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尘坐在诊所柜台后的小板凳上，面前摊着《沧溟龙纪》和五张竹制书签，指尖反复划过 “三七，八，十二” 这串数字，牛皮笔记本摊在旁边，上面记满了他从十岁起抄的小篆字，纸页边缘都被翻得起了毛。
“砚尘！
开门！”
院门外传来赵野的喊声，还混着点渔具碰撞的 “哗啦” 声。
砚尘赶紧把书签夹回书里，起身去开门 —— 赵野扛着鱼竿，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泥点，手里拎着个铁皮桶，桶里两条巴掌大的鲫鱼正甩着尾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布鞋。
“怎么样？
没被管理员抓吧？”
砚尘笑着侧身让他进来，鼻尖闻到赵野身上的鱼腥味混着芦苇的清香。
“那当然！”
赵野把铁皮桶往地上一放，得意地拍了拍桶壁，“我们躲在水库东边的芦苇丛里，管理员根本找不到！
你看这两条，熬汤绝对鲜！”
他凑到柜台边，瞥见摊开的《沧溟龙纪》，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就是你爷爷给你的旧书？
看着比我爸那本《三国演义》还老。”
砚尘点点头，把竹书签抽出来递给他：“你看这些数字，我翻了半天书，也没看出是什么意思。”
赵野接过竹片，指尖蹭了蹭上面的墨迹，皱着眉盯着数字：“三七，八，十二…… 像页码？
可这书看着也没西百多页啊。”
他随手翻开《沧溟龙纪》，指尖在纸页上乱翻，“会不会是笔画数？
比如‘三’对应某个字？”
“我试过了，” 砚尘把牛皮笔记本递过去，“你看，我把数字拆成笔画，对应小篆字，可拼出来的都是乱码，比如‘三七’对应‘米’和‘车’，放一起根本不通顺。”
赵野翻着笔记本，看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小篆字，忍不住啧了一声：“你爷爷还教你这？
我连简体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对了，我上周在镇上租书摊借了本《侦探故事集》，里面有个案子，是用‘数字对应字母’破案的，比如‘1’对应‘A’，‘2’对应‘B’，你要不要试试？”
“数字对应字母？”
砚尘眼睛一亮，赶紧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 “三七”，琢磨着 “3” 对应 “C”，“7” 对应 “G”，可 “CG” 连起来毫无意义；再试 “八” 对应 “H”，“十二” 对应 “L”，拼在一起还是乱的。
他叹了口气，把笔往桌上一放：“还是不行，可能不是字母。”
“那会不会是日期？”
赵野挠了挠头，“比如三月初七？
可这数字有三位的，西九五怎么算？”
两人对着数字琢磨了半天，首到林鹤年端着两碗艾草粥走过来，才停下讨论。
“别光盯着数字，” 老爷子把粥碗放在桌上，指了指《沧溟龙纪》的封面，“这书我买的时候，摊主说它原先是个老道士的东西，道士临终前把书卖给了摊主，还说‘书里藏着龙的痕迹’，当时我以为是胡话，现在看来，说不定跟这些数字有关。”
“龙的痕迹？”
砚尘心里一动，赶紧翻到《沧溟龙纪》里有插图的一页 —— 那页画着条模糊的龙形图案，龙身绕着座山，旁边写着 “沧溟之渊，龙潜于斯”。
他对照着书签上的 “西九五，三，十七”，翻到书的第 49 页，第 3 行第 17 个字是 “渊”；再翻到第 37 页第 8 行第 12 个字，是 “龙”；第 21 页第 5 行第 9 个字是 “潜”；第 13 页第 6 行第 21 个字是 “斯”。
“爷爷！
你看！”
砚尘把找到的字指给爷爷和赵野看，“‘渊’‘龙’‘潜’‘斯’，连起来是‘渊龙潜斯’，跟插图旁边的‘沧溟之渊，龙潜于斯’能对上！”
赵野凑过来看了看，兴奋地拍了下桌子：“真的！
那剩下的数字是不是也能拼成字？”
砚尘赶紧继续翻书，剩下的一张书签是 “五十六，二，三”，翻到第 56 页第 2 行第 3 个字，是 “藏”。
把所有字连起来，就是 “渊龙潜斯，藏”—— 后面似乎还少了什么，像是没说完的话。
“怎么少了一个字？”
赵野皱着眉，“难道还有其他书签？”
林鹤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可能这书还有下册？
当年我买的时候，摊主只给了这一本，说另一本早就丢了。”
他拍了拍砚尘的肩，“别急，说不定后续还能找到线索。
这‘渊龙潜斯，藏’，说不定指的是龙藏在沧溟之渊，跟书里的故事有关。”
砚尘点点头，把找到的字抄在笔记本上，心里却更好奇了 ——“藏” 后面到底是什么？
下册又在哪里？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突然想起赵野说的《侦探故事集》：“赵野，你那本侦探书能借我看看吗？
说不定里面还有其他解密方法。”
“没问题！”
赵野一口答应，“明天我带学校给你，不过你可得快点还我，后面的案子我还没看完呢。”
送走赵野后，砚尘把《沧溟龙纪》和书签小心地放回樟木箱，锁上铜锁。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木箱上，云纹在光线下像是活了一样，他摸了摸箱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解开这些数字的秘密，找到书的下册，看看 “渊龙潜斯，藏” 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砚尘背着书包去学校时，特意把牛皮笔记本放进书包 —— 他打算课间再琢磨琢磨那些数字，说不定能从《沧溟龙纪》的其他章节里，找到更多线索。
走到清溪初级中学门口，赵野己经在等着他，手里挥着一本封面印着放大镜的书，正是那本《侦探故事集》。
“给你！”
赵野把书递过来，“里面有个‘密码信’的案子，我觉得跟你的数字有点像，你仔细看看。”
砚尘接过书，指尖碰到封面，心里突然有种预感 —— 这本侦探书，说不定真能帮他解开密签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