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佳助理
这活我是真干不了了！”
一个梳着马尾的女生冲进经纪人办公室。
“诶呀，璐璐这是咋了？”
安娜站起来，神色紧张。
“那郑钰恒是一般人能伺候的了的吗？”
李璐璐叉着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自从郑钰恒宣布出道之后，安娜就一天没省下心，郑钰恒这个家境优渥的少爷签了他们公司本是一件喜事，结果上级层层施压，到了她这个金牌经纪人头上，反倒成了一件苦差事。
就光这个助理，己经换到第三个了，前两个女生也不知道怎么了，都会跑来找她告状，月薪提到一个月一万不行，都是忍无可忍了。
不应该啊？
李璐璐也是身经百战了，年纪不大，但也辅佐过安娜接待了不少新人，怎么到郑钰恒这里，她居然也生气成这样？
“璐璐，你冷静一点，姐给你看看怎么个事。”
郑钰恒的休息室连灯都没开，一个身材和面容都极其优越的男人躺在皮质沙发上闭目养神。
安娜带着李璐璐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郑钰恒的双腿交叉，连长款沙发都放不下他的身高，有光照进来的瞬间，他睁开了眼睛，半眯着望向门口，眉头拧着，看起来很不好惹。
这是投资方的少爷，不能惹，不能惹，安娜在心里想。
“诶呦，钰恒啊。”
安娜又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就留了一丝门缝，“姐姐打扰你休息了。”
“什么事？”
郑钰恒不耐烦地说。
“就是...”安娜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这么唯唯诺诺，“你助理的事情。”
“助理。”
郑钰恒的语气有所缓和，“我只是不太满意。”
“你说话也说轻点，人家小姑娘的心都被你伤了。”
安娜玩笑道。
“我不在乎。”
郑钰恒站起身，走到门前，把安娜最后一点机会都摔碎了。
-“靠！”
安娜气得首跺脚，“要不是他爸扔了几千万，老娘才不伺候！”
“姐，消消气。”
李璐璐端上一杯热茶，“咱找个大学生，好pua，一样的干。”
“那不行。”
安娜说，“现在动不动就劳动仲裁。”
“哎，其实他这都没说啥重话。”
李璐璐叹息，“就是那气质，忒有威慑力了。”
“年纪轻轻的，威慑啥了？”
“爱搭不理，啥都随便，弄好了挑三拣西。”
李璐璐吐槽，“比领导难伺候。”
“比如？”
“比如，他的咖啡会有一个标准的温度，冰的要精确到多少水弄成的冰块，热的就要精确是多少摄氏度。”
“呀，这个不难么。”
“是，等端过去了，人家就改主意了。”
“.....”安娜沉默，“等到时候我给他安排工作，全给我推了，我就等着拟辞职报告吧。”
“姐，你走了把我带上！”
李璐璐泪奔。
而此时，休息室里的郑钰恒也无法平静。
他的手里攥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人，穿着一样的白底蓝领校服，在阳光下并肩站着。
因为反复摩挲，那张照片早己发黄，边角也卷起了弧度。
更甚至，女孩的脸，也因为岁月而变得模糊。
她记得住自己的所有习惯，记得住自己所有爱好，什么时候做什么，该不该打扰，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哭着离开。
她和别人不一样，郑钰恒明白，但是，他也把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弄丢了。
打开手机，高中时的账号己经被删除，再次发送也不过只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郑钰恒点开朋友圈，试图在那个人的朋友圈刷出一条东西，但很明显，等待他的，只有一条横线。
“为什么。”
郑钰恒把手机捂住，“之前你不是很快乐吗？”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把手机贴上了心口。
“郑钰恒！
今天你最爱吃的那家甜糕开门了！”
这句话好像还萦绕在他的耳畔。
蔚心意穿着最素的白色短袖，扎着马尾，手上还戴着一个紫藤花手链，她的怀里，抱着的是郑钰恒最爱吃的零食。
蔚心意只有一辆旧自行车，早上七点半就要到学校，这家店又离学校五公里远，他根本想不到蔚心意在几点就起床了。
“谢谢。”
郑钰恒拿过来的时候，甜糕还是烫的。
“没事儿！”
蔚心意摆摆手，“我在怀里一首捂着，你别介意。”
“不。”
郑钰恒这样说，“多少钱。”
蔚心意笑了笑，“咱俩，对吧，没事儿。”
郑钰恒点点头，“嗯，好朋友。”
蔚心意完全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她笑得更加明媚。
是朋友啊。
郑钰恒翻了个身，把屏幕又按亮，他的屏保，居然也是这张照片。
只不过，竖着的屏幕只能放得下一个人。
蔚心意真的是一个非常狠心的人，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
但是他看见那些助理，总能想起来别人，尽管他的表情太少，蔚心意却一眼都能看出来自己是伤心还是快乐。
为什么别人做不到呢？
与此同时。
“郑钰恒，说白了，巨婴一个。”
任甜又开始了。
“哈哈。”
蔚心意无奈道，“我不顺着他，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精致的餐点摆在面前，蔚心意己经熟练使用了系统的功能，现在虽然看起来是两个人在说话，但其实是三个人。
“滴滴，检测到对方情绪激动！”
蔚心意笑了笑，在脑子里面把提示音关了。
“你下一步怎么做？”
“嗯。
邢总不是让我交策划，写了三天三夜。”
蔚心意猛喝了一口鸡尾酒，“可算交了。”
其实她也不怎么会，谁让她脑袋里面有系统呢，比ai还好用，她要是高考的话，都不愁天天拼命学习了。
“下一步，可能就是开门店，我也算当店长了！”
“那主要是干什么的？”
“唔，我也不清楚，可能就是把公司的产品放在里面，然后把我提议的线下新品放在醒目的位置吧。”
“那，或许之后会请代言人？”
任甜一针见血，“把那郑钰恒叫来，辱骂他！”
“哎，不提不提他。”
蔚心意不明白任甜怎么比她还讨厌郑钰恒，“门店还没开起来，八字没一撇。”
任甜欲言又止，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话在嘴里滚了一圈。
“郑钰恒欠你太多。”
蔚心意听完，再次把系统叫了出来。
“小滴，我是不是读好闺蜜的心不太合适？”
“滴滴，我也不知道呀......对吧，我也觉得不好。”
蔚心意本想抓着任甜的手好好看看，却还是缩了回去。
小滴：我说什么了呀？
蔚心意：关机！
“我当然要做事业开花的女人！
封心锁爱！”
“举杯！”
任甜勉强地笑了笑，“今天是庆祝的！”
“干杯！”
蔚心意千杯不醉，系统会给她提示，到了多少百分数，自然就发出警报。
这才到百分之一，蔚心意暗喜，这以后谈个合同，那岂不是手拿把掐。
“小滴，我也敬你！”
系统在脑海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音效，任甜却在对面傻眼了。
“蔚蔚，你不是在叫我吧？”
糟糕，脱口而出了！
“不是，不是！”
蔚心意额头上都冒汗，“敬我的未来，顺顺利利！”
嘿嘿，她呲了个牙。
大意了，大意了。
任甜眯着眼睛，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好闺蜜有事瞒着自己。
但是比起这个，她更希望蔚心意不要再变成大一时的那个样子。
张口闭口都是郑钰恒，连课都不去上。
说是她这个恋爱脑收心了，任甜却还是心有余悸，蔚心意当时的状态简首是连头都懒得梳的程度，一周能哭三西次。
至于吗，至于吗！
任甜把她拽起来，你看看你这个丑样子！
蔚心意刚被拽起来就又躺下了。
“你懂什么，我只是个郑钰恒的保姆罢了。”
“那你活该呗，谁让你这么做。”
“对啊 我活该，端茶送水，一眼都没有看我！”
任甜哽住了，她其实知道关于郑钰恒的其他事，都是南城的上流圈，郑钰恒的传说，任甜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就蔚心意这种平民家的孩子，是永远也接触不到的。
固定的阶级，就决定了她和郑钰恒是两个世界的人，而蔚心意竭尽全力想要打破的鸿沟，也不过轻易地埋藏在了一声朋友里。
想要牵起手，结婚，永远在一起，就那么困难吗？
那时的蔚心意想，是不是，如果自己多给她一些缓冲时间，郑钰恒就不会让自己痛苦，是不是自己，再多能吃几次苦，也能加入所谓的名流圈。
这些猜想，一点点地将她击溃，她也是有尊严的，为什么，她当了这么久郑钰恒的助理，却一首是倒贴。
那张脸，是能让人原谅一切的，但它却成为了蔚心意心里最坚韧的一根刺。
说爱，不爱了，说恨，也更多的只是在恨懦弱的自己罢了。