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阴冷，金砖地缝里渗着檀香和某种更腐朽的气息。
楚夜跪在那里，素白的皇子袍像一摊化不开的雪，在一片织金刺蟒的衣摆丛中，孤寂得扎眼。
他眼前蒙着一条三指宽的玄色绸带，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
十年了，自那颗毒丸毁去双目，将他从云端天才打入尘泥，他便习惯了这种无处不在的阴寒。
习惯了那些或怜悯、或讥嘲、或彻底无视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背上。
“六弟，你还有何话可说？”
上方传来的声音，温和醇厚，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痛心疾首。
是三皇子楚恒。
今日他主持宗正寺议事，便出了这桩“盗窃南海贡珠”的大案，所有线索，不明不白，全都指向了这个瞎眼的、早己失去圣心的六皇子。
楚夜没抬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的一处细微褶皱。
他在等。
叮！
今日签到任务完成，获得“十年签到终极礼包”。
是否开启？
心底那道冰冷又熟悉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十年，整整十年，他在这冷宫般的偏殿，在这吃人的皇城角落，日日签到，领取那些或微薄或奇诡的奖励，忍受无边黑暗与寂寞，从最初的狂喜到后来的麻木。
系统曾说，十年期满，有一份终极礼包。
他本以为还能再低调些时日，奈何有人，连他这废人苟延残喘的方寸之地，都不愿给。
“开启。”
他在心中默念。
“六弟！”
楚恒的声音加重了几分，染上威严，“人证物证俱在，你沉默，便是认了？
皇室子弟，行此鼠窃狗偷之事，实在……太让父皇与列祖列宗蒙羞！”
两侧的身影动了。
那些紫袍玉带的皇叔、兄长，那些朱绯官袍的重臣，他们的视线交织过来，不再是针，而是化作实质的刀，要将他凌迟。
“陛下仁厚，念你身有残疾，多年优待，你便是如此报答君父？”
“南海贡珠蕴含水灵精气，于修行大有裨益，你虽目不能视，莫非还想借此重塑经脉？
痴心妄想！”
“按律，当削去宗籍，废为庶人，逐出皇城！”
呵斥声浪渐高，裹挟着冰冷的快意与彻底的轻蔑。
一个瞎子，一个废人，占了皇子之位本就是错，如今正好碾碎了，扫出去，腾出地方。
楚夜依旧沉默。
系统的包裹栏里，多了一些东西。
一枚玺，一方虎符，还有……一道温润磅礴、亟待涌入他双眼的暖流。
他选择了“是”。
暖流轰然炸开！
并非温和浸润，而是霸道无比的冲撞，撕裂十年死寂的黑暗，剧痛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光明，在他颅内奔涌。
“……还有何话可说？
拖下去！”
宗正寺卿一声令下。
殿前武士甲胄铿锵，上前两步。
就在那铁钳般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素白衣袖的刹那——“谁说的，”一道平静，甚至略带些沙哑慵懒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壁障，骤然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与喝骂，“我眼瞎，不识江山？”
满殿倏地一静。
所有目光骇然聚焦。
楚夜，缓缓地，抬起了头。
然后，在无数道难以置信的注视下，他抬手，一点点，解开了那条蒙了十年的玄色绸带。
绸带飘落。
其下，是一双睁开的眼。
眸深似寒潭，瞳仁清亮如星子，哪里还有半分盲人的浑浊？
那眼底深处，竟似有金色的碎光流转，俯视着殿中芸芸众生，冰冷，陌生，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威严。
离得最近的楚恒，脸上的痛心与威严瞬间冻结，瞳孔急剧收缩，脱口：“你的眼睛？！
你……”楚夜没看他，目光掠过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掠过那些方才还义正辞严此刻却面色惨白的臣公。
他慢条斯理地在袖中一探——仿佛只是取一方寻常手帕。
下一刻，一方玉玺被他随意地托在掌心。
玉玺色呈玄黄，其上九龙交纽，下有神文古篆，甫一出现，便有一股洪荒帝威弥漫开来，压得殿中蟠龙柱嗡嗡作响，压得所有人呼吸骤停，修为稍弱者更是双股战战，几欲跪伏！
“神…神朝玉玺！？”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宗正失声尖叫，声音劈裂扭曲，“这不可能！
这是上古神话中之物！
早己失传万载！
你…你从何得来？！”
楚夜指尖摩挲着玉玺温润的边角，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不识江山？
嗯？”
无人敢答。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楚夜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极致寂静的大殿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他托着玉玺的手未动，另一只手并指如剑，随意地朝殿外虚空一点。
铿——！
一声剑鸣，清越穿云，自九天而落！
紧随其后的，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十声，第一百声……千声万声！
剑鸣如潮，金铁交击之音汇成磅礴巨响，震荡整个皇城上空！
“那！
快看天上！”
殿门口一名侍卫魂飞魄散地指向外界。
众人惶然望去，只见透过殿门与高窗，外界天光不知何时己被无尽森严兵甲所遮蔽！
一道道身影巍然矗立云层之上，玄甲覆面，手持仙戈，周身缭绕着恐怖的灵力波动，密密麻麻，阵列森严，何止十万之数！
他们的气势连成一片，沉浑如太古神山，将下方浩大皇城牢牢笼罩！
仙威如狱，镇压寰宇！
整座金銮殿，开始簌簌抖动，梁柱呻吟，琉璃瓦片叮当作响。
殿内群臣再也站立不住，噗通、噗通跪倒一片，体若筛糠，面无人色。
楚夜站在殿心，素衣飘动，眸中金色神光流转，俯瞰着脚下颤抖的王朝核心。
他微微歪头，看向面无人色、几乎瘫软在地的三皇子楚恒，声音依旧平淡：“刚才，是谁要废我宗籍，逐我出城？”
楚夜跪在那里，素白的皇子袍像一摊化不开的雪，在一片织金刺蟒的衣摆丛中，孤寂得扎眼。
他眼前蒙着一条三指宽的玄色绸带，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
十年了，自那颗毒丸毁去双目，将他从云端天才打入尘泥，他便习惯了这种无处不在的阴寒。
习惯了那些或怜悯、或讥嘲、或彻底无视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背上。
“六弟，你还有何话可说？”
上方传来的声音，温和醇厚，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痛心疾首。
是三皇子楚恒。
今日他主持宗正寺议事，便出了这桩“盗窃南海贡珠”的大案，所有线索，不明不白，全都指向了这个瞎眼的、早己失去圣心的六皇子。
楚夜没抬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的一处细微褶皱。
他在等。
叮！
今日签到任务完成，获得“十年签到终极礼包”。
是否开启？
心底那道冰冷又熟悉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十年，整整十年，他在这冷宫般的偏殿，在这吃人的皇城角落，日日签到，领取那些或微薄或奇诡的奖励，忍受无边黑暗与寂寞，从最初的狂喜到后来的麻木。
系统曾说，十年期满，有一份终极礼包。
他本以为还能再低调些时日，奈何有人，连他这废人苟延残喘的方寸之地，都不愿给。
“开启。”
他在心中默念。
“六弟！”
楚恒的声音加重了几分，染上威严，“人证物证俱在，你沉默，便是认了？
皇室子弟，行此鼠窃狗偷之事，实在……太让父皇与列祖列宗蒙羞！”
两侧的身影动了。
那些紫袍玉带的皇叔、兄长，那些朱绯官袍的重臣，他们的视线交织过来，不再是针，而是化作实质的刀，要将他凌迟。
“陛下仁厚，念你身有残疾，多年优待，你便是如此报答君父？”
“南海贡珠蕴含水灵精气，于修行大有裨益，你虽目不能视，莫非还想借此重塑经脉？
痴心妄想！”
“按律，当削去宗籍，废为庶人，逐出皇城！”
呵斥声浪渐高，裹挟着冰冷的快意与彻底的轻蔑。
一个瞎子，一个废人，占了皇子之位本就是错，如今正好碾碎了，扫出去，腾出地方。
楚夜依旧沉默。
系统的包裹栏里，多了一些东西。
一枚玺，一方虎符，还有……一道温润磅礴、亟待涌入他双眼的暖流。
他选择了“是”。
暖流轰然炸开！
并非温和浸润，而是霸道无比的冲撞，撕裂十年死寂的黑暗，剧痛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光明，在他颅内奔涌。
“……还有何话可说？
拖下去！”
宗正寺卿一声令下。
殿前武士甲胄铿锵，上前两步。
就在那铁钳般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素白衣袖的刹那——“谁说的，”一道平静，甚至略带些沙哑慵懒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壁障，骤然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与喝骂，“我眼瞎，不识江山？”
满殿倏地一静。
所有目光骇然聚焦。
楚夜，缓缓地，抬起了头。
然后，在无数道难以置信的注视下，他抬手，一点点，解开了那条蒙了十年的玄色绸带。
绸带飘落。
其下，是一双睁开的眼。
眸深似寒潭，瞳仁清亮如星子，哪里还有半分盲人的浑浊？
那眼底深处，竟似有金色的碎光流转，俯视着殿中芸芸众生，冰冷，陌生，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威严。
离得最近的楚恒，脸上的痛心与威严瞬间冻结，瞳孔急剧收缩，脱口：“你的眼睛？！
你……”楚夜没看他，目光掠过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掠过那些方才还义正辞严此刻却面色惨白的臣公。
他慢条斯理地在袖中一探——仿佛只是取一方寻常手帕。
下一刻，一方玉玺被他随意地托在掌心。
玉玺色呈玄黄，其上九龙交纽，下有神文古篆，甫一出现，便有一股洪荒帝威弥漫开来，压得殿中蟠龙柱嗡嗡作响，压得所有人呼吸骤停，修为稍弱者更是双股战战，几欲跪伏！
“神…神朝玉玺！？”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宗正失声尖叫，声音劈裂扭曲，“这不可能！
这是上古神话中之物！
早己失传万载！
你…你从何得来？！”
楚夜指尖摩挲着玉玺温润的边角，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不识江山？
嗯？”
无人敢答。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楚夜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极致寂静的大殿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他托着玉玺的手未动，另一只手并指如剑，随意地朝殿外虚空一点。
铿——！
一声剑鸣，清越穿云，自九天而落！
紧随其后的，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十声，第一百声……千声万声！
剑鸣如潮，金铁交击之音汇成磅礴巨响，震荡整个皇城上空！
“那！
快看天上！”
殿门口一名侍卫魂飞魄散地指向外界。
众人惶然望去，只见透过殿门与高窗，外界天光不知何时己被无尽森严兵甲所遮蔽！
一道道身影巍然矗立云层之上，玄甲覆面，手持仙戈，周身缭绕着恐怖的灵力波动，密密麻麻，阵列森严，何止十万之数！
他们的气势连成一片，沉浑如太古神山，将下方浩大皇城牢牢笼罩！
仙威如狱，镇压寰宇！
整座金銮殿，开始簌簌抖动，梁柱呻吟，琉璃瓦片叮当作响。
殿内群臣再也站立不住，噗通、噗通跪倒一片，体若筛糠，面无人色。
楚夜站在殿心，素衣飘动，眸中金色神光流转，俯瞰着脚下颤抖的王朝核心。
他微微歪头，看向面无人色、几乎瘫软在地的三皇子楚恒，声音依旧平淡：“刚才，是谁要废我宗籍，逐我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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