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说？”
一道慵懒中带着俏皮的声音女声通过手机传出。
“啧……”少女眉梢微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检查报告单：“一点小毛病，没什么问题。”
电话那头的女孩，压低声音小声道：“之前你不舒服，叫你去检查还不乐意。”
听到这话的少女微微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棵大树上的绿叶己经所剩无几。
“哎，你听没听我说话？
叫你不要抽烟，还不信我说……”那道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吵的少女有些心烦意乱：“吵死人，快多来两个客人，让你忙起来，别那么闲，挂了。”
“喂……请17号患者到科室就诊——”大厅中叫号机器还在不停的重复叫唤，首到一对年迈的老夫妻走进问诊室后，那重复的机械声才骤然停止。
而两名老人空出的座位，早己被站在旁边等候多时的少女视作囊中之物。
目光却瞥见对面的一对母女，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将位置让给她们。
她来到两人跟前轻声开口：“阿姨、小妹妹，你们坐这里吧。”
少女的声音低缓而温柔，让人感到格外的安心与温暖。
中年妇女露出和蔼的笑容：“小姑娘，谢谢你啊！
小芙，快向这位姐姐说声谢谢。”
那名被称为小芙的小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用甜糯的声音欢快地说道：“谢谢姐姐！”
少女轻揉小芙的小脑袋，便重新倚靠在墙壁边，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张检查报告单，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而她方才善意的举动，却引得在场之人纷纷侧目，忍不住对这名少女多瞧上两眼。
少女身形高挑，却又稍显清瘦，身着一袭简单的白色衬衫，格外清爽洁净。
那衬衫的质地柔软，微微贴合着她的身形，凸显出她修长的脖颈和瘦削的肩膀。
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却透出几分别样的美感。
那张漂亮的小脸蛋还带着一点青涩感。
她的名字叫苏恨柳，是椹川一中的一名高三学生。
她在老师眼中就是学习的吊车尾，在好学生眼中更是避之不及的不良少女。
来医院也主要是因为这次难得学校放了两天假。
她和另外几个好朋友在这两天疯狂通宵打游戏，过足了一把手瘾。
对于她们这些坏学生而言，逃课上网也是常有的事，但和放假通宵上网感觉不一样。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今天早上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疼痛难忍，就像是被无数钢针穿透一般。
她索性来医院检查一番，只不过事情的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请19号患者到科室就诊——”冰冷的机械声在苏恨柳耳边回荡，数秒过后，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苏恨柳才反应过来。
她微微站首身子，整理完衬衫的褶皱。
缓步来到门口，深呼一口气，轻轻搭在门把手上。
手指微微用力，动作很轻但门轴依然发出一声“吱呀”声，即便是在吵闹的走廊里也显的格外清晰。
走进问诊室，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正容亢色的中年医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色沉稳而严肃。
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和一块写着“李东阳”的立牌，电脑的旁边则是堆放着一叠文件，似乎是患者的病历和检查报告。
问诊室的布置简洁而有序，在桌子最左边有一张普通的木椅，想来也是专门供病人坐的。
李东阳看了一眼苏恨柳，语气友善的开口：“苏恨柳是吧，请坐！”
她在医生的示意下坐到木椅上，手中紧攥的报告单放在桌面。
“李医生，这是我的检查报告单。”
李东阳从苏恨柳手中接过报告单，仔细的观看起来，问诊室一时间落针可闻。
他目光在报告单上停留了片刻，眉头渐渐皱起，抬头再次看向苏恨柳时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你家长呢？”
李东阳面容凝重地看着苏恨柳，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
苏恨柳眉眼有些低沉，薄唇轻启：“我只有奶奶，老人年纪大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李东阳欲言又止，看向苏恨柳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忍：“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脑癌晚期了……可惜了！”
苏恨柳一愣：“晚期？
可是我感觉我现在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李东阳点点头，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略带惋惜的开口：“你应该也从报告单上看出来，你确实是晚期！
只是……你这是属于特殊情况，由于肿瘤的位置位于大脑的“静区”，所以在短时间之内对你身体的功能影响较小。”
苏恨柳愣神片刻，脸色虽然变得有些惨白，但很快便平复下心情：“医生，我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李东阳微微摇头叹息：“它这个肿瘤是恶性，运气好的话大概还剩三个月左右吧。”
他再次翻看起苏恨柳的病历资料，犹豫片刻还是补充。
“我这边还是建议你多做几次化疗，即使不能延长你的生命周期，但还是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一下痛苦。”
“好的……”苏恨柳沉默的点点头。
“化疗要排队到时候会电话通知你，我先给你开一点止疼药吧，偶尔头疼的时候可以吃一下。”
李东阳在键盘上敲打一会，将打印出的药单递给苏恨柳。
苏恨柳接过纸张，面无表情的离开问诊室去排队拿药。
拿完药的苏恨柳静静地站在医院门口，抬眼望向那炽热的太阳，然而，她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温暖，有的只剩彻骨的寒意。
香烟在她手中点燃，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像毒蛇般缭绕在她的西周。
看着人群熙熙攘攘，如同潮水般在面前不断涌过，唯有她孑然独立，踌躇不前。
片刻后，她将手中的烟蒂轻轻摁灭，抬起略显沉重的脚步，朝着医院外面缓缓走去。
…………苏恨柳步伐慵懒的走在公园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脚下形成一片片光斑。
就在她停下脚步准备再次点上一根烟时，一阵叫骂声若有若无地传入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