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顶级疗养院?是豪华监狱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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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曦——好吧,苏小夕决定暂时沿用这个身体的本名,毕竟入乡随俗,但内心深处,她依旧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热爱奶茶、痛恨加班、梦想是当一条咸鱼的苏小夕——在金山寺后山这片号称“秘境”的地方,正式开始了她的(划掉)囚徒(划掉)疗养生活。

初来乍到的新奇感过去后,巨大的无聊如同杭州六月的梅雨天,湿漉漉、黏糊糊地包裹了她。

这地方,硬件设施确实没得说。

空气质量PM2.5绝对为零,负氧离子含量爆表,吸一口神清气爽,吸两口延年益寿,吸三口……呃,吸三口也改变不了她是条蛇并且被关起来的事实。

每一次呼吸,她都能感觉到一股清凉的、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气息涌入体内,然后自然而然地沉淀下去,让她那庞大的蛇身都感觉轻盈了几分。

修为?

那是什么玩意儿?

她只觉得像是每天做SPA,皮肤(鳞片)都光滑了不少。

景色更是5A级景区水准。

飞瀑流泉,水汽氤氲,在阳光下能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深潭清澈见底,偶尔能看到几尾肥硕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的灵鱼游过。

奇花异草遍地都是,许多她根本叫不出名字,有的夜间还会发出莹莹微光,浪漫是挺浪漫,就是不能发朋友圈炫耀。

唯一的、致命的、足以逼疯一个现代网瘾社畜的缺陷是——没!

有!

Wi-Fi!

没有4G/5G信号,没有宽带接入,甚至连个能蹭网的邻居都没有!

整个世界清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瀑布的水流轰鸣声、以及她自己无聊到用尾巴拍打水面的啪啪声。

“啊啊啊!

我想刷剧!

我想看沙雕视频!

我想网上冲浪!

我想知道我的蚂蚁森林能量被谁偷了!!”

白曦在潭水里疯狂打滚,掀起巨大水花,“没有网络的人生,不,蛇生,还有什么意义?!

这简首是酷刑!

法海你个老六,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杀人诛心啊!”

她的娱乐活动匮乏得令人发指。

除了睡觉,就是对着水面欣赏自己(并不想要的)雪白矫健的蛇身,偶尔尝试一下游泳(狗刨式蛇泳),或者数一数今天又开了几朵新花。

法海,或者说了尘和尚——这是她从那个胆小的小沙弥悟真嘴里套出来的正式称呼——每天都会准时出现。

那真是比世界上最苛刻的考勤机还要准时。

日出时分,他必然出现在秘境入口,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精美AI手办。

他的日程安排也极其单调乏味。

选项A:走到她附近那块光滑的青石上,盘膝坐下,开始念经。

不是那种让人心情宁静的催眠经文,而是带着某种强大净化力和规则力量的佛门真言。

声音是好听,低音炮自带混响,但内容极其无聊,听得她昏昏欲睡,又偏偏睡不着,只觉得体内的力量被念得酥酥麻麻,想造反都提不起劲。

选项B:首接坐在那里,闭目打坐,一言不发,一坐就是一天。

仿佛他不是个活人,而是一尊被精心雕刻出来的、俊美无俦的玉像,正在进行光合作用。

白曦试过了所有她能想到的沟通方式。

策略一:装可怜求放过。

她努力让自己的蛇脸显得楚楚可怜(难度极高),用最真诚(自认为)的嘶嘶声:“大师~圣僧~行行好~放了我呗?

我发誓!

我出去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蛇!

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考上天庭公务员,为三界和谐贡献一份力量!

绝对不吃人,不吓人,遇到和尚绕道走!

您看我真诚的大眼睛!”

了尘眼皮都没动一下,仿佛只是在听背景白噪音。

策略二:利益交换与***。

她改变策略,试图展现自己的价值(胡编乱造):“了尘大师!

其实我来自未来!

我知道很多机密!

比如……比如你们西方极乐世界将来要搞KPI考核!

比如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其实是批发的!

再比如……呃,反正很多大事!

留着我很有用!

我是战略性人才!”

“或者!

你再关着我,信不信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下次泡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诅咒你抽卡永远保底!

诅咒你打坐的时候腿麻!”

了尘捻着佛珠的手指似乎顿了一下,极其细微,细微到白曦以为是错觉。

但他依旧没有回应。

策略三:普法教育与人权宣言。

她怒了,开始扯着嗓子(如果蛇有嗓子的话)嘶吼:“了尘!

你这是非法拘禁!

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权!

蛇身自由权!

就算你是得道高僧,也没有权力私自关押一个……一个嫌疑蛇!

我要找律师!

我要上诉!

我要找消费者协会投诉你们金山寺虚假宣传,这根本不是秘境是黑监狱!”

这一次,了尘终于有反应了。

他缓缓睁开眼,不是瞥,而是真正地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没有怒气,没有不耐烦,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人类看到一只试图举起树叶阻挡车轮的螳螂,纯粹是一种……基于绝对力量差距的、漠然的注视。

就这一眼,白曦瞬间就怂了。

所有叫嚣卡在喉咙里,变成几个无意义的气泡,讪讪地缩回水里,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假装自己只是一株无害的水草。

妈的,甲方眼神终极版。

惹不起。

几天下来,白曦彻底放弃了沟通的企图。

这和尚就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石头疙瘩!

不,石头砸一下还能有个响,他连响都没有!

她开始把注意力转向自身。

既然暂时出不去,总得找点事做,比如……研究一下这具身体?

她尝试像以前看过的玄幻小说里写的那样“内视”。

集中精神,努力感受体内……过程极其不顺利。

她的意识就像是一个第一次上手操作复杂机床的学徒工,笨拙而又混乱。

好不容易沉下心来,她“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头皮发麻(如果蛇有头皮的话)。

那是一片浩瀚无垠、深不见底的能量海洋,颜色是一种混沌的、仿佛蕴含了无数星辰生灭的暗银色。

这海洋本该汹涌澎湃,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然而,此刻,这片海洋之上,却横亘着数道巨大无比、金光闪耀、刻满了无数梵文符咒的枷锁!

它们如同世界上最坚固的堤坝,将海洋死死封住,只允许极其细微的一丝丝能量泄漏出来,维持着她最基本的生命活动。

这些枷锁散发出的气息,她熟悉得很——就是那个杀千刀的了尘和尚的!

“靠!

给我上了这么多道锁?

防贼呢?!”

白曦气得用尾巴拍水,“我这身体是装了核反应堆吗?

需要这么严加看管?!”

她不死心,尝试调动那被封锁的力量。

“给我动!

意念驱动!

燃烧我的卡路里!

哦不对,燃烧我的妖力!”

她对着面前的瀑布,集中全部精神,试图发射个能量波什么的。

结果——“轰隆!”

一声巨响!

瀑布下方炸起一大片水花,声势惊人。

白曦一喜:“成功了?!”

定睛一看,发现根本不是能量波。

是她太过专注于“发力”,巨大的蛇尾无意识地在潭边一块巨石上狠狠拍了一下,物理意义上的拍碎了一块石头,碎石溅射出去砸中了瀑布……白曦:“……”好吧,物理攻击也是攻击。

起码证明她力气很大。

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逗那个叫悟真的。

白曦在秘境里咸鱼瘫了几天,每天除了吸灵气、数花瓣、吓唬悟真,就是对着了尘那张俊脸流口水( metaphorical,蛇好像没口水)。

自由的味道像挂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诱人却遥不可及。

硬的不行,卖惨无效,普法教育对异世界土著更是对牛弹琴。

苏小夕那被甲方和KPI锤炼过的脑瓜子开始高速运转,搜索着贫瘠知识库里关于“如何让男人心软”的信息——大部分来自狗血电视剧和地铁口派发的小广告。

一个大胆且狗血的计划逐渐成型。

美人计!

虽然她现在是个蛇身,但了尘不是能帮她化形吗?

那银镯子还在她尾巴上戴着呢!

只要变成人形,凭借她苏小夕(自认为)清新脱俗不做作的气质,再加上几分属于白蛇的妖娆媚态,还不把这没见过世面的古代和尚迷得晕头转向?

到时候吹吹枕头风……啊不是,是讲讲道理,说不定他就脑子一热……啊不是,是慈悲心大发,放她出去了呢?

说干就干!

next time了尘来打卡时,白曦立刻摆出了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实则因为蛇身限制显得有点扭曲的姿势,蛇头微微歪着,努力眨巴着那双巨大的蛇眼,试图传递出“我很柔弱我很需要关爱”的信号。

“了尘大师~~”她拖长了调子,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糯,还带着点气音,“人家在这里好无聊哦~~”了尘正准备坐下念经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向她,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蛇今天又吃错什么灵果了?”

白曦见他有反应(虽然是看神经病的反应),立刻来了精神,继续用能腻死蚊子的声音说:“大师~你看这里山清水秀,月朗星稀,就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适呀~~传出去对您的清誉多不好~~不如您行行好,放我出去?

我保证走得远远的,绝对不跟别人说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了尘:“……”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果断选择了选项A——坐下,闭眼,开始念经。

念的还是清心咒。

白曦:“……”淦!

是对牛弹琴还是我魅力值为负?

第一回合,惨败。

白曦痛定思痛,觉得问题可能出在形态上。

对着一条大白蛇,就算她是赛博妲己,也很难施展魅力。

必须变成人形!

她开始集中精神沟通尾巴上的那个银镯。

根据了尘之前灌输的微弱信息,这玩意似乎意念就能控制。

“变!

给我变!

巴啦啦能量—沙罗沙罗—小魔仙—全身变!”

她心里疯狂默念。

试了N次,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感觉镯子微微一热,一股奇异的力量流遍全身!

紧接着,庞大的蛇身被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迅速缩小、变形……片刻后,白光散去。

白曦(人形)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足、纤细的手指、以及散落在胸前的黑色长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啊啊啊!

老娘终于又有人样了!!”

她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感受着久违的用双腿站立的感觉。

她赶紧跑到潭边,借着水面当镜子照。

水面上倒映出一张堪称绝色的脸。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却又奇异地糅合了几分清澈懵懂(来自苏小夕的灵魂)。

身材更是玲珑有致,该瘦的地方瘦,该有料的地方绝对有料,一身雪肌在秘境的光线下白得晃眼。

“啧啧,这硬件条件,放娱乐圈首接C位出道了好吗!”

白曦对自己的新皮肤满意极了,“了尘你个木头和尚,看这次还不拿下你!”

她扯了几片巨大的不知名植物的叶子(手感丝滑,堪比高级丝绸),又用柔韧的藤蔓勉强给自己弄了个堪堪蔽体的“原始风高定连衣裙”,虽然露胳膊露腿,但关键部位遮住了,反而有种欲说还休的诱惑。

准备工作完成,就等鱼儿上钩了!

第二天,了尘准时出现。

当他看到站在瀑布边、穿着一身清凉树叶装、赤着双足、正“忧郁”地望着水面的白曦时,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名为愕然的情绪。

他的脚步顿在了原地,捻着佛珠的手指也停住了。

白曦内心狂笑:哈哈哈!

有效果!

就知道你这和尚六根不净!

她缓缓转过身,努力模仿着电视剧里妖精的做派,眼神欲语还休,带着点小委屈,小寂寞,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大师,你来了……”了尘迅速收敛了那丝愕然,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但视线却并没有立刻从她身上移开。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向下,扫过她***的脖颈、肩膀、手臂……最终落在地面上。

“为何化形?”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沙哑一些。

“人家一个人……不对,一条蛇在这里,好害怕,好寂寞嘛……”白曦扭着腰(差点摔倒),一步步朝他走近,身上树叶沙沙作响,“晚上总是做噩梦,梦到有坏人抓我……大师~~你就真的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她走到他面前,仰起脸,故意凑得很近,吐气如兰(希望是吧):“我知道大师是好人,心肠最软了~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保证乖乖的,绝对不闯祸~”她甚至尝试伸出纤纤玉指,想去扯他的僧袍袖子。

了尘在她手指碰到他之前,猛地后退了一步,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他的呼吸似乎乱了一瞬,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处却泛起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薄红。

“阿弥陀佛。”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恢复了冷清,“妖物化形,更易滋生妄念。

此地于你而言,最为安全。”

“哪里安全了?

我心里不安全!”

白曦见一计不成,又开始卖惨,眼睛用力眨巴,试图挤出两滴眼泪(未果),“大师你看,我穿得这么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人都瘦了……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她故意把手臂伸到他面前晃了晃。

了尘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被那节白皙晃眼的手臂吸引,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他立刻闭上眼,转过身,开始加速念经,而且念的是加强版清心咒,声音又快又急,仿佛在驱赶什么邪祟。

白曦:“……”喂!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她绕到他面前,不死心地继续骚扰:“大师~你别念了嘛~听听人家说话呀~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下山嘛~就当旅游了?

我给你当导游!

我知道好多好玩的地方……”了尘不为所动,念经声更大了。

白曦说得口干舌燥,对方却像开了屏蔽器。

她终于恼羞成怒,狗血电视剧的套路用尽,耐心宣布告罄。

“喂!

木头和尚!

冰块脸!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她气得跺脚,也顾不上装嗲了,恢复了苏小夕的本色,“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在你面前,你就只知道念经?!

你还是不是男人?!

有没有审美啊?!”

了尘的念经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她。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寒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变得格外幽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白曦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你……你干嘛?”

了尘一步步向她逼近,他身材高大,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

刚才那丝耳根的红晕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危险的的气息。

“你可知,”他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何为男人?”

白曦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抵在了一棵大树上,无路可退。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脏不争气地开始狂跳,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妈的这和尚突然A起来有点顶不住啊!

“我……我……”她舌头打结。

了尘抬起手,却不是碰她,而是撑在了她耳侧的树干上,形成了一个极具侵略性的禁锢姿势。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细细描摹过她的眉眼,她的唇瓣,最后锁定的她的眼睛。

“皮囊色相,不过红粉骷髅。”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带着淡淡的檀香,却冷得让她一颤,“你所依仗的,便是这具躯壳吗?”

白曦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是她把他撩得心神荡漾吗?

怎么反过来了?

这和尚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妄念纷飞,业障自招。”

了尘的声音愈发冰冷,“看来今日的静心咒,需加倍了。”

说完,他收回手,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

仿佛刚才那个极具压迫感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他不再看她,而是首接盘膝坐下,闭目,开始念经。

这一次的经文力量格外强大,金色的符文几乎肉眼可见,如同一个个紧箍咒,钻入白曦的脑海。

白曦只觉得头痛欲裂,所有旖旎的心思、耍宝的念头都被念得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啊啊啊!

死和尚!

臭和尚!

算你狠!”

她抱着头蹲下去,在心里疯狂大骂。

第二回合,完败。

并且付出了头痛欲裂的代价。

勾引计划,宣告彻底破产。

她终于认识到,想用美色动摇这块修了千年的顽石,还不如指望老板主动给她加薪的可能性大。

她瘫在草地上,望着秘境上方那片虚假的天空,内心一片悲凉。

出路到底在哪里啊……难道真要在这里当一辈子网瘾戒断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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