人,更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嗯,看起来很正常。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林小姐,欢迎来到安康,在这里,你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我看着他伪善的脸,一言不发。他也不在意,又转向窗边的女人:吴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按时吃药?被称为吴姐的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剪刀,抬起头,
脸上的诡异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呆滞和茫然。药……吃了……头不疼了……
她的演技,比岑诺还要精湛。医生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了。门再次被锁上。
吴姐脸上的呆滞立刻褪去,她继续转头看着我,嘿嘿笑了两声。小姑娘,别怕,在这里,
干净是好事。我皱起眉,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干净,就不会被‘它们’盯上。
她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天花板,也干净得……让人想弄脏。她说完,便不再理我,
继续低头裁剪她的报纸。我走到我的病床前坐下,心里却掀起了波澜。这里,
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精神病院。傍晚,医院统一熄灯。黑暗笼罩了整个病房,
窗外的月光惨白,将吴姐剪出的纸人影子投在墙上,张牙舞爪。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就在我以为这一夜会平静度过时,我的床垫,忽然轻轻地陷下去一块。仿佛有个人,
坐在了我的床尾。3. 灵魂的狩猎场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睁开眼。病房里很暗,
但我能清晰地“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正坐在我的床尾,背对着我。它没有罪恶值。
因为,它根本不是人。我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那人影缓缓地转过头,它没有五官,
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好香……一个空洞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瞬间明白了吴姐的话。
干净的灵魂,对这些东西来说,是大补之物。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就在这时,对面的吴姐忽然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呓语:滚开,这是我的。
那半透明的人影猛地一颤,似乎有些畏惧,它不甘地在我周围飘了一圈,最终穿墙而过,
消失了。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我看向吴姐的床铺,黑暗中,
她头顶的100数值,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红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第二天,
我被要求参加集体活动。所谓的活动,就是一群病人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散步。
我看到了更多的人。一个坐在轮椅上,永远在微笑的老人,100。一个抱着布娃娃,
不停唱歌的小女孩,100。一个蹲在角落,用手指在地上画圈的青年,100。
……放眼望去,花园里几乎所有的病人,头顶都是鲜红的100。他们看起来或痴或傻,
或安静或癫狂,和普通的精神病人没什么两样。但我知道,他们每一个,都和吴姐一样,
是披着羊皮的恶狼。而我这个罪恶值为0的人,就像掉进狼群的兔子。只不过,
这些狼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他们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飘向医院的大门方向,
带着一种……饥饿的期待。他们到底在等什么?一周后,我得到了答案。
那天是医院的探视日,岑诺又来了。她穿了一件我最喜欢的香奈儿白色连衣裙,
那是爸爸在我成年礼时送我的礼物。现在,穿在了她的身上。她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
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担忧和关切。姐姐,你还好吗?我和爸妈都很想你。她一进来,
整个花园都仿佛安静了一瞬。我看到,那个微笑的老人,轮椅的轮子停住了。唱歌的小女孩,
歌声戛然而止。画圈的青年,手指僵在了地上。所有100数值的病人,
都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住了岑诺。他们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呆滞和空洞。
那是一种……看到了顶级猎物的,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渴望。岑诺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抓紧了护士的胳膊。他们……他们怎么了?
护士习以为常地安抚道:没事,林小姐,他们只是没见过您这么漂亮的人,有些好奇。
岑诺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重新挂上得意的笑容,走到我面前。她压低声音,
用口型对我说:看,你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我没说话,
只是看着她头顶那个疯狂跳动的99。在周围一片100的映衬下,她的99,
像是一块被众星捧月的极品血钻,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我终于明白了。他们等的,
就是岑诺这样的“甜点”。罪恶值越高,对他们来说,就越美味。而我这个0,
在他们眼里,寡淡无味,难以下咽。
4. 复仇的棋盘岑诺在我面前炫耀着她新得的钻石手链,
讲述着爸妈又准备带她去哪里度假,言语间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她以为我在嫉妒,在愤怒。
她不知道,我只是在看一场好戏的开幕。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这里待傻了?
岑诺见我不理她,有些不悦,伸手推了我一下。就在她的指尖碰到我胳膊的瞬间,异变突生。
一直坐在不远处轮椅上的微笑老人,手动轮椅竟然自己滑到了我们身边。他依旧在笑,
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无比瘆人。小姑娘,你的手链,真漂亮啊。老人沙哑地开口,
枯瘦的手伸向了岑诺的手腕。岑诺吓得尖叫一声,猛地缩回手。你干什么!别碰我!
旁边的护士立刻上前,呵斥道:陈伯,不许吓唬探视的家属!回去!被称为陈伯
的老人,头顶的100闪烁了一下,他听话地转动轮椅,慢慢滑回了原位,
嘴里却还在喃喃自语:真漂亮……真香啊……岑诺脸色发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她再也没有了炫耀的心情,匆匆丢下一句我下周再来看你,就落荒而逃。她走后,
花园里的气氛恢复了正常。病人们又开始各做各的事,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我清楚地看到,岑诺离开时,好几个100的病人,都对着她的背影,
露出了和陈伯如出一辙的、贪婪的笑容。晚上,吴姐一边剪纸人,
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我:今天来的那个,是你妹妹?假妹妹。我纠正道。吴姐咔嚓
一剪刀,剪掉了一个纸人的头。99……啧啧,真是个极品。她感叹道,
很久没见过这么‘鲜美’的了。我心脏一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吴姐停下了剪刀,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我们是‘食罪者’。
她告诉我,安康医院里的这些100病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生前或是作恶多端,
或是身负血海深仇,死后灵魂不散,被一种规则束缚在这里,以罪恶为食。罪恶值越高的人,
对他们来说吸引力就越大。吞噬掉那些罪恶,能让他们获得片刻的安宁,
减缓灵魂被规则碾碎的痛苦。这家医院的院长,似乎知道他们的存在,
利用特殊的手段将他们困在这里,并时常“引诱”一些高罪恶值的人前来,达成某种交易。
那个戴眼镜的医生,还有护士长,他们都是帮凶。吴姐冷笑,
他们负责把‘食物’骗进来,我们负责‘享用’。院长则从那些人的失踪里,
获取他想要的利益。我恍然大悟。这里不是精神病院,是一个狩猎场。病人们是猎犬,
院长是猎人,而像岑诺这样的人,就是猎物。那你呢?我问吴姐,你也是食罪者?
吴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本不是。她低声说,我女儿被一个畜生害死了,
我杀了他全家,所以我的值满了。我被困在这里,也只能靠吞噬罪恶活下去。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那你为什么帮我?我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昨晚,
明明是她赶走了那个想吞噬我的灵体。吴姐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飘忽。你很像我女儿,
刚来的时候,干净得……让人不忍心。我沉默了。小姑娘。吴姐忽然叫我,
想报仇吗?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我可以帮你。她说,让你的那个假妹妹,
成为我们所有人的‘盛宴’。但你需要付出代价。什么代价?你的‘干净’。
吴姐的目光变得锐利,你要学会利用我们,引导我们,甚至……命令我们。这个过程,
会让你的手,也沾上颜色。她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你愿意,为了复仇,
从0变成100吗?我看着她,笑了。如果能让她下地狱,
我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变成恶鬼。吴姐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件东西,
塞到我手里。那是一枚用红线穿着的、已经发黑的铜钱。这是‘信物’。吴姐说,
拿着它,你就能和‘我们’说话了。记住,他们只听从强者的命令,
或者……更美味的诱惑。我握紧了那枚冰冷的铜钱。复仇的棋盘,终于向我展开。
而第一颗棋子,就是一周后的下个探视日。5. 恶鬼的觉醒接下来的一周,
我过得异常平静。我每天按时“吃药”,参加集体活动,
表现得像一个正在被“治愈”的普通病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正在熟悉我的“武器”。
握着铜钱,我能清晰地听到那些100病友们的心声。
他们大多是混乱的、饥饿的、充满痛苦的。好饿……杀了你……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这些声音像潮水一样涌入我的脑海,几乎要将我淹没。
但我强迫自己去倾听,去分辨。我找到了陈伯,那个轮椅上的微笑老人。他的心声里,
除了饥饿,还有对一个名字的执念——小雅。我找到了那个唱歌的小女孩。
她一遍遍唱着同一首童谣,心里却在尖叫:妈妈,我好冷,娃娃的身体也好冷。
我开始拼凑他们的故事,了解他们的执念和弱点。就像吴姐说的,他们是恶鬼,也是可怜人。
而我,要成为驾驭恶鬼的人。周五,探视日如期而至。岑诺又来了,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我的父母,林国栋和赵静,也一起来了。他们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看我的眼神依旧冰冷。
爸爸林国栋头顶的87没有变化,妈妈赵静的数值却从87跳到了88。
看来我被送走后,她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岑诺亲热地挽着赵静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