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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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雪霁后的沈府,瓦檐滴水未停,像谁在檐角挂了一排小小丧铃。

沈清沅提着裙裾奔过长廊,停在怡安堂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堂内传来父亲沙哑的嗓音——“三日后摆宴,迎柳氏为妾。”短短一句,炸得她耳膜生疼。

她猛地推门,寒风卷雪扑入,吹得案上黄纸“哗”地飞起。沈怀瑾背手立在祖宗牌位前,

只披一件石青夹袍。他回头,眼底血丝纵横,却仍带着惯常的温和:“沅儿,来。

”沈清沅不动,声音发颤:“哪个柳氏?”“厨房做饭的柳氏。”“她不过是个厨娘!

”“她救过为父的命。”02祠堂里炭火将熄,

沈清沅的目光掠过供案——母亲牌位端端正正摆在那里。她盯着那牌位,

声音低却锋利:“母亲尸骨未寒,尚不足一年。”自己虽非母亲亲生,但母亲在世时,

为了她,竟未生育自己的孩子。母亲那么爱她,她怎忍心眼见父亲另娶她人。

沈怀瑾垂眼:“正因如此,才要冲冲喜,你不知为父病重吗?”“冲喜?

你不是说救过你的命吗?”男人肩头一抖,抬眼时,眸中掠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狼狈。

“沅儿,你只需记住——三日后,向柳姨娘敬茶。”他把“姨娘”二字咬得极重,

仿佛这样就能钉死名分。沈清沅抬手,摸到脸上冰凉,才知满脸是泪。她一把抹去,

转身跑出了祠堂。侍婢阿檀追上来,递上手炉,嗫嚅:“小姐,外头冷……”“去厨房。

”03灶膛里松柴初燃,火星噼啪乱蹦。柳氏背对众人,正往青瓷小瓶里抖些粉末。

瓶身绘着一弯新月,缺口朝左,在火光里幽冷发亮。“谁?”她未回头,

声音却先一步穿透蒸汽。沈清沅疾步过去,一把攥住她腕子:“藏的是什么?”柳氏转身,

目光清寒:“松手,会出事。”指尖轻弹,一粒火星溅在沈清沅虎口,烫得生疼。

沈清沅却更用力,瓷瓶在两人之间晃出一道冷光。

众人屏息——马上就要成为沈府小妾的厨娘,竟敢在灶房***?下一秒,柳氏忽地轻笑,

拔开瓶塞,把粉末倾进滚开的桂花糖水里。乳白泡沫翻涌,竟散出清甜酒香。

“是糖霜”她挑眉,语气淡淡,“明日要做鸳鸯酥,先调口。”沈清沅怔住,

虎口那粒火星早已熄灭,只剩微甜桂花气在手指缝。04雪粒扑窗,沈清沅退回廊下,

指尖仍留一点冰麻。她下意识攥拳,虎口处一阵细微灼痛——那里有一枚月牙形烫迹,

缺口向左。幼年模糊记得有人用烧红的银簪在她掌心飞快一烙,低声说:“疼也记住,

缺口朝左,就能找到娘。”如今,厨房那只青瓷小瓶,瓶身新月缺口竟与烫痕一模一样。

月牙、银簪、寻娘……记忆像被雪光擦亮。“柳氏……她……她知道我娘在哪儿?”她低喃,

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忽见灶房窗纸透出昏黄,有个人影晃动。她再次屏息贴近,门缝里,

柳氏正用银匙挑瓷瓶里的白沫,轻轻撒入一只乌木托盘。托盘上,是四只小巧玲珑的鸳鸯酥。

酥皮金黄,香气扑鼻。05灶膛里的松柴“哔剥”一声,爆出一粒火星,

恰好落在最后一撮粉末上,瞬间熄灭成灰。柳氏抬手拢了拢鬓边碎发,

像在给菜肴撒盐般随意:“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暗处。”沈清沅脊背一僵,

缓缓从梁柱后走出。脚尖无意踢翻一只空陶罐,罐子滚到柳氏脚边,发出空洞的“骨碌”声。

“你要毒谁?”她声音发紧,像拉到极致的弦。砒霜的气味和糖霜的气味她还分得清。

柳氏盯着她看,然后用帕子慢慢擦去指缝间的白沫,问得云淡风轻:“沈家如今,谁最该死?

”沈清沅脑中轰然——父亲?还是……她自己?柳氏弯腰拾起那只滚罐,

抚摸着上头斑驳的“青梅”二字,目光倏地柔软又锋利:“你母亲咽气前,

就想吃我做的鸳鸯酥。玫瑰豆沙里藏一点青梅酱,酸甜能压住咳血。”她声音低下去,

像冰河下的暗流,“可惜酥刚出炉,你爹就端走了,转身换了掺了寒石散的药丸。

你娘一口酥没吃上,一口黑血却吐在雪里。”沈清沅手指发颤,仿佛看见母亲伏在榻沿,

手上还沾着未入口的酥皮碎屑,血却黑得发亮。06灶膛火舌猛地窜高,映得墙上人影乱晃。

柳氏声音低得像锈刀刮骨:“我与你爹有不共戴天之仇。十七年前,

你爹骗了我爹的半块虎符,拿这半块虎符换来一道‘斩草除根’的密令。

柳氏二十多口一夜血尽,我爹被悬尸城头,罪名是通敌。”她粗糙的手指轻敲着瓷瓶,

月牙缺口对准沈清沅,“我苟活十七年,就为等他亲手把‘弑妻’的罪,送到我眼前。

”沈清沅呼吸一滞:“你与我母亲……”“你母亲是我少小闺蜜。不然,

我也不能在你家蛰伏十七年做厨娘!”柳氏冷笑,“她替你爹养育了你,却换来慢性咳病,

咳血三年,最后一夜想吃我做的鸳鸯酥,你爹却把酥换成了毒丸。”火光照见她眸底的倦色,

“今**他娶我做妾,不过让他当众吞下自己酿的苦果,

我要在沈家家族上下面前揭露他犯下的罪行,也让你亲眼看清——你敬了十七年的父亲,

到底有多狠。沈怀瑾欠我柳氏全家、欠你母亲一条命,我要……要用鸳鸯酥毒死他!

”沈清沅浑身颤抖,声音却还清亮:“你不能毒我爹!我不信你的话!

”07院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风灯晃处,沈怀瑾披着狐裘踏雪而来。“沅儿,

这么晚还在厨房?”柳氏瞬间敛去恨意,低眉福身:“老爷,奴婢在试明日喜宴的鸳鸯酥。

”沈怀瑾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风雪把他的咳病又抖出来了!此时他却含笑接过纱罩,

手指轻捻酥皮,侧首望向沈清沅:“沅儿,你母亲当年最爱这一口,

可惜没吃上最后那一盘就去了。”沈清沅喉头发紧,满心疑问,正要开口,

却见父亲袖中不经意露出一角——一方旧丝帕,与柳氏腰间那块,针脚如出一辙。

雪粒落在灯罩上,发出极轻的“嗤”声,难道还有更深的秘密?

08沈怀瑾仿佛没察觉女儿的僵直,只将那方丝帕重新掖回袖中:“夜深了,回房吧。

”他抬手替沈清沅拢了拢狐裘,手指却有意无意掠过她虎口那枚月牙烫痕。

柳氏早已看到这一切,却背转身假装忙碌去了。“爹……”她嗓子发哑,“母亲临终前,

说过月牙缺口向左,可以找到娘。”沈怀瑾笑意微顿,灯火在他眸底晃出一瞬幽暗。

他吩咐柳氏,“明日多做一盘酥,放在阿姜的牌位前。”柳氏低眉应声,

手指在案板轻轻敲了三下。沈清沅看得分明——那是一年前母亲教她的暗号:危险。

沈怀瑾已牵起她的手,放到自己手里,“你来扶爹爹一把!风雪太大了!”沈府小路上,

父女并肩而行。沈清沅回头,看见柳氏立在灯影里,指尖沾着糖霜,

轻轻在唇边一抹——像无声地告诉她:别吃。09怡安堂内,烛影摇晃,

铜炉里的沉香屑碎成雪。沈怀瑾倚在太师椅里,脸色被灯火映得忽明忽暗。“沅儿,你坐下,

这十七年来,爹欠你一个真相!”“柳氏之父实为十七年前的柳震北将军,胡兵屡屡来犯,

他三战三捷,北境传‘柳字旗到,胡马不敢南嘶’。”“凯旋那日,万民跪迎,

他抬手示意——呼声高过龙旗。”“消息传到京城,以谢昆为代表的副将又眼红又嫉妒,

遂暗里联名上折,说他‘拥兵自重,私通外敌’。”“正对老皇心思。一道密令传来,

柳府二十多口被斩,刀口滴血。”“某天夜里,柳老将军把虎符拆成两半。

一半塞给我:‘怀瑾,胡人若犯,用它调兵。’另一半不知柳老将军给了谁,

至今不知其下落。”“那时,我和阿绾——就是厨娘柳氏已日久生情,但因连年征战,

尚未举行婚礼,我疯了似的找她,想保她一条命。”“后听说她趁乱逃到江边了,我去追,

她以为我也是联名者之一,把孩子抛给我,自己跳江了……”10雪声压窗,

沈清沅喉咙里滚出哽咽——“原来厨娘柳氏,就是我亲娘!”沈怀瑾抬手,抚过她鬓边雪粒。

“我在江边找了个破布条,包着你,找到一个密友把你藏了起来。”“半年后我娶了你母亲,

为的是给你找个娘,掩护你的真实身份————你母亲也愿意!”“我和你母亲相敬如宾,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没想到,我们都先后得了咳病,如今我也病入膏肓!

”“你母亲最后想吃那盘鸳鸯酥,我亲手给换成寒食散。她当年咳血已深,

再吃酥便会当场毙命;寒食散虽苦,却能拖她一口气。”“因为这件事,阿绾也恨我。

她恨我到骨子里。但我无法向她解释。”“这十七年来,我在夜里翻来覆想过千百回,

怎么把当年的事说清楚,可天亮了又歇了心思。”“她已经认定我是那个“坏人”,

我又何必再多解释。”他望向远处灯火,眸底映出十七年前的火光,

“阿绾一年之后毁容寻到沈府要做厨娘,我一眼便认出。她总以为我认不出她。

可你娘的那双眼睛,烧成灰,我也记得。那时她仍是罪籍,若相认,传到外面,

朝堂必再起屠刀。且那刀也必落在你身上,只能咬牙不认。”“我心里也苦啊,

我只能拿这方帕子寄托苦闷,它是阿绾亲手绣的,沅儿!”“前日,她逼我娶她做妾,

我知道她觉得时机已到。”“我也想死前给她一个婚礼,便……答应了。

”“那那块虎符交你保管!”沈怀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明日……喜宴,她……若要我的命,你……不要管!”沈怀瑾说完,

手上忽然多出一个匣子,他颤颤巍巍放到沈清沅手上,出门去了。只留下沈清沅呆在那里。

11第二天,沈府正门,两串十二连珠的大红灯笼从飞檐垂到阶前,雪粒子被火光映得赤红。

鼓乐未启,爆竹已先声夺人,炸得梅枝上的冰凌簌簌断落。沈怀瑾着绛红团花喜袍,

面色却纸白,眼角浮着一层乌青。雪风灌入袍角,袍角一晃一晃的。沈怀瑾仿佛纸糊的人偶,

随时会倒。柳氏由喜娘扶入,凤冠上十二旒轻颤,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一点朱唇。

喜绸一端握在沈怀瑾手里,另一端被柳氏攥着。说是娶妾,实则按正妻仪式,

想是沈怀瑾的安排。司仪高唱:“一拜天地——”声音未落,沈怀瑾咳嗽起来,

咳出的血洒在地摊上,瞬间被红灯映成墨黑。柳氏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鎏金凤簪,

簪尾薄刃三寸,直刺沈怀瑾心口。沈怀瑾踉跄后退,撞翻供案,祖宗牌位哗啦碎了一地。

鸳鸯酥撒了一地。他不看胸口的簪,却看向沈清沅,嘴唇蠕动,

像是在说:“别……管……我……”12柳氏背对她,左手掐诀似的按住沈怀瑾肩,

右手拔簪,血箭飙出三尺。喜娘尖叫瘫软,宾客如潮水退后,雪被踩得嘎吱乱响。

沈清沅想也没想,就把匕首抵到柳氏后颈,刃尖触肤,一线血珠滚落。她只熟悉厨娘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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