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的家被小三抢走了。为了赶走小三，夺回爸爸，妈妈安排我留在爸爸身边卧底。
从那个女人进到我家的第一天，我就开始严防死守。我不愿改口，将她做的饭菜全部倒掉，
还骂她狐狸精。她终于按耐不住地打我了。一开始是用衣架抽，用绳子勒，再用开水去烫。
可能因为我从不叫痛，她终于用上了刀子，在我身上刻下了一个个贱字。因为天生的血友病，
我的伤口都无法愈合，不停流血看起来特别可怖。但我却特别高兴地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因为这样，我妈就可以用虐儿罪起诉小三，我们家就能团圆了。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1本以为能听到妈妈声音的我不免有些失落。妈妈是换了号码吗？
怎么也没告诉我呢……没关系。我知道妈妈住在哪里，我直接过去找她也行。当面告诉她，
她一定更高兴。而且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我也好想见见她。可身上还在流血，
害怕吓到她，我翻出一件冬天的厚棉衣裹在身上。我慢慢走到公交站。站台上坐着一个男生，
染着黄毛，一副不良青年的样子。我有些不敢看他。可他看见我后，竟径直向我走来。
“喂小鬼，把你身上的钱统统掏出来！”我这才看清，他脸上有一大块淤青。
“我没有钱……只有这个。”我掏出了本打算当晚饭的鸡蛋。“用鸡蛋揉淤青，可好用了，
哥哥你试试！”可他却一下打飞了我的鸡蛋。“穷鬼，还敢可怜我！”“这才九月的天，
就穿棉衣了？看你这幅样子就是没人爱的小孩……”我立刻反驳。“谁说的！
我、我穿厚棉衣是因为我体质弱，我妈特别爱我，她生怕我着凉！”我瞪向他，
想要从他眼里看见羡慕的眼神。可黄毛却不再理我。公交车很快就到了。我赶紧上了车。
我身上没有钱，公交只对1.2米以下的儿童免费，我的身高早就超了。不过我有办法。
顶着司机的瞪视，我一边哭，一边自扇起耳光。“我爸被后妈勾走了，她一分钱都不愿给我，
都是我自己命贱碰上这种后妈……”“叔叔求求你让我上车吧！
”“我后妈是xx小学的老师，车费你们可以登记下来去问她要！”如我所想，
司机果然不耐地摆了摆手。我立刻收起了眼泪，抬步走到车尾。“扑哧，真够不要脸的。
”我这才发现黄毛竟然也上了这辆公交车。看到他鄙视的神情，我有些难堪，
但还是强撑着反驳：“你懂什么？”“那只臭狐狸精勾引了我爸爸，害得我妈妈被赶走，
我报复报复她有什么不对！”黄毛哼笑了一声。“你那后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抹黑她，
恐怕会掐死你。”我垂下眼，哪里需要等到她知道，早就掐过了。
“你这蠢样肯定想不出这种主意，你妈教你的？”黄毛又看好戏似得问我。
我有些得意地点头。“我妈为了保护我，想了好些法子呢。”“她让我不要去上学，
别人问我的话，就跟对方说我后妈打算送我去女德班学女德，好早点把我嫁出去。”“还有，
她让我找小区里的混混交朋友，学他们抽烟喝酒，这样才能显得我妈教育有方。
”“还有还有，她让我每天吞泻药，这样我爸就会以为后妈故意给我吃馊饭。
”“我妈是不是特别聪明，特别厉害！”我的话语让全车人都突然安静下来。2“扑哧，
你可真是个人才，你妈也是个人才。”黄毛出声打破了寂静。
但我听得懂这不是句好话我有些生气。“你就是嫉妒我妈能这么为我着想！
你有这么好的妈妈吗？”黄毛立刻不说话了，他的脸隐在长长的刘海后面。
我感觉他有些不开心。我翻了个白眼，谁让他出言讥讽我了，活该！公交车很快到站。
我昂扬着头下了车。妈妈离婚之后，经济一直不好，所以只能住在城中村。
我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污秽，循着记忆寻找妈妈住的地方。直到看见那扇熟悉的门。
我兴冲冲地敲起门。“妈妈！我来了！”许久，门被打开。可眼前出现的人却不是妈妈，
而是一个脏兮兮的老头。“你找谁？”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浑浊。我下意识有些害怕。
“我找我妈妈，她之前住在这里的。”我看见那老头眼珠一转。“你就是于美兰的女儿？
”见我怯怯点头，老头立刻露出凶狠又下流的嘴脸。“好啊，她欠了我房租没交就跑了，
既然你是她女儿，那就你来还！”话音未落，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将我往屋子里拖。
我惊慌失措地尖叫，下意识向外求救。一双双眼睛躲在暗处瞧来，可没人出来救我。
我本就失血虚弱，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很快便被拖进了屋。老头将我扔在满是污渍的床上，
随即压在我身上。扑面的恶臭。我仍旧不停地挣扎尖叫。老头一巴掌抽过来，
我瞬间失了力气，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刚解开我的衣服，他却突然惊慌地跌下床。
“你怎么、你怎么身上都是血！”我无力地只能喘气。老头打量了我一番，眼神再度一狠。
“也行，反正我也不挑，这样更刺激！”他再度向我扑来，身子却突然被人踹飞了出去。
“肮脏东西，信不信我拉你去警察局！”竟然是那个黄毛，他竟然跟着我来了。
他刚要过来搀起我，却一眼看见了我棉衣里浸满的血迹。下一秒，他猛地揪住老头的衣领。
老头呸出一口血沫：“你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
信不信我灭了你全家！”黄毛冷笑一声，眼里满是狠戾。“信！反正我全家就我一个！
你有本事就来！”话音未落，黄毛已左右开弓地抽打起老头，一边打还一边问候他全家。
老头很快就被打服气了。他痛哭着哀求。“哎哟，别打了！”“是那个女人说的！
”“她给不出房租，就把女儿抵给我……”“等她女儿找来的时候，我想怎么玩都可以！
这是她原话啊！哎哟……”3“既然她妈都愿意，我有什么理由不玩？
哎哟怎么还打……”我立刻激动地从床上弹起来反驳。“你是个坏人，你污蔑我妈妈！
我妈妈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你欺负她！把她赶走了！”动作牵动了伤口，
血渗得更多了。黄毛见状丢下了那老头，皱着眉向我走来。“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我流着泪摇头。“我不要……我要去找我妈妈……”黄毛没好气地开口。
“你还真信你那人才妈啊！”“她要真对你好，
怎么可能让你做那些事……”我陡然提高音调打断了他。“你这种没妈的人才不会懂！
”黄毛的脸色一下阴了下来。可见到我身上的伤，他已到嘴边的狠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可你现在这样，怎么去找你妈？恐怕半路途中人就没了。”我别开眼不去看他。“不行！
我绝对不去医院，如果我治好了，我妈妈就没有证据告那狐狸精了！
”“我好不容易才留下这么多证据！”黄毛像是被钉在原地，震惊到失语，
好半晌才颤声开口。“小妹，你听没听明白！你会死的！”我直直迎上他震惊的目光。
“我不在乎，我只希望我妈妈能回家，能做回我爸的老婆。”黄毛盯着我看了许久，
最终垂下头妥协了。“行，我送你去找你妈。她现在在哪儿？”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我不知道……”“什么？”他猛地提高音量：“不知道你要上哪儿找？”见我茫然的目光，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算了，我去帮你问！”他一个箭步截住正悄悄往外挪的老头，
厉声道：“说，她妈搬哪儿去了？”老头吓得一哆嗦。
“我、我不知道啊……她搬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黄毛没好气地将他踹晕后，
看了我一眼。似是怕我再出事，他背起我，带着我挨家挨户的问。很少有人开门，
开门的也都只说不知道。好在终于问到一个知道的女人。
“那女人之前好像在一个补习机构上班。”我眼睛一亮。“不过她一般5点就下班了，
现在已经4点半了。”“你们要是没碰上的话，我也不知道你们能去哪里找她了。
”4只剩下半个小时了。那家补习机构离这里有些距离。于是黄毛背着我打算打车过去。
可所有的司机看见我，都不愿意载我们，怕我死在他们车上。没办法，
黄毛只好背着我一路跑过去。一路上，我都紧张地看着时间。
直到终于看到那家补习机构的招牌。我瞄了一眼时间。还剩10分钟才到5点。我松了口气。
拍了拍黄毛，示意他将我放下来。突然，一群野狗冲了出来，围住了我们。
领头的狗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吠叫声此起彼伏。我心里一紧。黄毛也表情严肃。
“恐怕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见我们迟迟不动，几只野狗渐渐按捺不住，
压低身子作势欲扑。黄毛暗骂一声。“算了，直接冲过去！”话音未落，
那几只狗已如离弦之箭般扑来。我吓得紧闭双眼。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耳边却传来一阵激烈的吠叫与厮打声。我睁眼一看，竟有一条大黄狗猛地冲出来，
一口咬住了领头野狗的脖颈。狗群瞬间溃散。看着眼熟的黄狗，我有些犹豫地开口。“福仔？
”大黄狗立刻欢快地摇着尾巴向我扑来。“真的是你，福仔！”我惊喜地示意黄毛放我下来。
福仔是我从小养大的狗。但是爸妈离婚的时候，妈妈把福仔扔掉了。
她说她要让我牢牢地记住这种痛苦，记住这种痛苦都是那个小三害的。我垂下了泪。“福仔，
你是知道我快死了，来看我的吗……”黄毛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下手上的表。
我立刻擦掉眼泪，嘱咐福仔等着，便跟黄毛冲进了补习机构。离5点还有5分钟，
应该来得及。我紧盯着每一个走出来的人，心脏狂跳。我们这副模样与周围的学生格格不入，
立刻引起了保安的警觉。他按住对讲机走上前。“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黄毛抢在我前面，
急声问道。“我们找于美兰，她还在吗？”“于美兰？有啊，
你们是……”“她不是应该五点下班吗？”我忍不住从黄毛身后探出身，声音因急切而发抖。
“为什么没看到她出来？”保安打量了我一番，似乎被我苍白虚弱的样子吓到，迟疑着开口。
“于美兰今天好像有什么事，提前下班了。”“那她去了哪？
”“这、这我怎么知道……”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干，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巨大的茫然感淹没了我，让我不知所措。黄毛看着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来，
语气是少有的温和。“走吧，今天没戏了。听我的，先去医院，好不好？”他顿了顿，
又补上一句，试图让气氛轻松些。“总不能还没见到你妈，你就死了吧？”我木然地点头。
黄毛将我送进了最近的医院。值班护士抬头只看了一眼，便脸色骤变。“怎么搞的？
伤成这样才送来！”或许是一直强撑着我的力量泄了。我感觉身体像破了洞的口袋，
生命力飞速流逝，意识也开始模糊。护士察觉到我情况不对，立刻开始检查我的身体。
当她掀开我的棉衣，看到遍布的伤疤和那些仍在渗血的贱字时，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稳住心神后，她的声音陡然紧绷。“这出血量不对！伤口不深，为什么血流一直止不住？
”我用尽最后一点清醒，气若游丝地回答。“我有血友病。”“血友病？！
”护士的声音瞬间拔高。一时间，急诊室的气氛变得紧张无比。医生迅速开始对我进行抢救。
在一片混乱中，我依稀听见医生的叹息。“失血太多，可能熬不过这一关了。
”听着黄毛的哭声，我知道我大概快死了。奇怪的是，我内心并没有感到恐惧或悲伤。
这样也好，这样这些痕迹就会永远留在我身上，妈妈也能拿来用。我疲惫地转过头。
却见到一个熟悉得让我心脏骤停的身影，出现在走廊。5是妈妈！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猛地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却看见她身边有个陌生的小女孩。妈妈正紧张地牵着她，
不停检视她的手。虽然隔得很远，但我却听见了她说的话。“虽然医生说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但妈妈还是好心疼，回家之后必须给你炖汤补补……”我一下失了力气，跌回了床上。
重新醒来时，黄毛正守在我身边，他像是一下被压垮了，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见到我苏醒，
他揉了揉眼睛，极力掩饰眼中的水光。“小鬼，你醒了啊。”“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
已经可以下床了，你躺了好久啊，我带你出去玩玩怎么样？”我确实感觉浑身松快了许多。
刚想同意，却突然想起之前在医院见到了妈妈。我躺了这么久，妈妈一定已经不在医院了。
又错过了，我心里堵得慌。黄毛见我一直不说话，他犹豫了一下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