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逃婚后,我被逼穿上婚纱,嫁给了那个传说中因车祸双腿残疾、性情暴戾的豪门继承人,
陆瑾言。所有人都等着看我被他折磨死。婚后,他果然喜怒无常,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
但我从不反抗,只是默默照顾他。滚出去,他将滚烫的药碗砸在我脚边,眼神阴鸷,
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直到他生日那天,他再次发狂砸了满屋的东西。
我终于忍不住,在漫天碎片中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失声痛哭:求你,别再装了……哥,
我知道是你。正文:我叫苏晴,从今天起,也是陆家的新任大少奶奶。婚礼办得很仓促,
也极尽羞辱。没有宾客,没有祝福,甚至没有新郎。我独自一人,
穿着本该属于姐姐苏晚的婚纱,被司机送进了城郊的陆家庄园。这里就是我下半生的牢笼。
管家陈叔领着我穿过冰冷空旷的大厅,他面无表情地交代着注意事项。大少爷脾气不好,
尤其是在车祸之后。夫人以后要多担待。他不喜欢外人靠近,饮食起居都由我负责,
您不必插手。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踏出主楼一步。每一条,都是禁锢。我点点头,
轻声应下:我知道了。我的顺从似乎让陈叔有些意外,他多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怜悯。是啊,谁不怜悯我呢?
嫁给一个双腿残疾、性情暴戾的废人,可预见的未来是一片黑暗。婚房在二楼最深处,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光线昏暗,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床上,躺着我的新婚丈夫,陆瑾言。他背对着我,
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我不敢打扰,悄悄走到沙发边坐下,蜷缩成一团。这一坐,
就是一夜。天蒙蒙亮时,我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我立刻起身,
倒了一杯温水走过去: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床上的人影一顿。他缓缓转过身,
一张苍白俊美却戾气深重的脸暴露在微光里。那就是陆瑾言。和我记忆中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截然不同。他冷冷地看着我,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沙哑,
带着久病之人的虚弱,但其中的厌恶和冰冷却刺透骨髓。我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颤,
轻声说:我是……苏晴。从今天起,是你的妻子。妻子?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又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下意识想上前帮他顺气,却被他一把挥开。水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水渍蔓延开来。
滚出去!他低吼,额上青筋暴起,眼神里的暴戾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被他眼中的恨意惊得后退一步,沉默地看着他。我知道,他恨的不是我,
是安排了这桩婚事的苏家和陆家,是逼他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的命运。而我,
只是那个被推出来承受他所有怒火的倒霉蛋。我没有走,而是蹲下身,
沉默地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我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滚!
他抓起床头的闹钟,狠狠朝我砸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额头被尖锐的棱角砸中,
一阵剧痛传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似乎也愣住了,
看着我额头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稍纵即逝。我用手背抹了一把血,抬起头,
平静地看着他。等你骂够了,砸累了,我再出去。说完,我继续低头收拾碎片,
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与其说是顺从,不如说是一种麻木的执拗。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阴晴不定,最终,他疲惫地闭上眼,不再言语。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死寂。
我在陆家的日子,就在这种压抑的死寂和不定时的爆发中度过。陆瑾言不许我靠近他,
不许我碰他任何东西。他吃饭,我只能站在门口等着陈叔收走碗筷。他看书,
我只能坐在最远的角落,连呼吸都放轻。他每天都会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我。
苏家真是好手段,卖了一个女儿还不够,又送来一个。你和你那个姐姐一样,
都是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货色。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我从不反驳,
也从不哭泣。只是在他砸东西的时候,默默收拾。在他拒绝吃药的时候,
一次次把药端到他面前,直到药凉了,再拿去热,周而复始。我的逆来顺受,
在旁人看来是懦弱,是麻木。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等。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他卸下所有防备的瞬间。这天,陆家大家长,陆老爷子来了。他拄着拐杖,
在陈叔的搀扶下走进房间,看到我,眉头紧锁。苏晴,瑾言的情况怎么样?
我恭敬地回答:大少爷他……还是老样子。陆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向轮椅上的陆瑾言,
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痛心。瑾言,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
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陆瑾言脸色一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红血丝:你闭嘴!
不准你提她!混账东西!陆老爷子气得发抖,那个女人已经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你还想着她!你看看你现在,公司不管,家不回,你弟弟……你弟弟的在天之灵,能安息吗!
弟弟……这两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陆瑾言的心里,也扎进了我的心里。他浑身一颤,
抓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看到他眼中的光,
瞬间熄灭了。陆老爷子走后,陆瑾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滴水未进。我知道,
陆老爷子的话戳中了他最痛的地方。那个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是他的前女友,
也是他这场车祸的始作俑者。而那个在天之灵不安息的弟弟……是陆瑾行。
是我曾经的未婚夫。也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人。夜深人静,我端着一碗热粥,
悄悄推开了他的房门。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的月亮,
身影孤寂得像一座雕塑。出去。他没有回头,声音嘶哑得厉害。我没有听,
径直走到他面前,将粥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你总要吃饭。他终于转过头,
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苏晴,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逆来顺受,委曲求全,
就能让我高看你一眼?他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收起你那套可怜的把戏,
我永远不会爱上你,更不会碰你一下。我不需要你爱上我。我平静地回视他,
我嫁给你,只是为了履行苏家的承诺。承诺?他嘲讽地勾起嘴角,说得真好听。
不就是为了钱吗?他伸手,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和你那个逃婚的姐姐,还有什么区别?剧痛传来,我却不闪不避,
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看着这双,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眼睛。
纵使它现在充满了暴戾和恨意,可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悲伤,却骗不了我。我忽然笑了,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陆瑾言,我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演得累吗?
他身体一僵,捏着我下巴的手猛地收紧,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你说什么?我说,
我迎着他震惊的目光,清晰地重复道,你演得累不累?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眼中的暴戾和伪装的疯狂寸寸龟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穿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甩开我的下巴,眼神比刚才更加冰冷,
我看你是疯了。我没疯。我擦掉眼泪,一步步向他逼近,你以为换了一张脸,
换了一个身份,我就认不出你了吗?我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脏里剖出来的。
你的生活习惯,你的小动作,你喝水时微微蹙眉的样子,你看着窗外时失神的眼神……
陆瑾言不会这样,但他会。我口中的他,指的是那个已经死去的陆瑾行。
他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双曾经对我充满厌恶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惊涛骇浪。你……你到底是谁?
他声音沙哑,充满了戒备。我是谁?我凄然一笑,我是苏晴,
是你哥哥陆瑾言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你曾经的未-婚-妻。最后三个字,
我咬得极重。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轮椅上,瞳孔骤然紧缩。不可能……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苏晴……苏晴不是长这个样子……是了。他所知道的苏晴,
是我的双胞胎姐姐,苏晚。当初与他订婚的人,是苏晚。与他海誓山盟,最后却在他出事后,
毫不犹豫抛弃他,卷走他所有私人财产,逃之夭夭的人,也是苏晚。而我,苏晴,
只是苏家那个不起眼的、常年被姐姐光芒掩盖的影子。一场车祸,他失去了所有。而我,
代替了姐姐,嫁给了他哥哥。这是一个何等荒唐又悲哀的笑话。
我看着他震惊到失语的样子,心中一片苦涩。现在,我蹲下身,与他平视,
一字一句地问,陆瑾行,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的问题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他所有情绪的闸门。震惊、痛苦、迷茫、还有一丝被揭穿后的狼狈,在他脸上交织。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悲凉。你走吧。他转过轮椅,背对着我,
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他承认了。用这种方式,承认了他就是陆瑾行。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我没有走,
而是固执地绕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为什么?我红着眼问他,
为什么要假扮成你哥哥?真正的陆瑾言呢?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他死了。短短两个字,却重如千钧。我的世界,轰然倒塌。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我痛彻心扉。那场惨烈的车祸,带走的,是两条生命。不,
或许是三条。因为活下来的陆瑾行,也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顶着哥哥身份,
活在仇恨里的躯壳。车祸不是意外。他终于开了口,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恨意,
是蓄意谋杀。有人剪断了刹车线。那天,我和大哥一起去机场,
准备飞去国外谈一笔重要的合作。结果在盘山公路上,刹车失灵,
连人带车一起坠下了悬崖。我捂住嘴,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我命大,被甩出车外,
挂在了树上,只是摔断了腿。可大哥他……当场就……他说不下去了,痛苦地捂住了脸。
这个在我面前一直扮演着暴戾残忍角色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浑身都在发抖。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我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对不起,在你最痛苦的时候,
我不在你身边。对不起,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承受了这么多。他身体僵硬,任由我抱着,
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良久,他才用沙哑的声音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靠在他冰冷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因为,我认识的陆瑾行,
他从来不会真的伤害任何人。哪怕他用最恶毒的语言骂我,用最冰冷的眼神看我,
砸碎了满屋子的东西,却从来没有一件是冲着我的身体来的。除了第一次,
那个被他不小心砸到额头的闹钟。我记得,他当时愣住了。那瞬间的错愕和慌乱,骗不了人。
还有,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对花生过敏,但陆瑾言不过敏。
陈叔每天准备的餐点里,都有花生酱。你一次都没碰过。
你喜欢在深夜听肖邦的夜曲,可陆瑾言喜欢的是激烈的交响乐。你睡觉的时候,
习惯蜷缩着身体,抱着被角……我每说一条,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些都是我们曾经在一起时,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他以为他伪装得天衣无缝,却不知,
在真正爱他的人眼里,他浑身都是破绽。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苏晚……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是啊,苏晚当然不知道。
因为从一开始,和他谈恋爱的人,就是我。以苏晚的名义。这是一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
我和苏晚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天差地别。她张扬明媚,是人群的焦点。
我安静内向,是无人问津的影子。父母所有的爱和资源,都倾注在了姐姐身上。
她要去参加名媛舞会,我就得在家里帮她写作业。她要去和朋友逛街,
我就得替她去上枯燥的补习班。我的人生,仿佛就是为了给她的完美履历添砖加瓦。
直到我遇见了陆瑾行。那是在一场画展上,我替姐姐去应付场面。他主动过来和我搭话,
聊的不是奢侈品和八卦,而是墙上那副梵高的《星空》。我们从艺术聊到文学,
从旅行聊到人生。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和人交流,可以是这么愉快的一件事。从那以后,
他开始频繁地约苏晚见面。而每一次,去的都是我。姐姐对此乐见其成,
她享受着陆家二少奶奶预备役的身份,却懒得应付陆瑾行的无趣。
她说:反正我们长得一样,他分不出来的。你替我去就行了,正好也让你见见世面。
于是,我成了姐姐的替身,光明正大地,和他谈了一场不属于我的恋爱。
我沉溺在他温柔的爱意里,无法自拔,甚至卑劣地希望,这个秘密永远不要被揭穿。
直到陆家来提亲。订婚宴上,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苏晚。而我,只能躲在角落里,
看着他们交换戒指,接受所有人的祝福。那一刻,我的梦,碎了。后来,他出了车祸,
苏晚卷走了他所有的钱,逃之夭夭。苏家为了攀附陆家,又把我推了出来,代替姐姐,
嫁给残废的陆瑾言。命运的齿轮,以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再次将我们绑在了一起。
我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他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
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心痛,有懊悔,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狂喜。
所以,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一直以来,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一直以来,我爱的人,也是你?我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猛地将我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苏晴……他在我耳边喃喃低语,声音哽咽,
我的苏晴……相认的喜悦是短暂的,残酷的现实很快就摆在了我们面前。陆瑾行告诉我,
他之所以要假扮成哥哥陆瑾言,是为了查出车祸的真相,找出幕后黑手。大哥在世时,
是陆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他一死,最高兴的人,就是我们的二叔,陆卫国。陆卫国,
陆老爷子的亲弟弟,在陆氏集团身居高位,一直对总裁的位置虎视眈眈。陆瑾言能力出众,
有他在,陆卫国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我怀疑,车祸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陆瑾行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以为我们兄弟俩都死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公司。
他没想到,我还活着。所以,我将计就计,顶替了大哥的身份。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