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洁+年下+强制情节+追妻火葬场不喜勿入*陆清枝喜欢上一个危险的小疯子。
一夜缠绵,她以身体为药,解了他的情毒。却被他当成蓄意勾引之辈,刁难***。
陆清枝心灰意冷,决定与他做个陌路人。少年却又步步紧逼,满眼偏执:“你不是喜欢我吗?
继续喜欢我吧。”1、蝉鸣声声聒噪,陆清枝做了两盏绿豆桂花沙冰,最是消暑解渴。
一份留给自己,另一份则给谢惊澜,还多放了两勺蜂蜜。她心悦谢惊澜,已是人尽皆知的事。
作为魔教中最负盛名的少年杀手,谢惊澜有着一张极具蛊惑性的面孔,唇红齿白,目如点漆,
笑时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陆清枝于一次意外中被他救下,谢恩时少年便挑眉轻笑,
那一下吹皱了少女心池,泛起无限温柔的涟漪。其实他杀起人来手起剑落,最是阴狠毒辣。
后来世道艰难,陆清枝因缘际会做了魔教医女,再次与心上人重逢。以为是念念不忘,
终有回响。于是陆清枝努力而笨拙地示好,春日送荷包,夏日做凉衫,
三五不时送去上好的膏药,知道他嗜甜,还变着法子给他做吃食。谢惊澜并不蠢钝,
他似乎察觉到了陆清枝的小小心思,却从未正面回应。言语常笑,叫人摸不清头绪。
陆清枝费了不少功夫,从旁人嘴里打听到,原来谢惊澜心里头一直有个牵念。
终南山的灵犀仙子,出尘绝艳,为当世第一美人。陆清枝没见过她,但见过世人描摹的画像,
寥寥几笔已是不可方物。而陆清枝虽然常被人夸眉眼清秀,与之相比,难免自觉逊色。
即便如此,她仍是放不下谢惊澜的。陆清枝对自己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哪怕不能与他长相厮守,也该善待恩公才是。怀着这般心情,
陆清枝再次敲开了谢惊澜的院子。“谢公子,可在屋中?”门扉缓缓打开,少年上身***,
脊背一道狭长的伤口,正在换药。见陆清枝来了,也只是一扬眉:“你来做什么?
”陆清枝顾不得其他,满眼都是那道伤口,放下碗勺就要过去帮忙。“你受伤了……好深。
”“怎么不去我那儿看看,万一发炎可如何是好?”陆清枝愣了一下,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已经先脑子一步攀上他的脊背,亲昵举止加上过于关切的言辞,
实在有些太逾矩了。而且,今日是谢惊澜似乎刚从终南山回来,大约是又跟死对头打起来了。
他的死对头也喜欢灵犀仙子,不知两人是因情结仇,还是结仇后成了情敌,总之很不对付。
陆清枝耳根发烫,收回手轻轻说:“抱歉,我、我冒犯了。”谢惊澜微微眯眼,
将陆清枝的羞怯情态一览无余。片刻后,他忽地扯了下嘴角。“你不是正想帮我么?动手吧。
”得到他的许可,陆清枝有些惊喜地抬目。以往虽然陆清枝也给他拿过药,
但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头一遭。难道是这些日子的付出终于打动他了?
陆清枝摁下纷乱的心绪,为他上药包扎的动作轻柔之至。谢惊澜身量高挑,
习武之人身上有着恰如其分的肌肉,却并不夸张。一眼望去宽肩窄腰,鹤势螂形,
俊挺锐利得仿佛一把出鞘长剑。“疼的话记得告诉我。”最后一层纱布缠上,
陆清枝不好意思再离他那样近。稍稍拉开点间距,指了指桌上的糖水。“我给你做了绿豆汤。
绿豆正好消炎解毒,眼下便可以喝了。”“阿清。他们是这样叫你吧?
”谢惊澜的声音听起来甜丝丝的,他比陆清枝小一两岁,这样的口吻格外叫人心驰神摇。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少年越靠越近,俊美风流的眉眼近在咫尺,
陆清枝只觉得心若擂。“救命之恩,怎,怎么报答都不为过。”“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难道不是喜欢我?”2、陆清枝心头一跳,抬眼正和他四目相对。谢惊澜越靠越近,
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鼻尖,说不尽的暧昧缠绵。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珍藏心底的爱意如春笋般破土而出,陆清枝怯怯地点头:“是……”甚至下意识闭上眼睛,
等待他落吻唇间。也就没有看到谢惊澜嘴角微勾,笑得异常恶劣。然而,
陆清枝没有等到温柔的交吻,只觉得口中冰凉一片,浑身都跟着一激灵。睁开眼,
谢惊澜已然冷了脸色,握着一把匕首,慢条斯理玩弄陆清枝的唇舌。陆清枝惊得脸色惨白,
一下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徒然睁着杏眼看他。慌张,迷茫,难过。湿漉漉的目光,
仿佛受伤的小鹿。谢惊澜微微眯眼,来了兴致,刀刃力道巧妙地划过柔软唇腔的每一处。
每次都在陆清枝以为自己的舌头将要遭殃时,忽地调转方向,陆清枝除了战栗微微,
什么也做不了。直把陆清枝的唇瓣弄得润泽潋滟,他才懒洋洋抽手。陆清枝抖着声音:“为,
为什么……”他方才那样问,原来不是喜欢她吗?谢惊澜用刀刃拍了拍陆清枝的脸,
如情人呢喃一般低语:“老子今天不爽,偏偏有不长眼的撞上来。”“之前我也没想救你,
不过是飞镖恰巧刺中了那个老头子。”“下回再来烦我……你这根舌头就别想要了。
”陆清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
关上门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心中的委屈酸楚好似怎么也哭不完一般。
陆清枝知道谢惊澜自幼流浪着长大,他喜怒无常,手段狠辣,陆清枝也不害怕。只是心疼。
若非没有父母亲人庇护,他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陆清枝觉着只要掏心掏肺对他好,
总是不会错的。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会受他如此羞辱。她哭得昏天黑地,累得歪倒在榻上,
就那么睡着了。醒来两眼肿得跟桃子似的,脑袋却清明不少。既然他对陆清枝无意,
再妄想便显得不知廉耻了,今后死了这条心便是。可巧过两天便是陆清枝家人的忌日,
陆清枝打算告假半旬,回乡为他们烧纸钱、做法事。也为今后的前程想一想。魔教名为魔教,
其实并不可怖,否则以陆清枝的温吞性子也待不下去。只不过不与名门正派同修一宗心法,
行事又多乖张恣意,故而得名魔教。陆清枝在里头从来只救人,不杀人,
教中弟子也从未有人找陆清枝麻烦。如今江湖很不太平,若外头没有好去处,
还是要安安生生待在魔教的。此后一连几天,陆清枝见到谢惊澜都绕着走。偶尔擦肩而过,
他也不曾看陆清枝一眼。陆清枝将少女情事剪碎了、搅烂了,与喉头的苦涩一起咽下。绝不,
绝不要再自取其辱。这日午后,陆清枝在庭中散步,无意捡到一支玉簪子。
这件东西陆清枝认得,是那位灵犀仙子的发饰,曾被谢惊澜小心收着的。
不知怎么会落在这里。陆清枝想了想,托人将玉簪送回谢惊澜那里,免得再和他打交道。
问了好几个都不住摇头:“他近来脾气古怪得很,大约就是为那个灵犀仙子的缘故。
我可不敢触他的霉头。”他是出了名的任性,谁也不敢蹚浑水。陆清枝没办法,
这个烫手山芋留不得,就那么丢回去又太缺德。只好生等到日落西山,谢惊澜从外头回来了,
再给他送去。陆清枝在心中预演几番,准备届时将簪子一放就走,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刚推开房门,就听到少年格外粗重的呼吸声。谢惊澜扶住脑袋,牙关紧咬,
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甚至连陆清枝的到来都不曾第一时间注意。3、见他十分难受,
出于医者仁心,陆清枝迟疑片刻还是上前扶住了他。“怎么回事,你中毒了么?
”谢惊澜艰难地抬起脸来,双目赤红,两颊染着不正常的绯色。陆清枝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他不是中毒,是被下了情药!可陆清枝想要抽身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杀手的敏捷和力气都不是闹着玩的,他反手就将陆清枝抛在榻上,
抓住陆清枝的腕子高举过头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陆清枝根本无从反应。“谢、谢惊澜,
你冷静点,是我!”软红鸳帐,柔幔轻纱。陆清枝却生不出半点旖旎心思,
怕得浑身上下都在发抖。谢惊澜此刻的神情实在太吓人,像是野狼狩猎前的专注,
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尖牙嵌进陆清枝的血肉之中,撕咬得粉碎。他虽神志不清,
但仍旧觉察了陆清枝的恐慌。他伸手掼起陆清枝的下巴,强迫陆清枝仰面抬首,
不堪受辱的姿态暴露无遗。膝盖蛮横地分开陆清枝的双膝,隔着轻薄柔软的面料,
陆清枝甚至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陆清枝终于崩溃了,泪水涟涟。“别这样,求求你,
别这样!”“你很吵。”这是那晚他对陆清枝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陆清枝拼命反抗却无济于事,哀求,哭喊,能试过的法子都试过了。
所有的少女心绪都在那个凉夜被碾得支离破碎。最大的感受是疼痛,
谢惊澜身上的味道紧紧包裹着陆清枝,浸润到骨头里去,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痛的。
从月上树梢一直到东方既白,这场酷刑才慢慢停下来。陆清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捱过去的,
肌肤上全是令人不齿的痕迹,连哽咽的力气都没有。唯有怔怔地望着床顶,任泪水无声流淌。
身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陆清枝心里“咯噔”一下。谢惊澜醒了。陆清枝怕极了,
竭力去扯过被褥遮盖身体,却因为脱力试了几次才成功,正如个抖得像筛糠。
他一声不吭地盯着陆清枝,似是在回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冰冷的视线让陆清枝呼吸滞,
下意识把自己蜷成一团,竭力不去看他。屋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外头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
北风啪啪拍着窗棂。拍到第三下时,那只苍白而修长的手猛地攀上了陆清枝的咽喉。
谢惊澜眼里燃着一团怒火,咬牙顿道:“***敢爬我的床?!”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这对他来说是不可容忍的。陆清枝脑子里“轰”的一下,用尽所有力气喊道:“我没有!
是你、是你……”谢惊澜额头一跳一跳地发痛,他愈是努力回想,
就愈是难以复原昨夜的场景。他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间距过近,
灼热的吐息都洒在陆清枝脸上。明明愠怒得额头青筋暴起,他盯了一会儿,忽然又笑起来,
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笑得陆清枝脊背发寒。“之前一天缠我八百遍的不是你吗?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才不惊人,貌不出众,胆子倒是挺大呀。”“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陆清枝憋得面色紫涨,仍维护着摇摇欲坠的自尊:“没有,我说没有……咳咳,
就是没有……”“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还是这么说!”谢惊澜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愣是没看到一丝心虚。他面色阴沉,倏然将少女甩下了床榻。
陆清枝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顾不得伤心,穿好衣裙头也不回地跑了。
如果说从前陆清枝对他还有一丝丝不舍与留念,那么这日之后。便彻底断了对他的念想。
4、陆清枝离开后,留下满屋暧昧的气息。金丝软榻上还残留着少女的体温。
谢惊澜揉着眉心缓了好一会儿,昨夜种种如覆了一层云雾,始终看不清明。
只记得他与敌方交手时不慎吸入些许粉末,而后便头昏脑涨,周身似有烈火焚烧。
看到那枚掉落在地的玉簪时,他猛地顿了一下。灵犀仙子的发饰,他不是一直收在抽屉里吗?
为什么会在此处?眼前骤然闪过陆清枝满布泪痕的脸,肩胛瑟瑟颤抖,脖颈纤细白皙,
像绵羊,小兔,或者旁的什么柔弱无依的小小兽物。他能够轻松拧断陆清枝的脖子,
皮肉下血管的每一次搏动都在诉说着少女的惊慌。偏偏陆清枝就是矢口否认。
顶着立刻咽气的风险,也不认账。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说,事情并非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沐浴一番,照常在院子里练剑习武,仿若无事发生。同僚许长风笑嘻嘻地来看他。
谢惊澜的脾气阴晴不定,许长风是为数不多的朋友。“这么勤勉做什么,温香软玉在怀,
怎么不多怜惜怜惜?”“昨天你房里震天响。我恐怕阿清姑娘吃不消。
人家本来是给陆清枝送簪子去的……”“……你说什么?”“我说,
前天她捡到了你珍藏的簪子,到处托人还给你。还送到我这里了。看她那样,
我还以为她不愿搭理陆清枝了呢。”谢惊澜眉心一跳,转身就走,
任许长风在后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干嘛去啊!
”本在闭关沉睡的巫师骤然被人破门而入,那人身着玄色衣袍,高束马尾,
冷冷道:“为我复梦。”巫中有术,可使人在梦境中探知迷失的记忆。但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巫师刚要斥他无礼,长剑铮然出鞘,顷刻便架在他的脖子上。“我不想说第二遍。
”他的惺忪睡眼这才看清来人的相貌,原来是谢惊澜那个祖宗。于是讪讪道:“有话好说,
你先把剑挪开,挪开。”与此同时,陆清枝收拾好东西,来不及向教中的三两好友告别,
便逃似的回了家。家中久无人住,四处都落了灰。
这灰败的颜色在清扫后仍攀进陆清枝的梦里,梦中有少年人高大的身影沉沉压上来,
衣裙被撕开的裂帛声犹在耳畔。陆清枝挣扎着惊醒。偌大的房屋里只陆清枝一人,
身边空空荡荡,心中酸胀难言。陆清枝是喜欢过谢惊澜,
但那不代表他可以肆意***陆清枝的尊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拜他所赐,
陆清枝身上青青紫紫,从锁骨到小腿无一处幸免,简单动几下就酸乏不堪。
走去后山给奶奶烧纸,一炷香的路程便把陆清枝累得气喘吁吁了。
陆清枝拔去奶奶坟头的杂草,多日的委屈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陆清枝从小被奶奶抚养长大,
虽然家境贫寒,但她向来把陆清枝当成掌上明珠疼爱。在奶奶面前,
陆清枝可以永远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娃娃。无奈世道混乱,奶奶在意外中丧生,
自此只剩陆清枝一个人孤零零行走在天地间。“奶奶,你不在,
他们都欺负我……”奶奶的手很粗糙,却能接住陆清枝所有的眼泪。5、哭完了,把泪抹干,
日子还得朝前看。陆清枝开始盘算将来的去处。魔教里有谢惊澜,陆清枝是不想再见他了。
可是这几天陆清枝听邻居们闲谈,江湖腥风血雨,不是流寇马匪作乱,就是邪祟妖物横行。
隔壁老张头刚满七岁的小儿子上个月还莫名其妙惨死街头。陆清枝听得心惊胆战。
原想着若世道太平,用陆清枝攒下的积蓄开一间小医馆。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
看着陆清枝长大的吴大娘说:“阿清,现在这日子不是人过得,陆清枝一个小姑娘,
还是得寻求宗门庇护。”陆清枝深以为然。可是名门正派挑人的条件比皇帝选秀还严格,
陆清枝根骨平平,至今所学不过聊以自保。在一众根骨清秀的弟子里根本争不出头。
更重要的是,陆清枝进过魔教,但凡名声好些的宗门都不会要。算了,有枣没枣的,
先打一杆子试试。陆清枝将这些年治病抓药的案例整理成册,到处毛遂自荐。
第一家门庭阔气,但嫌陆清枝没有师从,婉拒了。第二家小门小户,一听说她是魔教出身的,
立即闭门谢客。第三家不大不小正正好,宗主也温和客气好说话,可他们只招男弟子。
忙了一天,一无所获。陆清枝口干舌燥,抱着册子来到茶馆,要了一壶茶水并一碟凉糕。
茶馆是许多贩夫走卒歇脚的地方,他们消息最灵通。陆清枝理好鬓发,
扬起微笑一个个寻问过去:“请问,您知道附近哪里的宗门还招收医女么?”“嘿哟,
小姑娘,各大世家都爱培养自己人,仙门百家哪是那么好进的哟。”陆清枝有些失落,
喃喃道:“难道就一点机会都寻不着么……”“小娘子,要去哪儿呀?
”一道甜丝丝的嗓音在背后响起,陆清枝猛地一惊。头皮都炸开了。
陆清枝一点一点僵硬地转过身去。谢惊澜抱剑而立,笑靥明朗,眼底寒芒如冰。
反应过来之后,陆清枝拔腿就跑。身体已经烙下了对他的恐惧,陆清枝跑得发乱簪脱,
一刻也不敢停歇。关门的刹那,一柄长剑猝不及防地插了进来,迫得陆清枝节节后退。
谢惊澜轻功卓绝,平沙落雁,陆清枝哪里是他的对手。“你,你来做什么?
”谢惊澜没有回答,反而把问题重新抛给陆清枝:“为什么想离开魔教,因为我?
”“……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这些,请你离开。”冷淡的口吻像一根细细的刺,
让人没来由的不痛快。在此之前,陆清枝对他从来都是温柔款款、好声好气的。
巫师为他复梦后,他心里便涌起一些异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想起陆清枝心灰意冷的神态,喉咙就一阵阵发紧。原来真的是他误会了陆清枝。
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却又莫名想见陆清枝。谢惊澜一直等,等着同陆清枝偶遇的那天。
一日,两日,三日……第四日他总算坐不住了,一问才知道,陆清枝悄悄告假回了老家。
这原本不干他的事,可他就是因陆清枝的不辞而别分外烦躁。许长风好笑道:“闹了半天,
原来是你冤枉了人家。你是她什么人呐,人家出门还得问你一嘴?
”代价是被谢惊澜照着肚子狠狠捶了两拳。看着陆清枝为毛遂自荐换上的全新打扮,
一身水绿色的衣裙,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插了两朵白色的海棠花。谢惊澜觉得很眼熟,
之前陆清枝仿佛也穿过这一身来见他,彼时他并不在意,也记不清是何月何日的事了。
6、陆清枝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脑袋七弯八绕飞速转动着。打不过也躲不过,
横竖都要面对的,不如把话摊开来说。“谢公子。那天我刚好捡到了你珍藏的簪子,
顺手给你送去,谁知道你中了旁人下的情药。”“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
”陆清枝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件事我会当没发生过,
今后我也再也不会纠缠你……”“请你放过我,不要苦苦相逼了。
”陆清枝自觉说得十分得体,也不想激怒他。不知为何,谢惊澜听到“不会纠缠”四个字,
眼眸越发幽暗。陆清枝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紧张得摁了摁额角的汗。
衣袖下的手腕满是淤青,正是谢惊澜的杰作。他一言不发,径自上前扣住陆清枝的手。
不堪的回忆顿时涌了上来,陆清枝失声惊叫:“……别碰我!”陆清枝眼中除了恐惧,
还有些许厌恶几乎让谢惊澜怔住。虽然一闪而过,但不容忽视。
谢惊澜难以置信:“你讨厌我了?”确认这个事实后,他的笑意一点点冷凝下来,
心头无端一颤。陆清枝不敢说是,也不想说不是,反问道:“那样不是正合陆清枝意么?
反正今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从无纠葛。
”谢惊澜阴着脸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丢进陆清枝怀里。陆清枝认出这是活血膏,
以上品灵芝熬煮萃取而成。瞧陆清枝小心翼翼的样,
谢惊澜试着缓了缓脸色:“我又不是来杀你的。”“……得了,我知道你没那个胆子撒谎。
”语气平平淡淡,目光却不自觉移开了些。陆清枝抚摸着冰凉的瓷罐。他知道真相了?所以,
这算是赔礼?不论如何,陆清枝对他都不能完全放下戒备,收下伤药便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活血膏的确好用,一抹上去淤青处的疼痛便有所缓解。也许是白日累坏了,
这一夜陆清枝很快入睡,并且没再做梦。相较之下,谢惊澜就精神多了。他没有直接回魔教,
而是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准确来说是烦躁,在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索性起来到窗边吹风,手里还掂着曾经陆清枝送他的香囊。莲花并蒂,粉艳凝香的纹样。
来之前,他曾经去过一趟终南山。灵犀仙子出关,许多修士慕名前去围观。
他的死对头也在那里。谢惊澜借着还簪子的名义,与灵犀仙子说了几句话,死对头气急败坏。
以往他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这回却没什么波澜。其实他对这位灵犀仙子,
本就没有什么怦然心动之感。只是因为死对头爱慕她,他才想方设法地接近,
好叫那位名门正派的大弟子咬牙切齿。游戏玩得久了,他忽然很是厌倦。
灵犀仙子邀他喝茶也被拒绝了。她的确乌发雪肤,清冷出尘,
但谢惊澜看着其实也就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毫无稀奇之处。
他的脑中频频出现陆清枝的身影。像一颗石子投进湖泊,搅得人心烦意乱。在那夜之前,
情欲对他来说也很陌生。初尝滋味之后,总是没来由想起一些东西。比如温软的触感,
被汗湿的长发,还有陆清枝滚烫的眼泪。那几天他执行任务时下手格外狠辣,
仿佛是为了宣泄躁动的心绪,次次都要弄得血流成河才罢休。
谢惊澜以为将精力宣泄出去便好了,以前他心情不好,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谁知那道柔弱的身影还不肯放过他,在他梦里轻摇慢晃,说不尽的旖旎春色。
谢惊澜促促喘息着醒来,发现亵裤上多了些难堪的痕迹。他从没对旁人有过这样的念头。
有一些东西在长日的相处中缓缓破土而出,虽然过程隐秘,不为人知,
但确实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为他开方抓药时,
陆清枝会是贴心地送他两块松子糖解压一压苦味。寒冬腊月里,
陆清枝会给他织轻薄柔暖的围脖。他本不爱收受别人的礼物,但看着陆清枝清澈的眼睛,
莫名就不想拒绝。孤儿没受过照拂与疼惜,在陆清枝这里才尝到一点带着烟火气的暖意。
谢惊澜不得不开始思考,心悦一个人究竟是怎么个说法。7、这个问题,他只能求助许长风。
“那如今,你觉得你喜欢那位灵犀仙子吗?
”谢惊澜耸耸肩:“我一向只拿她气青城山那个伪君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