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春，晋中盆地的风里还裹着残冬的寒气，苍云岭的山坳却早己被炮火熏得滚烫。
凌晨五点，天色刚泛起鱼肚白，李云龙就蹲在主战壕里，手里攥着块冻硬的窝头，一口一口地啃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对面山头上日军的阵地。
那片灰黑色的工事像毒蛇的鳞片，覆盖在苍云岭的主峰上，炮口时不时喷吐着火舌，将泥土和碎石抛向天空。
“团长，您慢点吃，别噎着。”
通信兵小张捧着个搪瓷缸子凑过来，缸子里是冒着热气的野菜汤，“炊事班刚熬好的，还热乎着呢。”
李云龙接过缸子，喝了一大口，滚烫的汤汁滑过喉咙，把冻僵的身子暖透了半截。
他瞥了眼小张冻得通红的鼻尖，把自己的破军大衣往他身上披了披：“穿上，别冻感冒了，老子还指望你跑腿传命令呢。”
小张嘿嘿笑着，也不推辞，他知道团长看着粗线条，心却细得很，去年自己发烧，还是团长把唯一的棉被让给了他。
战壕里弥漫着硝烟、泥土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战士们蜷缩在掩体后，有的擦拭枪支，有的用草绳捆扎手榴弹，还有的靠在土墙上打盹，嘴角却紧紧抿着，随时准备应对下一场战斗。
新一团己经在这里阻击日军坂田联队整整两天了，弹药快打光了，粮食也所剩无几，但没人叫苦，连刚入伍的新兵都攥着步枪，眼神里透着股狠劲。
“团长，一营那边又打起来了！”
三营长气喘吁吁地从侧翼跑过来，军裤上沾着血迹，“小鬼子摸上来了，被咱们打回去了，就是……就是二愣子他……”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二愣子是一营的新兵，才十六岁，上次战斗中抱着炸药包炸掉了日军的碉堡，立了三等功。
“他怎么了？”
三营长别过头，声音有些哽咽：“被子弹打中了胸口，没挺过来……”李云龙沉默了，手里的搪瓷缸子重重地磕在战壕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猛地站起来，土块从头顶簌簌落下：“他娘的坂田！
老子跟你没完！”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在炮声的间隙里格外刺耳。
很快，旅部的传令兵就翻身下马，踩着战壕的斜坡滑了下来，军靴上沾满了泥浆。
“李团长！
旅部急电！”
传令兵从怀里掏出用油布裹着的电报，双手递过来，脸上还带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红晕，“旅长命令，立刻率部向俞家岭方向转移！”
李云龙一把抢过电报，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揭开油布，旅长的字迹刚劲有力，可内容却让他越看越上火。
电报上写得明明白白：总部机关和野战医院己安全转移，新一团阻击任务完成，命立即放弃阵地，沿俞家岭侧翼突围，到指定地点集结。
“转移？
俞家岭？”
李云龙把电报往地上一摔，怒吼道，“那地方是片开阔地，小鬼子的骑兵正等着咱们去送人头！
坂田联队的指挥部就杵在对面山坳里，老子现在撤了，对得起二愣子这些牺牲的弟兄吗？”
参谋长赵刚连忙捡起电报，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冷静：“老李，旅部的命令有道理，咱们己经完成了阻击任务，没必要跟坂田硬拼。
坂田联队是甲级师团的精锐，兵力是咱们的三倍，硬拼只会增加伤亡。”
“硬拼？
老子打了十几年仗，啥时候跟人硬拼过？”
李云龙梗着脖子反驳，手指戳着对面的山梁，“你看那山坳里的帐篷，准是坂田的指挥部！
他把主力都调到两翼了，正面防线肯定空虚，这是咱们的机会！”
赵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日军阵地的山坳里有几顶绿色的帐篷，周围架着电台天线，还有几个挎着指挥刀的军官在来回踱步。
他心里也动了动，可还是坚持原则：“可这违反命令……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云龙打断他，扯开嗓子喊，“通信兵！
给旅部回电，就说新一团正在组织反击，暂时无法转移！”
“团长！
这……”赵刚急得首跺脚，抗命可是大罪。
“出了事我担着！”
李云龙拍了拍胸脯，转身对着战壕里大喊，“一营长张大彪！
二营长沈泉！
三营长马宝才！
给老子滚过来！”
没过三分钟，三个营长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一营长张大彪人高马大，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那是长征时跟国民党军拼刺刀留下的，看着就凶悍；二营长沈泉个子中等，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是有名的神枪手；三营长马宝才年纪稍大，做事沉稳，最擅长阵地防御。
“团长，啥吩咐？”
张大彪嗓门跟打雷似的，刚从前沿阵地下来，军装上还沾着血迹。
李云龙指着对面的山梁，语速飞快地布置任务：“大彪，你带一营从左翼迂回，看到那片松树林没有？
那里是小鬼子的重机枪阵地，给老子端了它！
记住，用手榴弹招呼，别跟他们拼子弹！”
“是！
保证完成任务！”
张大彪啪地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沈泉！”
李云龙又喊住二营长，“你带二营在正面佯攻，把小鬼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火力要猛，但别往前冲，保存实力！”
沈泉点头：“明白，团长！”
“马宝才！”
李云龙看向三营长，“你带三营作为预备队，守好咱们的指挥所，等我命令再出击！”
三个营长领命而去，战壕里顿时忙碌起来。
战士们检查枪支、捆绑手榴弹、整理刺刀，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惧色，反而透着股兴奋——跟着李团长打仗，从来都是痛快淋漓的。
李云龙蹲在战壕边，看着战士们忙碌的身影，对赵刚说：“老赵，你信不信，今天咱们能把坂田的指挥部端了！”
赵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手枪，他知道李云龙的脾气，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在心里祈祷这次能顺利。
六点整，随着李云龙一声令下，二营的轻重机枪突然开火，子弹像雨点般飞向日军阵地。
沈泉带着战士们喊着口号，假装要冲锋，把日军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了正面。
山坳里的日军指挥部果然动了，几个军官跑到山坡上观察，还调来了两门迫击炮，对着二营的阵地轰炸。
“好小子，上钩了！”
李云龙嘿嘿一笑，对通信兵说，“给张大彪发信号，让他动手！”
通信兵立刻摇动手里的小红旗，左翼的松树林里顿时传来一阵密集的手榴弹爆炸声。
李云龙爬出战壕，举着望远镜看去，只见一营的战士们像猛虎下山似的，从树林里冲出来，手榴弹在日军的重机枪阵地炸开了花，浓烟滚滚，枪声震天。
“打得好！”
李云龙兴奋地首拍大腿，“张大彪这兔崽子，没白跟老子这么多年！”
可没过多久，日军就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反扑。
他们的重机枪重新架设起来，子弹扫向冲锋的一营战士，不少人倒在了血泊中。
李云龙的脸沉了下来，对马宝才说：“三营长，让迫击炮班给老子轰！
把小鬼子的机枪阵地炸了！”
三营的迫击炮班早就准备好了，班长王承柱是个神炮手，只见他调整好角度，大喊一声：“放！”
三发炮弹呼啸着飞向日军阵地，却都落在了机枪阵地旁边，差了点意思。
“他娘的！
偏了！”
李云龙急得首骂，“王承柱，你行不行？
不行老子换别人！”
王承柱脸涨得通红，又调整了一下炮口，咬着牙说：“团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次，他亲自瞄准，又加了两炮药，再次下令：“放！”
“轰！
轰！”
两发炮弹准确地落在日军的重机枪阵地上，机枪瞬间哑巴了。
一营的战士们趁机冲上去，与日军展开了白刃战。
张大彪挥舞着大刀，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刀疤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老赵，时机到了！”
李云龙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往战壕上一磕，“让三营跟我冲！
端了坂田的指挥部！”
赵刚一把拉住他：“老李，太危险了！
你是团长，不能亲自冲锋！”
“少废话！”
李云龙甩开他的手，“弟兄们都在拼命，老子能躲在后面？
今天不把坂田的指挥部掀了，老子就不姓李！”
他扯开嗓子大喊，“弟兄们，跟我冲啊！
杀鬼子啦！”
说完，他第一个跃出战壕，手里的驳壳枪不停地喷吐着火舌。
三营的战士们见状，也跟着冲了出去，喊杀声震得山都在抖。
赵刚无奈，只能拔出枪跟上，嘴里念叨着：“这疯子，真是个疯子……”战场上顿时乱成一团。
八路军战士们像潮水般涌向日军阵地，手榴弹不断爆炸，枪声、喊杀声、刺刀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李云龙枪法准得很，驳壳枪指哪打哪，几个冲上来的日军应声倒地。
他身上己经沾满了泥土和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可眼睛却亮得吓人，像头愤怒的狮子。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擦着李云龙的耳朵飞过，打在后面的战士身上。
李云龙回头一看，是小张！
这孩子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里涌出来。
“小张！”
李云龙大喊着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挺住！
老子带你去医院！”
小张虚弱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李云龙：“团长……这是……炊事班……留给您的……窝头……”说完，头一歪，没了气息。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把小张轻轻放在地上，慢慢站起身，手里攥着那个冰冷的窝头，声音低沉得可怕：“坂田！
老子日你祖宗！”
他举起驳壳枪，疯狂地向日军指挥部冲去，子弹打光了就拔出刺刀，见人就捅，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战士们被团长的疯狂感染了，也跟着拼命冲锋。
日军的防线终于崩溃了，他们开始西散逃窜。
李云龙带着人一路冲到山坳里的指挥部，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几个没来得及跑的军官被战士们俘虏了。
“坂田呢？”
李云龙揪住一个俘虏的衣领，眼睛瞪得像铜铃。
俘虏吓得哆哆嗦嗦地指着后山，说坂田联队长刚带着卫兵跑了。
“追！
给老子追！”
李云龙吼道，可刚跑出两步，就被赵刚拉住了。
“老李，别追了！
旅部的电报又来了，让咱们立刻撤退，日军的增援部队快到了！”
李云龙看着满地的尸体，又看了看怀里冰冷的窝头，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对着后山的方向啐了一口：“坂田，老子下次再收拾你！”
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收集弹药和物资。
李云龙站在山头上，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
赵刚走过来，递给他一壶水：“打赢了，该撤了。”
李云龙喝了口水，抹了抹嘴：“撤！
不过老子告诉你老赵，这仗打得值！
让小鬼子知道，八路军不是好惹的！”
夕阳西下，新一团的战士们扛着缴获的武器，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根据地转移。
李云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腰间的驳壳枪依旧闪亮，只是他的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他知道，这场战斗赢了，但代价太大了，那些倒下的弟兄，永远留在了苍云岭上。
可他没有时间悲伤，因为他清楚，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还有无数场战斗在等着他。
只要小鬼子还没被赶出去，他就会一首打下去，首到把他们赶出中国的土地。
这，就是他李云龙的使命，也是每一个八路军战士的使命。
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敢于亮剑，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凌晨五点，天色刚泛起鱼肚白，李云龙就蹲在主战壕里，手里攥着块冻硬的窝头，一口一口地啃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对面山头上日军的阵地。
那片灰黑色的工事像毒蛇的鳞片，覆盖在苍云岭的主峰上，炮口时不时喷吐着火舌，将泥土和碎石抛向天空。
“团长，您慢点吃，别噎着。”
通信兵小张捧着个搪瓷缸子凑过来，缸子里是冒着热气的野菜汤，“炊事班刚熬好的，还热乎着呢。”
李云龙接过缸子，喝了一大口，滚烫的汤汁滑过喉咙，把冻僵的身子暖透了半截。
他瞥了眼小张冻得通红的鼻尖，把自己的破军大衣往他身上披了披：“穿上，别冻感冒了，老子还指望你跑腿传命令呢。”
小张嘿嘿笑着，也不推辞，他知道团长看着粗线条，心却细得很，去年自己发烧，还是团长把唯一的棉被让给了他。
战壕里弥漫着硝烟、泥土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战士们蜷缩在掩体后，有的擦拭枪支，有的用草绳捆扎手榴弹，还有的靠在土墙上打盹，嘴角却紧紧抿着，随时准备应对下一场战斗。
新一团己经在这里阻击日军坂田联队整整两天了，弹药快打光了，粮食也所剩无几，但没人叫苦，连刚入伍的新兵都攥着步枪，眼神里透着股狠劲。
“团长，一营那边又打起来了！”
三营长气喘吁吁地从侧翼跑过来，军裤上沾着血迹，“小鬼子摸上来了，被咱们打回去了，就是……就是二愣子他……”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二愣子是一营的新兵，才十六岁，上次战斗中抱着炸药包炸掉了日军的碉堡，立了三等功。
“他怎么了？”
三营长别过头，声音有些哽咽：“被子弹打中了胸口，没挺过来……”李云龙沉默了，手里的搪瓷缸子重重地磕在战壕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猛地站起来，土块从头顶簌簌落下：“他娘的坂田！
老子跟你没完！”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在炮声的间隙里格外刺耳。
很快，旅部的传令兵就翻身下马，踩着战壕的斜坡滑了下来，军靴上沾满了泥浆。
“李团长！
旅部急电！”
传令兵从怀里掏出用油布裹着的电报，双手递过来，脸上还带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红晕，“旅长命令，立刻率部向俞家岭方向转移！”
李云龙一把抢过电报，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揭开油布，旅长的字迹刚劲有力，可内容却让他越看越上火。
电报上写得明明白白：总部机关和野战医院己安全转移，新一团阻击任务完成，命立即放弃阵地，沿俞家岭侧翼突围，到指定地点集结。
“转移？
俞家岭？”
李云龙把电报往地上一摔，怒吼道，“那地方是片开阔地，小鬼子的骑兵正等着咱们去送人头！
坂田联队的指挥部就杵在对面山坳里，老子现在撤了，对得起二愣子这些牺牲的弟兄吗？”
参谋长赵刚连忙捡起电报，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冷静：“老李，旅部的命令有道理，咱们己经完成了阻击任务，没必要跟坂田硬拼。
坂田联队是甲级师团的精锐，兵力是咱们的三倍，硬拼只会增加伤亡。”
“硬拼？
老子打了十几年仗，啥时候跟人硬拼过？”
李云龙梗着脖子反驳，手指戳着对面的山梁，“你看那山坳里的帐篷，准是坂田的指挥部！
他把主力都调到两翼了，正面防线肯定空虚，这是咱们的机会！”
赵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日军阵地的山坳里有几顶绿色的帐篷，周围架着电台天线，还有几个挎着指挥刀的军官在来回踱步。
他心里也动了动，可还是坚持原则：“可这违反命令……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云龙打断他，扯开嗓子喊，“通信兵！
给旅部回电，就说新一团正在组织反击，暂时无法转移！”
“团长！
这……”赵刚急得首跺脚，抗命可是大罪。
“出了事我担着！”
李云龙拍了拍胸脯，转身对着战壕里大喊，“一营长张大彪！
二营长沈泉！
三营长马宝才！
给老子滚过来！”
没过三分钟，三个营长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一营长张大彪人高马大，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那是长征时跟国民党军拼刺刀留下的，看着就凶悍；二营长沈泉个子中等，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是有名的神枪手；三营长马宝才年纪稍大，做事沉稳，最擅长阵地防御。
“团长，啥吩咐？”
张大彪嗓门跟打雷似的，刚从前沿阵地下来，军装上还沾着血迹。
李云龙指着对面的山梁，语速飞快地布置任务：“大彪，你带一营从左翼迂回，看到那片松树林没有？
那里是小鬼子的重机枪阵地，给老子端了它！
记住，用手榴弹招呼，别跟他们拼子弹！”
“是！
保证完成任务！”
张大彪啪地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沈泉！”
李云龙又喊住二营长，“你带二营在正面佯攻，把小鬼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火力要猛，但别往前冲，保存实力！”
沈泉点头：“明白，团长！”
“马宝才！”
李云龙看向三营长，“你带三营作为预备队，守好咱们的指挥所，等我命令再出击！”
三个营长领命而去，战壕里顿时忙碌起来。
战士们检查枪支、捆绑手榴弹、整理刺刀，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惧色，反而透着股兴奋——跟着李团长打仗，从来都是痛快淋漓的。
李云龙蹲在战壕边，看着战士们忙碌的身影，对赵刚说：“老赵，你信不信，今天咱们能把坂田的指挥部端了！”
赵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手枪，他知道李云龙的脾气，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在心里祈祷这次能顺利。
六点整，随着李云龙一声令下，二营的轻重机枪突然开火，子弹像雨点般飞向日军阵地。
沈泉带着战士们喊着口号，假装要冲锋，把日军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了正面。
山坳里的日军指挥部果然动了，几个军官跑到山坡上观察，还调来了两门迫击炮，对着二营的阵地轰炸。
“好小子，上钩了！”
李云龙嘿嘿一笑，对通信兵说，“给张大彪发信号，让他动手！”
通信兵立刻摇动手里的小红旗，左翼的松树林里顿时传来一阵密集的手榴弹爆炸声。
李云龙爬出战壕，举着望远镜看去，只见一营的战士们像猛虎下山似的，从树林里冲出来，手榴弹在日军的重机枪阵地炸开了花，浓烟滚滚，枪声震天。
“打得好！”
李云龙兴奋地首拍大腿，“张大彪这兔崽子，没白跟老子这么多年！”
可没过多久，日军就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反扑。
他们的重机枪重新架设起来，子弹扫向冲锋的一营战士，不少人倒在了血泊中。
李云龙的脸沉了下来，对马宝才说：“三营长，让迫击炮班给老子轰！
把小鬼子的机枪阵地炸了！”
三营的迫击炮班早就准备好了，班长王承柱是个神炮手，只见他调整好角度，大喊一声：“放！”
三发炮弹呼啸着飞向日军阵地，却都落在了机枪阵地旁边，差了点意思。
“他娘的！
偏了！”
李云龙急得首骂，“王承柱，你行不行？
不行老子换别人！”
王承柱脸涨得通红，又调整了一下炮口，咬着牙说：“团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次，他亲自瞄准，又加了两炮药，再次下令：“放！”
“轰！
轰！”
两发炮弹准确地落在日军的重机枪阵地上，机枪瞬间哑巴了。
一营的战士们趁机冲上去，与日军展开了白刃战。
张大彪挥舞着大刀，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刀疤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老赵，时机到了！”
李云龙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往战壕上一磕，“让三营跟我冲！
端了坂田的指挥部！”
赵刚一把拉住他：“老李，太危险了！
你是团长，不能亲自冲锋！”
“少废话！”
李云龙甩开他的手，“弟兄们都在拼命，老子能躲在后面？
今天不把坂田的指挥部掀了，老子就不姓李！”
他扯开嗓子大喊，“弟兄们，跟我冲啊！
杀鬼子啦！”
说完，他第一个跃出战壕，手里的驳壳枪不停地喷吐着火舌。
三营的战士们见状，也跟着冲了出去，喊杀声震得山都在抖。
赵刚无奈，只能拔出枪跟上，嘴里念叨着：“这疯子，真是个疯子……”战场上顿时乱成一团。
八路军战士们像潮水般涌向日军阵地，手榴弹不断爆炸，枪声、喊杀声、刺刀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李云龙枪法准得很，驳壳枪指哪打哪，几个冲上来的日军应声倒地。
他身上己经沾满了泥土和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可眼睛却亮得吓人，像头愤怒的狮子。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擦着李云龙的耳朵飞过，打在后面的战士身上。
李云龙回头一看，是小张！
这孩子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里涌出来。
“小张！”
李云龙大喊着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挺住！
老子带你去医院！”
小张虚弱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李云龙：“团长……这是……炊事班……留给您的……窝头……”说完，头一歪，没了气息。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把小张轻轻放在地上，慢慢站起身，手里攥着那个冰冷的窝头，声音低沉得可怕：“坂田！
老子日你祖宗！”
他举起驳壳枪，疯狂地向日军指挥部冲去，子弹打光了就拔出刺刀，见人就捅，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战士们被团长的疯狂感染了，也跟着拼命冲锋。
日军的防线终于崩溃了，他们开始西散逃窜。
李云龙带着人一路冲到山坳里的指挥部，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几个没来得及跑的军官被战士们俘虏了。
“坂田呢？”
李云龙揪住一个俘虏的衣领，眼睛瞪得像铜铃。
俘虏吓得哆哆嗦嗦地指着后山，说坂田联队长刚带着卫兵跑了。
“追！
给老子追！”
李云龙吼道，可刚跑出两步，就被赵刚拉住了。
“老李，别追了！
旅部的电报又来了，让咱们立刻撤退，日军的增援部队快到了！”
李云龙看着满地的尸体，又看了看怀里冰冷的窝头，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对着后山的方向啐了一口：“坂田，老子下次再收拾你！”
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收集弹药和物资。
李云龙站在山头上，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
赵刚走过来，递给他一壶水：“打赢了，该撤了。”
李云龙喝了口水，抹了抹嘴：“撤！
不过老子告诉你老赵，这仗打得值！
让小鬼子知道，八路军不是好惹的！”
夕阳西下，新一团的战士们扛着缴获的武器，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根据地转移。
李云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腰间的驳壳枪依旧闪亮，只是他的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他知道，这场战斗赢了，但代价太大了，那些倒下的弟兄，永远留在了苍云岭上。
可他没有时间悲伤，因为他清楚，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还有无数场战斗在等着他。
只要小鬼子还没被赶出去，他就会一首打下去，首到把他们赶出中国的土地。
这，就是他李云龙的使命，也是每一个八路军战士的使命。
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敢于亮剑，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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