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女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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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坚硬,还有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霉味混合着某种食物馊掉的酸臭,首冲鼻腔。

林薇猛地睁开眼,视线被一片模糊的黑暗笼罩。

后脑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钝器反复敲打过。

她费力地眨了眨眼,适应着微弱的光线——那是从头顶几块歪斜木板缝隙里透进来的、惨淡的月光。

这不是她价值千万的海景公寓卧室。

意识如同碎裂的琉璃,无数尖锐的碎片强行刺入脑海:跨国并购案… 华尔街狙击… 对手绝望的眼神… 庆功宴上香槟塔折射的璀璨灯光… 心脏骤然紧缩的剧痛……林府… 嫡女… 下聘… 吏部尚书顾谦… 做妾?

… 绝不!

… 滚烫的茶水泼在脸上… 刺耳的尖叫… “疯了!

她疯了!”

… 黑漆漆的药汁灌入喉咙… 撕裂般的痛苦… 无尽的谩骂与唾弃…两股截然不同的记忆洪流在她脑中激烈冲撞、融合。

一幅是光鲜亮丽、充满数字与博弈的现代金融世界;另一幅,则是压抑窒息、等级森严、充满了恶意与构陷的古代深宅。

她是林薇,华尔街令人闻风丧胆的“金融猎鹰”,也是大胤王朝云州富商林家那个声名狼藉、被囚禁在柴房的“疯嫡女”。

“吱呀——”破旧的柴房门被粗暴地推开,刺耳的摩擦声划破寂静。

一个穿着桃红色绸缎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在两名粗壮仆妇的簇拥下,捏着鼻子走了进来。

昏黄的灯笼光映照出她娇俏却刻薄的脸庞——庶妹,林娇。

“哟,我亲爱的‘疯’姐姐,还没死呢?”

林娇的声音甜得发腻,却淬着冰渣般的恶意。

她用手帕嫌恶地在鼻前扇了扇,“这味儿,真是连猪圈都不如。

也就配得上你这种不知廉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贱骨头了。”

记忆碎片翻涌:就是眼前这个“好妹妹”,在原主拒绝给年近半百的吏部尚书顾谦做妾后,第一个跳出来污蔑原主“勾引姐夫”、“失心疯发作伤及贵客”,亲手将那碗掺了毒的药汁灌了下去。

林薇蜷缩在冰冷的干草堆上,身体因残留的毒素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她没有像原主记忆中那样歇斯底里地哭喊咒骂,只是抬起眼,冷冷地看向林娇。

那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仿佛在评估一件……不良资产。

林娇被她看得心头莫名一悸,随即涌上更大的恼怒:“看什么看?

你这疯妇!

顾大人何等尊贵,肯纳你为妾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倒好,不识抬举,还敢当众撒泼,害得我们林家丢尽了脸面!”

她越说越气,上前一步,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林薇脸上,“爹好不容易搭上顾大人这条线,全被你毁了!

现在外面都在传,林家嫡女是个疯癫失德的***!

铺子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债主都快把门槛踏平了!

林家要是倒了,都是你这扫把星害的!”

她身后的仆妇也跟着帮腔,唾沫横飞:“就是!

大小姐,您要还有半点良心,就该一头撞死,省得连累全家!”

“顾大人那边可还等着回话呢,您要是识相点去磕头认错,说不定还能给林家一条活路!”

身体的剧痛和毒素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林薇紧咬着下唇,铁锈味在口中弥漫。

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些恶毒的言语,将注意力转移到环境上。

柴房狭小破败,除了身下的干草,角落里堆着些破烂的农具和几捆柴火。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那里似乎散落着几本厚厚的、沾满灰尘的册子。

账本?

职业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不适。

“哼,跟你这疯子多说无益!”

林娇见林薇只是沉默,眼神更是冰冷得瘆人,心里反而有些发毛。

她嫌恶地退后一步,“你就烂在这里吧!

顾大人说了,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要么你乖乖进府,要么…林家就等着全家下大狱吧!

我们走!”

她转身,裙摆带起一阵风,灯笼的光晕摇曳着离开,柴房门再次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黑暗重新笼罩,只剩下林薇粗重的喘息声。

剧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猛烈!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西肢百骸里穿刺搅动,伴随着阵阵强烈的眩晕和耳鸣,眼前甚至开始出现扭曲的光影。

是体内的毒素在发作!

“呃……”林薇痛苦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她不能疯!

更不能死!

华尔街的猎鹰,岂能折在这种肮脏的陷阱里?

原主模糊的记忆碎片中,似乎有过短暂清醒时,本能地寻找缓解痛苦的方法。

林薇凭着这丝线索和强大的意志力,在黑暗中摸索。

冰冷的触感传来,是一块断裂的、边缘相对锋利的木柴碎片。

她毫不犹豫地用那锋利的木片边缘,狠狠在自己左手腕内侧划开一道小口!

暗红粘稠、带着一丝诡异腥甜味的血液缓缓渗出。

紧接着,她忍着恶心,在身下的干草堆和墙角潮湿的泥土里翻找。

凭借着现代丰富的药理知识和原主身体残留的微弱本能,她分辨出几株不起眼的野草:苦蒿、车前草、还有几片形状特殊的苔藓。

她将它们混合着泥土和一点点自己的血,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苦涩、土腥、血腥味混合成难以形容的怪味,***着她的喉咙。

但片刻之后,一股奇异的清凉感顺着食道蔓延,虽然微弱,却奇迹般地暂时压制住了那股灼烧般的剧痛和眩晕。

她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渣滓,身体因为脱力和药效的冲击而瘫软在地,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囚衣。

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锐利。

毒……是慢性神经毒素!

周期性发作,发作时痛苦异常,损伤神智,造成“疯癫”假象。

而且,需要特定的昂贵药物才能暂时缓解,否则会不断加深,最终彻底摧毁神经和身体。

下毒者,心思歹毒缜密!

顾谦?

林娇?

还是他们背后的黑手?

危机暂时缓解,林薇挣扎着爬到墙角。

借着从门缝透入的越来越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那几本册子——果然是账本!

封皮上写着《林氏绸记总录》、《林家米行出入账》、《林家总账(辛酉年)》。

金融精英的本能瞬间被点燃。

她不顾身体的虚弱和环境的肮脏,借着最后一点微光,迅速翻开最上面那本《林家总账(辛酉年)》。

一行行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数字映入眼帘。

“哼……”林薇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这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属于顶级猎食者的审视与嘲讽。

这账,做得太糙了!

或者说,做账的人,根本就没把一个“疯嫡女”和可能查账的人放在眼里!

漏洞一:虚抬采购价。

三月的“苏杭上等云锦”,账面记录采购价高达每匹八两白银。

林薇脑中瞬间调出原主记忆中近期云锦的市价波动——即便是在最紧俏的时节,顶级云锦也不过五两半!

凭空高出近五成!

涉及数量巨大,仅这一项,就有近千两白银的猫腻!

漏洞二:伪造出货记录。

六月的“蜀绣团扇”,账面显示出货五百把,售价每把二两。

但林薇清晰记得,原主在“疯癫”前最后一次查库房,这批因工艺问题滞销的团扇,明明还有近八百把积压在库!

凭空消失三百把?

货去了哪里?

钱又进了谁的口袋?

漏洞三:重复支取款项。

八月修缮城西铺面,同一项目,在“修缮费”和“物料采买”两处账目下,支取了两次款项,数额完全一致!

***裸的双重报销!

漏洞西:模糊的“交际应酬”。

几乎每个月,都有一笔数额不菲、标注为“年敬”、“节礼”、“疏通”的支出,收款人只有一个姓氏或模糊的称谓,如“顾府”、“王大人”、“李管事”。

其中最大的一笔,高达五千两白银,支出日期……赫然就在原主拒婚风波后不久!

收款方只有一个字——“顾”!

林薇的手指,冰冷地划过那个刺眼的“顾”字。

吏部尚书顾谦!

这五千两,是封口费?

是投名状?

还是……林家被迫卷入更大漩涡的开始?

愤怒吗?

当然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属于猎手的兴奋。

这些混乱的账目,这些拙劣的漏洞,在她眼中,就是一条条清晰的线索,一张张指向敌人的催命符!

做空、杠杆、期货、信息差……这些在现代资本市场翻云覆雨的屠刀,在这落后的古代,只会更加锋利!

身体依旧虚弱,毒素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

但林薇的眼神,己经锐利如刀锋,扫视着这间囚笼般的柴房。

她看到了墙角那个积满灰尘、缺了几根算珠的破旧算盘,看到了刚才划伤自己的那块尖锐木片,看到了地上散落的几根干枯草茎……工具简陋又如何?

环境恶劣又如何?

华尔街的猎鹰,就算折断了翅膀,掉进了泥潭,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她艰难地挪到那个积满灰尘的水缸旁,想舀点水喝,顺便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水面微微晃动,映出一张苍白、憔悴、沾着污迹却难掩清丽轮廓的脸。

眉宇间带着长期病痛折磨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突然,水面倒影的眉心处,一抹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青灰色印记,如同活物般,倏地一闪而逝!

林薇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脏污!

那是什么?

毒发的印记?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柴房外,寒风呼啸,卷起枯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黑暗的囚笼内,刚刚睁眼的“疯女”,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游戏,开始了。

那些将她推入深渊的人,准备好……迎接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金融风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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