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在我妈手术当天,我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拒绝给继妹捐献我那颗配型完美的肾。
我爸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命不比你妹妹的命重要吗?你这个白眼狼!他们不知道,
就在五分钟前,我躲在门后,亲耳听到我妈和继妹的对话:等拿到他的肾,
就把他妈的药停了,反正那老东西也活不了几天了,别浪费钱。我扶着墙,
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手术成功的短信,笑了——我妈的手术,昨天就已经做完了。
01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格外响亮。我半边脸颊***辣地疼,
口腔里泛起一股铁锈味。我爸姜振国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姜澈!我命令你,
现在就去签字!你妹妹还躺在里面等着救命!周围的亲戚们围成一圈,对我指指点点。
小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那可是你妹妹啊!就是,小月从小身体就不好,
你当哥哥的让着她不是应该的吗?配型这么成功是多大的缘分,你不救她,谁救她?
我那个好继母刘婉,正抱着她那宝贝女儿姜月哭得梨花带雨。姜月躺在移动病床上,
脸色苍白,虚弱地朝我伸出手:哥……救我……我不想死……
好一幅兄友妹恭、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如果五分钟前,我没有去而复返,
没有躲在安全通道的门后,听见那段对话,我或许真的会感动,会签字,会躺上手术台。
月月你放心,他不敢不捐。他妈那个老不死的还在我们手上,我一句话就能让她断了药。
这是刘婉阴狠的声音。妈,那拿到肾以后呢?那个老太婆的医药费可不便宜。
这是姜月的声音,哪里有半点病中的虚弱。拿到就停了呗,一个植物人,早死早超生,
别浪费钱。等你病好了,嫁进林家,我们还愁没好日子过?我扶着冰冷的墙壁,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此刻,我看着眼前这群人丑恶的嘴脸,只觉得无比可笑。
姜振国见我迟迟不动,又扬起了手。我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他被我的眼神镇住,手僵在半空。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我妈的命,
就不重要吗?我一字一句地问,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姜振国愣住了。
刘婉立刻接口道:小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妈的病,我们也在尽力治啊!
可小月现在是急性肾衰竭,等不了了啊!你妈妈……她……她做出悲痛的表情,
说不下去了。亲戚们又开始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赞同。是啊,植物人……唉,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无底洞。救活人要紧啊。我笑了。我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短信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仁心医院王主任:姜先生,您母亲的手术非常成功,
已转入特护病房,请放心。发送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我将手机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不好意思,我妈的手-术,昨天就已经做完了。现在,她很好。
02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姜振国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
刘婉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不……不可能!
你哪来的钱?王主任明明说……她猛地捂住嘴,惊觉自己说漏了什么。
我冷笑一声:王主任说什么了?说我妈的手术风险极高,成功率不到一成,劝你们放弃,
把钱留着给姜月治病?刘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姜振国也反应过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问:你妈……你妈真的做完手术了?在哪家医院?
与你有关吗?我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我环视了一圈那些刚才还在劝我的亲戚们,他们此刻都尴尬地别开脸,不敢与我对视。
你们不是觉得,一个植物人的命,比不上一个活蹦乱跳的人重要吗?你们不是觉得,
我应该牺牲自己,去成全我那『善良柔弱』的好妹妹吗?怎么,现在风向变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把刀子,扎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病床上的姜月挣扎着坐起来,
指着我尖叫:姜澈!你骗人!你就是不想救我!爸!妈!他就是想让我死!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虚弱。刘婉如梦初醒,立刻扑上来,
试图抢我的手机: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把给你妈治病的钱都拿去乱花了?
你这个不孝子!我侧身躲过,将手机收回口袋。我孝不孝顺,轮不到你来置喙。
我看着她,眼神冰冷,倒是你,刘女士,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身份,
去打听我母亲的病情的?我……我是姜澈的继母!刘婉理直气壮。
我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是谁告诉你,我妈在仁心医院的?刘婉的眼神开始闪躲。
姜振国吼道:够了!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你妈到底在哪?你妹妹的病怎么办?
她死活,关我屁事。我冷漠地吐出六个字。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彻底引爆了姜振国。
他通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再次朝我冲过来:我打死你这个逆子!这一次,
我没有躲。就在他的拳头即将落到我脸上时,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冲了过来,
一左一右将他架住。不许在医院闹事!不远处,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朝我点了点头。是我提前安排好的人。
我整理了一下被姜振国抓皱的衣领,看着他徒劳地挣扎怒吼,看着刘婉和姜月惊慌失措的脸,
心中没有半分波澜。这只是个开始。03我回到家,或者说,回到那个名义上的家。一进门,
一个烟灰缸就擦着我的耳边飞过,重重地砸在身后的门板上,碎成了几片。
姜振国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还在气头上。刘婉和姜月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
一个抹眼泪,一个脸色惨白地咳嗽。你还知道回来!姜振国咆哮道,立刻告诉我,
你妈在哪家医院!还有,你必须去给小月捐肾!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冰箱前,拿了瓶水。
姜澈!我在跟你说话!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转过身,靠在冰箱上。
第一,我妈在哪,你没资格知道。第二,捐肾?做梦。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
他抓起茶几上的另一个杯子,又要砸过来。爸!姜月柔弱地拉住他,您别生气,
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哥哥他……他只是一时糊涂。她说着,看向我,眼圈红红的:哥,
我知道你怪我,怪我生病花了家里的钱。可是……我也是你的妹妹啊。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她演得声情并茂,眼泪说来就来。换做以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别叫我哥,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冷冷地打断她,还有,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表演,你不累,我看着都累。姜月的脸僵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要掉不掉。刘婉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姜澈!你怎么跟妹妹说话的!
她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有没有良心!良心?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们跟我谈良心?你们算计我妈的救命钱,盘算着怎么让她早点死的时候,
你们的良心在哪?客厅里瞬间一片死寂。刘婉和姜月的脸上血色尽褪,她们惊恐地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魔鬼。姜振国也愣住了,他看看我,又看看身边的妻女,
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你胡说什么?我胡说?我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抱作一团的母女,要不要我把你们在医院安全通道里的对话,
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等拿到他的肾,就把他妈的药停了,
反正那老东西也活不了几天了,别浪费钱。』我模仿着刘婉的语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你……你……刘婉指着我,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姜月更是直接吓得往刘婉怀里缩。姜振国猛地站起来,
脸色铁青:刘婉!这是真的吗?刘婉慌了神,拼命摇头:不是的!振国你别听他胡说!
他是为了不给小月捐肾,故意挑拨离间!对!爸!哥哥他撒谎!姜月也尖声附和。
我看着他们狗咬狗,心中毫无波澜。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音频文件。月月你放心,
他不敢不捐……刘婉阴狠的声音清晰地在客厅里响起。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04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姜振国的脸从铁青变成了酱紫,
他死死地瞪着刘婉,眼神像是要吃人。你……你竟然……他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
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刘婉的脸上。啪!这一巴掌比打在我脸上的那下,要响亮得多。
刘婉被打得摔倒在地,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振国!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啊!
她抱着姜振国的大腿,哭喊着求饶。姜月也吓傻了,跪在地上,哭着说:爸,
不关我妈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想活了,是我胡言乱语……一场闹剧。我冷眼旁观,
没有丝毫动容。姜振国踹开刘婉,指着她们母女:你们……你们两个毒妇!我真是瞎了眼!
他似乎还想再打,但看到姜月那张苍白的脸,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他颓然地坐回沙发,
双手抱着头,痛苦地***着。我关掉手机,转身准备上楼。站住!姜振国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小澈……他的声音嘶哑而疲惫,这件事,是她们不对。
但、但是小月……小月她终归是无辜的,她的病不能再拖了……我缓缓转过身,看着他。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宝贝女儿。所以呢?我问。
你……你就当可怜可怜她,他几乎是在用一种哀求的语气,算爸求你了,救救她。
只要你肯捐肾,以后这个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样都行?我挑了挑眉。
他立刻点头:对!怎么样都行!刘婉和姜月也停止了哭泣,紧张地看着我,
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好啊。我笑了,那你先把她们两个,赶出这个家。
什么?三个人同时惊呼出声。做不到?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姜澈!你别太过分!刘婉尖叫起来。我没理她,
只是看着姜振国。姜振国的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一边是相伴多年的妻子和重病的女儿,
一边是唯一的儿子,唯一的肾源。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他只犹豫了不到十秒钟。好。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答应你。刘婉和姜月如遭雷击。振国!
你不能这么对我!爸!你不要我了吗?哭喊声和哀求声混作一团。姜振国闭上眼,
不去看她们。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现在,就请她们离开吧。等她们走了,
我们再来谈捐肾的事。说完,我不再看他们,径直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鬼哭狼嚎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陈律师,可以开始了。05楼下的闹剧持续了很久。最后,在姜振国近乎冷酷的坚持下,
刘婉和姜月还是被赶了出去。我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刘婉拖着行李箱,
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姜月,消失在夜色中。姜振国没有下楼送她们,
他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像一尊雕塑。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我更知道,他的妥协,
只是为了姜月的肾。一旦手术完成,他会毫不犹豫地把那对母女再接回来。可惜,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了。第二天一早,我下楼时,姜振国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他眼下有浓重的黑影,看起来一夜未睡。他给我准备了早餐,极其丰盛。小澈,快来吃。
爸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鸽子汤。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没动,只是拉开椅子坐下。
什么时候去医院?他搓着手,急切地问。不急。我慢条斯理地说,在去医院之前,
我们先把一些事情算清楚。什么事?这栋房子,是我妈的婚前财产,
房产证上写的是她的名字。现在,请你搬出去。我平静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