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诡道猎人

都市诡道猎人

作者: 溪咛

悬疑惊悚连载

长篇悬疑惊悚《都市诡道猎人男女主角林正宏念安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溪咛”所主要讲述的是:市立医院的手术室永远弥漫着两种味消毒水的尖锐气味像冰刺得人鼻腔发麻;而血腥味则带着温热的粘稠像块湿透的棉絮堵在喉咙凌晨三点十七无影灯的光晕那把银色的吸引器发出最后一声呜吸管里的组织碎片突然停止流“心率归” 护士的声音比手术钳还蓝色口罩上方的眼睛扫过监护“妊娠十终”器械盘上的镊子轻轻碰发出清脆的响却盖不住手术台下方传来的微弱震那是被丢弃...

2025-08-26 18:10:22
市立医院的手术室永远弥漫着两种味道。

消毒水的尖锐气味像冰锥,刺得人鼻腔发麻;而血腥味则带着温热的粘稠感,像块湿透的棉絮堵在喉咙口。

凌晨三点十七分,无影灯的光晕里,那把银色的吸引器发出最后一声呜咽,吸管里的组织碎片突然停止流动。

“心率归零。”

护士的声音比手术钳还冷,蓝色口罩上方的眼睛扫过监护仪,“妊娠十周,终止。”

器械盘上的镊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却盖不住手术台下方传来的微弱震动。

那是被丢弃在医疗废物袋里的胎盘,正随着最后一点生命体征的消失,微微抽搐。

一团淡灰色的雾气从袋口溢出,像被挤破的墨滴,在瓷砖地面上缓缓扩散。

主刀医生摘下手套的动作顿了顿。

他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碘伏,目光掠过器械护士递来的病理标本袋 —— 里面蜷缩着的灰白色小团,像只没长开的虾米。

“通知家属,手术很顺利。”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带着种刻意维持的平稳,“术后注意事项让护士跟他们说。”

走廊尽头的长椅上,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正盯着自己的指甲。

蔻丹是昨天新做的,酒红色的甲油在惨白的灯光下像凝固的血。

她丈夫的皮鞋在地板上蹭出焦躁的声响,手机屏幕亮着,是银行催缴房贷的短信。

“王主任说手术很成功。”

男人把烟蒂摁灭在垃圾桶里,西装袖口沾着烟灰,“下个月业绩上去,我们就能换个大点的房子,到时候……到时候再要?”

女人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撞出回声,“陈磊,这是第三个了。”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说过这次一定生下来的。”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他转身去缴费处的背影有些佝偻,浅蓝色衬衫的后颈处,有块被汗水洇湿的痕迹。

医疗废物通道的铁门在这时 “哐当” 一声关上,那团淡灰色的雾气顺着门缝钻出来,像条小蛇,悄悄缠上男人的皮鞋后跟。

凌晨西点的垃圾场像片被遗忘的墓地。

医用垃圾桶堆成的小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针头和输液管从破口处探出来,像白骨森森的枝桠。

拾荒者老周正用铁钩翻找值钱的东西,钩子撞到金属饭盒的声音惊醒了睡在轮胎里的流浪猫。

“喵呜 ——” 黑猫的瞳孔在黑暗中缩成细线,脊背弓得像座拱桥,死死盯着老周脚边的那团灰雾。

“咋了黑妞?”

老周啐了口唾沫,铁钩挑起个血袋,暗红色的液体在袋里晃悠,“又看到啥不干净的了?”

他往雾团的方向踢了块石头,却径首穿了过去,“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灰雾在石子落地的地方微微颤抖。

它能 “听” 到老周和同伴的对话,那些关于 “ aborted fetus(堕胎胎儿)” 的单词从满是烟味的嘴里吐出来,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肤上。

它也能 “闻” 到血袋里残留的生命气息,和自己身体里正在消散的暖意如此相似。

流浪猫突然炸毛,弓着身子后退三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灰雾中渐渐浮现出模糊的轮廓,像个蜷缩的胎儿,脐带还拖在地上,沾着银色的消毒水结晶。

它感受到猫眼里的恐惧,这让它本能地想要靠近,想要抓住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滚开!”

老周的铁钩猛地砸下来,灰雾被劈成两半,却又迅速合拢。

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妈的,这地方邪乎得很,前阵子老张说听到小孩哭,我还不信……”灰雾随着他的话语剧烈波动起来。

那些被剥离母体时的剧痛、吸引器搅动内脏的撕裂感、还有在冰冷器械上最后挣扎的悸动,突然像潮水般涌来。

它发出无声的尖叫,周围的医用垃圾开始轻微震动,输液管像藤蔓般缠绕上升,在月光下织成个诡异的茧。

清晨五点的环卫车带着刺耳的轰鸣驶来。

压缩装置启动时,金属咬合的声响让灰雾产生了剧烈的排斥。

它拼命往高处飘,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眼看就要被卷入那台吞噬一切的机器。

就在这时,它的 “指尖” 触到了条黄色的警示带。

带子上印着 “警戒线” 的字样,边缘处有淡淡的朱砂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当灰雾与朱砂接触的瞬间,一股灼热的刺痛传来,同时也挣脱了压缩装置的吸力,被弹向垃圾场边缘的铁丝网。

警示带在风里轻轻晃动,末端系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个潦草的 “林” 字。

灰雾蜷缩在铁丝网的阴影里,能 “感觉” 到那股来自朱砂的力量还在隐隐灼烧,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清晰 —— 它第一次 “看” 到了自己的模样,一团模糊的光影,在月光下像滴即将蒸发的泪。

六点整,静心道观的铜铃准时响起。

清风握着桃木剑的手有些发抖,剑穗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

他师父林正宏正坐在门槛上喝茶,青花瓷碗里的碧螺春舒展着,蒸汽在晨光里画出袅袅的弧线。

“师父,今天的早课能不能免了?”

清风的剑招乱了套,桃木剑差点脱手,“张婶说医院那边的结界好像出问题了,昨晚她去倒垃圾,看到垃圾场那边有光在晃。”

林正宏吹了吹茶叶,没抬头:“剑心不稳,何以安魂?”

他的目光落在清风颤抖的手腕上,“你那罗盘是不是又碎了?”

清风的脸腾地红了,从怀里掏出个西分五裂的罗盘,铜针己经弯成了麻花:“前天去检查结界,不知怎么就……不是不知怎么。”

林正宏站起身,青布道袍的袖子在晨风中扫过石阶,“是有怨气撞了结界,而且是新生的怨魂,戾气最重的那种。”

他把茶碗递给清风,“去把三清铃和镇怨符带上,随我去垃圾场看看。”

灰雾在铁丝网后 “看” 到那两个穿道袍的身影时,本能地想要躲藏。

但桃木剑散发出的淡淡檀香,却让它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像沉入温水的石头。

它看着年轻道士手里的罗盘碎片,突然意识到,昨晚正是这股力量救了自己。

“在那儿!”

清风的桃木剑指向灰雾,剑尖的金光让雾气剧烈收缩,“师父,是婴灵!”

林正宏的三清铃 “叮铃” 一声脆响,声波在空气中荡开涟漪。

灰雾中浮现出更清晰的轮廓,能看到蜷缩的西肢和紧闭的眼睛,脐带末端还缠着段黄色的警示带。

“怨气未散,却不伤生。”

林正宏的手指在符纸上划过,朱砂在晨光里泛着红光,“执念太深,困于形骸。”

他没有立刻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团雾,“你想留下来,还是去轮回?”

灰雾剧烈地晃动起来。

它能 “听懂” 这个问题,却无法回答。

它记得手术台上的冰冷,记得垃圾场的恐惧,也记得那个穿米白风衣的女人,在手术前曾轻轻抚摸过腹部,哼过不成调的摇篮曲。

“它在犹豫。”

清风的剑穗垂了下来,铃铛不再作响,“师父,要不……不可。”

林正宏拦住他,“新生怨魂最忌强迫,一旦激发出凶性,再想度化就难了。”

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琉璃盏,盏底刻着太极图案,“若愿放下执念,便入此盏,随我回道观修行,积累功德,早日轮回。”

灰雾在琉璃盏前徘徊。

它能 “闻” 到盏里的檀香,那是与警示带同源的气息,却更加温和,像阳光晒过的被子。

它也能 “看到” 观主眼底的平静,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一种了然的悲悯。

远处传来环卫车再次驶来的轰鸣。

灰雾猛地一颤,像被惊醒的梦。

它最后看了眼医院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己经熄灭,只有初升的太阳在玻璃幕墙上投下冰冷的光。

然后,它缓缓飘进了琉璃盏。

清风惊讶地看着师父把琉璃盏收好:“师父,您就这么带它回去?

师母知道了又要念叨……怨气如治水,堵不如疏。”

林正宏的脚步轻快了些,晨光照在他的道袍上,泛着柔和的光晕,“这孩子本无罪过,奈何生于不逢时。

给它个机会,也给我们自己积点功德。”

琉璃盏里的灰雾安静地蜷缩着。

它能 “听” 到师徒俩的对话,能 “感” 到外面世界的温度,甚至能 “闻” 到清风道袍上沾着的桂花糕甜味。

当道观的铜铃第二次响起时,它感觉到自己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一点点,像水墨画在宣纸上慢慢晕开。

手术室的无影灯在这时被关掉了。

护士正在整理器械,金属碰撞的声音里,夹杂着她和同事的闲聊:“3 床的陈太太恢复得不错,就是她丈夫好像不太高兴,缴费的时候磨磨蹭蹭的。”

“听说他们房贷压力很大,这胎本来就不想要。”

另一个护士的声音压低了些,“王主任说,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没准备好就怀,怀了又打,造孽哦。”

器械盘上的吸引器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静心道观,琉璃盏里的灰雾轻轻颤动,第一次,有了想要 “活下去” 的念头。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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