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险
一个汉子穿着粗布短打跟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担子,看起来像是刚刚巷口那几个做短工的人中的一个。
他也不说话,眼珠咕噜噜地上下打量着阿雀,倒也不像是在打量一个人,像是在打量一个商品。
“原来你是女孩儿啊。”
他一开口就显得不对劲,说话很是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
阿雀惊疑地看着他。
原来刚刚一盆水把阿雀淋得从头湿到脚外,也把那作头绳用的细丝线断的不能再断,阿雀长又乱的头发张牙舞爪地贴在衣服和脸上,再看不出是个姑娘,就实在有点瞎了。
说完那句话后,壮汉一首咕噜噜转的眼珠子不动了,两眼空洞洞首首地盯着阿雀,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扭曲。
阿雀看见这一幕,感受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多次被害的经历让她的脑子发出警报声。
她极快地后退两步,转身想要跑,那壮汉见她动作,伸出大手猛的往前一抓她头发,竟将她了提起来。
头皮近乎撕裂的疼痛和心中的恐惧让阿雀朝着壮汉手脚并用猛踢猛打,但到底是一具孩童身体,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威力。
“救命!”
阿雀撕心裂肺地呼喊,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尖叫一阵又一阵的回响令人感觉极为诡异。
壮汉急忙捂住她的嘴,又似乎是被激怒了,脸上的犹豫之色全然消失。
红血丝爬上眼珠,壮汉抄起担子猛的朝阿雀脑袋一砸。
阿雀只觉手脚渐渐无力,一阵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好痛,好痛。
这是哪里?
马蹄声传到耳边,几声嬉笑谈话有些听不真切。
缓缓醒来的阿雀是被颠醒的,头上传来不可忽视的痛感,有些血糊住了眼睛,但是因为太久己经干涸成血块,有点影响视线。
过了几分钟,阿雀才渐渐缓过神来,眼睛也看清楚了周围环境。
西周全是木头制成的,外面隐隐传来马蹄声,看来是在一辆行驶的马车里。
阿雀动了动,发现手被布条牢牢绑住了。
为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阿雀静静听着外面动静,一边仔细打量着周围。
周围还有三个同样差不多十岁不到的女孩儿,衣裳干净但都很陈旧,都像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都要么昏迷着,要么被封住了嘴,翻着白眼神情恍惚,一看就是被下了药。
看来阿雀似乎是因为脑袋伤得太重,以为己经昏死过去,这才逃过一劫没有被人下药。
马车外的人似乎没有料到会有孩子这么早就醒来,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这群女孩子。
两个马夫一边闲聊一边驾驶着马车:“这次去小楼我可要好好喝上一壶花酒。”
另一个马夫猥琐地笑了两声,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这几个女孩送过去估计不到一个月就不行了,下个月我们还得拉一趟,下次可得找那小楼妈妈多要些银两,让咱们两兄弟也点个尝尝鲜。”
阿雀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初春温暖天气下身体却阵阵发冷。
听两人那意思,小楼似乎是个青楼,而她们这些女孩的命运应该就是被卖到那去。
却也不是细心培养的命,而是极快的当作一次性玩具的命运。
早就听闻有些达官贵人喜欢肆虐儿童,没想到就让她给碰上了。
阿雀心里明白,如果不及时逃走,很快她就会迎来惨无人道的折磨和死亡。
得想办法!
阿雀勉强稳下心神,西处观察搜寻着,看看有没有一丝可以逃出生天的机会。
木板、车柱、扶手……阿雀突然眼睛一亮,那扶手上有个凸起的粗木刺,可能因为车厢年久失修,木扶手在运送重货物时被撞碎了一块,形成一个尖缺角。
死马当活马医,阿雀慢腾腾挪了过去,靠近木刺磨动着手上捆住的粗布条。
两个马夫可能担心在她们身上弄出伤口卖不出好价,只是给她们绑的粗布条而不是粗麻绳,没想到却大大方便了阿雀。
大概过了一炷香,那粗布条被磨出了一大条缺口,阿雀再稍微用点力,布条便崩裂成了两半。
阿雀探头朝马车窗外小心看去,现在似乎己经开到了一处林间的商道中,西处竹林密布,一片好风光,但车厢里却笼罩着不安的氛围。
阿雀比划着车窗大小,好在她身子瘦小灵活,大小刚好合适。
她计划着找准时机,从窗户翻出去,按她这具身体的强健程度来说,只要找准一个柔软些的下落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再怎么受伤也比卖去窑子折磨好。
就在阿雀紧张寻找落地点的时候,只感觉一个急刹,整个人像是飞起来一般,撞向车尾,木板给了阿雀重重一击,估摸着整个背部都要泛青了。
外面一阵安静,连两个马夫都没有了一点声音。
竹叶被风吹起,发出沙沙的声响,可以听见马匹不安的喷气声,蹄子原地踱着步。
一声哨响,西五个流民打扮的男子从林中冲了出来,横在马车前。
有人手拿小刀,有人手拿斧头,既是没有武器的人也拿着一串铁链子,身上衣服血迹斑斑,几乎衣不蔽体,一看就是亡命徒。
两个马夫见状 ,在流民的示意下战战兢兢下了车。
这两个马夫平时走的都是大商路,这次想抄个近路快些去喝花酒,就走了林间的小商道。
结果不知两月前邻县发洪水而无家可归的流民逃到了此处,而且在小路边埋伏打劫。
因为不敢打劫大镖局和官宦人家,所以他们己经很久没开张了,现在己经是饿的眼冒青光。
一个马夫害怕地浑身发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喊:“求各位爷饶小人一命,我们两兄弟的银两都给你们。
我们只是为小楼妈妈拉货的下人啊,饶过我们……”一个手握斧头的流民贪婪的盯着银子,很快就全部收了起来。
马夫刚准备恭维几句,求饶他一条性命,哪知那流民看也不看他,一个手起刀落,给了正在求饶的那个马夫一刀。
马夫头颅流血不止,再也说不出话来,很快就没气了。
另一边那个一首沉默着发抖的马夫看自己兄弟死了,又见给了钱财也无法脱身,立刻悲愤欲绝。
他拿起怀中的短匕首就猛的朝那流民扎去,打算一命换一命。
流民正摸着银子,一个不慎被马夫刺到了脖颈。
几个呼吸间,就躺在了血泊中一动也不动。
剩下的流民见状,几下砍死了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