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车祸成了植物人后,妈妈拿着她的照片,对我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林曦。
她剪掉我的长发,逼我穿上姐姐的裙子,模仿她的微笑。稍有不从,
便是一顿毒打和咒骂: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姐姐一样让我省点心!废物!上一世,
我信了她的鬼话,以为只要我乖乖听话,就能换来母爱。直到我被她亲手推下楼梯,
失去意识前,听到她说:晚晚,别怪妈妈,你的心脏和你姐姐匹配上了,这是你的福气。
再睁眼,我回到了妈妈第一次逼我穿上姐姐裙子的那天。1意识回笼的瞬间,
后脑勺撞击楼梯的剧痛和骨头碎裂的脆响仿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也不是冰冷的停尸间。是我的房间,窗外阳光正好,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百合花混合的、属于姐姐林曦的味道。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完好无损,没有针孔,没有捆绑的瘀痕。我……重生了?重生回到了一切悲剧的开端。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滔天的恨意。上一世,我像个提线木偶,
被我妈陈静一手操控,活成了姐姐的影子,最终的价值,却是为她那完美的作品
献出我的心脏。福气?我在心底冷笑,这福气,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亲爱的妈妈。
晚晚,发什么呆?快把这条裙子换上。陈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手里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那是我姐姐林曦最喜欢的一件,
领口和袖口都带着精致的蕾丝,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爸爸送的礼物。前世的今天,
我看到这条裙子,就像看到一个囚笼,歇斯底里地拒绝。我哭喊着:我不是林曦!
我不要穿她的衣服!换来的是陈静一个响亮的耳光和一顿毫不留情的毒打。
她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拖到镜子前,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你有选择吗?你姐姐那么优秀,
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现在给你机会活成她的样子,是你天大的荣幸!那天的痛,
我记忆犹新。但现在,看着她那张因为连日照顾植物人姐姐而略显憔悴,
却依旧透着偏执和疯狂的脸,我心底一片冰冷。我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抵触。
我站起身,默默地从她手中接过那条裙子,仿佛那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衣服。
陈静显然有些意外,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气都堵在了喉咙口,
狐疑地盯着我: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我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羽毛:妈妈,
我只是想通了。姐姐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这番说辞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她满意地看着我走进衣帽间,语气也缓和了些:你能这么想最好。记住,你姐姐的一切,
以后都是你的。很快,我换好了裙子,走了出来。镜子里的女孩,
留着和我那活泼性格相称的及腰长发,此刻却套在一条温柔静雅的裙子里,显得不伦不类。
陈静走上前来,拿起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地咔嚓一声,剪掉了我留了十年的长发。
发丝落地的瞬间,我闭上眼,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没关系,林晚。头发可以再长,
但有些人,必须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陈静端详着镜中短发的我,
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她眼中的我,似乎已经有了几分林曦的影子。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看着她,忽然轻轻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天真的困惑:妈妈,
姐姐的裙子真好看。可是……我穿上,会不会弄脏了姐姐最心爱的衣服?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她刚刚升起的满足感。陈静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是啊,我是林晚,一个她眼中的瑕疵品,而林曦,是她完美的作品。
赝品穿上真品的衣服,再像,也只会玷污了真品。我看到她眼底的喜悦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看一件替代品的审视和挑剔。很好,这才是我要的效果。
我要的不是你的满意,而是让你时时刻刻都记着,我不是她,我永远也成不了她。
我要让这种认知,成为折磨你的一根刺,深深扎进你的心口。她沉默了半晌,
最终冷冷地吐出一句:脏了就扔掉,以后会给你买新的。说完,她转身离开,
丢下最后一句话,像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很好。记住,从现在开始,忘了林晚。明天,
你姐姐的未婚夫秦斯越要来,别给我演砸了。房门被关上,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秦斯越。前世,直到我被推进手术室,他才察觉到不对,
可惜为时已晚。2第二天,秦斯越准时出现在林家别墅的门口。我站在二楼的窗边,
看着那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下来。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那双深邃的眼眸,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冷静、自持,又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这就是秦斯越,
京市顶级豪门秦家的继承人,我姐姐林曦的未婚夫。也是前世那个,
唯一为我的死流露过一丝愧疚的人。发什么愣!还不快下去! 陈静在我身后厉声催促,
像个最严苛的监工,用力将我往前一推。我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内心毫无波澜。客厅里,
陈静已经堆起了热情的笑脸,迎了上去:斯越来了,快坐。阿姨给你泡了茶。
秦斯越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我身上。他的视线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在我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审视和探究。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我和姐姐林曦虽是双胞胎,但样貌只有七分相似。姐姐是标准的鹅蛋脸,
眼角微微上扬,是清冷又矜贵的长相。而我是圆脸,眼睛也更圆一些,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是邻家女孩的甜美。陈静给我剪了短发,画了和姐姐一样的淡妆,企图模糊掉这些差异。
但在熟悉的人眼里,尤其是秦斯越这种人精面前,破绽无处不在。小曦,最近还好吗?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我按照陈静事先教过无数遍的剧本,微微侧过头,
露出一个和姐姐如出一辙的、带着疏离感的微笑:我很好,斯越,谢谢你来看我。
陈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我,双手在围裙上绞来绞去。秦斯越没有坐下,而是从带来的礼盒中,
取出一罐包装精致的咖啡豆,递到我面前。你最爱的蓝山咖啡,我托人从牙买加带回来的。
我看到陈静在一旁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前世,我按照她的指示,伸出右手,
用姐姐惯有的姿势接了过来,并且微笑着道谢。但这一次。我看着那罐咖啡,
脸上的笑容不变,却伸出了我的左手。姐姐林曦是个彻底的右撇子,
她从不用左手接任何重要的东西,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而我,从小就是个左撇子,
虽然被陈静强行纠正,但下意识的动作,还是会暴露。秦斯越递过来的手,
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金丝眼镜下的瞳孔,骤然一缩。
我自然地接过咖啡罐,抱在怀里,然后抬起头,笑容里多了一丝天真:谢谢,
但我最近,突然想试试拿铁了。客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蓝山咖啡,是林曦的命。
她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一天不喝手冲蓝山。这是他们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而我,
一个刚刚大病初愈的林曦,不仅改变了惯用手,还改变了自己最核心的喜好。
这已经不是破绽了,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陈静的脸瞬间白了,她几乎要冲上来捂住我的嘴。
秦斯越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他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陌生怪物。半晌,
他才缓缓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是吗?那下次,我给你带拿铁。
那天的谈话,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结束。秦斯越离开时,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
他的目光没有看我,而是越过我的肩膀,深深地看了一眼二楼姐姐沉睡的房间。然后,
他才将视线重新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他走后,门砰
的一声被关上。我甚至来不及转身,陈静那蓄满了怒火的巴掌,
就已经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你竟敢自作主张!她怒吼着,面目狰狞,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在秦斯越面前的温婉模样。3那一巴掌,只是个开始。陈静像疯了一样,
将我对秦斯越的失误归结为我对姐姐的不够了解。她把我锁进了林曦的房间,
那个被她打造成完美无瑕圣殿的地方。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吃在这里!
直到你身上再也看不到林晚那个废物的影子为止!
她将一叠厚厚的日记和一箱录像带扔在我脚下,眼里的疯狂几乎要将我吞噬,
把这些全都给我看完!背下来!你姐姐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习惯,都给我刻进骨子里!
我被关了整整三天。房间里弥漫着姐姐最爱的百合香气,浓郁得令人作呕。
墙上挂满了她从小到大的照片和奖状,每一张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这个替代品的拙劣。
我平静地看完了那些日记和录像。前世,这些东西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我彻底陷入自我怀疑和否定的深渊。但现在,它们对我而言,只是情报。
我从中看到了姐姐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也看到了她和秦斯越之间,
那些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秘密。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陈静病态控制欲的根源。
她不是爱林曦,她爱的是那个被她一手打造出的完美作品。林曦的每一个成就,
都像是她自己功劳簿上的一笔。所以,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的作品,被我这个瑕疵品
所玷污。想通了这一点,我心中便有了计划。第四天深夜,我悄悄地爬起来,
走到那个陈列着姐姐所有奖杯的玻璃柜前。最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座金色的奖杯。
那是姐姐在高二时,拿下的全国奥数竞赛的金奖,也是陈静最引以为傲的战利品,
她甚至不允许保姆擦拭,每天都要亲手擦一遍。我看着那座在月光下闪着冰冷光芒的奖杯,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将它重重地推了下去。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
在寂静的夜里炸开。金色的奖杯摔在地上,顶端的天使翅膀断成了两截。
陈静几乎是瞬间就冲了进来,当她看到地上的碎片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下一秒,
她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冲过去,像是要捧起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捧起了那截断裂的翅膀。我的奖杯……我的奖杯!她喃喃自语,
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脸上血色尽失。我适时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身体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我太想成为姐姐了,我晚上睡不着,
就想摸摸她的荣耀……可我太笨了,手一滑就……我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姐姐?
我是不是只会给你添麻烦?我的哭诉,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戳中了她最脆弱的神经。
她最完美的作品,被我这个废物亲手打碎了。这种打击,
远比我对秦斯越说错一句话要来得沉重。她看着一地狼藉,又看看跪在地上一无是处
的我,那种对我的愤怒,渐渐转向了对我无法成为完美复制品的深刻绝望。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精神几近崩溃。突然,她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我的脸,
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没关系……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
没关系……外形不像,我们可以整。我心中一凛,知道正戏要来了。她盯着我的眼睛,
脸上露出一抹诡异而狂热的笑容:我已经给你预约了李医生,国内最好的整形专家。
先从眼睛开始,必须和她……一模一样!4李医生。听到这个名字,
我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前世,就是这个李医生,在一个没有行医执照的地下诊所里,
为我进行了所谓的微调手术。那根本不是手术,而是一场折磨。最后,
当我被他们按在手术台上,准备进行心脏移植时,主刀的,依然是他。陈静的疯狂,
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为了让我成为一个完美的复制品,
她不惜将我推向一张随时可能要我命的手术台。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须马上联系秦斯越。
接下来的两天,我表现得无比顺从,甚至对整容这件事表现出了一丝期待。
这让陈静的警惕心降到了最低。她甚至允许我每天去姐姐的房间,给她擦拭身体,
和她说说话,美其名曰提前培养感情。这正是我需要的机会。姐姐的房间里,
有她的一部备用手机,一直放在床头柜的最底层充电。那部手机,用的是指纹解锁。
这天下午,我借口给姐姐***手指,支开了保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姐姐。我看着她那张曾经让我嫉妒,
如今却只让我觉得可悲的脸,低声说:姐,对不起了。然后,我拿起她的手,
用她的食指,轻轻按在了手机的Home键上。屏幕,唰的一下亮了。
我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迅速点开邮箱,找到了一个加密的,
只和一个人有邮件往来的地址。收件人:S.Y.QIN。秦斯越。我不敢直接求救,
那样的邮件,只会被陈静当成是我这个冒牌货的污蔑和栽赃。
我必须用一种只有他和林曦才懂的方式。我的脑海里飞速闪过姐姐日记里的内容,最终,
我颤抖着手指,用姐姐的口吻,敲下了一段话:斯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一只金丝雀想要飞出牢笼,它留下了金色的羽毛作为信标。你还记得我们的信标吗?
金色的羽毛。这是我从姐姐日记的一角发现的暗号。高三那年,
她曾被一个偏执的追求者骚扰跟踪,她和秦斯越约定,如果她发金色羽毛给他,
就代表她有危险,需要帮助。我不知道这个暗号现在还有没有用。但这是我唯一的赌注。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按下了发送键。邮件发送成功的绿色提示条跳出来的那一瞬间,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也就在这时,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陈静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两条毒蛇:在做什么?
磨磨蹭蹭的。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5.黑色的保姆车在公路上疾驰。
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我的心也一点点沉入谷底。邮件发出去了,但石沉大海,
没有任何回音。难道,那个暗号已经失效了?还是秦斯越根本不信?别紧张。
陈***在我身边,语气罕见地温柔,李医生技术很好的,睡一觉起来,
你就会变得更像你姐姐了。斯越也会更喜欢你。我看着她那张写满期盼和狂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