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陆昭野站在窗前，右膝盖传来阵阵钝痛，仿佛有人用钝器不断敲击他的骨头。
医生递给他一张X光片，指着那片模糊的白色阴影。
“陆先生，你肋骨愈合的差不多了，膝盖虽然也愈合了，但要时刻注意保暖，千万不可着凉……”医生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
陆昭野看他有话要说：“尽管说，没什么。”
“咳……有人在我们手术后取走了我们从你膝盖骨取出的部分碎片。”
陆昭野皱眉：“谁？”
“自称是您朋友的年轻男士，手术当天就来了。”
医生回忆道，“长得相当英俊，鼻尖好像有颗痣。”
鼻尖痣……林知晏。
这个名字像刀一样划过陆昭野的脑海。
他为什么要拿走自己的骨头碎片？
某种变态的纪念品？
还是夺走江屿川后的战利品？
“随他去吧。”
陆昭野最终只是冷淡地回应，将X光片随手扔进垃圾桶。
比起几块碎骨，他更在意的是手机上那个闪烁的红点——江屿川的定位显示他正在家中，己经连续三天没有出门。
司机小王早己等在楼下。
看到陆昭野走出来，他立刻撑开黑伞迎上去，伞面微微向陆昭野倾斜，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
"陆总，小心台阶。
"小王的声音轻柔，带着刻意的讨好与柔软。
陆昭野瞥了他一眼。
小王今天特意做了发型，发尾微微卷曲，染成浅棕色，在昏暗的雨天里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极了江屿川的发色。
这个认知让陆昭野胃部一阵绞痛。
从江屿川上次拿着离婚协议书过来让陆昭野签字后再也没有找过他了。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小王跪在后座，小心翼翼地卷起陆昭野的裤腿，露出那道狰狞的手术疤痕。
他的手指很轻，如羽毛一般拂过陆昭野的皮肤，轻轻撕开暖贴，仔细贴在膝盖上方。
“医生说这个位置效果最好……”小王低着头解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音色和江屿川八分相像。
陆昭野盯着他发顶的旋，突然一脚踹在他肩上。
小王猝不及防，后脑勺重重撞在前排座椅上，发出一声闷响。
“别学他。”
陆昭野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永远不可能是他，谁也取代不了他。”
小王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里打转，要落不落的样子。
这副模样让陆昭野更加烦躁——太像了，鼻头红红的，连哭的样子都像极了江屿川。
“对不起，陆总……”小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迅速调整好表情，“我这就送您回家。”
车驶入别墅区时，雨下得更大了。
陆昭野透过雨幕看到二楼主卧的窗帘微微晃动，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座椅。
小王绕到车后门为他撑伞，陆昭野却一把推开他。
在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陆昭野瞥见小王锁骨下方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像是被刻意烫伤或割伤的痕迹“这是……”陆昭野皱眉。
小王慌忙捂住那块皮肤，神色躲闪：“没什么，小时候的意外……”陆昭野冷笑：“别告诉我你连纹身都模仿了。
恶心。”
说完便大步走向别墅，将小王和那把黑伞一起丢在雨中。
别墅里弥漫着某种甜腻的气息，混合着江屿川惯用的柑橘香水味和另一种陌生的古龙水味道。
陆昭野深吸一口气，将外套挂在玄关，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
主卧的门缝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还有隐约的声音。
陆昭野的脚步顿住了，他像被钉在原地一般，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轻点……”是江屿川的声音，带着陆昭野熟悉的喘息节奏。
“这样呢？
舒服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戏谑。
“嗯……比陆昭野好多了……”陆昭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他没有冲进去，而是缓缓跪坐在门前，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里面的床垫发出有规律的吱呀声，伴随着某种黏腻声响。
江屿川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最后变成一串断断续续的啜泣。
这是陆昭野曾经最熟悉的声音，现在却属于别人。
他感到一阵眩晕，右膝盖的疼痛感突然变得尖锐，仿佛那些被取走的碎骨正在别处刺痛他。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
陆昭野抬头，看到一个高挑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他鼻尖有颗痣，五官俊朗，看起来年龄显然比陆昭野小。
江屿川就是喜欢年纪小的，陆昭野比江屿川小了很多。
而这个情夫，林知晏。
是他的学弟，曾经疯狂追求过他的男孩，现在却躺在他妻子的床上。
讽刺！
好讽刺！
林知晏看到陆昭野，挑了挑眉：“哟，出院了？”
他故意拉松浴袍的领口，露出锁骨上新鲜的吻痕。
陆昭野的视线越过他，看到床上蜷缩着的江屿川。
他背对着门口，白皙的背上布满红痕，宛如一幅残酷的地图。
“川川……”陆昭野轻声呼唤。
江屿川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林知晏嗤笑一声，抬脚要从陆昭野身边跨过去，却被一把抓住了裤脚。
“求你了……”陆昭野仰头看着林知晏，声音沙哑，“疼疼我……”林知晏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故意松开浴袍腰带，让布料滑落在地，然后捏住陆昭野的下巴：“陆学长，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陆昭野任由他动作，目光却一首盯着床上的江屿川。
江屿川终于转过身，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讽刺的笑。
他们到了主卧旁边的客卧。
林知晏跪下来，急切地亲吻陆昭野的锁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纹身——“JYC的小狗”。
他的手指抚过陆昭野腹部的伤疤，喃喃道：“从高中开始，我就想这样碰你了……”陆昭野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为什么要勾引川川？”
林知晏笑了：“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你。
他用自己作为诱饵，想让我帮他摆脱你，他说他喜欢我。”
他的手指描绘着陆昭野的唇形，“但我怎么可能放手？
陆昭野，和他离婚吧，和我在一起，摆脱那个小***……”陆昭野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也笑了。
他凑近林知晏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林知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真的？”
林知晏急切地问，“你保证？”
陆昭野点头：“川川现在讨厌我，不喜欢我，恶心我。
只要你带着每一次和他在一起的录像见我，我会给你奖励的。”
江屿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扒在客房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你们在说什么？
"陆昭野没有回答，只是撑着墙壁站起来，拖着疼痛的右腿慢慢走向江屿川。
在他身边跪下，将脸贴在江屿川的膝盖上。
“川川，我不会离婚的。”
他轻声说，“你可以和他上.床，可以羞辱我，但别想离开我。”
江屿川厌恶地推开他："疯子。
"陆昭野被推倒在地，却笑了起来。
他看着林知晏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意这个扭曲的交易，看着江屿川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感到一种病态的满足。
疯狗只在乎结果，才不在乎过程。”
看似西个疯子，实则两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