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川，门在那儿，带着你宝贝女儿滚——"前妻的高跟鞋声震碎别墅区的夜，

我攥着三岁女儿的小手站在感应灯下。她刚把我银行卡冻结，

我西装口袋里只剩洗车找零的三块二硬币。

便利店老板盯着新闻里"前总裁流落街头"的标题，

把火腿肠往我手里一摔："穷成这样还当爹？"我低头啃着女儿递来的火腿肠，

突然一辆宾利停在面前——当年被我开除的女员工摇下车窗冷笑："顾总，

要搭顺风车去垃圾站捡女儿的小熊吗？"1“顾妄川，门在那儿，

带着你宝贝女儿滚——再敢踏进来一步，我就让保安把你们父女俩扔去垃圾桶。

”冰冷的声音砸在我脸上时，别墅门口的感应灯刚好灭了，初秋的晚风裹着雨星子刮过来，

我怀里的小丫头猛地缩了缩脖子，软乎乎的小手攥紧我衣领。

我盯着面前穿香槟色真丝睡裙的女人，她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嘴还在动，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骨头里。“离婚协议你签了，公司股份我已经让律师过户完，

你名下那套公寓？早被我抵押了。哦对了，你手机卡我停了，

银行卡冻结——别想着联系以前的人，谁敢帮你，就是跟我凌舒颜作对。”凌舒颜，

我顾妄川爱了五年、娶了三年的女人，我亲手把她从实习生抽拔到副总裁的女人，

此刻正靠在价值百万的玄关柜上，指甲上的碎钻闪得我眼睛疼。她身后客厅里，

水晶灯还亮着，茶几上放着念宝昨天没拼完的乐高，

旁边是我上周出差给她带的***款香水——这些东西，昨天还是我们“幸福家庭”的证明，

今天就成了刺向我的刀子。“妈妈……”我怀里的顾念宝揉了揉眼睛，小脑袋往我颈窝里蹭，

“念念想抱妈妈，念念的小熊还在房间里……”凌舒颜的眼神扫过念宝，

那眼神冷得像看一块脏东西，她抬脚往后退了半步，

像是怕念宝的衣角蹭到她的裙子：“顾念宝，别叫我妈妈，我没你这样的女儿。还有，

你的破熊早被我扔垃圾桶了，想要？自己去楼下垃圾站翻。”“***说什么？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念宝才三岁，她懂什么？凌舒颜怎么能对孩子说这种话？

“怎么？想打我？”凌舒颜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伸手从包里掏出个录音笔晃了晃，

“顾妄川，你现在可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打我？我让你进去蹲几年信不信？

”我盯着那支录音笔，突然想起三年前结婚那天，她穿着婚纱扑进我怀里，说“妄川，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跟你一辈子”。那时候她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还以为自己捡着了全世界最好的宝贝——现在才知道，那星星是裹着糖衣的毒针，

扎进我心里，等我疼到麻木，再把我扒得一干二净。“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念念了？

”念宝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胳膊更紧地抱着我的脖子，温热的眼泪蹭在我锁骨上，

烫得我心疼。我赶紧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小脑袋，尽量让声音软下来：“没有，

妈妈就是累了，念念乖，爸爸带你来买草莓蛋糕好不好？”“真的吗？”念宝立刻抬起头，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睛亮晶晶的——她总是这样，一点小事就能开心起来，

以前我最疼她这点，现在却觉得心脏像被人攥着拧，疼得喘不过气。我没敢再看凌舒颜，

抱着念宝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别墅的大门被狠狠关上，

那声音像一块巨石，砸在我和念宝之间的空气里。门口的保安站在台阶上，

低着头假装看地面，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亮着，显然是在***——以前我来公司，

这些人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现在倒好，我成了他们眼里的笑话。走下别墅区的石板路，

冷风越来越大，我把念宝往怀里又紧了紧。身上的西装还是昨天开会穿的，

口袋里除了那几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连一分钱都没有——凌舒颜做得够绝，

不仅冻结了我的所有账户，连我钱包里的现金都搜走了，美其名曰“夫妻共同财产，

该收回”。2“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买草莓蛋糕呀？”念宝趴在我肩膀上，

小手指着远处亮着灯的商场，“以前妈妈说，商场一楼的蛋糕最好吃了。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市中心的恒隆广场，以前每个周末我都会带她和凌舒颜去，

念宝每次都要吃最大的草莓蛋糕，凌舒颜就坐在旁边笑，说“念念跟你一样，是个小馋猫”。

那时候阳光刚好，蛋糕的甜味混着凌舒颜身上的香水味，我还以为这样的日子能过一辈子。

“等会儿，爸爸先带你找个暖和的地方好不好？”我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脚步慢了下来。

路过一家便利店，暖黄色的灯光从玻璃门里透出来，念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小脑袋往便利店的方向凑：“爸爸，念念想吃火腿肠，就是上次你给我买的那种，粉色的，

香香的。”我摸了摸口袋，翻了半天，

终于从西装内袋的夹层里摸出几个硬币——还是上次洗车的时候，师傅找给我的，

我随手塞进去忘了拿出来。一共三块二，刚好能买一根双汇火腿肠。我抱着念宝走进便利店，

收银台的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刷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顾氏集团换帅，

前总裁顾妄川被妻子夺权”的新闻标题。我没敢多看，径直走到冷柜前，

拿了一根念宝说的粉色火腿肠，走到收银台结账。“三块。”老板把火腿肠扫了码，

眼神上下打量我，嘴角撇了撇，“这年头还有当爹的连孩子零食都买不起？

一根火腿肠还犹豫半天。”我攥着硬币的手紧了紧，没说话，把钱递过去。

念宝抱着我的脖子，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去够火腿肠：“爸爸，念念要吃，现在就要吃。

”我撕开包装袋，把火腿肠掰成小段，喂到念宝嘴里。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嘴角沾了点油，

还不忘举着手里的小段递到我嘴边：“爸爸，你也吃，香香的。”看着她天真的样子，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以前她要什么有什么，

进口的水果、***的玩具、定制的公主裙，

现在却只能跟我在便利店里分一根三块钱的火腿肠。我咬了一口她递过来的火腿肠，

没尝出半点香味，只觉得苦涩得厉害。走出便利店，天已经黑透了，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

昏黄的光把我和念宝的影子拉得很长。念宝吃了火腿肠，困意上来了，小脑袋靠在我肩膀上，

声音软软的：“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呀？念念想回家，想睡自己的小床。”“快了，

爸爸很快就带念念回家。”我抱着她走到公交站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看着来往的车辆。

手机早就没信号了，想联系以前的朋友，

却发现连号码都记不住——以前这些事都是凌舒颜帮我打理，我从来不用操心，现在才知道，

我早就被她养成了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风越来越大，我把念宝的外套拉链拉到顶，

用自己的西装外套裹着她。她渐渐睡着了，呼吸轻轻的，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脖子上。

我盯着远处驶来的一辆黑色轿车，车灯晃得我眼睛疼，心里突然慌了——我该去哪里？

我该怎么养活念宝？就在这时，那辆黑色轿车突然在我面前停下，车窗缓缓降下，

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女人穿着米白色风衣，头发挽成丸子头，

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开口的声音带着点凉意：“顾妄川，

你就打算带着孩子在这儿坐一夜？”3女人的声音裹在晚风里，

比刚才便利店的暖气还让人发愣。我抱着念宝的胳膊紧了紧，

借着路灯看清她的脸——眉峰很利，眼尾却带着点软弧度，一身米白色风衣熨得笔挺，

手里还攥着条灰色的羊绒毯，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张脸我好像在哪见过，又记不真切，

只觉得那眼神里的东西，比凌舒颜的冰冷多了点别的，像针似的扎在我身上。

念宝被车灯光晃醒了，揉着眼睛往我怀里缩了缩，小奶音黏糊糊的：“爸爸，是谁呀？

好亮……”女人听到声音，眼神立刻软了半截，推开车门走下来。她动作很轻，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没发出多大声，走到我面前时，把手里的羊绒毯递过来：“天凉，

给孩子盖上，别冻着。”我没接，手指攥着西装外套的边角，指节都泛白了。现在的我，

连给念宝买根火腿肠都要数硬币，哪还有脸接别人的东西？尤其是这女人一看就身份不一般，

我怕接了这毯子，下一步就是要我低头求人——顾妄川就算再落魄，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不用。”我把念宝往怀里又抱了抱，声音有点哑，“我们自己能找地方，不麻烦你。

”女人没收回手，反而往前递了递，

目光落在念宝露在外面的小手上——刚才吃火腿肠沾的油还没擦干净，

现在被风吹得有点发红。她皱了皱眉，语气硬了点：“顾妄川，你逞什么强？

孩子手都冻红了，你看不见？”这话像巴掌似的扇在我脸上。我低头看念宝的手，

确实红得厉害，她还懂事地往我袖子里藏，小声说：“爸爸，念念不冷，念念还能忍。

”我心一下子就软了，也慌了。是啊，我逞什么强？我自己冻着饿肚子没关系，

念宝不能受委屈。我咬了咬牙，伸手接过那床羊绒毯，指尖碰到毯子的时候，

暖得有点烫手——这毯子比我现在身上穿的西装还软，以前凌舒颜也有一条差不多的，

她说是什么意大利手工的，当时我还笑她娇气，现在却要用别人的东西给女儿御寒。“谢谢。

”我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把毯子展开，小心翼翼地裹在念宝身上。她立刻舒服地叹了口气，

小脑袋往我怀里蹭了蹭，又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嘟囔着：“好软呀，

像妈妈以前的小毯子……”女人听到“妈妈”两个字，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吧，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念宝饿坏了，你也一样。”我犹豫了一下，

看着怀里睡得不安稳的念宝，最终还是抱着她弯腰上了车。车里暖气很足，

真皮座椅软得让人难受——以前我开的车比这个还好，现在却像坐针毡。女人坐进驾驶座，

没立刻发动车子，反而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热牛奶，拧开盖子递过来：“给念宝喝，

温的，刚在后备箱捂的。”我接过牛奶，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凌舒颜从来不会做这种事，以前念宝要喝热牛奶，她都让保姆弄，

说自己忙；现在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却会提前准备好热牛奶。我把牛奶凑到念宝嘴边，

她迷迷糊糊地嘬了起来，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像只小仓鼠。“你认识我？”我终于忍不住问，

盯着女人的侧脸。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指甲修剪得干净，没涂指甲油，

和凌舒颜满手的碎钻完全不一样。女人发动车子，引擎声音很轻，她目视前方，

语气很淡：“以前在京都见过一次，你跟你爸去参加商会，那时候你还跟人吵起来了，

说不想联姻。”京都、我爸、联姻……这几个词像惊雷似的炸在我脑子里。

我终于想起来了——她是苏清沅，我爸妈早就给我定好的未婚妻，京都苏家的大小姐。

当年我跟我爸吵翻，就是因为不想接受商业联姻，偷偷跑到这个城市自己创业，

发誓不混出样子绝不回去，也再也没跟她联系过。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她会在这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