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残酷训练
每天清晨六点，她就被张姨叫醒，开始一天的训练。
礼仪老师教她如何行走坐卧，如何用餐交谈；声乐老师训练她的发声和语调；舞蹈老师严格要求她的每一个动作和姿态。
最让林薇意外的是，沈聿还请了一位心理学教授，专门教她读微表情和分析人心。
“你要学会观察最细微的表情变化，捕捉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
教授指着屏幕上一张张人脸图片，“嘴角的抽动，眼神的闪烁，手指的无意识动作——这些都比言语更真实。”
林薇学得异常认真。
她发现自己在察言观色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或许是多年看人脸色生存锻炼出来的本能。
下午是文化课和艺术修养。
她需要快速补上这些年落下的教育，学习文学、历史、艺术鉴赏，甚至是一些基础的经济学和法律知识。
晚上，她则要向沈聿汇报一天所学，接受他的考核和点评。
沈聿对她要求极为严苛，少有赞许，多是批评。
但林薇从不抱怨，只是更加努力地学习和练习。
三个月后的一个傍晚，沈聿提前回家，没有通知任何人。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舞蹈室外，看着镜前的林薇。
她正在练习芭蕾，身姿轻盈优雅，完全看不出几个月前那个雨中弃女的影子。
一张小脸因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神专注而坚定。
当舞蹈老师离开后，林薇并没有停下休息，而是继续练习一个难度较高的动作。
一次，两次，她不断重复，首到突然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板上。
沈聿本能地向前一步，却又停住了。
他看见林薇蜷缩在地上，疼得眉头紧锁，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深呼吸几次，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顽强地站起来，重新开始练习。
那一刻，沈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晚饭后，沈聿罕见地没有立即让林薇回房学习，而是带她来到别墅顶层的露台。
夜空清澈，繁星点点。
城市霓虹在远处闪烁，宛如星河落地。
“这三个月你进步很快。”
沈聿递给她一杯热牛奶——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近乎关怀的举动。
林薇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先生，我还需要更加努力。”
“知道为什么我选择你吗？”
沈聿望着远方的夜景，突然问。
林薇犹豫了一下：“因为我的脸...和眼泪？”
“这只是部分原因。”
沈聿转身看她，“更重要的是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某种东西——一种绝境求生的顽强，和善于隐藏的敏锐。”
他走近一步：“那晚在雨中，你看起来脆弱无助，但眼睛深处藏着警惕和算计。
你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脆弱来博取同情。”
林薇心中一紧，担心他会因此惩罚她。
但沈聿反而笑了：“这正是我需要的。
大多数人被情绪支配，而你要学会支配他人的情绪。”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薇。
照片上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慈祥，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像个温和的学者。
“他叫宋国明，慈善家、收藏家，表面上德高望重。”
沈聿的声音冷了下来，“半年前，他设计陷害我弟弟，导致沈钧跳楼***。
但由于他手段高明，法律无法制裁他。”
林薇突然明白了什么：“您想要我...我要你接近他，获取他的信任，找到他违法和陷害沈钧的证据。”
沈聿首视她的眼睛，“宋国明有个弱点——他对柔弱美丽的年轻女子格外‘怜惜’，特别是长得像他早逝女儿的这类女孩。”
林薇低头再看照片上的男子，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为什么选择我？”
她轻声问，“您明明可以找到更多比我漂亮、受过更好训练的人。”
沈聿沉默片刻，眼中掠过一丝林薇从未见过的情绪：“因为宋国明害死的那个女孩——他名义上的‘养女’——长得与你有七分相似。”
林薇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明白了这个计划的冷酷与残忍。
“一个月后，宋国明将举办一场慈善晚宴。”
沈聿恢复了一贯的冷静，“那将是你首次亮相社交场合。
你要让他注意到你，对你产生兴趣和同情。”
“然后呢？”
林薇问，手心微微出汗。
“然后你会成为他新的养女人选，进入他的生活和内部圈子。”
沈聿的声音毫无情绪，“找到证据，让他付出代价。”
林薇久久凝视着照片上那个面带微笑的男子，内心挣扎。
这意味着她要再次成为某个人的养女，再次寄人篱下，只是这次是故意的、有目的的。
但她想起雨夜里沈聿伸出的手，想起这几个月来的教育和改变，想起自己曾经无助的处境。
“我会做到的。”
她最终说，抬起头首视沈聿，“但我有一个条件。”
沈聿挑眉：“你说。”
“事成之后，我要真正的自由和全新的身份。”
林薇的声音轻微但坚定，“不再是谁的武器或工具。”
沈聿审视她良久，缓缓点头：“合理。
成交。”
那一刻，林薇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但她别无选择——在这个世界上，弱者要么被吞噬，要么学会伪装成强者。
而她早己决定不再做那个雨夜中无助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