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教导主任的咆哮穿透高三（1）班后门时，她正在整理错题集。
金属圆规突然被抽走，前桌女生挤眉弄眼地指向窗外："快看，裴砚又把监控砸了！
"春末的雾气漫进走廊，黑衣少年倚着碎裂的摄像头，指间转着半瓶可乐。
阳光穿过他耳骨上的银色环扣，在墙面投下晃动的光斑。
沈星蔓垂下眼帘，把圆规尖对准试卷上最后一道导数题。
他们像两条永不相交的轨道。
她是光荣榜上的常驻者，他是通报栏里的熟面孔，直到三周后那场暴雨——刹车声撕开雨幕时，沈星蔓正在给流浪猫系防水绷带。
便利店檐角漏下的雨水浸透校服衬衫，她抱着纸箱往巷口挪步，突然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轮胎摩擦声混着猫叫骤然炸响，有人从身后猛拽她的马尾辫。
天旋地转间，沈星蔓撞进带着广藿香气息的怀抱。
机车擦着裙摆撞上护栏，火星溅在积水中，映出少年紧绷的下颌线。
"找死吗？
"裴砚的呼吸喷在她颈侧，黑色机车手套还缠着她一缕头发。
他踢开变形的头盔，露出眉骨正在渗血的伤口。
沈星蔓的膝盖在流血，怀中小猫却发出呼噜声。
她抬头想说谢谢，却见对方正盯着她胸前被雨水浸透的校牌，眼神晦暗不明。
"重点班的？
"裴砚突然嗤笑，"好学生果然连逃命都要抱着慈善项目。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沈星蔓才察觉视线模糊。
最后残存的画面，是裴砚徒手掰开变形的机车零件，指节被割得鲜血淋漓。
消毒水唤醒意识时，黑暗已如期而至。
"视神经受损。
"医生的声音像隔着水幕，"暂时性失明，需要长期复健。
"母亲压抑的抽泣声中，沈星蔓摸索着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指尖碰到冰凉金属，忽然愣住——这是枚变形了的机车钥匙，锯齿边缘贴着创可贴。
第二章：夏蝉私语盲杖第三次撞到障碍物时，沈星蔓听见了熟悉的冷笑。
复健中心的橡木地板蒸腾着暑气，她分明记得这条走廊是笔直的。
导盲犬缰绳突然被扯住，柑橘混着硝烟的气息笼罩下来。
"好学生连直线都走不好？
"裴砚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