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才将太子爷迷得神魂颠倒,说到底就是一个玩物。
他们说的对,我的确是靠几分姿色入了裴序的眼,可,这是我的资本。1圈内聚会上,
苏若自信从容地弹完一曲,周围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夸赞声。
苏小姐的琴艺真是日益精湛啊!苏小姐的琴艺果然不同凡响,听君一曲,
如听仙乐耳暂明啊!苏若从座位上优雅地起身后,身边立即围了一圈人,
赞扬之语接连不断。那当然,不像某些人,不过空有一副皮囊,仗着有几分姿色,
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一道讥讽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一众恭维之声显得异常突兀,
周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整齐划一地朝我看来。我像是没事人一般,
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好似与我无关。怎么,现在搁这儿装清高了?我本无意争辩,
可声音的主人却咄咄逼人,根本不想放过我。乔羽落拿着酒杯向我走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所有人一动不动,围在四周,似乎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黎浅,说到底,
你就是一个玩物。她摇晃了几下手中的红酒杯,眼中满是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是啊,我的确是凭着几分姿色入了太子爷的眼,可,这是我的资本,你有吗?
我丝毫没有感到畏惧,不紧不慢地怼了回去。你——!乔雨落顿时就急了眼,
手中的红酒杯立即泼向我,好在我动作敏捷,及时躲开了。乔小姐,不管我以后怎样,
至少现在我的身后是裴序我扬起酒杯,往前走了几步,红酒顷刻间便顺着她的肩淋了下去。
2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她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没办法,
谁让人家的身后有裴总护着呢。哼,不过是恃宠而骄罢了,哪天裴总弃了她,
我看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嚣张!唉,想当初黎家也算是名门世家,
没想到后代竟是这般品行,现在看来,出了那样的事也不过是罪有应得……
耳边交谈嘲讽的声音嘈杂刺耳,无不斥责我的无礼放肆。没有自证清白的争辩,
我选择站在一旁耐心地听着他们自以为是的可笑言论。乔羽被泼了一身的酒水,
气的浑身发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件毛巾匆匆披在身上,看着我的目光仿佛淬了毒药。
可碍于她名媛的身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有损她身份的事,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那样子恨不得将我抽筋拔骨。我看着她气急了却无能为力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
心里爽快至极。从前我竟不知,比起据理力争,
激怒一个人然后看着她对你无计可施的样子心中竟是这般快活。眼见乔羽落了下风,
苏若不徐不慢地从人群里走出,周围的人顿时噤了声,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黎小姐,
我为刚刚乔羽对你的不当言辞道歉,不过你似乎也应该对乔羽道个歉,
毕竟她这一身的酒水可是拜你所赐。苏若一向如此,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维持自己的体面,一言一行在外人看来总是知书达礼的大小姐姿态。
是啊,黎浅一身上下毫发无损,可是乔小姐身上可是一片狼藉……我看,
依黎浅这般狂妄的行径她是不会道歉的,也不知道裴少看上了她哪一点…………
听得苏若一番言论,附和者又迫不及待地应声而起,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苏若静静地看着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脸上飞扬着必胜的神采。
苏小姐的道歉归苏小姐,代替不了乔小姐。想让我给乔小姐道个歉,作为挑起事端的人,
乔小姐应该先给我道个歉吧?我轻晃酒杯,并没有理会她的话,有理有据地还了回去。
苏若神色一变,瞳孔微缩,似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答话,可面上还是维持着体面的笑容,
强忍着没有对我发难。诚然,面对我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为所欲为的人,
她们算是踢到石头了。3黎浅,你不要太过分!苏若还没有发话,
站在一旁的乔羽倒是失了分寸,气急败坏地朝我放出狠话。哦?乔小姐倒是说说,
我哪里过分了?我放下酒杯,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你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
几个回合下来,乔羽显然被气得不轻,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面子,迈着步子直直冲我而来,
扬起的手掌眼看着就要落在我的脸上。啊!疼!
所有人意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落在我的脸上,反倒是乔羽的手腕被我紧紧桎梏住,
动弹不了一分。和我道歉,我便放开手。我换了神色,冷冷地看着她。不!
休想让我道歉!纵使脸疼得几近扭曲,乔羽仍固执地与我抗争着,不肯退让半步。好,
还挺有志气。黎浅,你放开小羽,我刚刚已经替她和你道歉了你何必抓着不放。是啊,
苏大小姐刚刚已经替乔小姐道过歉,她还要怎样?哼,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仗着现在裴少宠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呵呵,
没想到来迟了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眼见局势剑拔弩张,
一道冷冽凌厉的声音在众多议论声显得尤为突出,我随着众人的目光朝声音的来处看去。
裴序披着黑色大衣,神色自若,正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这里走来。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
有些人生来便是万众瞩目的,他只需往那一站,全场的焦点便会移到他的身上。
我就来迟一会,怎么,这便让人欺负了?裴序这句话看似在问我,
实则在点在场的每一个人。四周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发出声,人人自危。看啊,
这就是人性,捧高踩低,以高尚的品格自居,却在权势面前伏小做低。4阿序,你来了。
裴序进来的那一刻,苏若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裴序的话,
苏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嗯裴序敷衍地答了一句,
苏若脸上的笑意更甚。我正站在一旁有滋有味地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
裴序却蓦地转头看向我,眉头微挑。我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示意什么。喏
我看向被我紧紧攥住手的乔羽,下颌微抬。很明显,看这架势,我一点也不像被欺负的人,
反倒是乔羽,不知什么时候收了与我争锋作对的气势,画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无端多了两行泪。
我匍一松开手,并未使力,可乔羽的身子无由往后踉跄几步,神色惊恐,退到苏若身旁时,
还不忘应景似的喊了一声:苏姐姐……好一副梨花带雨啊!可惜,裴序并不吃这一套。
阿序——苏若刚要开口讲话,裴序却忽地打断了她,神色不耐:苏小姐,
我记得我说过我们并不是很熟,所以,这声阿序可以免去。苏若面色一僵,
嘴唇微微发着颤,可碍于大小姐的身份又得强撑笑颜,隔着几步远,我都能感受到她的难堪。
好。久久的沉寂,直到裴序打破这片寂静:若是无事的话,我们便先行离场了。
裴序淡淡说了一句,顺手揽上我的腰,脚步微抬,准备带我离开。等等,
黎小姐还未给乔羽道歉。苏若忽地开口,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较劲般的地阻拦我离开的脚步。又是一阵抽气声,四周的人均面面相觑。哦?
我若是没听错的话,是乔小姐先侮辱黎浅在先,更何况,今天就算是黎浅的错,
她也不需向任何人道歉。裴序没有再理会苏若,径直带着我离去。
至于身后的苏若是何种境况,我没兴趣去想,也没有时间去理会。5长本事了。
车门刚关上,裴序便开了口,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喜怒不辨。嗯,
大抵是生气了吧……他们说的倒也没错,我与于裴序而言,的确算是个玩物,
那么要做到一个合格的玩物,就要时刻关注金主的喜怒,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你生气了?
我俯身上前,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黎浅,我以前倒是没有发现,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裴序微眯着眼,幽深的瞳孔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锢着我的手也渐渐收紧。脖颈处传来一道刺痛,我忍不住“嘶”了一声,
可裴序根本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力道之以往重了不止一点。虽然不知裴序在计较着什么,
可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也不止一次,索性他开心就好。温度在狭小的空间里肆意上升,
极致的暧昧瞬间充斥在车里的每一处,我如同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一呼一吸,任他索取,
意识在混沌中逐渐沉沦,直至彻底泯灭。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裴序已经不见了身影,
身侧没有一点余温的床榻提醒我他离开已久。裴序很忙,一个月里我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从某种意义讲,他是一个合格的富二代,不,富N代。你必须要承认,
有些人他生来就该站在那最高处,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终有一天,
我会离开这里。6黎小姐,夫人最近几天的状况有异,您需要来看看吗?心骤地一沉,
我不自觉地揪紧手中的被子,嗓音无意识地变得沙哑,静静地说道:好。
我缓缓地放下手机,看向窗外生机盎然的春景,心中却升不起一丝欢愉。
我们家浅浅永远都是爸爸的小公主! 你快把孩子放下,别摔了。 哈哈哈,
爸爸再举高点儿!举高点儿!往昔欢乐幸福的场景仿佛隔了一世,
我曾经记忆深刻的容颜也开始变得模糊,那样遥远,那样触不可及。黎小姐,
已经通知林主任了,他很快就来。我点了点头,看向睡在床上的人,
曾经那样鲜活美丽的人如今却只能僵直地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管子,依靠机器活着。妈妈,
我来看你了。我伸手握住那只静静垂在床边细瘦的可以摸到骨头的手,
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哽咽。可是躺在床上的人不会有任何回应,
安静地就像是永远不会醒来一样。黎小姐。温柔清冽的嗓音蓦地响起,
我急忙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和身后的人打招呼。林主任。黎小姐可否能借一步说话?
好。我转头看了身后一眼,点了点头。病人最近的各项指数都有点异常,
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病人即将恢复意识,有苏醒的可能。听闻此话,
我的心瞬间燃起了希望,握着的手也不自主地攥紧,可接下来的话却又将我的希望浇灭。
但这种情况几率较小。另一种则是,病人已没有任何求生的意识,临近死亡。他顿了顿,
神情严肃,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遗憾,犹豫再三,终究将话说出了口。紧握的手终于松开,
十分艰涩地吐出一句:好,谢谢医生。如果想再坚持的话,最近可以多陪陪病人,
每天和她说说话,唤起她求生的欲望,这种办法虽说效果微乎其微,
但也是目前阶段唯一能做的事了。好,谢谢医生。我弯腰致谢,
沉寂的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7回到病房后,我拿出手机默默发了一条消息。
我妈妈的情况不太好,最近一段时间需要住在医院这边。字刚打完,
一条醒目的消息瞬间出现我的眼前。看完消息后,我立即拨通了电话。消息是否确凿?
经多方核实,确认无误。一道冷硬的声线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确定的语气无疑让我感到欣喜,多年的坚持终于要有了结果吗?好,你定个时间,
我们见一面。我握紧手机,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颤抖。挂断电话后,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看着安静地睡在病床上的人,心里默默说道,妈妈,
真相要揭开了,害你们的人终于不能逍遥法外了,我要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手机消息提示音忽地一响,我低头看向手机,裴序回了消息,简短的一个字——好。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个好字,心中无缘起了几分怅然,黎浅,你又在奢望什么?
当初刚找上裴序的时候,我便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目的。那个时候,我走投无路,
机缘巧合之下我与裴序有了交集,我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将自己送到他的身边。
说我手段卑劣也好,说我不知廉耻也好,我只想护住我珍爱的人的生命,
只想有更多的钱去找出幕后的黑手。裴序一向以性情不定,心思难猜为名,在商场上,
他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即便是商场驰骋了多年的老狐狸遇到裴序也不得不掂量几分,
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是根基深厚的裴家。说实话,我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羞辱的准备,
可是裴序却意料之外地答应了。我记得那时我便问他,为什么?
那时的裴序比之现在桀骜之气毫不掩藏,他眉眼低垂,淡淡说道:看你合眼。
我永远记得裴序那时的表情,不带任何感情,就好像是看中了一件感兴趣的宠物,
决定养它一段时间,也是从那时起,我便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对裴序动心。
8我委托调查的人速度很快,当天晚上便约了我见面,在真真切切地看到书面的证据后,
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凭借这些证据,足够将害我父母的人绳之以法,
而我也终得解脱。刚迈出咖啡店的门,裴序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我在病房里,你去了哪儿?
去买了点东西,很快就回来。我轻勾嘴角,看着路边林立的商店,
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好,我等你回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