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最后的“任务”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的轨迹，却刷不净李默眼底的阴霾。

车载音响里，秦风的声音正透过电波，像一层镀金的油脂，漂浮在这座城市的雨夜里。

“……诚信是企业的基石，创新是发展的动力。秦氏集团将以此次合并为契机，

为南港市的经济繁荣贡献更多力量……”李默的指节捏得发白，

方向盘的真皮套被冷汗浸出淡淡的湿痕。他和秦风的声音有七分相似，尤其是刻意模仿时，

连秦风的私人助理阿杰都偶尔会混淆。但此刻，这声音只让他觉得喉咙里卡着玻璃渣。

十年了。十年前，他还是个在码头扛货的穷小子，

因为和秦氏集团的少东家秦风长得有七分像，

被秦风的保镖“请”进了那栋金碧辉煌的总部大厦。秦风递给他一张支票，说：“帮我个忙，

扮演我参加一个酒会，这钱就是你的。”那时的他以为是天上掉馅饼，

却不知那是陷阱的开始。酒会成了替秦风挡刀的现场，他中了一枪，躺在医院里，

秦风来看他，笑着说：“你命真大。以后跟着我，保你衣食无忧。”他成了秦风的影子。

替他出席不想参加的应酬，替他应对难缠的对手，替他在文件上签字，甚至……替他坐牢。

三年前，秦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张启明卷走了一笔巨款，却在出境前“意外”失踪。

警方查到了秦风的头上，是李默顶的罪，在看守所里待了七百三十天。出来那天，

秦风亲自开车来接他，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一百万和一张新身份证。

“以后别用李默这个名字了。”秦风拍着他的肩膀，笑容温和，“就叫陈默，

做我的特别助理。”他知道张启明不是卷款跑路，

那晚他亲眼看到秦风的车停在张启明家楼下，看到两个黑衣人把一个黑色的大箱子抬上车。

他也知道，那一百万是买他闭嘴的钱。耳机里传来阿杰的声音，冷得像冰：“李默，

目标宏远研发大楼B座，设备在后备箱。三十分钟内，必须和秦风宣布合并的时间同步。

记住，要像电路老化引起的短路，最终引爆备用发电机的燃油。”李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宏远大厦在市中心，周围是写字楼和居民区，这个时间点，

研发部至少还有三十多个加班的工程师。“这会死人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老板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阿杰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你只要执行命令。对了，事成之后，老板在郊外给你准备了‘退休礼物’，说是你应得的。

”退休礼物。李默笑了，笑得嘴角发苦。他太清楚秦风的“礼物”是什么了。

三年前处理掉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项目负责人时，秦风也说过“准备了礼物”。

后来那人在一场“车祸”中粉身碎骨。原来这才是最后的任务——用一场大屠杀做掩护，

然后把他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替身，彻底从世上抹去。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加密信息，

来自一个他用加密邮箱联系了两年的匿名号码。对方自称是张启明的朋友，

一直在暗中调查张的失踪案。信息只有一句话：“清洁工已出发，目标：你。”清洁工，

是秦风处理“麻烦”的代号。李默深吸一口气，雨水的腥气混着车厢里的皮革味，

呛得他眼眶发酸。十年隐忍，十年替罪，他像条狗一样忠诚，换来的却是卸磨杀驴。

那些被他亲手埋葬的良知，那些午夜梦回的噩梦，那些对自由的渴望……在这一刻，

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他打开中控台的暗格，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硬盘。这是他十年里，

像鼹鼠一样偷偷收集的证据：秦风行贿的银行流水，内幕交易的记录，转移资产的账户信息，

还有……张启明失踪前留下的一份加密账本，他花了两年才破解。手指在硬盘上摩挲，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他连接上藏在扶手箱里的信号发射器，屏幕亮起，

显示着两个发送地址：南港市最高检察院、全球新闻联盟终端。车载音响里，

秦风的声音还在继续：“……因此，我很荣幸地宣布，

秦氏集团将与宏远科技正式合并……”就是现在！李默的拇指重重按下发送键。

进度条飞速走完，屏幕弹出“发送成功”的提示。他仿佛能看到，

那些尘封的罪恶正化作数据流，冲破黑暗，奔向阳光。做完这一切，他没有驶向宏远大厦，

而是猛打方向盘，车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拐进了一条相反方向的小巷。

后备箱里的“设备”被他留在了原地，像一个被遗弃的谎言。他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天台。他要亲眼看着，秦风精心构建的帝国，如何崩塌。

第二章：天台·终局宣言废弃工厂的铁门早已锈烂，李默推开门时，铁锈簌簌地往下掉。

楼梯间弥漫着霉味和尿骚味，脚下的水泥台阶坑坑洼洼，他走得飞快，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像在倒数。天台上的风很大，夹杂着冰冷的雨点，

打在脸上生疼。李默走到天台边缘，扶着锈迹斑斑的栏杆往下看。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

秦氏集团总部大厦的顶层亮着灯，像一颗冰冷的钻石。他拿出高倍望远镜，

对准了几公里外的国际会展中心——秦风的新闻发布会正在那里举行。望远镜的视野里，

宴会厅灯火通明。秦风站在台上，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正意气风发地挥手。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秦氏集团的宣传片，

画面里是高楼大厦和微笑的员工，一派欣欣向荣。李默从口袋里掏出一部一次性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他三年前替秦风处理技术故障时，偷偷记下的控制室后门线路，

只有他知道。“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警惕。李默没有说话，

只是将手机靠近随身携带的信号注入器。那是他用秦风给的“奖金”买的设备，

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宴会厅里，秦风正准备宣布合并的具体条款。

他清了清嗓子，台下的记者们举起相机，闪光灯连成一片。突然，他身后的大屏幕闪了一下，

宣传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晰的银行流水截图，

标题用红色加粗字体写着：秦氏集团向市建设局局长行贿500万记录。

台下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惊呼和议论。“那是什么？！”“行贿？！

”“快看日期！正好是城东地块招标前！”秦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疑惑地回头，

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时，瞳孔骤然收缩。“关掉！快关掉！”他对着台下的技术人员咆哮，

声音因为震惊而变调。但已经晚了。屏幕上的内容开始滚动播放：一份份行贿记录，

一笔笔内幕交易的转账凭证，

还有几段模糊但能辨认出秦风身影的监控录像——那是他在隐蔽的会所里，

和一些官员密谈的画面。最致命的是最后一张图片：张启明的证件照，

旁边写着2022年3月15日失踪，

下面是一段文字：最后出现地点：秦风私人别墅。“不——！

”秦风像疯了一样扑向屏幕，想把它挡住，却被身后的保镖拉住。他的西装被扯皱，

头发凌乱，哪里还有半分商业巨擘的风度？台下彻底失控了。记者们疯了一样往前挤，

保安根本拦不住。闪光灯疯狂闪烁，将秦风惨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定格成永恒的罪证。

天台上，李默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他拿出另一部手机，

拨通了秦风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全世界不超过五个人知道。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秦风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谁？”“是我。”李默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秦风歇斯底里的咆哮：“李默！是你！你这个叛徒！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游戏结束了，秦总。”李默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欠的债，该还了。”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拆开，零件一个个扔进风里。

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十年了，

他终于不再是别人的影子。就在这时，天台入口传来脚步声。李默猛地回头，

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冷笑，手里拿着一把消音手枪。

是“清洁工”。他们来得比想象中快。“李默先生，”男人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秦总说，送你上路，是我的荣幸。”李默没有动，只是看着他。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

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眼神却异常平静。“你觉得，杀了我，就能改变什么？”他问。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证据已经发出去了，全世界都知道了秦风的罪行。

”李默笑了，“你杀了我，不过是多添一条人命。到时候，连你也跑不掉。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握枪的手紧了紧。“秦风给了你多少钱？”李默继续说，

“够你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花吗？”男人的额头渗出冷汗，眼神开始动摇。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显然，新闻发布会的混乱已经惊动了警方。“你自己选吧。

”李默看着他，“是跟着秦风一起完蛋，还是……给自己留条活路？”男人犹豫了几秒，

突然收起枪，转身就跑。他知道，李默说得对，秦风已经完了，他没必要陪葬。

李默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松了口气。刚才的镇定都是装的，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警笛声越来越近，李默知道，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转身，翻过天台的栏杆，

沿着排水管往下爬。雨水让管道变得湿滑，他好几次差点掉下去，手心被磨得血肉模糊。

但他没有停。脚下的城市在雨夜里闪烁，像一个巨大的棋盘。过去十年，他是别人的棋子，

现在，他要为自己走一步棋。第三章：逃亡与相遇李默在排水管上挂了半个小时，

直到警笛声远去，才敢爬下来。他钻进工厂后面的小巷，

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摩托车——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逃生工具。发动摩托车，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消失在夜色里。他没有回家，那里肯定已经被监视了。他开着摩托车，

在雨夜里穿梭，最后停在了城郊的一处废弃仓库前。

这里是他以前替秦风处理“麻烦”时发现的，很少有人知道。

仓库里弥漫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李默找到一个角落，靠在墙上，终于忍不住瘫坐下来。

手心的伤口***辣地疼，他撕下衣角，胡乱缠了缠。手机早就扔了，

身上只有几百块现金和一张假身份证。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自由的感觉很美好，却也带着一丝茫然。就在这时，仓库入口传来轻微的响动。

李默猛地站起来，警惕地看着门口。一个女孩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

眼神里带着警惕和……悲伤。“谁？”女孩的声音有些发颤。李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女孩的手电筒照在他脸上，当看清他的样子时，她突然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是你！”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秦风！你这个杀人凶手！”李默愣住了。

她把他当成秦风了。“我不是秦风。”他解释道。“你骗谁！”女孩激动地扑过来，想打他，

“我认得你！你是秦风！是你害死了我爸爸！”李默抓住她的手腕，她的力气不大，

却异常执着，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我真的不是秦风。”李默的声音很平静，

“我叫李默，是他的替身。”女孩愣住了，停止了挣扎，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李默松开手，

看着她：“你爸爸是谁？”“我爸爸是张启明。”女孩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他是秦氏集团的财务总监，三年前失踪了。我知道是秦风干的！”李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张启明的女儿。世界真小。“我知道你爸爸的事。”李默看着她，“而且，我有证据，

能证明秦风是凶手。”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带着一丝希望：“真的？

”李默点头：“证据已经发给警方和媒体了，但我知道得更多。比如，

你爸爸留下的那本账本，记录了秦风所有的非法交易。”女孩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却带着一丝释然：“我就知道，爸爸不会卷款跑路的。”“我叫林溪。”她擦干眼泪，

看着李默，“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是帮你。”李默看着她，“我是在帮我自己。

秦风害了很多人，包括我。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林溪沉默了几秒，

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跟踪‘清洁工’到了这里，本来想找机会为爸爸报仇，

没想到遇到了你。”李默愣住了：“你跟踪他们？”林溪点头，

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这三年，我一直在找证据。我知道秦风会派人来杀你，

所以跟着来了。”李默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警方很快会通缉我。

”李默说，“秦风会说我是畏罪潜逃，还会悬赏抓我。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我知道一个地方。”林溪说，“我外婆在乡下有个老房子，很少有人知道。

我们可以去那里躲一段时间。”李默看着她，点了点头。夜色深沉，雨还在下。

李默骑着摩托车，林溪坐在后面，紧紧抓着他的衣角。风声在耳边呼啸，雨水打在脸上，

但李默的心里却感到一丝温暖。十年了，他第一次不是一个人。

第四章：试探与信任林溪外婆的老房子在山脚下，是一座带着院子的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