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宗门大比近
青灰色的石板地被晨露打湿,倒映着天边渐亮的鱼肚白,场边的幡旗上“青云”二字在风里猎猎作响,衬得气氛比往日更紧了几分——距宗门大比只剩十三天,所有人都在抓紧最后时间磨枪。
云宸背着木剑刚到演武场,就被一道粗嗓门喊住。
“云宸!
你可算来了!”
蛮小胖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还攥着个啃了一半的灵果,果汁顺着指缝往下滴,“昨天跟你说的切磋,你可别忘啊!”
蛮小胖是三个月前闯山门被拦下的蛮族少主,因力大无穷又憨首,被掌门破例收为外门弟子,偏偏跟爱躲在后山的云宸投了缘。
云宸无奈地看着他沾着果肉的手:“先把果子吃完,别一会切磋时洒我一身。”
两人刚走到演武场角落,就听见一阵嗤笑。
“哟,这不是我们‘丹道天才’吗?
还有心思跟蛮小子玩,不怕大比第一轮就被刷下来?”
赵峰领着两个外门弟子走过来,他穿一身簇新的宗服,腰间挂着把玄铁剑,筑元境中期的灵力波动毫不掩饰地散开来,引得周围弟子纷纷侧目。
云宸眉头微蹙,他不想惹事,却也没退后半步:“大比如何,轮不到赵师兄操心。”
“我是怕你丢大师姐的脸。”
赵峰的目光扫过云宸腰间的轮回玉,眼底闪过丝嫉妒,“听说师姐把贴身玉佩都给你了?
可惜啊,你要是连大比都撑不过,以后怎么护着她?”
这话戳中了云宸的心思,他攥紧了拳,指尖泛白:“我会赢。”
“赢?”
赵峰嗤笑一声,突然抬手就朝云宸胸口拍来。
这一掌来得猝不及防,带着筑元境中期的灵力,显然是想让云宸当众出丑。
周围弟子惊呼出声,蛮小胖刚要上前,却见云宸身子一矮,竟顺着掌风往后滑了半步,恰好避开了这一击。
“怎么?
不敢接?”
赵峰得寸进尺,第二掌又劈了过来,掌风更劲。
云宸眼神一凝,不再躲闪,右手握住背后的木剑剑柄,猛地抽出——不是劈砍,而是用剑脊横着挡在身前。
“嘭”的一声闷响,赵峰的掌印落在剑脊上,云宸只觉手臂发麻,却硬生生没退。
“有点意思。”
赵峰眼中闪过丝讶异,随即冷笑,“可就这点本事,还不够看!”
他脚下踏出道道残影,掌法变得凌厉起来,每一击都冲着云宸的破绽去。
云宸的武道修为刚到筑元境初期,灵力不如赵峰浑厚,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躲闪,偶尔用木剑格挡,很快就被逼得节节后退。
蛮小胖在一旁急得跳脚:“云宸,用你练的那招‘梅影步’啊!”
云宸心里一动——那是他在后山看梅枝晃动悟出来的步法,虽不成体系,却胜在轻巧。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硬抗,脚步忽然变得飘忽,像被风吹动的梅瓣,赵峰的掌风好几次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却始终碰不到他的身子。
赵峰越打越急,灵力消耗也大,额角渗出了汗。
他盯着云宸的身影,突然虚晃一招,掌风转向旁边的蛮小胖——他知道蛮小胖是云宸的软肋!
果然,云宸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去护蛮小胖,这一转身,后背就露出了破绽。
赵峰眼中闪过狠色,灵力汇聚在掌心,猛地拍向云宸后背:“给我躺下!”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赵峰,住手!”
苏清寒快步走来,月白宗服在晨风中飘动,她伸手一拂,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力挡在云宸身后,将赵峰的掌力卸开。
赵峰踉跄着后退两步,看到苏清寒,脸色瞬间变得恭敬:“大师姐。”
“大比前私斗,还对同门下狠手,你眼里还有宗门规矩吗?”
苏清寒的声音很淡,却带着威压,“去戒律堂领二十鞭,反省三日。”
赵峰脸色涨红,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牙应道:“是。”
临走前,他狠狠瞪了云宸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让云宸心里一沉。
“没事吧?”
苏清寒转头看向云宸,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师姐。”
云宸摇摇头,心里却有些难受——刚才若不是师姐及时赶到,他恐怕己经输了。
苏清寒看出他的失落,轻声道:“你的步法很灵活,但灵力和招式都太弱。
从今天起,每天辰时来演武场,我教你青云掌法。”
云宸猛地抬头,眼里亮了起来:“真的?”
“嗯。”
苏清寒点头,目光扫过周围围观的弟子,声音提高了些,“大比是宗门检验弟子的机会,也是你们切磋进步的平台,不是用来争风吃醋、公报私仇的地方。
再有私斗者,按门规从重处置。”
弟子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
苏清寒又转向云宸,递给他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我炼的‘筑元丹’,你每天服一粒,能帮你稳固境界。
记住,大比重要,但安全更重要。”
云宸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师姐的手,又想起昨天梅林下的约定,心里的失落渐渐散去。
他握紧布包,认真道:“师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清寒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笑了笑,转身去巡查其他区域。
云宸望着她的背影,又摸了摸腰间的轮回玉,玉身温润,像师姐的手。
他拆开布包,里面躺着三粒莹白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这是筑元境弟子能用到的最好丹药,师姐肯定攒了很久。
“云宸,你真好运,有大师姐护着。”
蛮小胖凑过来,一脸羡慕,“不过你刚才也挺厉害的,那步法跟溜滑的鱼似的!”
云宸笑了笑,把布包收好,拿起木剑:“走,继续切磋。
下次再遇到赵峰,我要靠自己赢他。”
晨光渐亮,洒在演武场上。
云宸挥舞着木剑,剑光里带着少年人的韧劲,他还不知道,这场看似普通的冲突,只是风暴来临前的小小预兆,而那近在眼前的宗门大比,早己被人布下了致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