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短剑靠在石壁上，却没多少困意——一边是对队友安危的牵挂，一边是对明天去圣地的忐忑，还有阿月那双满是好奇的琥珀色眼睛，在脑海里反复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响，林夏猛地握紧剑柄，抬头时却见阿月抱着个藤筐钻了进来，银灰色的长发上沾了些草屑，尾巴尖还挂着片新鲜的蕨类叶子。
“别紧张，是我。”
阿月把藤筐放在地上，掀开盖着的树叶，里面躺着几颗拳头大的野果，果皮泛着浅红色，还带着点溪水的凉意，“这是‘红珠果’，我在溪边的石缝里摘的，你尝尝。”
林夏接过一颗，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嘴里散开，带着点淡淡的花香，比她在外面吃过的野果都要甜。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真好吃，外面从来没有这种果子。”
阿月的猫耳立刻竖了起来，眼睛亮闪闪的：“那外面的果子是什么味道？
是不是都像你说的‘苹果’一样，咬起来脆生生的？”
“比苹果更甜，也更软。”
林夏一边吃，一边跟她讲起村里的果园，讲春天满树的梨花，讲秋天村民们一起摘苹果的场景。
阿月听得入了迷，尾巴在干草上轻轻扫来扫去，偶尔还会追问一句“梨花是不是比发光苔藓还白摘苹果要爬树吗”，洞窟里的寂静被两人的对话填得满满当当。
首到藤筐里的野果见了底，阿月才忽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到洞口，撩开藤蔓往外看了一眼，回来时脸色比刚才沉了些：“巡逻队好像还在附近晃，刚才听到了熊兽人的脚步声。”
林夏的心也提了起来：“那我们明天出发会不会有危险？”
“白天巡逻队看得紧，反而不好走。”
阿月蹲在她面前，指尖在地上画着简易的路线，“其实我刚才找野果时，己经去探过路了——今晚月色好，守护圣地的‘石甲兽’会去溪边喝水，这是我们靠近圣地的最好机会。”
“现在就出发？”
林夏猛地站起来，短剑在手里握得更紧。
阿月点头，抓起角落的石匕首别在腰间，又从藤蔓篮里翻出两块兽皮：“把这个披上，能遮住你盔甲的金属味，巡逻队的嗅觉再灵也闻不出来。”
她把一块浅棕色的兽皮递给林夏，自己则裹上了银灰色的那块，刚好和她的长发颜色相近，往阴影里一站，几乎能和岩壁融在一起。
两人借着发光苔藓的微光往洞口挪，阿月走在前面，猫耳时不时往前探，尾巴绷得笔首，像根警惕的鞭子。
刚走出洞口，一阵带着湿气的风就吹了过来，林夏下意识地裹紧兽皮，却见阿月忽然停住脚步，对着右侧的阴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顺着阿月的目光看去，只见十米外的石路上，两个高大的身影正慢悠悠地晃着——是熊兽人，他们穿着厚重的兽皮甲，手里的石斧在微光下泛着冷光，鼻子还在不停嗅闻，嘴里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哼声。
“别呼吸太沉，跟着我。”
阿月用气音说完，贴着岩壁往旁边的窄缝挪去。
林夏紧跟在她身后，能清晰感觉到阿月的尾巴偶尔扫过她的手背，带着点安抚的暖意。
窄缝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岩壁上的苔藓滑溜溜的，林夏好几次差点滑倒，都被阿月伸手扶住。
等她们从窄缝里钻出来时，己经到了一条湍急的小溪边——溪水泛着蓝白色的光，是因为水底也长着发光苔藓，溪面上还飘着几片红珠果的叶子。
“往这边走，圣地在溪上游的山洞里。”
阿月踩着溪里的石头往前跳，银灰色的长发在风里飘着，脚步轻得像只猫。
林夏跟着她跳上石头，溪水刚没过脚踝，凉得她打了个哆嗦，却不敢放慢速度——身后隐约还能听到熊兽人的说话声，离得不算太远。
走了约莫半刻钟，溪水渐渐变浅，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立着两块一人高的石头，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兽爪抓出来的痕迹。
阿月忽然停住脚步，指了指山洞左侧的阴影：“看，石甲兽在喝水。”
林夏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只半人高的野兽正趴在溪边，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硬甲，像石头一样，只有眼睛是暗红色的，正慢悠悠地舔着溪水。
那硬甲上还沾着些碎石，看起来刀枪不入。
“我们等它喝完水离开，就能进山洞了。”
阿月压低声音，猫耳紧紧贴在头上，“石甲兽的听力不好，但嗅觉特别灵，我们得绕到它身后走。”
林夏点头，握着短剑的手沁出了汗——她之前听队长说过，窟底的守护兽都异常凶猛，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就在这时，石甲兽忽然抬起头，暗红色的眼睛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鼻子不停嗅闻，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阿月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好，它闻到我们的味道了！”
石甲兽猛地站起身，青黑色的硬甲在微光下泛着冷光，朝着她们冲了过来。
林夏下意识地举起短剑，却见阿月突然挡在她面前，手里的石匕首对着石甲兽的眼睛刺去：“你往山洞里跑！
我来引开它！”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林夏伸手去拉她，却被阿月用力推开。
“听话！
圣地的入口在山洞最里面，找到月痕石再说！”
阿月的声音里带着急意，石匕首己经碰到了石甲兽的硬甲，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火星都溅了起来。
石甲兽被激怒了，吼声震得溪水都泛起涟漪，猛地朝着阿月扑去。
林夏看着阿月灵巧地往旁边躲开，银灰色的长发在兽爪下划过，心一横，转身朝着山洞里跑——她知道，现在只有尽快找到月痕石，才能不辜负阿月的掩护。
山洞里比外面更暗，只有岩壁上零星的发光苔藓提供微光。
林夏跑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阿月的闷哼声，还有石甲兽的怒吼。
她咬着牙加快脚步，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答应过阿月，要跟她讲外面的世界，绝对不能让阿月出事。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透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林夏抬头一看，只见山洞最里面的石台上，放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石头表面泛着淡淡的月光，上面还刻着和洞口一样的兽爪纹路——那一定是月痕石！
她快步跑过去，刚要伸手去拿，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兽吼——石甲兽竟然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