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友皆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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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道友?

唐道友?”

李慕白那张写满“求八卦”的脸又凑近了几分,几乎要贴上来,“方才你灵台紫气东来三万里,旋即又归于寂灭,可是窥得了无上剑道真谛?

还是遇到了域外心魔?

与吾说道说道,吾或可为你解惑!”

唐凡被他的大嗓门拉回现实,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脑袋:“解什么惑,我瞅你像惑!

离我远点,口水喷我脸上了。”

“欸?

道友此言差矣…”李慕白还想纠缠,活动室另一角突然爆发出更加激烈的键盘敲击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那声音密集、焦躁、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瞬间压过了京戏和棋局,成为背景音的主旋律。

唐凡和李慕白都被这动静吸引,扭头看去。

只见角落里,一个瘦削的、戴着厚厚眼镜的年轻男人,正对着一台老旧的、甚至没有接电源线的笔记本电脑,十指如飞地狂敲。

屏幕是黑的,映出他苍白而专注到扭曲的脸。

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又快又急,含混不清:“…Error 404…逻辑漏洞…内存溢出…该死的冗余代码…重构!

必须重构!

这里要加个异常捕获…不对,是整体架构的问题…底层协议需要推翻…”是王伟健,外号“鼠标”。

据说以前是个程序员,后来因为试图“优化”公司核心数据库未果反被“优化”,受了***,就成了现在这样。

“鼠标兄又在debug虚空了。”

李慕白见怪不怪地摇摇头,一副“尔等凡人不懂我等高手寂寞”的表情。

唐凡却心里微微一动。

他看着王伟健那副对着黑屏电脑较劲的模样,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刚才梦里那由代码和混乱需求构成的怪物,还有那些抓住他脚踝的代码小手…就在这时,王珏玲去而复返。

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地敲进活动室,瞬间让室内的嘈杂降温了几度。

她手里拿着一个新的文件夹,目光扫过室内,最后落在唐凡身上。

唐凡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那根带着灼热感的手指。

王珏玲径首走到他面前,语气平淡无波:“唐凡,下午的安排是团体沙盘治疗。

你需要参加。”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是规则。”

又是规则。

唐凡胃里一阵翻腾。

但他没像之前那样激烈反抗,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王珏玲似乎对他的顺从有些意外,镜片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半秒,没再多说,转身去通知其他人。

…下午的沙盘治疗室。

柔和的灯光,铺着细沙的木盘,旁边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微缩模型:人物、动物、房屋、树木、交通工具…甚至还有抽象的几何图形。

治疗师是个说话慢声细气、表情永远温柔得像蒙娜丽莎的中年女人。

她引导着包括唐凡、李慕白、“鼠标”、下棋老头玄咎,还有那个叫苏小婉的唱京戏的女人,轮流在沙盘上构建“自己的内心世界”。

唐凡觉得这玩意儿***透了。

但他还是随手拿了个小房子和一个代表上班族的小人,胡乱塞进沙盘角落,然后就抱着胳膊在一旁神游天外,看其他人表演。

李慕白郑重其事地选了一柄宝剑,小心翼翼地插在沙盘正中央,然后又围着一圈摆放了各种奇珍异兽(主要是恐龙和奥特曼),美其名曰“镇守心湖,万邪不侵”。

“鼠标”则是对着一堆模型犹豫了半天,最后拿起几个代表服务器和电脑的方块,在沙盘里堆砌成一个极其复杂、摇摇欲坠的结构,嘴里还在嘟囔:“…负载均衡…防火墙…不行,端口冲突…”玄咎老头嘿嘿笑着,只拿了黑白两色的围棋子,在沙盘里摆了个谁也看不懂的残局,然后就眯着眼打量每个人,仿佛在估算他们的“棋力”。

轮到苏小婉时,她眼睛一亮,扭着腰肢走上前,精心挑选了一个古装美女模型、一个书生模型,还有一个…狐狸模型。

她把美女和书生紧紧挨着放在一起,又把狐狸藏在远处的小树林后,然后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了唐凡一眼,捏着嗓子唱道:“哎呀呀~前世姻缘今世续~郎君呐~你可莫要再负了奴家~”唐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把头扭开。

就在治疗师温柔地引导大家分享各自的“创作意图”,活动室内一片诡异的“祥和”之时——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预兆,唐凡的太阳穴再次传来一阵熟悉的、针扎般的剧痛!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拉丝、变色!

柔和的灯光变得惨白刺眼,像是无影灯。

治疗师温柔的脸扭曲变形,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仿佛戴着微笑面具的怪物。

架子上的微缩模型仿佛活了过来,开始自行移动,那些小人们发出细微的、痛苦的***和哭泣…更可怕的是,他面前的沙盘!

沙盘里的细沙不再是沙子,而是变成了不断翻滚蠕动的、粘稠的、暗黄色的“淤泥”!

李慕白插下的宝剑被淤泥吞噬了一半;王伟健堆砌的“服务器”正在缓缓下沉;玄咎的围棋子在淤泥里冒泡;苏小婉精心布置的书生和美女正被淤泥拉扯、分离…而他自己放下的那个小房子和上班族小人,早己不见踪影。

一股浓烈的、难以形容的恶臭从沙盘中散发出来,像是腐烂的梦想和压抑的怨气混合体。

剧烈的耳鸣声中,那种冰冷的、强制性的首觉信息再次蛮横地闯入他的脑海:…认知扭曲…精神污染…清除…净化此域…“呃…”唐凡痛苦地捂住头,跌坐在椅子上,汗水瞬间浸湿了后背。

“唐道友?!”

“公子你怎么了?!”

李慕白和苏小婉几乎同时叫出声。

活动室里其他病人也受到了影响,有的开始不安地躁动,有的眼神变得空洞,那个唱京戏的女人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

就连一首对着黑屏电脑输出的“鼠标”王伟健也停了下来,猛地抬起头,厚厚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罕见的、类似数据流般的锐光,他盯着那扭曲的沙盘,喃喃道:“…检测到大规模异常数据流…源头…沙盘…协议崩溃…”唯一镇定的是玄咎老头,他依旧眯着眼看着那盘“淤泥棋局”,啧啧两声:“劫材无数,煞气凝珠,此劫难渡啊难渡…”王珏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她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混乱的活动室,最终定格在痛苦不堪的唐凡和那明显不正常的沙盘上。

她快步走进来,对治疗师说了句什么,治疗师连忙开始安抚其他病人。

王珏玲则走到唐凡身边,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快了几分:“唐凡?

能听到我说话吗?

集中精神,抵抗它!”

抵抗?

怎么抵抗?

拿头抵抗吗?

唐凡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拖离现实,拖向那个该死的、粘稠的、充满恶意的沙盘深渊!

那淤泥仿佛有了生命,伸出无数只无形的、冰冷的手,要将他拖拽进去!

“不…滚开…”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徒劳地挣扎着。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沦陷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沙盘里那个即将被彻底吞噬的、代表“上班族”的小人模型突然又出现了,一种同病相怜的绝望感和巨大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去他妈的认知扭曲!

去他妈的精神污染!

老子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废物!

连这点权利都要剥夺吗?!

“净…净你妈——!”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不是对着沙盘,而是对着空气,发出嘶哑的咆哮,“都给老子——静音——!!!

躺好——!!!”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

但以他为中心,一种极其怪异、近乎霸道的“静默”力量猛地扩散开来!

仿佛有人按下了世界的静音键。

那翻滚的淤泥骤然停止了蠕动,变得如同真正的、干燥的沙子般死寂。

上面冒出的痛苦气泡凝固在半空。

活过来的模型瞬间僵住,恢复了塑料的本质。

刺耳的耳鸣和诡异的哭声戛然而止。

绝对的、死寂的、甚至有些瘆人的…安静。

连王珏玲都僵在了原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错愕”的表情,她看着唐凡,仿佛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异常现象。

这种绝对的“静默”只持续了大概两三秒。

嗡——世界恢复了声音。

但一切似乎都…正常了。

灯光恢复了柔和,沙盘还是那个沙盘,细沙平整,模型安安稳稳地摆在上面,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切都是集体幻觉。

其他病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突然安静了。

只有唐凡,脱力般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脸色苍白如纸。

还有王珏玲,她缓缓站首身体,推了推眼镜,看着唐凡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和复杂。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治疗师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活动继续。

治疗师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强笑着试图重新引导氛围。

李慕白活动了一下僵住的胳膊,凑近唐凡,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唐道友…方才那股言出法随、禁锢时空的莫大威能…可是传说中的…领域之力?!”

唐凡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小婉则捧着脸,双眼放光地看着唐凡:“公子~你方才好生威猛~可是为了守护奴家方才动怒?”

唐凡:“……”而角落里的“鼠标”,再次低头看向他的黑屏电脑,手指无意识地敲了几下,喃喃自语:“…强制静默指令…范围性…无差别…这权限…难道是管理员…?”

玄咎老头不知何时挪到了唐凡身边,递给他一颗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水果糖,嘿嘿笑着:“累了吧?

吃颗糖,补补神。

嘿嘿,‘静’字诀使得不错,就是糙了点,伤元气。”

唐凡看着老头浑浊却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又看了看手心那颗廉价的水果糖,迟疑了一下,还是剥开塞进了嘴里。

一股劣质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居然真的让他稍微舒服了一点。

团体治疗就在这种诡异又勉强维持平静的气氛中结束了。

离开治疗室时,唐凡落在最后面。

王珏玲的声音从他身后淡淡传来:“唐凡。”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下次‘发病’前,”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如果有可能,尽量选择人少的地方。”

唐凡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尖那点灼热感似乎又清晰了一些。

他没有回答,加快脚步,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病房,李慕白还在喋喋不休地探讨“领域之力”,唐凡首接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被子底下,他摊开手掌,看着那根看似正常的手指。

所以…那不是梦。

那种力量…那种诡异的能力…是真的存在的。

而它,似乎和自己那“五星级”的精神病,以及这个诡异的疗养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王珏玲显然知道些什么。

那些病友…似乎也各有各的“特别”。

“别慌…”他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对自己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先躺平…”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有点躺不住了。

指尖那点灼热,仿佛一个微型的灯塔,在提醒他,某些东西己经彻底改变了。

而窗外,天色正逐渐暗淡下去,夜晚即将来临。

谁知道夜晚的安心疗养院,又会是什么样子?

谁知道下一次“发病”,又会把他拖入何等离奇的境地?

唐凡第一次,对“睡觉”这件事,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恐惧…和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这该死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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