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关三年,总算写出了自己还算满意的剧本。我联系上之前投过的影视剧主编。
本以为能像从前那样顺利过稿,然后愉快的签合同。谁知她突然打电话过来,语气严肃。
“小宁,你闭关三年,就学了剽窃?”1.听到主编这么难听的话,我一瞬间愣在原地。
剽窃?作为一个靠文字吃饭的人最恨的就是这样的行为。
更何况我本身还具有一定的道德洁癖。为了避嫌,每一次写新作品的时候我都会选择闭关。
剽窃这么大一口黑锅我可背不了。我立刻回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剽窃,
剧本里面每一个字都是我亲自打在电脑上的,前前后后修改了三十多版。
”“而且这电脑也是改造过的,只有打字功能。”电话另一头的主编语调似乎有些不悦。
但鉴于我们之前还是有几次愉快的合作,她提醒道:“你现在打开电视看看《血色深渊》,
它是当下最火的灵异风电视剧了。台词、分镜甚至演员动作细节,
都和你发给我的剧本一模一样。”“怎么可能!
”我立刻喊道:“从剧本形成到筹拍到上映最快也需要一两年左右的时间。
”主编道:“所以说你在剽窃。”就在我以为不会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消息的时候。
主编又提醒道:“而且剧本的编剧就是和你同期的竞争对手曲雅,
听说你们当年闹的很不愉快。”确如主编所言,我和曲雅或者说是曲家当年闹的确实不愉快。
我现在脑子一团乱麻,急需要好好整理一番。至少我得搞清楚,
曲雅是怎么能在一两年前得到我的作品的。2.我和曲雅的关系没有那么复杂。
只是当年在医院被抱错了而已。毕业聚会结束的时候曲母找到我哭着说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我能感受到曲雅不甘而怨恨的眼神。她以退为进,几句话就让我的亲生母亲对她心生怜惜。
“妈妈,姐姐这么多年在外面受苦了,都是我不好,占了她的位置,我这就离开曲家。
”曲家大哥也对我抱有敌意。“别以为你是亲生的我们就会偏袒你,
雅雅才是我们从小疼到大的宝贝,既然认回来了,那就不要肖想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局促不安地站在曲家客厅,和这个金碧辉煌的家格格不入。
曲妈妈原本对我的几分心疼也在曲雅的哭泣中散去,她轻轻哄着曲雅,表示就算我回来了,
她也是曲家的心肝宝贝,没人可以动摇她的位置。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我自己可以调节。
虽然抱错,但在原来的家庭我还真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道曲雅这又哭又闹的是给谁看。
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咽下眼泪,朝曲父曲母鞠了一躬。“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我还要工作。
”说完,转身便离开。曲妈妈的略显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宁宁,你也是妈妈的女儿啊,
你要去哪里?”曲家大哥冷哼一声。“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
恐怕都不知道孝顺两个字是怎么写的,怎么可能比雅雅贴心。妈,你干脆就当没生那个女儿,
有雅雅这么优秀的女儿不就够了吗。”“妈。”曲雅道:“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3.想来好笑。曲雅说不会让妈妈失望,居然是指从头到尾剽窃我的作品。
而我成为了那个应该人人喊打的抄袭者。我按照主编说的,在电脑上查询了《血色深渊》。
其拍摄效果和火爆程度与我设想中的相差无几。我默默握紧了拳头。
愤怒快要将我的理智冲垮。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企图通过查看曲雅的社交账号来获得一些线索。
却发现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全网粉丝接近五千万的大V了。她的每一条博客,
每一段视频都记载了她的创作历程和创作心境。令我没有想到的是,
连她的创作心境居然都和我的如出一辙。这太可怕了。
这不是读心术和电脑病毒可以解释的事情。她爬取我思想的时间甚至早于我思想形成的时间。
更让我胆寒的是,她的思路与遣词造句居然与我惊人的一致。
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曲雅是我人格的另一面。整个世界都不过是我的幻想。怎么会这样呢?
我迷茫极了。忽然,手机振动了一下。我点开一看,是曲雅更新了新的动态。
有些人做文抄公也收敛一点吧,拿直接照搬已经上映的剧真是脸都不要了。
4.曲雅的微博引起轩然***。全网都在找那个不自量力的抄袭者。谁呀谁呀,
脑子进水了光抄不改。剽窃死马哈,偷子别来沾我们雅雅大大的边。
编剧界也有我们自己的小韩。有内幕有内幕,听说那个剽窃的之前和曲雅大大认识,
好像还是一家人。偷家人的劳动成果?更坏了,斩立诀!太好了,是判官,
我们有救了。曲雅一连和评论区互动了三十多条,骂我的评论点赞了许多。
我越往下看心里越凉。我看着那些喊我小偷的评论,心口止不住的酸涩。不是的,不是的。
这本剧本是我闭关三年的心血,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灵异世界。我才是他们真正的母亲!
主编忽然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她声音疲惫,先是给我道了一个歉。“对不起啊,小宁。
曲雅她借我手机用一下谁知道她直接点进我的邮箱,她知道你投的剧本后很生气,
要求我们给一个说法。”“她想怎么样?”我问,同时也很紧张。“和你无限期终止合作,
并且不再往来。”我的心凉了半截,主编所在公司基本算是编剧产业的龙头。
如果她们和我以这样的方式终止合作,可以说,这辈子我都不用想再卖出任何一部剧本了。
我还想再挣扎挣扎。但我的联系方式已经被主编拉黑。
大城市里广告牌播放的都是那部爆剧的预告,我抬头看着它,
只觉得自己整具身躯都越来越沉重。5.我不信,我不信我就这么倒霉。我坐在出租屋里,
思考该怎样用低成本的方式去探究曲雅的剽窃手段。半天也没想出来。我刷了一会儿手机,
忽然意识到在我闭关的三年里,影视剧行业的变化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低成本短剧站在了时代的风口浪尖。对啊,短剧。
虽然写一部质量上乘的长剧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但是快节奏的短剧我却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写完剧本的基本大纲和前二十集左右。
我立刻尝试了一下。换了一个笔名和联系邮箱。一星期后投到了短剧龙头公司。
“我们不和抄袭者合作,拉黑了。”在我还想要问什么的时候,
我发现自己的账号被挂在了某书上。家人们,当编辑命苦遇上伪人了。
谁不知道《吾妻万岁》是曲雅老师在短剧行业的开山名作啊,
居然还能收到一模一样的剧本投稿,名字都不带改的。主播好命苦,
心疼主播是上次抄袭曲雅大大血色那个的偷子吗?偷子就是偷子,
怎么样都改不了偷别人东西的习惯。而且智商极低,我也是编辑,
现在看一些换头文都觉得亲切了许多。人家至少没有把我当成智障。
但是那篇帖子并没有将我的联系方式打码,很快,我的手机开始不停震动。
随便点开都是陌生人***的辱骂。“我不是偷子,我没有抄袭。”我一遍遍解释,
越来越无力。因为我的解释没有任何说服力,曲雅写的剧本先上映是不争的事实。
而我唯一做错的,是没有在脑洞形成之初去看它有没有上映。
手机在十分钟内涌入了几百条信息,那些诅咒与骂人的话,我逼自己不要去看它。
叮咚叮咚叮咚!每隔几秒钟就有人特意发信息辱骂我咒我死。我扯着我的头发,发疯大叫。
将手机摔在地上。叮咚。信息还在进入。我快疯了。我迫切的想要自证,
迫切到了疯魔的地步。6.脑洞这种东西,只要不去管它的落地。
一天想出几十个对于一个成熟的编剧来说不成问题。我思索着,每想出一个脑洞,
我就将梗概记录在笔记本上。一天下来,我记录了将近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脑洞。
并一一写上标题。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对照这些标题在网络上搜索。
上映已上映已上映已备案已备案已备案选角中选角中......我扶着鼠标的手不停颤抖,
在一次次搜索中呼吸急促,背上冒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并沾湿了我的衣服。
我甚至没有写完那些作品。单纯只是一个脑洞而已。曲雅已经将这些脑洞形成了剧本。
有些已经上映,有些正在备案,还有部分剧本在遛一些流量演员。曲雅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我苦思冥想之际,门被敲响了。“咚咚咚。”我看了一下时钟,
发现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而我并没有点外卖的习惯。会是谁呢?
我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隔着门喊了一句。“谁?”7.“物业,小区要求驱蚊防蚊。
”我让他往后站站,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戴着医用口罩的普通男人,
他旁边还放着一些驱蚊的装备。应该没有撒谎。我松了一口气,将门打开。
谁知道男人在我开门的一霎那,将匕首捅入了我的腹部。连续十七刀。我惊恐地看着他,
倚着门框倒地。“偷子,死了活该。”骂完我,男人立刻逃走。
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开盒了,用尽所有力气拨通报警电话。
这个时候110比120要快一些,我只能祈祷自己命大一点,不能就这么死了。
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医院。面前的曲家大哥满脸不耐烦与鄙夷的神情。
“我还以为你有几分骨气,结果就是当抄袭者抄雅雅的剧本,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曲家的脸面。
不过还好爸爸有远见,将你认成养女,不然我们曲家的门风真是要被你败坏了。
”我不想理他,只觉得喉咙干的厉害。这实在是太痛苦了。我伸手去够桌边的水。
快要拿到的时候,曲家大哥忽然暴怒,将水杯扫在地上。“我跟你说话呢,
果然是没家教的野人,比不上雅雅半点。”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记清楚了,
是雅雅不计前嫌恳求医生一定要治好你的。你这条命是她救下来的,你这辈子都欠她。
”我冷笑,“我欠任何人都不可能欠曲雅的,谁抄谁她心里有数。”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你还真有脸说啊。”这个时候,曲雅和曲父曲母都来了。曲父面露严肃,
好像我丢了他很大的脸。曲母也是一脸心痛但是又鄙夷的样子。倒是曲雅,
温柔和善地握着我的手。如果她没有暗暗发力的话。“爸爸妈妈哥哥,你们都不要怪姐姐,
她只是嫉妒我嫉妒的快要疯了。我们应该理解她,帮助她从变态的心理状况中走出来。
”我的耳边瞬间被“雅雅真是懂事,真是善解人意的夸奖声包裹。”8.“凶手呢?
我打断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凶手有没有伏法。”曲父面容扭曲。
他指着我的鼻子狠狠骂道:“你干出那种丑事还好意思问凶手,他也是为雅雅抱不平,
你总有一点脸吧,不知道体谅别人吗。”曲雅轻笑。“姐姐,人家好歹也是为我好,
我已经让妈妈签署谅解书,原谅他啦。”我不解而失望的看着他们的脸,
呼吸明显加深并且开始变得急促。“这副表情看着我们干什么?要不是雅雅宽容大度,
像你这样的抄袭者被捅死了我们也只有叫好的份。”曲家大哥面露鄙夷。
我愤怒而怨恨地看向他,把他吓退了几步。
他们就这样轻飘飘的替我原谅了差点将我杀死的凶手。这种行为和帮凶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喜欢我只喜欢曲雅,大可以不必管我。我想开口说几句话,
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被呛的直咳嗽。“滚!”我指向门口大喊。“滚啊!我不要看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