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蒙着一层灰的房梁,蛛网在角落里结成一张沉闷的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儿,像是馊了的食物混合着尘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
她动了动手指。
指节僵硬,皮肤干枯得如同老树的皮。
这不是她的手。
于海棠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大,扯得一身骨头咯吱作响。
她低头,看见一双布满褶皱与黑斑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泥。
一件宽大的、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罩在身上,散发着陈旧的汗味。
“妈,您醒了?”
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于海棠抬头。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梳着两条麻花辫,辫梢有些散乱。
她的脸颊清瘦,眼窝微微下陷,但一双眼睛却生得极好,黑白分明,此刻正带着几分试探的关切望过来。
是秦淮茹。
于海棠的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炸开。
贾张氏!
四合院!
傻柱!
她成了秦淮茹那个尖酸刻薄、自私懒惰的婆婆,贾张氏。
秦淮茹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走进来,碗里是半碗清可见底的玉米糊糊。
“妈,喝点东西吧,您都躺大半天了。”
于海棠没接话,她的目光越过秦淮茹,投向门外。
院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拎着一个铝制饭盒,从月亮门那边走过来。
是何雨柱,人称傻柱。
他穿着一身油乎乎的厨师工作服,脸上带着点憨厚的笑,脚步轻快地走向贾家。
秦淮茹的眼神一下子亮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依赖、期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的光。
于海棠的心沉了下去。
她想起来了。
原主贾张氏前两天跟人吵架,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而她,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于海棠,就在这具身体里醒了过来。
傻柱走到了门口,把饭盒递给秦淮茹。
“秦姐,刚出锅的,给孩子补补。”
秦淮茹接过饭盒,眼圈微微一红。
“柱子,又麻烦你了,我们这一家子……”她的话说得恰到好处,带着三分感激,七分委屈。
傻柱立刻摆手。
“嗨,说这见外话干嘛。”
他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落在于海棠身上。
“大妈好点没?”
于海棠,或者说现在的贾张氏,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骂,也没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