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林晚穿着妈妈新买的小红裙,裙摆上绣着两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这是妈妈李秀兰熬了两个晚上才做好的。
"晚晚,看这里!
"李秀兰举着老式海鸥相机,对着正在蹒跚学步的女儿按下快门。
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是林晚记忆里最后一个完整的夏天。
变故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午后。
爸爸林建国突然提前回家,脸上带着林晚从未见过的兴奋神情。
"晚晚,爸爸带你去探险好不好?
"他一把抱起正在地板上玩积木的女儿,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急切。
李秀兰从厨房探出头来,围裙上沾着面粉:"这么热的天,带她去哪?
我正包饺子呢,一会儿就下锅了。
""就附近转转,很快回来。
"林建国避开妻子的目光,匆忙给林晚套上小凉鞋。
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吱呀呀地驶出家属院,林晚搂着爸爸的腰,小脸贴在他被汗浸湿的后背上。
起初她还在咯咯地笑,但渐渐地,熟悉的街道被甩在身后,楼房越来越矮,土路越来越颠簸。
"爸爸,我们去哪儿?
"她有些不安地问。
"快到了,是个好地方。
"林建国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终于,自行车在一个陌生的农家院前停下。
院子里有棵老枣树,几只鸡在悠闲地踱步。
门口站着一个穿碎花裙的年轻女人,皮肤白皙,笑容很甜。
"这就是晚晚吧?
长得真可爱。
"女人蹲下身想摸林晚的脸,被她躲开了。
林建国把女儿往前推了推:"晚晚,叫妈妈。
"四岁的林晚愣住了,小手紧紧攥着爸爸的裤腿。
"爸爸?
"她小声地、困惑地叫了一声。
她有自己的妈妈,妈妈会给她扎漂亮的小辫,会唱"小燕子穿花衣"。
"叫啊,这是妈妈。
"林建国的语气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严肃。
那女人依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叫妈妈就给你糖吃。
"林晚看着那颗糖,又看看爸爸期待的眼神,最后还是紧紧闭着嘴。
那声"妈妈"像块石头堵在喉咙里,那是只属于家里那个女人的称呼。
爸爸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女人的笑容也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