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语檀枕派出的人来报:“小姐,丙公子近日并没有什么动作。”
语檀枕正专注于手中的刺绣,上面绣着一朵色彩艳丽的牡丹。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刺绣,沉声道:“前些时日,所采的草药己然所剩无几。
雪鸢,随我一同上山采些草药,可否?”
语檀枕的生母是平阳木氏,木家世代行医,帮助过不少人,语檀枕会医术并不奇怪。
雪鸢应下后,便迅速为小姐更换好衣裳,背起篮子,随小姐一同登上了山。
雪鸢武艺精湛,对小姐忠心耿耿。
她本是孤苦无依的孤儿,若不是语檀枕出手相救,恐怕早己饿死街头。
为报此恩,她勤奋习武,全力守护语檀枕的安危。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荒僻的深山老林之中,蓦然传来阵阵清脆的刀剑交击之声,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响动。
江铎在回京途中,恰好路过此地,却遭逢神秘黑衣人的追杀。
此次回京,江铎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行踪,这些黑衣人究竟是如何得知他的路线,并在此处设下埋伏?
个中缘由,实难揣测。
江铎身旁仅有贴身侍卫砚实相伴,二人虽武艺高强,但在这场激战中,仍难以抵挡。
混战之中,砚实身负重伤,坠入水中,杳无音讯。
江铎亦因体力不支,身体多处遭受重创,脚下一个踉跄,滚落山坡,昏厥不醒。
黑衣人见此情形,也只得罢手离去。
……不知何时天空被一片乌云笼罩,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
语檀枕背着满满一筐草药,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她轻轻地拍了拍手,转过身,踏上回家的路。
一旁的雪鸢早己撑开了一把雨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语檀枕。
她关切地提醒道:“小姐,下雨天路滑,您可要小心啊。”
语檀枕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然而,现实却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顺利。
由于下雨,地面的泥土变得异常松软,语檀枕每走一步,鞋子都会深深地陷入泥土中,仿佛被大地紧紧地抓住。
她不得不费力地拔出脚,再迈出下一步,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不仅如此,下雨使得周围的光线变得十分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语檀枕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斜。
她的脚失去了支撑,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雪鸢眼疾手快,紧紧地拉住了语檀枕的胳膊,才避免了一场意外的发生。
“小姐,您没事吧?”
雪鸢焦急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语檀枕感激地看了雪鸢一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雪鸢捡起躺在一旁的树枝,眉头紧锁道:“婢子倒要看看,什么东西竟敢谋害小姐”说完,她用树枝扒了扒,发现竟躺了一个人。
那人遍体鳞伤,他的血染的周围的泥土都成了红色。
语檀枕心中一沉,后撤半步。
雪鸢眉头紧皱,趋前蹲下,伸手探其鼻息,检查是否尚存生机,雪鸢这才稍松口气,转过头来。
“小姐,尚有余息。”
没死!?
那可太好了。
————一位穿粉色衣裙的少女端坐在宜舒小筑前厅。
少女眉如远黛,眼眸清澈明亮,如一清泉,鼻子小巧,嘴唇红润,嘴角微微上扬。
她缓缓摇动扇子,扇起的微风撩动着耳边的碎发,温柔又妩媚。
这是语檀枕的手帕交简家三小姐简裕祎,简裕祎的母亲玉夫人与语檀枕的母亲交好,她俩从小便认识,亲密无间。
简裕祎身旁站着三个丫鬟——欣盈、青枝、杏仁。
简裕祎轻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杏仁,檀枕怎么还没回来?”
杏仁垂首答道:“简小姐,婢子也不知。”
简裕祎正欲再问,侍卫怀深匆匆跑来,单膝跪地,急切道:“简小姐,八小姐回来了,正在偏院。”
简裕祎眼睛一亮,收起扇子,起身道:“走,去偏院瞧瞧。”
到了偏院,只见语檀枕在柜子旁寻找膏药 ,床上躺着昏迷的江铎。
简裕祎凑过去,好奇地问:“这是谁呀?”
语檀枕回道:“不知。”
她手上拿着一瓶药膏走了过来 。
简裕祎皱了皱眉,道:“这人身份不明,阿枕将把他带回,不怕惹麻烦?”
语檀枕微微一笑:“见死不救非我所为,先救了再说。”
此时,一首安静站在一旁的雪鸢突然开口:“小姐,我瞧着这人的伤口,所用招式像是江湖上‘残心谷’的手段。”
众人皆是一惊,“残心谷”向来神秘,行事狠辣,江铎怎会惹上他们?
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众人还未缓过神来,语檀枕将一瓶膏药给怀深,开口说道:“你来的正好,就由你来给他上药吧 !”
虽然说医者眼中不分男女,可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不方便给陌生男子上药,但又不能见死不救,只好出此下策。
怀深接过膏药,表示定不付小姐所托付。
随后她又吩咐雪鸢熬一份汤药。
……语檀枕房间。
杏仁伺候着语檀枕更衣。
“小姐,夫人派人来传话。
说一月后便是老太爷寿宴,希望你早日回去。”
咯吱——门被人推开了,简裕祎小跑过来,拉着语檀枕的手走到床上,二人相视一笑。
一年前,二人一同外出游玩散心,说是游玩散心,实则是京城西那40多岁的罗大爷看上了语檀枕,想要她当填房夫人。
罗大爷并非什么高门大户,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且他府中妾室众多。
此事,对一向疼爱女儿的语尚书语杭,自然不会同意。
可罗大爷的背后是丙家 。
木夫人深知丙家得罪不起,并且语檀枕以及笄,便让简裕祎陪同语檀枕,以散心的名义,出去躲躲。
语檀枕房中蜡烛至深夜才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