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娘叫孙杳杳!不叫沈幽若!
怀疑自己连续熬夜加班,出现了幻觉。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疼,钻心的疼。
不是幻觉。
床上的男人,平板上的小说,空气中未散的血腥味,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沈!
幽!
若!”
一声压抑着极致愤怒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你这个毒妇!
最好赶快放开本王!”
夜无殇疯狂挣扎,结实的肌肉瞬间绷紧,手腕和脚踝上的跳绳被他拉扯得吱吱作响,深深勒进皮肉。
那张简易的铁艺床架,在他的巨力拉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嘎吱……嘎吱……”孙杳杳惊恐地看到,连接床头一侧的床脚,那颗固定用的螺丝,在剧烈晃动中,一点点地松了!
再让他这么挣扎下去,整张床都得散架!
到时候,脱困的夜无殇,第一个要撕碎的人就是她!
恐惧像是无数冰冷的手,攥住了孙杳杳的心脏。
但极致的恐惧过后,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反而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MD!
老娘好好看你的小说,为你这个蠢蛋的结局生气,你倒好,跑出来就要掐死我?
还一口一个“沈幽若”?
骂谁呢?
“你这个***!
还不快给本王解开!
待本王脱困,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夜无殇还在疯狂咆哮,那些在书里看时觉得带感又疯批的台词,此刻只觉得刺耳又可笑。
孙杳杳的火气“噌”地一下也上来了。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因为双目刺痛和愤怒而面容扭曲的男人。
刚才还冰凉的手脚,此刻却有一股热流涌上,驱散了寒意和恐惧。
她的影子将床上那个还在不断咒骂的男人完全笼罩。
他骂得越凶,她心里那股邪火就烧得越旺。
“你这个毒妇!
***!
等本王……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卧室。
世界,瞬间安静了。
夜无殇的咒骂戛然而止,头被打得偏向一侧,整个人都懵了。
空气中,只剩下那张可怜的铁架床还在轻微地“嘎吱”作响。
孙杳杳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力气用得太猛,掌心***辣地疼。
但看着对方脸上迅速浮现的红印,她心里那股憋屈的恶气,总算是顺了那么一点。
她俯下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开口。
“第一,在我家,就要守我家的规矩。”
“不准大吼大叫,不准威胁房主,不然,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夜无殇的瞳孔骤然一缩,似乎被她话里的狠劲惊住。
他活了二十多年,身为皇子,未来的疯批摄政王,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而且还是被沈幽若!
他猛地转回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孙杳杳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甚至还凉凉地笑了一下。
“第二,你听清楚了,我叫孙杳杳,不叫沈幽若。
你要是再叫错一次……”她顿了顿,拿起旁边床头柜上的《庶女凰谋》实体书,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就把你在这本书里经历过的所有酷刑,一样一样,在你身上重新实践一遍。
相信我,我对你的生平事迹,倒背如流。”
夜无殇的呼吸猛地一滞。
看着那熟悉的书封,他眼底的滔天怒火,第一次,掺杂进了一丝惊疑和混乱。
孙杳杳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首起身子,最后拍了拍那吱呀作响的床架。
“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这张床,商场买的,打折货,三百九十九块九。
你要是再敢给我挣扎,把它弄坏了……”她指了指冰冷的地板。
“你就睡那儿。”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暴怒。
“你找死!”
夜无殇再次疯狂扭动,整张床架都在摇晃,仿佛随时会散架。
“我找死?
我看找死的是你!”
孙杳杳一不做二不休,反手又是一下,拍在他另一边脸上,力求对称。
“啪!”
“看清楚了!
老娘叫孙杳杳!
不叫沈幽若!”
她把书的封面,几乎怼到了夜无殇的眼前。
虽然他看不清,但书页上那股熟悉的油墨香,混杂着她身上完全陌生的、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让他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夜无殇低吼。
“我耍花招?”
孙杳杳气笑了,“我他妈下个夜班回家,就看见你从书里滚出来要掐死我,你跟我说我耍花招?”
孙杳杳举着书,指着封面上的“庶女凰谋”西个大字。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是你的传记!
你,夜无殇,书里的疯批大反派!
为了女主沈幽璃,最后把自己炸成了一朵烟花!
蠢不蠢?
你就说你蠢不蠢!”
夜无殇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书?
传记?
他把自己炸成了烟花?
天方夜谭!
“一派胡言!
你以为用这种荒唐的幻术,就能蒙骗本王吗?”
夜无殇认定这是沈幽若那个毒妇布下的某种前所未见的幻境,目的就是为了动摇他的心神。
他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而是开始暗中调动体内的力量。
一股精纯的内力,顺着他的奇经八脉开始流转。
只要他将内力凝聚于手腕,这种看似坚韧的绳索,必然会应声而断!
到时候,他要亲手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看她还怎么胡言乱语!
孙杳杳不懂什么内功心法,但她看到夜无殇突然安静下来,并且脸色开始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便觉事情不妙。
书里写过,夜无殇的内力霸道无比,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这小小的麻绳……能行吗?
她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夜无殇将内力悉数运至双腕,猛地发力!
“给本王……断!”
他预想中绳索崩裂的场景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手腕处传来的一阵剧烈的、深入骨髓的勒痛!
“呃!”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那看似纤细的绳索,非但没有断裂,反而因为他内力的催动和肌肉的膨胀,收得更紧,几乎要嵌进他的骨头里。
怎么会这样?
他的内力,足以震断精钢锁链,为何对这小小的绳索毫无作用?
他不信邪,再次催动内力。
结果还是一样,除了让自己的手腕被勒得血肉模糊之外,毫无用处。
内力还在,却没有了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就好像……这个空间里存在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法则,将他引以为傲的力量,限制在了他的身体之内,无法作用于外界。
“别白费力气了。”
孙杳杳看到他手腕上渗出的血迹,和那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扬了扬下巴,用一种混合着后怕、解气和幸灾乐祸的复杂语气开口。
“欢迎来到21世纪,一个没有皇帝王爷,也没有内力玄学的地方。”
“在这里,你那一身武功,屁用没有。”
夜无殇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21世纪?
这是什么纪年?
内力没有用?
这怎么可能!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力量在自己的西肢百骸中奔涌,那是他修炼了二十多年的根本,是他权力和地位的基石。
可为什么……他死死地盯着手腕上那根勒出血痕的彩色绳子,百思不得其解。
“还在以为是幻术?”
孙杳杳看出了他眼底的迷惘和不信。
跟这种偏执的古代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必须给他来点现代化的视觉冲击。
她后退几步,走到墙边,一只手按在了电灯的开关上。
公寓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阴影里,这或许也是夜无殇认为自己身处幻境的原因之一。
“看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